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在這瞬間,整片樹林子裡再次刮起了陰風,大樹不停的搖晃。而鬼醫手中的那條紅線,居然一點一點的鑽進了胡頭的身體裡。
突然,鬼醫臉色一變,手猛的一拉。而那胡頭,居然直接站了起來。
我沒有看錯,確實是胡頭直接站了起來。不過,他仍舊死死的閉著眼睛,臉上毫無生氣。
當胡頭站起來之後,鬼醫又對著胡頭念叨:「還不自己滾出來,非得讓我親自來捉你?」
當這句話念叨出來的時候,胡頭的嘴巴忽然張開,從其中鑽出來一隻老鼠,落到了地上。而與此同時,我看到,當這隻老鼠落到地上之後,居然用兩隻後腳著地,一下子跪在了鬼醫的面前。
眼前的一幕,讓我徹底的傻了。那哪裡是老鼠,分明就是個人。
當老鼠鑽出胡頭的嘴裡之後,胡頭撲通一聲,又倒在了地上。
鬼醫抬起手,對著跪在地上那隻老鼠猛的一指,破口大罵了起來。但他罵了兩聲之後,那老鼠做出了更加讓我們震驚的動作。
老鼠,居然在鬼醫的面前一陣陣的磕頭。
而鬼醫罵聲沒停,繼續破口大罵。那老鼠則一邊磕頭,一邊對著鬼醫吱吱吱的大叫。接著,我聽到四周的樹林裡響起嘩啦啦的聲音,居然爬出來無數的老鼠,全部跪在鬼醫的面前,不停磕頭。
鬼醫罵聲沒停,一邊罵一邊抬手往地上的胡頭一指。然後,那些老鼠忽然趴在地上,朝著胡頭爬去。接著,胡頭被淹沒在了鼠潮之中。
片刻,老鼠散去,地上的胡頭居然醒了。
...
第449章老鼠抬屍
我看到四周湧來的這些老鼠,爬到胡頭的身上之後,居然對著胡頭的嘴巴不停的吹氣。那樣子太形象了,就像是人,在給胡頭做人工呼吸。
而密密麻麻的老鼠,不停的對著胡頭吹氣的時候,胡頭胸口的傷口,居然以可見的速度恢復了起來。同時,我感覺什麼東西飄進了胡頭的身體裡面。
接著,胡頭便醒了。睜開眼睛,像是剛睡醒一般,四處亂看著。看到了我們,胡頭臉上一喜,急忙爬了起來,朝我們跑了過來。
胡頭跑近,我看到他身上滿是鼠毛。而此刻,胡頭的身上更是一片布也沒有。他一身的肥肉,在跑動的時候,不停的在抖動。
我傻愣愣的看著胡頭,居然愣是反應不過來。直到胡頭撲到我身上,我整個人才猛的一驚。
趴在我的肩上,胡頭在我耳邊輕聲說:「李曦,我回來了,我還會裝著不認識我嗎?」
一股莫名的難受,瞬間湧出我的胸腔。我拍了拍胡頭的肩膀說:「不會,絕對不會了。」
胡頭又說:「其實我騙了你,我離開學校,不是去打遊戲比賽的。」
我說:「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是的,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我跟胡頭不知道靠在一起多久,要是在平時,肯定會被人誤以為是「同」了,可是這一刻,四周的人都只是默默的看著,一聲不吭。
在我們的旁邊,金源和李響兩個二貨,更是嗚嗚嗚的哭了起來,鼻涕眼淚橫流。
不知道多久了多久,當我們從胡頭死而復活的震驚中醒過神來的時候,再往四週一看,卻發現鬼醫和蠟人張早已經不知所蹤。
而劉隋,則站在我們旁邊,默默的看向樹林深處。
我轉頭看向劉隋所看的地方,發現在那樹林裡站著兩個人影。在我看過去的時候,兩個人影忽的一下子消失不見。
我準備追上去,劉隋卻一把抓住了我:「他們兩個應該是不想見你,所以才會遠遠躲著。不用追了。」
我反臉問劉隋:「為什麼?」
劉隋搖頭:「走吧,那個鬼醫不是普通人。我想起來了,玄門之中確實有這麼一號人物。據說這鬼醫早在九歲的時候,就已經名震四海,號稱玄門中第一天才。他躲著我們,自然有他們的理由,他想見你,自然會來找你。」
說話間,劉隋朝著樹林外走去。
我跟在劉隋後頭,扶著胡頭朝前走了起來。但是眼睛,卻仍舊不自覺的望向蠟人張和鬼醫消失的地方。
我記住了,鬼醫。這個人,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倘若有緣相見,我一定會叫他一聲大哥。不為別的,就為我掐了他脖子。還有,我跟他打賭輸了。若是打個賭都不肯服輸,我怎麼配跟這號稱玄門第一天才的人物打賭?
