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我媽真不吃!
我說:「富貴,我知道今天你把當客人,盡地主之誼!
這個心我領了,但是百善孝為先!我性格直說話不會拐彎,把菜給你媽送你,回來我有話說。
齊富貴見我表情嚴肅不敢怠慢,就把小雞端過去給她母親扒了一些。
他剛坐下。我說:
「富貴,你把弟弟妹妹介紹一下!
齊富貴指著他身邊的胖男孩說:
「這個是弟弟齊富強,過了年18歲,初中沒上完就下學了,在窯廠燒磚,不是上學的料,腦子不夠用,平時在家做做飯,照顧俺媽!
我望著那男孩,他張著一張圓圓的大臉,身材高壯,皮膚較黑結實,虎頭虎腦的整人的看起來有些憨,給人一種感覺傻乎乎的。
那男孩見我一直看他,嘿嘿地對我傻笑。
齊富貴又指了指,坐在他旁邊的一個女孩說:」這是我大妹,齊大妮,她旁邊的是齊小妮,大的16歲上初二,小的15歲上初一。
他得意的指著牆上的獎狀,這些都是我兩個妹妹得的,厲害吧!
我扭頭看著整整一面牆的獎狀,對兩個女孩豎起大拇指說:
「厲害,好好學!以後考個好大學,齊家就靠你們了!那兩個女孩聽完我的話。
齊大妮有些傷感的說:「我不想上學了!我想出去打工掙錢!我一愣問:
「為什麼呢?那女孩握著筷子,她那雙手凍的浮腫發紅。
她說:「在學校裡,有人經常欺負我和妹妹,罵我們是勞改犯的女兒,長大也是勞改犯!
說著說著齊大妮竟哭了。
我說:「大妮,我問你一句話,你仔細想再回答我好嗎?
大妮點了點頭。
我說:「大妮狗咬人,稀奇嗎?
大妮說:「不稀奇,我村的四叔家的黑狗經常咬人。
我說:「對啊!狗咬人我們經常見。
那我在問你:「如果人趴在地上追著狗去咬,你說這稀奇不稀奇?
大妮說「當然了,只有傻子才去咬狗呢。
我說:「你在好好想想,別人欺負你罵你,說你是勞改犯的女兒,那個人是不是象狗一樣咬你,那你為什麼要和狗一般見識呢。
為什麼要和別人去爭論呢!如果你和別人因為這件事爭論,那就變成狗咬人,人又反過去咬狗。
你說對不對?
大妮大妮捂著嘴盈盈地笑了起來說:
「哈哈,叔叔你太厲害了!
我明白了!
我說:「叔叔就是沒文化,不會說什麼大道理,你只需要明白!為了這個家好好上學爭氣,讓人抬著頭看咱!我說這話的時候,同樣也是說給齊富貴聽。
這時候一個老太婆走了進來。
齊富貴立馬站起身:
「奶奶,你回來了,!
那老太婆眼睛直直盯著我,看都不看齊富貴問我說:
「孩子,你是?
我說:「大娘,我是鬍子哥的拜把老六,韓冰,今天替我四哥看看他家人。
老太婆顯然想聽的不是這她說:
「孩子,你怎麼張個煞氣之身。
我說:「大娘你能看見?老太婆說:「這頭上頂團白氣,我當然能看見!
我說:「大娘,你說的我知道,我身上有七煞之氣。
這話咱一會談,小孩多別嚇著他們。
老太婆笑了笑說:「對,對,這下好,老四家有救了!
我急忙招呼她坐下,老太婆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說,菜都涼了,你們怎麼不吃啊!
齊富貴笑著說:「奶奶這不是等你的嘛!你不會回來我們咱敢吃飯!
我瞅了一眼富貴,心想這富貴眼皮太活了!
老太婆開心的笑了笑:「都吃啊!來孩子,把酒倒上!
鬍子監獄裡還好吧!
我說:「混的有滋有味,胖了不少!除了不能出去,別的吃喝都是和家裡一樣!
老太婆點了點頭說:「我剛才聽你說我兒子,是你四哥!那和大娘喝一個!
我端起酒杯說:「大娘我敬你。
一杯喝完,老太婆掃了桌子上的煙說,:
「給大娘點根煙!
