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修武叔，梅姨身後有一條黑影。」我站著有點無聊，就隨口說說，哪知道我這剛說完，修武叔就蹲了下來，對著我握著我的肩膀緊張，「小樂，你剛才說啥？啥黑影在你梅姨身後，你是不是看見啥了？」
我也不知道修武叔會這般緊張，當下就歪著頭說著，「就是昨天在你家，梅姨問我在找啥的時候我看到的呀！那個黑影就站在梅姨身後，當時我看他的時候他還對我一笑，然後我想在確定的時候他又不見了，所以當時我才再找。」
「你是說，那個黑影一直都在你梅姨身後，沒去別的地方。」
「我看到的時候是這樣的，至於平時有沒有去別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五奶奶有沒有說那個黑影是個啥，是不是就是你五奶奶說的那個流掉的孩子，他站在你梅姨身後，是不是就是他不讓你梅姨好好生孩子。」
修武叔這一問我不知道該咋回答了，雖然那時候我跟了五奶奶學了三年不錯，但是對於這些請家仙和看事的本事還沒學到，所以我也不大明白，我只能說的是我天生能看到的東西。
我不說話，修武叔也知道我可能不太瞭解，摸摸我的頭站了起來，一下子就沒了剛才的氣焰，繼續等著我五奶奶。
五奶奶不知道一大早是跑到哪裡去了，我和修武叔等了好一陣子她才回來，手裡拿著一把剛吐出嫩芽的柳條，然後看到修武叔後，將柳條交到他的手裡，「這個你拿回去，一半放在你媳婦的枕頭下面，一半取嫩芽給你媳婦吃進去，若是一個星期後，你媳婦的肚子還沒有動靜，你再來找我。」
「那大師，這個能行嗎？」修武叔拿著柳條，表示有點懷疑。
五奶奶捋了捋散落下來的髮絲，繼續說著，「這是成不成我現在還拿不準注意，只能說盡量的試試，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還得從你和你媳婦家找起，昨個你媽在我也不好多說，既然這流掉的孩子能在你家，這應該就是你婆婆或者你丈母娘那一塊得，你沒事問問她們兩個。」
五奶奶這樣一說，修武叔也弄得不好意思，感覺他像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可這件事情也是他們家的事情，我不多管，也管不著。
修武叔最後說了謝謝，就拿著那把柳樹條走了，我看著修武叔的背影，然後硬生生的被我五奶奶拉著耳朵給拽了回去，從樓下到樓上，可知道我這一路殺豬一般的吼叫。
「五奶奶你幹嘛!」我揉著耳朵。
「你說我幹嘛！我平時就是這麼教育你的，讓你對長輩不尊敬，信口開河。」
「我哪有信口開河，明明是那個老太婆不講理......」
「你還說。」
「我就是沒錯。」
「好好好，看來我是管不了你了。」五奶奶連說三個好，然後就開始在屋子裡轉悠，我原本還好奇她想幹嘛！就看到她不知道從那拎出來一根棍子，這一看，我徹底傻了。
「五奶奶你想幹嘛！」
「你說我幹嘛！既然我管不了你，我就打死你。」
打死我，我一口鮮血往外吐呀！你這要是打死我了誰陪你聊天呀！五奶奶拿著棍子，我就是本能的跑呀！跑到樓下跑到我爸媽跟前求救。
原本我爸媽看到我如此狼狽還想勸勸我五奶奶，可一看到我五奶奶那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瞬間變成了看不見，任由我五奶奶把我抓起來打了一頓屁股，而那一頓，我在床上趴了三天。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這兩天我特別興奮，上午我爸媽做生意，下午就帶著我出外買年貨，每天跟著樂呵樂呵的，我五奶奶卻說我是一頓打沒打足，這才繼續沒皮沒臉，可我才不管她，反正我現在不痛了，腰也不酸了，整天吃的爽歪歪的，隨她怎麼說去。