我們回到公路邊的時候,蠟人張他們那輛車已經開走了。上了車,我感到一陣疲憊,昏昏沉沉的靠在了座椅上。這疲憊是因為太過緊張所致。而此刻,看到胡頭醒過來,我心裡一陣鬆懈,感覺渾身的力氣瞬間就消失了。
回去仍舊由金源開車,下了車以後,我被三人扶著回到了宿舍。這一晚上,我即便累的厲害,但還是跟他們長談到了半夜。而關於他們為什麼會突然回來的問題,我雖然很想知道,但是我沒有問。
因為我同樣知道,他們不說,自然有他們的苦衷。
這一宿過後,我們的宿舍,再次恢復以往。李響老毛病又犯了,不停的犯二,金源呢則見到一個人,就喜歡吹噓。而胡頭,則是埋頭打遊戲,經常連飯都忘記吃。
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天。這三天來,整個世界似乎都平靜了,我沒見到任何奇怪的人,也沒遇到任何不對勁的事。但是我知道,一場暴風雨正在慢慢的醞釀,馬上就要降臨在學校之中。
第三天晚上,又出事了。
當天我心中堵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轉熱的原因。我於是來到了窗口,吹冷風。結果吹著吹著,我看到窗外居然飄著一隻蝴蝶。
這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慢慢朝著我的窗口飄近。初開始我沒注意,仔細一看,突然一驚。因為這蝴蝶,是一隻紙蝴蝶。
我在認出這是紙蝴蝶的剎那,猛的想到了鬼紙畫師,於是直接一伸手朝著蝴蝶抓去。然而蝴蝶飛的太遠,沒能抓住,讓它飛走了。
蝴蝶在半空中,翩翩的飛向我窗口對面的樹林,消失在了黑夜裡。而在那樹林之中,我看到走出了三兩個人。其中兩個人渾身發白,臉更是直接白的像紙,連那眼珠子都是白的。
唯獨一人,是個大活人。這幾個人走出樹林後,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很快就消失在黑暗裡。
我想也沒想,撒腿追去,再無他們的蹤跡。
而在這時,我在半路上碰到了一隻老鼠,一隻非常肥碩的老鼠。這老鼠居然站在路中間,路燈下,這老鼠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
最為古怪的是老鼠的那張鼠臉,那鼠臉居然帶著一股兇惡之相,給人的感覺,那像是一個生氣的人。
看到這隻老鼠的剎那,我心跳忽然加速。然後,整個人直接箭步朝著老鼠跑去。之所以心跳加速,是因為激動。
看那老鼠的模樣,明顯是準備攻擊我。可是在我朝著老鼠跑過去的時候,那隻老鼠似乎愣住了,鼠臉上居然出現了奇怪的表情。
接著,這老鼠臉上更是出現驚慌的表情,一轉身就開始逃跑。
我從沒有在一隻老鼠的臉上看到如此人性化的表情,不由得有些震驚。見著老鼠逃跑,我也不急著追,而是慢悠悠的走在老鼠後面。
走了一陣,我遠遠的聽到了漫天的吱吱吱聲。接著,我遠遠的看到一大片老鼠,正圍著一個人。這個人站在老鼠之中,滿臉的邪氣。
他此刻,正站在一塊石頭前,鬼鬼祟祟,嘴裡念叨著什麼。
我心不由得一沉,果然是這傢伙又出現了,他居然還敢來?
站在遠處,我不急著走過去,而是死死的盯著他看,想看看這傢伙到底來學校裡面搞什麼?
我看到,在那片鼠潮之上,居然還躺著兩個人。不對,是兩具屍體。這些老鼠,則將兩具屍體頂起來,朝前頭移動。
忽然,無數的老鼠鑽進了兩具屍體的嘴裡。那兩具屍體猛的,就從那鼠潮中站了起來,並朝著那塊石頭走去。
我看到,在那個人的雙肩以及頭頂上,各趴著一隻老鼠。三隻老鼠的眼睛,均一片血紅。
...
第450章三鼠點燈
兩具屍體行走的時候,如同兩個大活人。而三隻血紅眼睛的肥碩老鼠,正如三把火。
活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別在頭頂和雙肩。這三隻老鼠,正好也趴在那兩具屍體的頭頂以及雙肩。
三鼠點燈?這是什麼手段?
前面曾經提到過不少次關於活人身上的這三把火,這裡還要說說。
這三把火,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稱呼,叫做命燈。火焰的強弱,更是代表一個人生命力的強弱,也是人身上陽氣的根源。
倘若一個活人身上三把火全部熄滅,更是直接淪為陰體,和鬼神沒有區別。三把火一滅,也代表一個人的壽命已經到頭了。
關於這命燈,有個非常廣為人知的故事。說的,便是諸葛亮。諸葛亮死前,為自己點了七星續明燈。實際上,就是因為諸葛亮身上的三把陽火已經快要熄滅,他想借助七星續命燈,再次點燃自己的陽火。
然而諸葛亮壽命本已經到頭,怎可逆天而行。
之後魏延打翻了七星續命燈,命燈一滅,諸葛亮便一命嗚呼。這其中的命燈,說的就是人身上的三把陽火。
此刻,我看著那兩具屍體,腦海裡面不自覺的就回想起諸葛亮的故事。
諸葛亮能點起命燈為自己續命,眼前這三隻老鼠,莫非也能點起命燈,為那三具屍體續命不成?
