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是呀！你說說這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
「哎！造孽。」
聽著李奶奶的話我更好奇下面的情景，我因為個子小，所以只能聞到一股臭味卻看不到下面的人，踮起腳也只能看到隱約的一條手臂。
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鬼斧神差的向前走了幾步，卻因為腳下的沙子一個不穩，滑了下去…….
「小樂……」
人群中我聽到五奶奶的聲音，身體一翻爬在地上，也穩住了我下滑的身子，爬在地上我不敢動，因為我覺得那個女屍就在我的身後。
「小樂你別動。」
我聽到是五奶奶的聲音，這下更是嚇得不敢動彈，爬在地上小聲的嗚嗚不敢說話。
「來，小樂抓著這根繩子。」
我感覺有一條東西在我身邊，摸索著繩子上面的五奶奶讓我抓好。
「來，大家幫把手，幫我把小樂拉上來，小樂你別怕，五奶奶這就拉你上來。」
「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根繩子做牽連，我倒真的不害怕了，順著繩子慢慢向上爬，也不知怎滴當時就鬼斧神差的向後看了一眼，可這一看，我就哭了。
那個女屍不知道啥時站了起來，就在我的身後陰陰笑著……
她的嘴開的很大，一直到耳朵的位置，一條黑色的舌頭伸了出來，舔了舔已經腐爛的嘴巴，那模樣，好像我就是她到嘴的食物。
「五奶奶。」我大叫一聲，因為那個女屍已經順著爬了上來。
「小樂，別回頭別怕。」五奶奶說著把手裡的繩子交給一旁的李奶奶，然後自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黃符，點燃順著我爬的地方丟了下去，「小樂別怕，趕快爬上來。」
我不知道怎滴，到了最後一個台階，五奶奶一把將我拉進懷裡，我害怕的抱著五奶奶哭了起來。
「好了小樂，沒事啊！」
五奶奶抱著我，我就死死的不肯撒手。
「佳樂她五奶奶，佳樂這是咋啦？」李家奶奶摸摸我的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沒事，小孩子膽小。」五奶奶拉開我，擦乾我臉上的眼淚之後，開始訓我，「你也是，給你說了不准來，你還跑過來，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你忘了奶奶之前給你說過什麼。」
五奶奶訓我，我就可勁的哭，哭到五奶奶心疼了她也就不罵我了，反正後來我是再也沒有勇氣去看河山下面的女屍了，就剛才那一幕，差點沒把我嚇死。
拉著五奶奶的手，還聽到他們在說下面的女屍怎麼怎麼的可憐，拉拉五奶奶的手，我剛準備說什麼，五奶奶卻讓我閉嘴。
雖然我經常跟著五奶奶到處看事，但是屍體還是第一次見得，尤其是那個屍體還這麼噁心。
旁邊的大娘大嬸還在說著什麼，真不明白平時半夜都不敢出門的一幫人，現在怎麼看著一個女屍就興奮了起來，話說回來，那個女屍還真的很噁心，比上次那個『小樂』還要噁心。
河山出了這檔子事情，周圍跟著大壯一起挖沙的人也不得停了下來，因為發現的女屍，所以村長就說報案，因為這事警察的介入，河山那邊也被拉上了封鎖線，我站在封鎖線後面，也不知道河山要被這樣封多久下去。
一回家，五奶奶就讓我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不是因為被我埋汰髒了，而是五奶奶說沾染屍體的衣服晦氣，不能穿進屋裡。
脫完衣服，五奶奶用柳樹條在我身上抽了幾下，不痛，是為了驅趕晦氣。
第七十五章、看窗戶外面
五奶奶因為這事，一天都沒跟我說話，我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嚇得跟在五奶奶後面也是不說話，反正一天下來。五奶奶走哪我就跟到哪，就跟她養的寵物似的，一直賣萌，只不過對我我的賣萌，五奶奶從前到後都是一個表情，面無表情。
「晚上你去你奶奶家睡。」