過年的頭一天我爸媽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再加上在過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五奶奶要回家打掃衛生，這些不得不停下生意我們一起回家，那天飄著鵝毛大雪，我卻坐在我爸的小三輪上無比高興，任由雪吹在我的臉上，慢慢散去。
回到家五奶奶就讓我打水打掃衛生，看著著半個月沒住的屋子，我突然有種想逃的感覺，要不是我五奶奶在後背威脅我不幹活就不給吃飯，當時我真的逃了。
好不容易打掃乾淨，我這剛搬個凳子坐在門外面，就看到一輛警車從遠處開來，帶著一層白雪，還開的特別著急。
「五奶奶，那個是不是修武叔的車呀！」
我指著不遠處的車，問著剛好經過的五奶奶，五奶奶看了也放下手裡的東西，這一放，那輛警車就停在我們院前，然後一個男人急忙下來，這一看，可不是修武叔嗎？
「修武叔這是咋了，火急火燎的。」我一看是修武叔，立馬跑到了院子。
修武叔摸摸我的臉，就跑到五奶奶的跟前，一臉的著急，「大師，我媳婦突然大出血，我已經送進去醫院了，但是我媳婦一定要見您，能不能麻煩您跟我去看看我媳婦。」
「這......」
「我知道這大晚上的麻煩大師不好，可您就看在我兩個孩子的面子上就幫幫我吧！醫生已經宣佈這兩個孩子不能活了，我媳婦哪裡我還瞞著了，大師你就當去送送我的兩個孩子，行不？」
修武叔一說完，五奶奶一下就安定不住了，接下身上的圍裙說著，「不能活了，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是今晚發生的事情？」
「在那個醫院，帶我去看看。」
第一百章、那黑影捏著寶寶鼻子上的管子
「這倒是咋回事呀！這不前幾天還好好的嗎？」
一坐上車，我五奶奶就連忙問著修武叔，一臉的著急樣，就跟那兩個孩子是她的似的。
修武叔開著車，我透過後視鏡看著他眉眼間的痛楚。只見他一把捶在方向盤上，說著，「這事也都怪我媽，前幾日大師您不是給了我一把柳葉芽嗎！我就按照大師說的，一半放在我媳婦枕頭下面，一半給我媳婦煮湯喝了。
頭幾日好好的，直到第三日我媳婦說她感覺孩子動了一下。這可把我樂的，心想著孩子要是動了這不就是行了嗎？然後我就繼續給我媳婦喝。當時我媳婦還說那玩意好喝，我就尋思這要是真有用，等我媳婦喝完我就帶著她來給大師看看，可就是那日...那日......」
修武大叔說著說著就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見一個大男人哭的如此傷心，五奶奶沒有繼續追問，想必也是知道這件事情不太好了。
修武叔哭了一會兒後抹抹眼淚，繼續說著，「今早我和平時一樣，把柳芽洗了煮湯給我媳婦喝，當時正喝著呢！我媽就跑了進來，一看到我倆碗裡的東西就開始發火，說那都是騙人的東西，還說這要是真有用還要醫院幹啥，我當時就跟我媽解釋說我和我媳婦這幾天已經能感覺到胎動了，可我媽非說那是大師失的妖法。當時我一個心急就跟我媽吵了兩句，哪知道我媽就把這火氣發到我媳婦身上。
我媳婦也是不想孩子有事，所以就跟我媽拉扯著那個碗，就這麼一拉一扯的，再加上我媽當時又是一肚子的火，手下一個用力，就把我媳婦一下子推到地上。然後我媳婦就說肚子痛，再接著就開始流血，我當時也是嚇傻了抱著我媳婦就去了醫院，可到了醫院醫生卻說小的已經保不住了，大的就算是保住以後也不能生了，大師您說我都那麼大歲數了，這輛孩子要是真的出了啥事，這不是要了我們修家的命嗎？」
「那這兩孩子是生下來了？」
「嗯！醫生說這必須要拿出來，要不我媳婦也有生命危險，所以我簽了字，讓這兩孩子好沒足月就給拿出來了。」
「現在呢！」
「現在再醫院的保溫室裡養著，也就是吊著一口氣了，我這也是捨不得才把這兩孩子養著。咋說他倆都是我和梅梅的孩子，就算是還有一口氣我們也不想放棄。」
五奶奶點點頭，也不再問些什麼，坐在車後食指掐著大拇指，盤算著好像是在算著什麼，突然五奶奶抬頭，一句「開快點。」修武叔把車開成了火箭。
我知道這是要出事了，剛才五奶奶算得一定是禍。
