「說吧！」林非刀在中居良的身上慢慢游來游去：「你又想到什麼把戲了？只要能糊弄得了我，放了你也是很輕鬆的事情！」
「放了我？」
中居良連忙否決：「不！不！不！我可不打算讓你放了我。相反我求你殺了我！要越快越好！」
這一刻，林非都有些懵了。
這中居良這是玩得哪一套。不求放過，還求撲到。
有些多疑的林非，開始琢磨中居良的話中意思。可卻又實在想不通，中居良何來這麼一句。
倒是目光看向黛西的時候，注意到這黛西面容低沉，似乎知道些什麼？
感覺到林非的灼熱的目光，黛西如實的告訴林非：「只要殺了他，內部的幻境就可以被破壞了！」
「那幻境破壞了，這封印是不是也跟著破壞了？」林非問道。
黛西趕緊搖頭。是使勁搖的那一種。
中居良笑了笑：「你也聽見了，只要你殺了我，內部的幻境就可以被破壞。那麼被困在內部幻境鬼魂，也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話雖如此，但事情絕非這麼簡單。
林非抬頭，剛好看到一縷灰塵從洞頂落下，那搖搖欲塌的洞頂，時刻在提醒著林非想起後院那顆老樹。
老樹的樹葉已經快要掉光，這無疑不是代表著封印的效果就要消失。那麼把中居良殺了。幻境破壞了，多半會連鎖性的破花封印。
中居良言道：「當然，內部幻境崩潰，極大的可能會引發祭台封印失去效果。但是有得必有失。你們中國人也常說，魚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中居良說道：「你也可以這樣想想，封印破壞了。這裡面被困住的鬼魂不也就擺脫束縛了嗎？」
林非冷笑一聲：「當然，我也會順便想想。封印破壞底下那惡魔跑出來之後，我該怎麼解決！」
中居良很冷靜。按照他的想法，此刻著急的應該是林非，所以雙眼狡詐的看著林非：「選吧！但是提前提醒你，無論是選哪一個，你都會成為罪人！」
這是一個很讓人無法做出決定的選擇題。
轉身走吧！
眼睜睜看著這麼多鬼魂困在這幻境裡面，而且用不了多年封印會給破壞，到那時候，這些鬼魂就算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可是殺了中居良，破壞封印？
那個滿身是血的惡魔，林非可是見識過了，如此凌厲的實力，恐怕是到了鬼王級別。以自己的實力想要解決它，那無非是天方夜譚？
該怎麼辦？
林非眼珠子一動，想到了一個傢伙。沒等到他心念傳過去跟守護在肉身那邊惡煞溝通的時候，惡煞就已經回話了。
這邊的動靜，他也是感知的一清二楚......
他很明確的告訴林非：「那個日本人說得很對，無論選哪一個你都會成為罪人。而且我要坦白的告訴你，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消滅那個惡魔，決計不可能！」
林非激將的說道：「原來你也有承認輸的時候？」
惡煞笑道：「輸？你少拿激將法來哄我！告訴你，本座不會輸。他想打贏我，也不是那麼容易！」
「意思就是不幫了？」林非最後問道。
「是幫不了！」惡煞最後回答。
.......
問題再次拋給林非，此刻他腦子裡面就兩個字：
罪人...
罪人......
罪人.........
......
該選哪一個？
該選哪一個？
腦海中一會兒是屍山遍野的屍體堆在眼前，一會兒是滿身是血的那個惡魔站在自己跟前時刻準備對自己下手。
林非閉上雙眼：惡由萬法而生，罪經惡存而顯，唯生有罪，唯難不離......
......
還有最主要的一個問題，那中居良曾經提到過兩個：一個替代品，那個已經確定是林非；另一個是禮物，多半就是蘇晴。
而那蘇晴，林非能從她腦海深處的幻境裡面得知這裡的秘密，已經板上釘釘的說明這蘇晴就是當年和惡魔有著極大關係的蘇家的後人。
把蘇家後人交給惡魔當禮物，這恐怕是最好不過了。也是目前所有答案的一個最好的解釋......
那麼有個問題擺在自己面前，如果他把封印破壞，然後惡魔跑出來，那蘇晴該怎麼辦？
那惡魔恐怕會在第一時間感知到蘇晴的存在，到那時候，自己自身都難保，更別說去護著蘇晴了......
「惡煞.....？」(未完待續。)
第八十四章男人

再深思之後，林非終於做好了最後的決定。
他起身，看了看洞頂，他似乎能看到無數的鬼魂不斷的試圖撞破那個封印，它們渴望自由，期盼著有一天能重獲這份感覺。
可是它們的這份期盼就如同這被以往的教堂一樣，會有誰在意，更會有誰知道呢？
林非的頭繼續看著上方，他問中居良：「什麼是對錯？」
中居良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林非重複道：「我問你知道什麼是對錯嗎？」
......