晚上吃完飯，五奶奶好不容易給我說一句話。竟然是讓我去我奶奶家睡，這是想幹嘛！是讓我滾回家嗎？
牙齒咬著嘴唇。眼淚汪汪的我強忍著沒讓眼淚給掉下來，心裡想著，既然五奶奶不要我了，那我就走的壯烈一點。
誰知道我這邊前腳剛踏出門檻，後面五奶奶就說著，「晚上我要找老仙要仙藥，今天你看到的那個屍體恐怕晚上不太安寧，晚上在你奶奶家睡的時候，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等下我給你一張符，你貼在門上，這樣她就進不去了。」
五奶奶說這話我可就驚了，這不是明擺的告訴我，那女屍的魂魄晚上要來找我嗎？要是這樣我還離開五奶奶身邊，那不就等於找死，心裡罵了一字髒話。連忙轉身抱住五奶奶，撒嬌的說著，「五奶奶，人家都跟你睡了那麼多年了，你忍心讓我去跟別人睡嗎？」
這話聽起來有點暖味，但是我敢對天發誓，當年的我真的真的很清純。就連說的話，都沒有一絲瑕意。
五奶奶低頭看著我，面無表情的樣子我看不出她想說什麼，但是我也敢肯定，今晚我是賴定了家裡。
所謂的求仙藥，通俗一點說就是跳大繩，然後祈禱求取一些東西。來畝陣扛。
在我不要臉的堅持下，我沒有去奶奶家睡，我留在家裡看著電視，當然前提是我跟五奶奶保證我絕對不踏出房門，就算晚上有啥聲音也絕不出去。
大概九點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感覺五奶奶進了老仙的屋子，好奇的跟了上去。沒關緊的門我順著門縫就看到五奶奶坐在地上，身邊還放著兩箱白酒，擺著幾隻整雞放在面前。
五奶奶的腰間拴著一根繩子，兩眼發昏的又是吃雞又是喝酒，一個人坐在地上一下笑一下又自說自話，身邊的酒瓶越來越多，五奶奶還在不知醉的喝酒，然後大概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就看到她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張開的四肢就開始往上跳，越調越高，每一次跳上去都是被腰上的繩子硬生生拽了回來，可剛拽回來，五奶奶又拚命的往上跳，我看著那條比我手臂還要粗的繩子，心想要不是因為這根繩子，五奶奶恐怕要跳到天上去了。
順著門縫我慢慢移動身體看向供台的位置，供台上五塊靈牌立在哪裡，每一個靈牌上都刻著一個字，『白』字在中間，另外四個分散在四個角落，五個牌位而立，這就是別人說的『狐黃白柳灰』。
五奶奶說，白仙是女仙，傳說中她白衣飄飄，原身是一位刺蝟，旁邊的幾位是男仙，通常以青、灰色衣服裝扮，立在四周分別是，狐狸、黃鼬、蛇和老鼠，五奶奶當初跟我講家仙來歷的時候，我還不屑的說，不過是五個妖怪，想在想想那時候我是被西遊記毒害的多慘。
五奶奶跳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了下來，一停下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我忘了五奶奶說不准我進來的門禁，端著水喂到五奶奶的嘴巴，可那天她卻沒有責怪我，只是在喝下水後摸著我的頭說她老了，再也跳不動了，還說什麼以後求藥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當時我說了什麼，我好想是抱著五奶奶說她一點不老，現在想想，我當初應該說我不要的，一想起跳大神，我到現在都一身冷汗。
五奶奶一大早就把老仙屋子清理乾淨，丟出來的白酒瓶子，足足裝了一小框，五奶奶端出來的時候都有點吃力，可見這些東西喝下去的時候有多脹肚子，不過我也知道這些酒不是五奶奶喝的，而是那五個家仙喝的，每一次五奶奶都會喝酒抽煙，其實那都是孝敬老仙的。
五奶奶這邊剛打掃完準備給我做飯，那邊大壯的媳婦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長得一身肥肉的大壯媳婦，遠遠看過去就是一顆球滾了過來。
「佳樂她五奶奶、佳樂她五奶奶......」
大壯媳婦這一招人未到聲先到的氣功，到真真不輸於李家奶奶，這聲音洪亮的都能嚇死一頭大象。
「大壯媳婦，你這是咋了，咋咋呼呼的。」