一下醫院，修武叔就帶著我們小跑上樓，跑到保溫室那，我就看到梅梅姨穿著一件醫院的衣服坐在地上，臉上掛著眼淚，可見是哭了好一陣子了。
「修武還不趕快將你媳婦拉回去，這小月子不做好，以後指不定要留下病根，你們這做家人的怎麼就不知道注意一點，你媽呢！怎麼不見她在這照顧你媳婦。」
我覺得五奶奶當時生氣的有點過火，可能是同為女人吧！所以自然對梅姨多關心一點，哪知道修武叔這剛要去拉梅姨，梅姨就撲倒我五奶奶的腳下，抱著五奶奶的大腿哭了，「大師，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就這麼兩個孩子，他們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了，大師我求求你了。」
梅姨哭的讓人心碎，路過的人不大一會兒就圍城了一個小圈，有的對著我五奶奶指指點點的，那感覺真的不好。
「梅梅你別這樣，你這不是讓大師她們為難嗎？這孩子在你肚子裡的時候就被檢查出是死胎，要不是大師，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活過來過，現在孩子沒了，這也是我們命裡不該擁有。」修武叔跪在梅姨身邊，所說的話，讓人覺得有點寒心。
我透著玻璃窗看向裡面，裡面發黃的小燈，每個箱子裡都有一個沉睡的孩子，小小的胸脯起伏著，下面包著一個尿片，而唯獨掛著梅姨名字的兩個孩子，靜靜的躺在那裡，小小的身子還帶一個我沒見過的容器，一條細長的管子插在鼻子裡，旁邊還有一台儀器跳動，就光光是我站在外面看著，都感覺很難受。
「一號和二號床的家人，你們的孩子不行了。」
冰冷機械的聲音衝進人群裡，還不等我反應，梅姨就哇的一聲哭了，趴在修武叔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然後就有兩個護士進入了保溫室，走到那個掛著梅姨名字的小床邊。
我趴在玻璃窗上，看到一個護士的手伸向那根管子……「等等、等等，我慌忙的拍著窗戶，你們別動，五奶奶……五奶奶，那個……那個……」
一閃而過的黑影站在兩個孩子的中間，我慌忙的怕打著窗戶，想讓裡面的護士停下來，裡面的護士沒有在動，我拉著五奶奶指著兩個孩子中間的那個黑影。
「五奶奶我看到它了，就在那、就在哪裡……」
「小樂，你看見啥了？」這時候修武叔也急忙跑了過來，站在我的身邊問著，我不知道該咋說，只能指著那個對著我還在發笑的黑影跳腳，「就是那個黑影，就是之前站在梅姨身後的那個黑影，它在寶寶身邊，它掐住了寶寶鼻子上的管子。」
我這一說，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原本以我們為中心的人一下向後退了幾步，就像是約好的似的，有些害怕的退開。
「五奶奶……」
「小樂進去。」
五奶奶一說，我就跑進保溫室裡，走到兩個寶寶中間，然後那個黑影就不見了，而同一時間寶寶旁邊的儀器，又開始跳動，這一跳，就連進來的小護士都驚訝了。
「這裡你不能進來，你出去。」
反應過來的小護士一把拽住我的手，說著就要拉我出去。
我才不要出去，我一出去了那個黑影指不定又要來捏寶寶們的管子，我要在這看著，我要看著寶寶。
「哎！你出去呀！你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呀！這麼沒規沒矩的，你家大人是咋管你的。」
兩個小護士合夥拉扯著我，我也不說話，硬生生的不願意出去。來廳歡圾。
「樂，出來。」五奶奶站在門口對我招手。
「我不，五奶奶那個黑影會來害寶寶的，我在這它就不敢來了。」我倔強的說，但這話明顯被人當成了笑話，尤其是剛才拉著著我的兩個小護士，那笑的可叫一個歡，就差沒捶牆表示興奮。
「這裡哪有什麼黑影，我看你這小妹妹是得了妄想症了，這裡是無菌保溫室，不是你們能進來的，趕緊的出去。」
「我不。」
「出去。」
「我……」
「小樂，出來。」
