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這河是不是死河啊，怎麼連只泥鰍都沒看到？」
「應該不會吧，這河水這麼清澈，不像是死河啊，是不是你釣魚的方式不對？」
「我在香港那邊，釣魚那叫一個准，幾斤重的鱸魚，跟玩一樣就釣起來。」張萌大大咧咧地說道。
病鬼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阿萌，在魚塘裡釣魚和在河裡面釣魚是倆回事，這野生的魚賊精著哩，你這竿要是抖得太用力的話，魚餌再香它們也不來咬……」
「有動靜了，有動靜了！」
張萌手中猛地一沉，他趕緊死命把竹竿往上拉。
「這起碼有倆三斤！」
等那竿子拉出水面的時候，張萌他們都是嚇了一大跳。
一個血淋淋的狗頭勾在鉤子上面，也不知道是給什麼魚咬去了倆個眼珠子，這狗頭的眼睛一片空洞，看上去有點慘然。
第32章大清火銃
「你們在幹什麼？有沒有從河水裡勾出來什麼東西。」
張萌剛剛把那狗頭丟到河水裡，就聽到一陣怒氣沖沖的聲音，他抬頭一見，就看到賴子一臉緊張地盯著他。
這賴子一直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張萌哪裡見到他這麼緊張的神情，頓時就給嚇了一大跳。
「沒有，釣魚釣著玩玩，什麼都沒有釣到。」病鬼淡然道，他瞥了賴子一眼，神情也微微有些疑惑。
「那就好那就好，要真是從河水裡勾出了給河神的東西，那這一趟我們就不用去了，直接等著河神爺爺來找我們吧！」
賴子大舒一口氣，似乎是這裡面有什麼禁忌，不過張萌也不敢問他。
「你們也別問我，這是我們村流傳下來的規矩，在河裡面捕魚什麼的都可以，但是如果勾出祭品的話，那就是褻瀆了河神，誰也救不了你。村口附近的瘋虱子，他就是去水裡面摸了一個豬頭，到現在瘋瘋癲癲的，神智還沒有回復過來。」
張萌乍一聽這話就想笑，但是看賴子說的很認真，還舉出了幾個例子，心裡就不由得發起毛來。
趙三看張萌表情有異，知道這臭小子肯定是幹了些什麼缺德事，不過他對於賴子說的這些倒不是很在意，他大聲說道：
「這次賺大發了，居然還能摸到倆只火銃，這玩意雖然威力一般，但是用著有感情，當年老子也是拿過火銃槍的。」
趙三喜滋滋地摸著火銃槍，張萌搶了一把過來，整了半天還不知道子彈是裝在哪裡的。
「少來，你個臭小子就會用你那把美國小手槍。這種火銃，追根朔源起來算是明清時候的東西了，只不過給村裡人改造了一下，火線換成了彈簧，就是得上火藥才能把鋼珠子打出去，這個是比較麻煩。」
趙三上了火藥，瞄著樹幹來了一發。
張萌睜大眼睛，看著那火銃筒子口冒出的黑煙，怎麼感覺好像是在打炮一樣？
不過看到樹上，他不禁吐了吐舌頭，這火銃雖然賣相不好，但是威力還是蠻大的。四五顆鋼珠子深深地嵌入樹幹裡面，看那樣子，足足沒入了倆三厘米，這要是打在熊瞎子身上，保準也是一個小孔子。
趙三拿抽出身上那把匕首，把幾顆鋼珠子摳了下來，放在一個小盒子裡面。
「這種鋼珠子可是用一顆少一顆，得省點來用！」
張萌看那火銃自己也不會用，頓時翻了一下東西，這一次趙三他們收來的東西著實不少。有一些臘肉乾，還有幾小瓶火焦油，一些黑火藥，讓趙三驚喜的是，這裡居然還有一堆潛水專用的潛水服，氧氣鋼瓶。這些聽賴子說是一個隊伍寄放的，這個隊伍後來因為內訌了沒有深入水道，只在外圍隨意翻了幾個土坑就走了，臨走的時候說以後還回來。
不過趙三可沒有那麼客氣，扔票子順帶威脅的，就把這些東西搞到手中。
「這幾個氧氣瓶我看了一下，密封得挺好，裡面氧氣也足夠在水裡潛個十幾二十分鐘了。來之前我還擔心到時候如果是個水鬥我們怎麼辦，現在就是個水鬥我們也要翻出個天來！」
趙三豪氣地大笑道，陳瘸子臉色一黑，眼神朝著賴子撇了一下，趙三也一下子就醒悟了過來。
他們現在頭上還掛著個國家公務人員的牌子，這賴子要是聽出來就麻煩了，不過還好那賴子有些渾，也沒仔細聽趙三的話。
「那我們現在該準備的都準備齊全了，休息一下就可以出發了。」張萌臉上有些興奮，等了這麼久終於要出發了。
「對了幾位爺，難得有一單生意，我能不能叫多一個兄弟一起過去，也能幫忙抬下東西，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這個……恐怕不行吧，我們只需要一個帶路的，再來多個人就沒必要了。」陳瘸子臉上露出了不渝的神色。一個人還好對付，如果這人有什麼壞心眼，直接一磚頭拍倒就是，倆個人的話都時候合夥來算計他們，那就有點麻煩了，而且他們這次做的事情也不小。