就是、就是，我在一旁點頭附和。
大壯媳婦也不給我五奶奶說話的機會，拽著我五奶奶就要去她家，弄得我和五奶奶一頭霧水。
「佳樂她五奶奶，你趕快跟我去看看我家大壯吧！我怕再晚了大壯就不行了。」大壯媳婦拉著我五奶奶，一邊拽一邊說著。
可這話也沒說清楚呀！更何況昨天大壯還好好的，咋今天就快不行了。
大壯、大壯，顧名思義他就壯的跟一頭牛似的，記得前面年初大壯在鎮上鬧事，那可是一個打五個的主，這一下說不行了，還真是開玩笑。
「大壯媳婦你看你咋呼的，這要是真出事了，你總得把事情說明白吧！你這樣咋呼的拽著我，我也不知道該做啥呀！」五奶奶也算是耐著性子，要不然以大壯媳婦這個架勢，五奶奶不拿掃把把她趕出去就很不錯了。
也不知道五奶奶這話有什麼魔力，就前一刻還急乎乎的大壯媳婦，這一刻哭了…哭了，那哭的可叫一個氣宇山河，比起我平時的哭聲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當然我才是那個小巫，不過說真的她哭的沒我好聽，最起碼我一哭，五奶奶還會心疼安慰我，大壯媳婦這一哭，怎麼聽怎麼的心煩。
好不容易大壯媳婦不哭了，才抹著眼淚開口，「昨個大壯不是挖出個女屍嗎？後來那些個警察說那是啥謀殺，又因為屍體腐爛認不出是誰，就沒人認領，然後就用個棚子先放在河山那邊放在，說是先找找那女孩的身份，在繼續調查。
昨晚大壯吃了飯就跑去睡覺，可睡到一會又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當時我還在看電視就沒睡，看他出來就多嘴的問了一句，你大晚上幹啥去，可我家大壯說，那女屍放在那裡就是擋了他們的財路，這要是女屍一直放在那裡，他們就一直不能繼續挖沙，沒沙挖就沒法掙錢，大壯說這要是一直下去，孩子來年的書費就沒指望了，所以他就說趁半夜沒人，把那個女屍搬到田邊去，這樣他們就能繼續在河山挖沙了。
哪知道......哪知道......嗚嗚嗚......」
大壯媳婦的哪知道沒完沒了，哪知道不過去還竟然有哭了起來，這一下字弄得我和五奶奶都不耐煩了，尤其是五奶奶，那個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其實五奶奶不說我也知道大壯應該是真的出事了，而他出事多半是昨晚閒的去動那個女屍，被女屍磨得，不過想想大壯還真是膽大，那麼噁心的女屍，他大半夜的也敢去動。
「行了，別嗷了，我跟你去看看。」
五奶奶說著就給門上上鎖，拉著我就往大壯他們家去。
大壯住在村子下面，路過的時候有一家買米線的，當時我看著香噴噴的米線肚子就開始呱呱叫，五奶奶可能也是聽到了，就放我在那吃米線，讓我吃完了再去找她，我點點頭，就拿著五奶奶給我的錢，點了一大碗米線，等我吃飽喝足後跑去大壯家，就感覺一股黑氣籠罩在他家院子裡面，而且還帶著一股惡臭。
捏住鼻子我就跑進屋找五奶奶，就看到五奶奶坐在一旁喝茶，大壯他媳婦用這一盆泡著柳樹葉子的水，給大壯擦著身子。
「五奶奶外面有一團黑氣。」
我小跑到五奶奶身邊，貼著她的耳朵用這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我不知道五奶奶進來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但這事，在還不確定的情況下，不能讓大壯媳婦聽到。
五奶奶聽了我的話點點頭，慢悠悠的喝茶，想來她進來的時候也感覺到了。
但是我就奇怪了，既然感覺到了，那幹嘛五奶奶還能這麼悠閒的喝茶。
「佳樂她五奶奶，我這給大壯擦完了，這身上咋還這麼湯呀！」
正當我腦子暈乎的時候，大壯媳婦轉身過來，手裡拿著一條毛巾，整個人暈乎乎的。
「等等。」
五奶奶一說，然後站起走到床邊，只見他在大壯頭上一拍，大壯『刷』得一下就坐了起來，筆直筆直的，有點嚇人。。
不大一會兒工夫，大壯就整個趴在窗戶上面，透著窗戶看著外面，笑的傻乎乎的。
「五奶奶，大壯哥這是咋了？咋滴對著窗戶外面傻笑呀！」我看著大壯，不解的問著。
「你看看窗外。」
五奶奶說，我疑惑的看向窗外，可這一看我的臉，燒紅一片......