林非看了洞頂很久，終於低下頭：「我告訴你...在我心裡只要我認為是對的，那就是對的！」
「呀！」
一刀下去，結果已定。
毫不猶豫的一下，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果斷，似乎在決定了之後的林非是一個快意殺伐的人。
但是黛西感覺到林非握著斷斬刀的手正在不斷的握緊，不斷的握緊......
明顯他有點緊張，他在緊張什麼？
此刻、中居良的鬼魂被身首異處，雙眼帶著怨恨，帶著一道愕然、帶著一絲如斯重負、化成一團黑煙消失......
林非歎息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多為國而死的烈士繼續死無寧日。」
身後是一道很平靜的聲音，平靜的就像是兩個相識的人再交流一樣，沒有一點空氣的流動。四周的溫度甚至都沒有降低多少。但是那氣息卻又如此的明顯......
「那你覺得放出我，就能讓這世間不再永無寧日嗎？」
沒有太華麗的出場。甚至是有些平平淡淡！
林非轉身看了看身後一個只是披著一道布袍的男人，他感覺到了鬼王級別的氣息。可是那氣息卻是如此的安穩，沒有一點那個級別該有的暴躁感覺......
他認得這人的面孔，正是那個將他虎口打傷的滿身是血的男人，可是此刻這男人似乎一點也沒有血腥的樣子。
他長了一張長臉，尖尖的下巴下面留著一撮小鬍子，兩隻耳朵下垂的幅度很大，就跟他彎曲特別厲害的雙眼一樣。
他給林非的感覺除了強大，還是強大......強大到只要他想就可以隨時碾殺了林非，但是他並沒有著急下手。
是不是每一個高手都喜歡在殺死自己的獵物之前。給獵物一點喘息的時間，好好看看他們在臨死前還會折騰出一些什麼？
他走到林非身邊，看了一眼已經化成一灘黑灰的中居良：「可惜了！像這麼忠於我的手下，很少能碰見的！」
「你知道嗎？」
男人輕聲說道：「當初我被那幾個老傢伙困在這裡無法脫身的時候，也就是這個小傢伙帶著軍隊衝到這裡試圖把我再度釋放出來，可惜啊！他死了......」
「是被你給殺的！」男人回憶道：「那時候，我就在教堂裡困著，我目睹那個人殺了滿城士兵的場面，我當時有多渴望出來和那個人來比試比試。更想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裡來的......直到你出現。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把那個人帶到那裡的人，就是我......是我殺了那麼日本兵！哈哈哈......」
猙獰的笑了幾聲。
這些話無非就是再次確定的告訴林非，在幻境所發生的一切並非只是幻境。林非想到了曾經在城南市圖書館看到的內容，說是城南市當初也給日本兵圍攻過。可是在攻城成功之後的當晚，卻是又緊急撤退。
這一切種種聯繫起來，難道就是在說明那晚的事情並非是虛幻的。而是真實的？？？
男人笑道：「更沒有讓我想到的是，到最後打開封印又是你。」
很開心見到你。男人的眼中就好像再次找到了一個忠誠的下屬一樣。他很滿意林非的表情，甚至比忠誠了他這麼多年的中居良都要滿意林非。
林非看出了他的意思。背後的斷斬刀下意識的握緊了一下。
男人指了指林非，邪邪的笑著......
一道無形的勁力打到了林非的胳膊上，伴隨著斷斬刀離手落地的聲音。
男人伸手一揮，斷斬刀回到了自己手裡面：「多麼好的一把刀，這可是服部家族當初赫赫有名的寶刀，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鮮血才淬煉而成。」
林非站在那裡死死的盯著男人，看著男人正在細細的欣賞著手中的斷斬刀，忽然一個轉身，朝著空中一刀回去，刀氣直逼上頂。
看不出任何動靜，但是林非已經感覺到那顆用來困住這個惡魔的老樹已經斷了。
教堂的後院，代表著老樹最後生命力的樹葉緩緩落地。
那教堂的鍾塔上，一個垂老的身影放下了手中敲鐘的器具，從鍾塔消失......
大手一揮，通往這裡的幾處洞開不斷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片刻後，數以百計的大蛆從四面八方爬了過來，徹底將祭台底下圍住。
一眼望下去，此刻的祭台底下完全成為了蟲海，那一個一個的大蛆在下面相互間盤著身子，頭咬著尾，尾觸碰著頭。
極其讓人作嘔的場面......
男人毫不猶豫的把斷斬刀扔進了蟲海裡面，示意了一下林非：「趕緊去把刀撿回來吧？」
可是那林非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男人隨即又說道：「這可是我們日本服部家族所剩無幾的寶刀了，可是極品啊，你不要嗎？」
林非還是不說話，此刻裝深沉無非是讓男人覺得自己有意思。因為到了這個境界的高手，他們口味早就變了。
他們受過了太多的阿諛奉承，偶爾如同清粥小菜的不服軟卻是更合他們的胃口。
林非就不動，雖然很心疼那把刀掉到了蟲海裡面，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