我急忙給她點燃。
老太婆夾著煙,吸了一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心想這老太婆太厲害了,年齡至少有七十多了吧!煙酒不離口啊!這夾煙的姿勢,喝酒的神態,一看就是個老江湖!
老太婆說:「這些年,謝謝你們!對我們家那麼照顧!來整第二個。
我望著那粗大得酒杯,那一杯至少二兩多,這一口菜沒吃,馬上整半斤酒下肚。
中午剛喝過現在頭還暈呼呼的,我兩眼發直地盯著酒杯,我又掃了掃老太婆的空酒杯,咬牙脖子一揚灌了進去。
老太婆對那兩個小女孩說:
「大妮,小妮快吃,吃完,把東屋的床給你叔收拾收拾!
那兩個女孩扒了飯,就離桌了!老太婆盯著齊富貴說:「富貴,你這半年死哪去了!這是你家嗎?
第六十四章天眼
富貴你一人在外面鬼混這麼多年,你往家裡拿過一分錢嗎?富貴啊!富貴,你也二十多了吧!這人要臉樹要皮!你沒家人是吧!你是野的!這你娘病這麼多年,兩個妹妹上學,
你是家裡的老大呀!咋象稀泥一樣扶不上牆,你心是石頭做的!富貴我如果是你,我就一頭紮源河裡,漂上了都丟人!
齊富貴低著頭不敢說話!
老太婆笑著對我說:「別怪大娘,今天大娘沒把你當外人,今個大娘心裡高興!來孩子,在整一個!
我急忙說大娘:「我不剩酒力!這咱慢些喝行嗎?
老太婆看著桌子上的菜,笑了起來說:
「這到家,簡陋了,吃不好總得喝好吧!
我說:「大娘,你這話見外了!如果咱是那種人,能和胡哥結拜嗎?大娘你都叫我孩子,也沒把我當外人,你心情我理解,這酒咱等一等行嗎?
老太婆見我不喝,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下去,一抹嘴說:
「我喝完,你隨意!
我長出一口氣,揉了揉臉,心想你既然先乾為敬了,你讓我隨意喝,這不是看不起我嗎?我拿起酒杯猛灌下去。
我感覺我胃開始翻江倒海,已經到了嗓子口,我夾了一口白菜,硬嚥了下去。
老太婆說:「孩子,你家是哪的?
我說:「我家大陽北市大骨堆。
我說話這句話,明顯感覺自己的已經麻痺舌頭打卷,說話烏拉烏拉了。
老太婆問:「大骨堆是不是陽北火葬場那地方?
我說:「對,我爺爺,奶奶,父親,母親都是火葬場的工人!老太婆說:「嗷,怪不得」。
我說大娘我先去趟廁所,我站起身,感覺自己像在太空行走,我腳一軟身體瞬間斜了過去,齊富貴一把抓著我,他和他弟弟齊富強一左一右架著我,出了堂屋。
我說:「去,,去,,廁所。
他們兩個把我架往外走,剛走到門口,我一把推開齊富貴,蹲在地上吐了起來,那感覺彷彿要把肚子裡的東西吐空似的,眼淚刷刷地望下流。
等我吐完後,齊富貴給我遞了一瓢水,我大口大口喝下去。
心裡好受了些。
我讓齊富強鬆開我,我自己走,他沒反應。
我說:「你鬆開我,我能行!
還是沒反應。
我扭頭看著他說:「你鬆開我行嗎?我自己能走!還是沒有反應。
我有些火了!我猛推了他一把,鬆開我,他那結實的身板,我竟然推不動,我窩著火,那小子竟然說了一句:
「冰叔,二百多斤的磚頭,俺都能抗起來,你能推開嗎?我要保證你的安全!就是他的這句話讓我深深的記心裡,(這是後話)
我愣愣地看著他說,我說:
「那咱進堂屋行嗎?
他就那樣扶著我回到桌位上。
我說:「這,你可以鬆手了嗎?齊富強還是不鬆手。
老太婆又給我倒了一杯酒,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便吧!
我算是看出來,你今天她不把我灌到位,她是不會罷休的!
那時候我明顯感覺自己有些窩火,我說:
「大娘,有一來必有一往,今天我有些不厚道,你做長輩先敬我三杯,按裡說我做小輩的應該敬你,我年齡小不懂事,大娘別怪我,我敬你,不等老太婆反應我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殯儀館的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