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我這就順著獨木橋走了過去,來到祭壇下邊的時候,心想,這一次一定要鐵了心的坐在上邊不動。
盤腿坐在祭壇中心位置的一瞬間,果然如此,頭頂上再次落下了鮮血,我欣喜若狂,這一次箴羊王還願意賜給我像征守護力量的鮮血,看來這一次的北疆之行還是非常順利的,等我吸收完了守護力量,我就趕緊去找二爺他們。
可就在第一滴鮮血落到我頭頂上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麻衣老者的聲音,他大聲喊:小傢伙,危險!快點離開這個祭壇,這一次箴羊王獻祭出的鮮血,力量發生變化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竄下祭壇,那老者此刻大步流星,完全沒了那股老年人虛弱的樣子跑了過來,二話不說,盤腿就坐在了祭壇中間。
我一愣,問:老前輩,箴羊王鮮血發生了變化,你坐上去幹什麼?
第268章亞麻布地
麻衣老者說:我們家族世世代代守護箴羊王祭壇,這第二次箴羊王獻祭出來的鮮血,並不是代表守護力量的,但如果這些鮮血沒有人去吸收的話,就會流入地面之下。危害到整個峽谷的植物。屆時萬物凋零,這鬼斧天工之物也就毀於一旦了。
臥槽,這麼嚴重?
我站在祭壇下邊,瞪著眼珠子看向這個老者,此刻我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就是這個麻衣老者的脊背,似乎異於常人,尋常人的脊背都是平坦的,可能特別瘦弱的人,穿上緊身衣的話,脊椎骨會有些明顯。但麻衣老者的脊椎骨,那真不是一般的明顯啊,就好像他背後正中間那一道直接塞了一根根筷子似的,脊椎骨都把後背上的衣服給撐了起來。
而且,這一次從箴羊王嘴裡流出來的鮮血,滴落到麻衣老者的身上,仍然是順著他的頭髮。流到了他灰色的麻衣上,然後再順著麻衣,流落到了祭壇四面八方的血槽之中,最後血液滲透到了四周的地面中。
待到箴羊王停止了獻祭的鮮血,麻衣老者從祭壇上站起身,一臉的不愉快。
我這個人雖然不太會察言觀色,但,這一點我還是能看透的,因為麻衣老者的臉上,確實充滿了不愉快的神情,就差他張嘴大吼一聲:他媽的老子很不爽!
「老前輩,那些力量發生變化的鮮血。你吸收掉了嗎?」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不累嗎?」麻衣老者的語氣很不友好。
這老頭的脾氣也真是怪,真是喜怒不形於色,天知道他脾氣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也不說話了,而他也不吭聲。始終皺著眉頭,盯著祭壇一直看。
過了片刻,我說:老前輩,我還要找我的朋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我轉頭就要走,我覺得這個老頭純屬是在跟我扯淡吧,淨扯點我不懂的,而且還動不動就訓斥我。他以為他是誰啊,我爹嗎?
再說了,我就算再傻,我爹也不會動不動就訓斥我,他多疼我啊。
麻衣老者說:等會,先別走。
「怎麼了?」我回頭問他。
「你朋友在哪失散的?我可以幫你一起找。」
我說: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了,不勞煩您了。
此刻我覺得這個麻衣老者有點不太靠譜,他說祭壇上的鮮血出現問題了,趕緊讓我下來,可他幹嘛那麼著急的坐上去?他急什麼?
難不成他在騙我?這鮮血的力量根本就沒發生變化,還是守護的力量,而他只不過想讓我騙下來,自己去享受?
可這麼想也不對,因為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我是要從祭壇上跳下去的,而他的做法則是制止我,如果是騙我,為什麼不在第一次就直接說這鮮血是假的?
總之這個麻衣老者實在是太怪。
我正要走,他說:既然你不想讓我幫你,那我送你一份地圖吧,諾,給你,這是峽谷的地圖。
說話間,麻衣老者脫掉了自己外邊的麻衣,遞給我的同時,我朝著衣服裡邊一看,這竟然是一副描繪工整的地圖,上邊畫的有河流,有山壁,還有叢林,讓這長條形的峽谷所有面貌都刻畫了出來。
「有點意思啊。」我嘴裡嘀咕道。
這地圖肯定是真的,因為我們從地圖的北面走下來的,參照著這個方向,我開始對照河流和山洞,以及我穿越過來的叢林,還有最後這個箴羊王的山壁,方向,距離,都是對的。
我說:老前輩,萬分感謝啊,等我找到朋友了,離開的時候我就把地圖還給你。
麻衣老者說:不用了,離開的時候,把這地圖放到峽谷口就行,我自然會去取的。
臨走的時候,我想起了那個山洞,就指著地圖,順帶著問了一句:老前輩,這山洞裡是不是不能說一些喪氣話?又或者不能說任何話?