五奶奶在次開口，我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裡面出來，可是我不懂，五奶奶明明也察覺到裡面有東西，為啥還要讓我出來。
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保溫室裡的寶寶，雖然他們的氣息很弱，但最起碼還有一口氣在心口，這要是那個黑影再來，這兩個寶寶一定挨不住。
躲著腳，我生氣的站在五奶奶旁邊，五奶奶摸摸我的頭，叫修武叔過來，然後在修武叔的耳邊不知道了說了啥，只知道修武叔一個勁的點頭，眼前也是一亮。
修武叔把梅姨帶回病房，梅姨之所以願意走，是因為五奶奶拍著胸脯說，一準保證這倆孩子沒事，這才讓梅姨回了病房。
我不知道五奶奶讓修武叔做啥，我就站在保溫室的外面趴在窗戶邊看著裡面，我死死盯著，盯著那個在敢來作祟的黑影，中間五奶奶拉了我幾次，見拉不走我也就不理會了，自顧自的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幹嗎？
我坐在保溫室外面，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當天下午來的人很多，有梅姨的爸媽也有修武叔的媽媽，修武媽還是一臉看不起我們的樣子，比起梅姨媽媽對我的客氣，我更喜歡梅姨媽媽多些，在聽完修武叔說上午我闖進保溫室的事情後，梅姨媽媽更是一臉的感激，唯獨修武媽一副不屑的樣子，我當時真的很懷疑，是不是她根本就不喜歡這兩個寶寶，要不然為啥能這邊冷漠，就跟我小時候奶奶說我是掃把星的時候，一個樣子。
「樂，不早了，跟五奶奶回家吧！」
五奶奶再一次來拉我，我還是搖搖頭不願意離開，不知道為啥，不看著他們我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我害怕那東西來，尤其是晚上。
揚著頭，我看著五奶奶一心的不情願，「五奶奶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還是在這看著，晚上那東西要是來了，我也能對付。」
「樂，不記得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爸今年可也做了蛋糕，難道樂不想回家吃。」
一說起蛋糕，我就忍不住的吞著口水，可是保溫室裡的寶寶……
「樂，跟五奶奶回去吧！五奶奶保證明早你來，寶寶好好的。」
「真的？」我的眼睛一亮。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我的小樂嗎？」五奶奶愛憐的摸摸我的小臉，而她這一摸，我也就相信了她。
點點頭，我跟著五奶奶走出醫院，可我卻不知道我們走了以後，一條黑影出現在我剛才站著的地方，呆呆的看著保溫室裡的寶寶，傻傻的看著……
第一百零一章、過年好熱鬧
點點頭，我跟著五奶奶走出醫院，可我卻不知道我們走了以後，一條黑影出現在我剛才站著的地方，呆呆的看著保溫室裡的寶寶。傻傻的看著……
因為我心裡揣著事情，所以今年的生日是我過的最不好的一次，從頭到尾我都板著一張臉，我奶奶當時看著我說，就跟欠我的似的，那話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也就是她說我，我才想起雙胞胎的奶奶。也是這個德行，當時就不想吃飯。瞬間沒了胃口。
推開碗，我就跑回五奶奶家，我跑出院子，還能聽到我奶奶在後面罵我的聲音。
回了家，五奶奶正在刷碗，還沒來得及清洗的鍋裡是幾顆米粒，我知道那是今晚五奶奶的晚飯，頓時心裡一酸撲進五奶奶的懷裡。
五奶奶養了我這些年，從沒找我爸媽要過一毛錢，可是我過生日的時候卻把她一個人仍在家裡，我感覺我還不如三子家的小黃，最起碼小黃你給它餵飯的時候，它還能對你搖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