「他塊頭大，能吃苦，叫他做什麼都成，這個是俺親堂哥，平時沒少照顧我，這次有這麼好的事情說什麼也得拉他去。」
看著賴子也不像是有心計的人，陳瘸子想了想終於還是同意了。
聽到這事兒成了，賴子就歡天喜地地跑了去，很快就領來了一個大塊頭，來的時候賴子就已在吹噓這幾個人是國家人員，有多厲害有多厲害，這大塊頭看到張萌他們的時候很緊張。
「大人好！」
這大塊頭第一句話就讓得幾人不禁笑了出來，賴子氣呼呼的大罵沒見過世面。
「這位兄弟什麼稱呼，都是一家人，莫說倆家話嘛。」趙三早年的時候走南闖北，幾句話就把關係拉近了許多。
「叫俺大虎吧。」大虎憨憨地笑道。
「好了，那就決定了大虎，我們這次要需要你做的，就是和你弟給我們帶路，我們來考察一些東西，到時候一個人一千大洋，中不中？」陳瘸子笑著問道。
「中，中！」
大虎的塊頭大，力氣也是如其人，幾百斤的氧氣瓶拿倆個抗在肩膀上跟玩一樣，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包，這裡所有的東西的四成都落在他身上。剩餘的幾個人，每人抬了點東西也就七七八八了。
「賴子，你這是帶著一幫人去哪裡？」
王老頭看著賴子，趕緊一把拉住他。
「去河神道。」
「去那裡作甚，胡鬧，要是惹怒河神，把你給叼走咯！」
「我說你個死老頭煩不煩，我們是去給政府干正經事的，趕時間，沒有空去理你……」賴子說完就推開老頭。
賴子憤憤不平地道：「這死老頭，平時就看我不過眼，這會兒還要阻擋我發大財，真是欠打！」
「村長是好人哩。」大塊頭悶聲悶氣地回了一句話。
「好個屁啊！趕緊抬東西，別多說話！」賴子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誰是哥哥。
幾個人輾轉反側地，終於來到了一處河邊，這裡綁著七八條小船隻，這些小船隻也是村裡面做的，平時誰要出水就隨便拿，賴子想了下說道。
「我們這麼多人，一條船的話這些東西肯定是放不下去。乾脆要倆條船隻，地方也大點，到時候我和我哥每人一條船鎮著，再用條麻繩船頭船尾綁一起，也不怕丟了，你們幾位意下如何？」
「嗯，這個敢情好，之前我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趙三一聽就樂了，英雄所見略同啊。
趙三拿出背包裡的麻繩，整了三米長左右，這樣的距離倆條船不容易相撞，也不算太遠，要是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相互照顧。大塊頭則是忙著把東西搬到船上，忙活了十來分鐘總算是搞定了。
大塊頭在前面，竹槓一點船就離開了原地。福伯，陳瘸子跟大塊頭在一條船上，趙三病鬼還有賴子跟在後面。
「這大塊頭這身力氣不簡單啊，要是放我們那會，肯定也是一員猛將！」趙三悄悄地對張萌說道。
第33章死亡考古隊
趙三和病鬼都是微微點了點頭，要是這大塊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就給他一火銃子，要不然絕對是個大麻煩。
陳瘸子這麼安排人員也是有想法的，賴子吸食大煙，身體就跟破麻袋一樣虛，就是病鬼也能輕鬆撂倒。這大塊頭在前面，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槍法賊准的趙三在後面也能看著。
「賴子大哥，那老頭看起來挺迷信，我還以為他要阻止一下你呢！」
張萌閒的無事，就開始跟病怏怏躺在船上的賴子搭起話來。
他的一句『賴子大哥』，說的賴子渾身舒暢，這城裡來的就是有禮貌，跟上次那幾個死黑疙瘩沒得比，他臉上頓時熱情了許多，有些不屑地說道。
「那死老頭還敢來攔我，他那死鬼兒子都去城裡享福了，還不是做這行生意賺的錢，平時裝的跟個老好人一樣，我呸！」
賴子憤憤地說道，對這個老頭明顯很是眼紅。
「我怎麼覺得那王老頭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趙三笑著問道。
「哪裡知道這賊老頭，這傢伙神秘兮兮的，不過這條水道最熟悉的要數王老頭了，他可是搭了幾趟人進來。不過那幾趟人都沒得善終，給河神爺爺鎮河去了，說不定是那死老頭謀財害命，我說你們這次選到我賴子帶路算是有眼光，我乍生出來的時候，天上的王星紫薇都是黯然失色，隔壁村的王二寡婦老說我是帝王相，命格夠硬！」