麻衣老者根本不看我,直接說道:那山洞中生存有大量烏鴉,烏鴉之氣將整個山洞熏染,無論什麼喪氣話,只要在山洞裡說出來,就會變成真的。但如果說好話,比如許願自己發大財,那根本不可能實現。
我驚訝道:這麼厲害?
「對,那山洞就叫烏鴉洞,我從來不走那條山洞的,裡邊陰氣太重,比較折壽。你如果要回到山洞的另一面,你還是從水路中游過去吧,山洞南側有一條河流,河流是從山壁下方串通的,只要你水性好,完全可以游過去。」
我點了點頭,這就轉身離去,按照地圖中的位置,我在峽谷裡尋找了三個多小時,最後,終於在一片圓形土包附近,找到了他們四個人。
這一片圓形土包,很像是墳墓的土丘,只不過中原那邊的墳塋土丘是尖的,就像一座圓形的小型金字塔,而這裡的土丘,頂端則是圓的,整體造型就像一個大饅頭。
而他們四個人,就始終徘徊在這一大片圓形土包之內,我站在外邊,雙手呈喇叭狀捂在嘴邊,大聲喊:二爺!
他們四人一聽,轉頭朝著我這邊看來,立馬著急忙慌的就衝出圓形土包,跑到我身邊的時候,二爺第一個問:你跑哪去了!
我趕緊說:我沒有亂跑啊,我在山洞裡出來的時候,找不到你們了。
西裝大叔一拍額頭,說:果不其然啊!
眾人也都歎了口氣,我連忙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西裝大叔說:我們從山洞裡走出來的時候,就直接到這一片區域了,進入區域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些是什麼東西,就發現你不見了。我們以為你就在這附近,也不敢亂走,始終在這土丘裡尋找。
我趕緊攤開地圖看了看,原來,真正被神秘力量挪移走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他們四個!
按照我所走的那條道路,是可以直接遇見箴羊王神像的,而他們四個,則是走到了相反的方向。
我說:二爺,我找到箴羊王神像了!
二爺一怔,問我:箴羊王神像?是你曾經跟我說過的那個羊頭雕像嗎?
「對,就是那個羊頭雕像,我還遇到了這峽谷裡的守護人,好像是第六十一代傳人,守護箴羊王神像已經幾千年了,他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裡。」
話音剛落,蘇楨就說: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裡?這峽谷裡能有家族生活上千年嗎?
還別說,蘇楨這一句話,讓我們全部都咯登一下,愣在了原地。葛鈺問我:那個守護人長什麼樣?
我說:就是一個乾瘦老頭,諾,這地圖就是他身上的衣服,他遞給了我。
二爺和西裝大叔從我手裡將地圖拿走,兩人細細的查看,越看,眉頭就越皺的緊,最後,西裝大叔猛的從地圖的一角,沒有刻畫東西的地方拽下來了一塊布。
我驚訝道:誒,別把地圖毀了啊,這不是咱們自己的東西啊。
西裝大叔將拽斷的碎布,塞進自己嘴裡,用力的嚼了兩口,隨即側頭,用力噗的一聲,吐出了嘴裡的碎布,又連續吐了幾口吐沫之後,振聲說道:二爺,這是正兒八經的亞麻布!首先我們目前沒在峽谷中看到過亞麻這種植物。其次上邊的編織紋路很整,如果不是用工業機器編造的,那只能說明這個老頭的手工非常厲害!
二爺瞇著眼,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峽谷裡能不能有家族繁衍生息上千年,這個說不準,但這地圖,還是
幾個人都是老江湖,快給我說懵了,我說:這地圖有啥毛病?
二爺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末,冷哼一聲,說:彫蟲小技也敢騙人,給我現形吧!
說完,二爺將藥末倒在了地圖上,頓時亞麻布地圖上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第269章雙重獸頭
原本工整的地圖,在倒上二爺的藥末之後,開始出現的慢慢的腐蝕,不多時,亞麻布上的地圖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張腥面獠牙的獸頭圖騰。
「這也是一幅地圖!」蘇楨振聲說道。
我們同時朝著圖騰上看去,上邊刻畫的獸頭很怪,怎麼說呢,有點四不像的感覺。
狼頭,羊角,像是讓狼和羊結合在了一起,而且在這頭顱圖騰的四周,還刻畫了許多密密麻麻的藏族文字。
這很明顯啊,怎麼會是地圖呢?一張狼羊結合的頭顱,外加一些蒙古語,這絕對不是地圖,我們再傻,也不會傻到這個程度。
蘇楨堅定的說:這一定是一幅地圖!曾經老祖給我看過類似於這樣的畫面,也是一個兩者結合的獸頭,上邊則是刻畫了許多藏族文字。老祖說過那是一種地圖,世間總共存在好幾份,如果湊齊並加以成功破解,將會天翻地覆。
我就沒聽老祖說過這個事,不過老祖沒跟我說過的事,那可就太多了,這種事跟我說了也沒意義,畢竟我又沒能力幫助老祖尋找剩下的地圖。
仔細想了想,我說:拿著傢伙究竟是好心,還是壞意?
