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一口鮮血從我的嘴裡吐了出來,我的眼睛逐漸出現重影,意識開始模糊。
突然耳邊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再次出現,:
「韓冰,不要放棄,我相信你不是個懦弱的人,,
這時另一個沉悶厚重的聲音再一次出現,
「韓冰放棄現實的世界吧,現實的世界充滿仇恨,骯髒,虛偽我帶你去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
我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躺急救室病床上,而此時的我,大腦異常清醒,然而卻無法睜開眼,我能敏銳的聽見,正在給我實施搶救的醫生和護士對話,身體卻不能動彈。
一個女護士緊張的喊
「王醫生傷者大腦中軀沖血,血壓高於200汞柱,瞳孔開始擴散,心臟跳動逐漸減弱。
男醫生盯著的心電監護儀,對護士說注射硝苯吡啶。
心電圖儀器上的光標繼續減弱,男醫生
「快注射腎上腺素,護士焦急地說
「王醫生沒有反應,心率還是持續下降。
此時男醫生有些焦急,他用雙手猛按我的胸口,沒過多久他呼吸開始變的有些急促。
他身邊的護士失望的說:
「王醫生放棄吧~心電圖已停止,搶救失敗,傷者已死亡。
王醫生顯然不死心,他抓起200焦耳能量的直流電器,猛擊我的心臟,我整個人被巨大的電流衝擊吸了起來。
隨後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我竟然被電擊從軀體裡吸了出來,我像空氣似的,在我軀體身邊徘徊飄來飄去。
他們顯然看不見我,我慢慢從急救室裡飄了出去,一股引力把我吸到太平間。
在那裡我見到,很多和我一樣的靈魂,他們中有老人,孩子,嬰兒和女人。
他們顯然和我一樣在地下室裡遊蕩,我在一個角落裡看見了我二叔。
他顯然還在留念人世間,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呆,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滿臉得意狂笑起來,
「報應啊~你小子被你三叔利用了,哈哈
我問:「二叔,什麼意思?
二叔長歎了一口氣,報應啊!自作孽不可活!早晚都要還的,我就知道!隨後二叔的話語象放閘的洪水一瀉而下。
那是一段難忘的歲月,六零年三年自然災害,我當時14歲,你三叔11歲,你爺爺為了養活全家人,帶著你父親跟著村大隊去挖源河曲。
他們一走就是半年。當時我和你三叔,還有你四姨跟你奶奶,留在家裡。
那時候我們實在餓的不行了,我就你三叔就商量,把家裡最後一點糧食偷了出來,帶著上路,去找你爺爺。
當天夜裡我們倆就跑了,我和你三叔走了不知道多遠,眼看偷的糧食漸漸吃完。
我和你三叔商量,這糧食肯定不夠了。
如果兩個人一起去找你爺爺,我們倆都要餓死在路上,如果其中一個帶上糧食去找你爺爺,一個在這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當時你三叔哭著,讓我帶著最後一點糧食走了,我永遠忘不了他那期待的眼神。
二叔說到這,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傲慢,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又回到了悲苦的歲月。
我漫無目的走了幾天,一路要飯走源河大壩,終於找到你爺爺,當時我因為害怕,不敢說和你爺爺說偷家裡的糧食跑出來。
因為家裡除了我,還有你奶奶和你四姨,如果我說偷家裡糧食出來,就是至你奶奶和你四姨死地,你爺爺和你爸非打死我。
我渾渾噩噩地編了一個理由,在源河大壩住了兩天,就帶著你爺爺和你爸攢的口糧回家了。
二叔說到著,竟捂著臉哽咽了。
我無法理解在那個年代裡,二叔是怎麼想的,但我知道,在二叔內心深處,還是愧疚的。
我問二叔:「那後來呢?
二叔顯然沒有從傷感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他沉默片刻說:「等我和你奶奶去找你二叔的時候,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情景,你三叔早已餓死了,他全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愣是在我們約定的地方,沒動一步。
我為了洗脫自己的虧欠,去鎮上給他偷了一件黑色壽衣,我原以為讓他穿得乾乾淨淨下葬,能洗刷我可恥的靈魂,可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他啊!!!!!
如果當時我和你爺爺說明一切,他就不會餓死,該死的是我。是我的自私害了他啊。
第十一章靈魂出竅
正在這時,一個沉重而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是你應償還的報應。
要不是我等母親陽壽已盡,你早該死了。
我順著聲音望去,那是一個身材瘦弱,全身乾枯發黑的靈魂,二叔見了他顯得很激動,
「三弟真的是你」,那靈魂顯然對他,抱著一種冷漠記恨的態度,冷冷地說:
「你還有臉叫我三弟,你的死終於可以讓我解脫了。
那靈魂仔細打量我一翻,我從他凌厲的眼神中,看到一種久違的興奮。
此時我開始憐憫起二叔,雖然在那個年代裡,我無法理解人為了生存是一種怎麼樣的狀態。
但是我覺的此時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幽靈,甚至比二叔更加卑鄙陰暗,為了所謂的復仇,害的我們全家家破人亡。
我擋住他們的去路,說:「都死那麼多年,還回來害人,奶奶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為了一個惡魔傷心那麼多年。
那靈魂一愣,盯著我:「小鬼,你說什麼?