「得得，你個二伢子少給我吹牛皮，這裡岔道這麼多，你可別帶錯路了！」
趙三自然不去理會這賴子的胡言亂語，這條河道約有倆米多三米寬，一條河道下去，居然有幾個開叉口。趙三說著話，一不小心差點沒撞在邊岸上。
「放心，錯不得錯不得，你看這水波嘛，順著水流走就是了！千萬莫逆水進入那些岔道裡，裡面聽說有河神的使者。」賴子大大咧咧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他還順帶給趙三講起這裡的典故來。
「河神使者？」張萌有些奇怪地問道。
「對，有次村裡的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個勞什子考古隊來河神道，那些人死活不聽勸告，一定要去岔道裡見識一番，最後就沒了消息。幾年之後在這條河道裡，突然出現了一條幽靈船，有大膽的漁夫上去看了下，發現船上的人都成了乾屍，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水分，乾癟癟的看著太嚇人了！那些人就是觸犯了河神，讓那些使者給弄成乾屍的。」
「河神使者，不會是那些老鼠吧？」張萌突然想起了被煞鼠馱著到處跑的老嫗，心裡不禁有些發毛。
「可不禁直呼名字，會遭來大禍的！」賴子嚇得從船上跳起來。
「這也是小哥我才提醒你，要別人我才不管他死活！」賴子顯然對張萌的印象很好。
張明趕緊點點頭，心裡道：要是你知道那些老鼠給我們殺了一堆，鼠後也弄死了一隻，不知道還會不會給我們帶路，不過這話張萌自然不會傻乎乎開口。
「對了，這條河挺清的啊，不像你們村外面的那條河，好像是污血一樣，黏稠稠的，我還喝了幾口，到現在還感覺到噁心。」張萌當時差點給那只鼠後開膛破肚了，暈乎乎的時候那河水也不知道喝下去多少。
「唉喲，這水說來就神奇了，不是我跟你吹！」賴子一聽張萌的話就更來勁了。
「你給我好好看路，這水你是不是想說是河神的血？放你個大狗屁，這就是老鼠的糞便攪和幾十年才發紅的，老子嘗了幾口，一股子糞便味道！」趙三看這賴子又要來吹噓，而張萌這臭小子還聽得津津有味，頓時就打住了賴子，省的張萌聽些胡吹八道瞎扯淡的東西。
倒斗這活在趙三看來，和那些普通的盜墓賊不一樣，已經上升為一個技術活了。如果定穴，一些文獻資料都起著重要作用，更要靠自己的判斷，而神話一類的傳說只會誤導人。
賴子看趙三有些不爽，也只能悻悻地住口：「不說就不說，那麼凶幹嘛！」
此時大約是早上八九點鐘，今天的天氣比較好，張萌一點也不覺得悶熱，應該是靠近河流的緣故，反而有絲絲清涼的感覺。
不知不覺的，一層薄薄的白霧從山谷升起，頓時倆邊的景色一片朦朧，好像是人間仙境一樣。
要是之前，張萌肯定得好好欣賞一下這美景，不過這會兒船上除了賴子之外，幾個人都是露出了不好的神情。
「起瘴氣了，把檳榔含上，抹一滴火油在布上捂著。」病鬼大聲說道，坐在船尾的陳瘸子應了一聲，然後就趕緊起身收拾東西。
張萌可是知道這些瘴氣的厲害，趕緊照病鬼的吩咐做了，他可不想在這鬼地方無緣無故就睡上幾個鐘頭。
「本來用醋效果更好，味道也好聞，但是這村裡居然沒有醋，只有用火油替用了。」病鬼鼻子前捂著濕布，說話的聲音略微有些悶沉。
「這裡不會還有煞鼠吧，萬一等下再來倆只鼠後……」
張萌看到這瘴氣心裡就發毛，起瘴就意味著煞鼠要出來活動了。
「應該不會，邵山裡因為藏著什麼東西，讓這些東西不敢靠近，要不然這一村人還不早讓煞鼠啃光了！」病鬼搖搖頭道。
趙三面色也沒有那麼緊張：「嗯，至少在這村落裡還沒有發現煞鼠的蹤跡，再說這河水這麼清澈，雖然起霧了還是可以看到幾米開外的，要是有什麼東西保準讓它先吃幾顆鋼珠子！」
趙三拿出火銃子上了火藥，殺氣騰騰地瞄著水面。
陳瘸子也在那邊搖頭晃腦地看著河面，剛才那只鼠後幾個人都是給嚇得不輕，生怕再遭一次。
「大塊頭，速度慢點來，我們不著急！」病鬼大喊道，示意前面的船慢點。
「好咧，這河有暗湧，我就控制一下方向就成，大叔要慢點我就點下水，不過應該慢不了多少啊……」大塊頭大聲說道。
「奇了，這河居然也有暗湧的，莫非這水口是接著大海？」
趙三奇道，一般暗湧都是出現在一些水勢比較強的大海中，像河水會有暗湧的，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第34章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