剛開始我覺得他是在坑我,但如果是在坑我的話,為什麼會給我這種兩者結合在一起的獸頭。聽蘇楨所言,這應該是極為珍貴的東西啊,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給了我吧?擺渡一下看新節
說真的,這事給我們弄的摸不到頭腦,一時半會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二爺說:走一步是一步吧。由於在毀掉地圖之前,我曾經暗地裡記下了地圖的大概位置,這一次重新折返,說真心話,地圖上描繪的位置絕對沒錯。
而且地圖上的比例尺寸也是非常到位的,他們四個都很驚訝我為什麼這麼熟悉的帶路,我沒說我尋找他們用了整整三四個小時。我只是笑著說:憑感覺吧。
嘴上是這麼說的,我心裡卻想:地圖肯定是沒錯,但那個麻衣老者,為什麼在地圖之下隱藏這樣一幅秘密地圖?
圖中藏圖?
如果聰明人這麼做的話。一定會把圖中圖隱匿的更好,不會讓一般人發現,可他這手法在二爺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啊,二爺僅僅是撒上去了一些藥末,就直接破掉了這種障眼法,可能是植物之間的相生相剋嗎?
或者麻衣老者的真正用意,就是為了讓我們看到這幅地圖嗎?
這個,我真的想不明白了,此刻我帶著二爺他們朝著箴羊王神像走去,走到那處山壁的時候,再次看到了巨大的箴羊王石像頭顱。
他們四個同時震驚不已,一個個仰著頭,朝著蒼穹上觀望,那巨大的箴羊王頭顱絕對比得上現代的大型建築,很是恢弘。
而且,那麼大的一個羊頭雕像,從它嘴裡流出來的鮮血竟然能夠滴落到下方祭壇的正中心,這一點的設計,當真不敢想像是上千年前的產物。
我指著箴羊王的頭顱對二爺說:二爺,就是那玩意。
由於此前在來的路上,我已經跟眾人詳細解釋了我所遭遇的事情,二爺瞇眼盯著這個羊頭,別的沒吭聲,只說了一句話。
「這羊頭中若是落下鮮血,一定不是守護的力量!」二爺目光如炬,盯著那碩大的羊頭,很是堅定。
「從來都不是?」我試探性的問。
二爺用力點頭,說:絕對不是!
葛鈺小聲說了一句話:我能感受到這羊頭中散發出來的無盡陰氣,不管這是不是守護的力量,但我覺得肯定不是正義的力量。
難道,我們都被騙了?
此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蒙了。尤其是我,我還被那鮮血淋過兩次呢。
二爺一揮手,說:過去看看。
二爺功夫高,踩在獨木橋上猶如蜻蜓點水,很快就跳躍過去,當我們全部站在羊頭之下,抬頭一百八十度仰望箴羊王神像的時候,二爺一拍手背,說了一句:烏力罕的話才是真話!這峽谷裡的神秘力量一定是改變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還是趕緊走吧?」我們這一次的北疆之行,也就浪費了四五天的時間,這個時候趕回去,估計還能正好看到火雲殤和鬼叔兩大勢力對拼的局面呢,反正不著急。
二爺不吭聲,瞇眼盯著箴羊王神像下方的蒙語,看了良久之後,二爺感歎了一句:烏力罕教過我蒙語,只不過這麼多年來也都忘的差不多了,加上我本來學習的也就不多,這上邊的語句,我只能依稀看懂幾個詞語。
「二爺,上邊都說了什麼?」葛鈺湊過來,準備拿手機將這些文字拍下來。
二爺說:上邊有兩個數字,一個是一,另一個是九。其次有一個詞應該是屠殺,或者屠戮的意思,還有一個詞語好像是生活,又或者是永生。
我對蒙語不懂,但外語翻譯成中文,或者中文翻譯成外語,大多數時候都會有好幾層意思,比如說好,翻譯成別的語句,很有可能是很棒或者不錯。
一群人都默然不做聲,良久後,二爺抬頭仰望箴羊王的頭顱,說了一句:想辦法爬上山壁,站在山頭上,看一眼地勢以及山腹內的情景。
西裝大叔從登山包裡取出登山繩,並纏好掛鉤,在手裡轉了十幾圈之後,對準山崖就甩了上去,只聽卡啪一聲,鐵鉤掛在了山壁的縫隙裡,西裝大叔拽了拽,覺得挺結實,就這麼往上爬,同時對我們說:等著我就行了,我上去後把繩索放下來。
畢竟特種部隊服役過,攀山爬樹真是不在話下,身體靈活的不得了,沒多時,西裝大叔就爬到了箴羊王巨大的頭顱上,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裡。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忽然從箴羊王的頭頂上扔下來一根登山繩,這繩子仔細一看是兩根,一根的話,長度肯定不夠。
大家對視一眼,二爺說:我先上。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