想到此處,我心中一驚。眼睛猛的又看向那個趕鼠人。這傢伙居然能有這般的手段,看樣子這人也著實不簡單啊。
接下來,我一直在草叢裡靜靜的趴著,遠遠的看著不遠處的趕鼠人。接著校園暗黃的路燈光,我看到那趕鼠人站在一群老鼠之間,手時而在半空中揮舞幾下。而他的腳下,那些老鼠則快速的移動,時而圍著他打轉。
不遠處,那兩具屍體更是已經淹沒在了鼠潮之中。
我心中好奇,這人鬼鬼祟祟在這裡,究竟做什麼來著?
而就在我死死盯著遠處的趕鼠人的時候,忽然被人拍了一巴掌。沒等我回頭呢,有一隻手從我身後忽然伸出來,將我嘴巴給摀住,我的耳旁更響起一個聲音:「別出聲。」
我聽出來了,這是劉隋的聲音,便僵在原地,一動不動。不久,劉隋將手鬆開,皺著眉頭說:「這人居然可以借助老鼠,叼走別人的命燈,來給兩具屍體續命,看樣子,這人遠遠沒表面上那麼簡單啊。」
我不解的看著劉隋:「叼走別人的命燈?」
劉隋指著兩具屍體身上的三隻老鼠:「這三隻老鼠身上,分別帶著一盞命燈,這命燈是從別人身上叼來的。六盞命燈都不相同,看樣子來自於六個不同的人。」
我說:「居然如此神奇,老鼠可以叼走命燈。」
劉隋說:「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是不會相信的。命燈是很玄乎的東西,我有法子滅了命燈,卻沒法子移走命燈,而這個人居然可以。」
說話間,我們兩人都有些好奇,便又將腦袋轉向那個趕鼠人。
此刻,兩具屍體已經衝到了那塊石頭前。而兩具屍體的身邊,集聚的老鼠越來越多了,幾乎已經將兩具屍體給淹沒在其中。一大群,黑乎乎的,密密麻麻。
如果有密集恐懼症,非得被眼前這一幕嚇死不可。
再接著,兩具屍體徹底的被淹沒在了鼠群之中。同樣,那塊石頭也徹底的被鼠群淹沒。但是片刻之後,鼠群又漸漸的散去了,其中的石頭和屍體都露了出來。
兩具屍體靜靜的躺在地上,六子帶著命燈的老鼠,忽的一下子從兩具屍體身上跳下,蹦到了那個趕鼠人的腳下。
而我看到,那趕鼠人此刻居然無比的憤怒,他一腳下去,就將一隻從他旁邊路過的老鼠踩得死翹翹了:「為什麼還是不行,為什麼還是不行?」
他的呼喊聲,極其的淒慘。我和劉隋看到他,有些發愣。接著,我們兩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說。
就在我們沉思的時候,那個趕鼠人忽然在地上爬了起來,朝著不遠處的兩具屍體爬去。接著,他將屍體捧在了手裡,居然輕聲的抽泣了起來。
我和劉隋又愣住了,就這麼默默的看著那個男人。
而哭了一陣之後,這個人手一招,嘴裡念了幾聲咒,忽然間,四面八方又衝出無數的老鼠,直接鑽到了兩具屍體的身體之下,托著兩具屍體朝前移動而去。
這時候,劉隋眉頭一掀:「無論他想來這裡做什麼,他的行為,已經擾亂了這所學校的次序,不能放他走。」
其實在這一刻,我也站起來了。我不會放他走,因為這個人害了胡頭。
在站起來的瞬間,我直接拔出我的那把古劍。自從離開兇殺山以後,這把古劍上的煞氣,遠遠比以前要大。
當我拔出古劍的剎那,從那古劍之中,更是傳來了一聲嗚咽的哭聲。
同時,那個趕鼠人四周的老鼠,也聞聲齊刷刷的散開了一段距離。
趕鼠人停下了,微微的轉過頭,看向我和劉隋。在這瞬間,我和劉隋撒腿朝著他跑去。
「你們走吧,我真的不想動手。」在我和劉隋跑動中,那人冷冰冰的說道。
然而,我和劉隋沒有停。反而,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中有些發火。這傢伙,實在是有些太狂妄了一些。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抬起劍對他說:「你猖狂的太早了些。」
《鬼術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