我緊握拳頭,:「你為了自己一己私慾,不顧家人的感受,對二叔痛下殺手。
那天在醫院裡,我看見你坐在奶奶床頭,我原以為你是害奶奶,但是我沒想到你目的是二叔。
你故意讓我看見你,引起爺爺的注意,借我衝動的無知,滿足你的卑鄙。
那靈魂懸停在半空中,「既然你都知道,我也懶得和你廢話。
隨後他手臂一揮,我像被颶風吹起似的,瞬間甩出十幾米,那靈魂緊隨而至,飄到我的面前。
它那雙發黑乾枯的手,鎖住我的脖子,我竟被直直提了起來,一種窒息的難受,讓我不由自主的掙扎,然而我越是掙扎,那雙手越是收縮。
我恐懼地盯著他,四目相對,我從他凌厲的眼神中,看見另一種景象。
在那陰暗的地府裡,無數靈魂正遭受著折磨,那淒慘的嚎叫聲在耳邊迴盪,就在我絕望閉眼的那一瞬間。
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間穿過它的身體。
他突然卡在我脖子上的手,正被另一種外力慢慢撕開。
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出現在我身邊,她全身被寒氣籠罩抓著靈魂卡我脖子的手,一股刺骨的冰冷蔓延過來。
我看見三叔竟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她。
我震驚的喊:
「風鈴」那女孩看了我一眼,目光快速定格在三叔身上。
她喃喃地說:「既然你已經解脫,就不要再傷害無辜。
那靈魂仰天長嘯:
「原來是你一直保護著韓冰,要不是你,那惡毒的女人也會死,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插手我們的家事。
怪不得我第一次在醫院,看見韓冰上身背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原來是你。
我上韓冰身總覺的冰入骨髓,我原以為是韓冰身上的煞氣護體。
但是我沒想到,竟是你的靈魂在作祟,原來你一直寄托在韓冰身上保護著他,真可悲,人鬼竟然相容的那麼天衣無縫。
如果韓冰不是魂魄出竅,我想你也不會現身吧!
我聽到三叔的話後,突然覺的毛骨悚然,難道風鈴一直伏在我的身上,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三叔的靈魂說的風鈴有些不知所措,風鈴目光游離地瞟了一眼驚恐的我,對我三叔的靈魂說:
「你說得很對,我一直趴在韓冰身上,但是我是迫不得已,我上了韓冰的身,是讓他揭露我的冤屈,但是我沒有想到,我靈魂在韓冰身上時。
我的屍體卻被殯儀館強行火化,我的肉身順著煙筒飛灰湮滅,而韓冰的肉身卻成我唯一的落腳點,如果你想驅散韓冰的靈魂,就要先過我這一關。
如果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對彼此都好,你覺的呢!
我三叔的靈魂,呵呵笑了幾聲:「別把自己說的那樣無辜,難道你不是為了韓冰身上的七煞之氣,呵呵,我的目的已達到靈魂已解脫,沒有必要和你爭的魚死網破,但是我奉勸你一句,人魂相融,必傷其一,好自為之吧!
隨後三叔瞬間消失,那低沉的話語在我耳邊迴響。
而此時風鈴卻抓著手,已極快的速度飄向急救室。
王醫生摘下眼鏡,擦了擦額頭的汗滴,對身邊的護士說:「死亡時間12時,27分,31秒。。。。。。
「啊!,王醫生快看,心率開始上升,女護士驚聲尖叫。
男醫生扶著眼睛:「真是奇跡,快輸氧,注射腎上腺。
通知秦主任準備會診。
不知過了多久,床頭的電子儀器,滴滴答答地響個不停。
我緩緩睜開眼,一個警察站起來,往病房外跑,沒過多久來了一個上年紀的醫生。
那醫生俯下身,翻開我的眼皮,用手電照了照我的眼珠,對警察說,「能醒過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有事你再喊我,說完轉身出了病房。
我半睜著眼,我仔細回憶發生的一切,一陣鑽心的頭痛,讓我清醒許多,我想用手揉揉頭,卻發現我的右手,被手銬牢牢銬在床頭。
那警察冷漠的看著我說,:「別動,想幹什麼,裝什麼裝。
一股莫名的怒火,蹭的一下從心底竄了上來,
「我裝,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看我這樣子象裝嗎?
那警察明顯對我有偏見,他突然吼起來:
「醫生說過,你沒有什麼大礙,你再敢擱這胡攪蠻纏,老子綁了你。
我一聽肺都炸了,這哪裡是警察,簡直就是活土匪。
我想用腳踹他,卻發現我的右腿根本動不了,腳踝處被一層厚厚的石膏包裹。
我用銬手銬的右手反覆晃動,用一種自虐的方式,發洩著心中的怒火。
那警察顯然被我的舉動驚呆了,他衝過多來,一隻手按著我的右手,另一手扯著我頭髮:「你tmd真該死,當初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殺人犯。
「住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表情嚴肅的盯著打我的警察。
《殯儀館的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