第七十六章、沒掐死你，就是愛你
「佳樂這是咋了，咋臉這麼紅呀！是不是生病了，來嫂子看看。」
我回頭，臉上燒紅，紅的就跟旁邊發高燒的大壯一樣。不過我不是生病了而是因為外面的場景。
外面有一個女人正在脫著衣服，很漂亮的一個女人，我看她的時候她還友好的衝我擺了擺手，我不知道她為啥在大壯院子裡脫衣服，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不是好女人，因為五奶奶說過，好女人不能在男人面前脫衣服。
我不屑的哼了一聲。一轉頭就看到大壯對著窗外外面留著口水，噁心的我當時就坐不住了。指著大壯媳婦就是一頓怒吼，「你還不趕快把大壯哥拉回去，你是他媳婦，你竟然讓自己男人看別的女人脫衣服，你這個媳婦是怎麼當得。」
這一番話我是從電視上學來的，那時候沒有腦殘羊，更沒有逗比熊，所以對於我當年都看了什麼，我表示保密。
大壯媳婦被我這麼一吼也是愣了，傻傻的看著我，硬是愣生生的不知道該說啥。
「佳樂，你在說啥呀！啥外面有脫衣服的女人，在哪呢！我咋沒看見呢！」大壯媳婦一臉呆樣的看著窗外，我以為她是在逗我，一回頭不耐煩的說著，「不是在......」哪字還沒說出來。我指著窗外的手卻停在半空中，傻愣愣的看著窗外，哪裡還有那個正在脫衣服的女人存在。
「這是咋回事？五奶奶......」
有事就找五奶奶，我委屈的喊著五奶奶，剛剛哪裡明明站著一個女人在脫衣服，怎麼一轉身就不見了，而且窗戶透亮。從窗戶這裡一下就能看到整個院子，要說她是藏起來了，這院子裡也沒有隱藏的地方，可要說是走了，那她不是赤條條的跑出去了麼。
「樂，你跟我學了多久？」五奶奶不答反問，問的話題我迷糊的眨眨眼睛，但也知道她問的是啥，迷糊的伸出三根手指，「加上今年就三年了。」小聲說著。
「三年？」五奶奶抬高音調，「想當初我接手家仙的時候，半年都能幫人看事了，你跟我學了三年卻沒發現那個女人。沒有影子。」
五奶奶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剛才那個女人沒有影子，沒有影子就說明她不是人，那就是鬼了，也難怪大壯媳婦沒看到那個女人。
兩手撐著下巴，我在想那個女人如果真是鬼，那她現在跑去哪了......不對，我突然跳了起來，跳到五奶奶面前，想起剛才五奶奶說的話，兩眼瞪的比兔子還大，「五奶奶你...你...你......」你說我笨。
「咋了？」五奶奶淡淡兩字，說的我蹲在地上畫著圈圈。
五奶奶這是再說我笨，我的確也夠笨的，她都直白說我笨了，我還在想別的事情，也真是太笨了。
「佳樂她五奶奶，大壯他......」
「先扶他到床上去吧！然後你去給我買點紅紙過來。」
「哎！」
大壯媳婦說著就扶著大壯躺回床上，然後幫大壯蓋好被子就跑出去找五奶奶要的紅紙，我蹲在地上還在畫著圈圈，五奶奶也不忍，耐著性子「行了，別裝了，再裝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