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爺爺啞然無語,陳文卻按了我肩膀一下:「小子,建議你別多問,有些東西還不是你能接觸的,等你能力夠強了,再去刨根問底。」
爺爺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陳文這番話。
張東離這會兒卻說出了另外一樁事情:「陳懷英,你雖然在我八字上動了手腳,但是卻還不至於置我死地,真正害死我的是張家利。十六年前比試之前,張家利就和你們陳家的某人商量好了,張家摒棄我,陳家摒棄你。你在我八字上動了手腳之後,我只是受了傷,是張家利派人取了我性命。」
我算是明白了,爺爺當時真的有心害張東離。
但是剛好和張家利害張東離的時間重合,張東離實際是張家利害死的,不過卻理所當然推到了我爺爺身上。
張東離死了,我爺爺被陳家拋棄了。
這就是當年事情的真相。
但是,現在不明白的是,我爺爺為什麼要害張東離?我爺爺又有什麼樣的安排?竟然連陳文都讓我現在不要去打聽。
不管怎麼樣,我爺爺當初都有心害張東離,張東離報復我們是應該的。
本來還準備繼續問下去,陳文快刀斬亂麻:「都給我閉嘴,陳懷英、張東離,你們兩個人該走了,別忘了你們的身份。張嘯天、張洪波滾回去放了馬家的人。馬文生,回家去等著。」
陳文說了,本來混亂的局面一下就清淨了。
我爺爺和張東離對陳文拱了拱手離開,馬文生等人也滿眼驚恐看著陳文。
張嘯天他們離開後,馬文生走上前來,呆呆看著陳文說:「沒想到,您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身份,我聽宿士派的道士說您是……」
「他們說什麼?」陳文打斷了馬文生。
馬文生馬上說:「沒什麼,沒什麼,我先走了。」
馬文生說完就離開了這裡,只留下了我和陳文,我盯著陳文看了會兒,陳文瞥了我一眼:「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問:「我爺爺和張東離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問下去了?」
陳文呵地笑了聲:「這問題你得問你爺爺他們去呀。」
「你已經讓我爺爺他們走了。」我說。
陳文拍了拍額頭,一臉無奈說:「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這裝傻充愣的手段也太明顯了些吧,伸出大拇指說:「你厲害。」
陳文哈哈笑了兩聲,轉身走了:「我還有事,有困難給我打電話,對了,不要在外人面前透露我的存在。」
我恩了聲。
看著陳文離去的背影,我笑了笑。
之後拿出兜裡的手機看了看,馬蘇蘇打來了電話,說:「陳浩,張嘯天已經把我們放了,可是我爺爺不在家裡,我爺爺是不是出事了?」
我說:「你爺爺沒事,他馬上就回來了。」
掛掉電話,今天晚上這樣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除了得到了以前一些事情的解答,再得知了陳文的一些身份,其他的,並沒有得到什麼。
下山的路上,掏出複製張嘯天卡的那個手機,將靜音模式關閉。
代文文還在不斷發短信:求求你,跟我說話好不好?我真的好怕,這裡真的好黑。
我看了看,想起代文文那滿臉憂鬱的臉。
她將素未謀面的張嘯天當成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但是張嘯天現在卻拋棄了她,她應該更無助,更孤獨了吧。
想想還挺可憐的,這會兒她應該哭得很慘吧。
再說,她也沒有害我們的心,就算是讓我們去墳地取戒指,那也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讓我們去的,而且後來她還提醒過我,小心殭屍。
我停下,掏出自己的老人機,發了一條短信,說:「做我的朋友吧,我永遠歡迎你。」
但是她沒有回復,我呵了聲,這妮子都忙著跟她的fancier發短信了,我發的短信,她估計看都沒看。
揣好手機,趕往代文文所在的那棟別墅,手裡拿著複製的那手機,走進地下室。
代文文正蜷縮在地下室的角落裡瑟瑟發抖,手指不斷按著鍵盤,嘴裡不斷重複一句:「求求你,回我,我好怕;求求你,回我,我真的好怕……」
我走進去,她剛好發了一條短信,我手裡的手機嘟嘟嘟響了起來,代文文聽見聲音抬頭看著我,又將目光放在了我手裡的手機上,想到了什麼。
迅速低頭再發了一條短信,我手機再次嘟嘟嘟響了起來。
代文文兩行清淚:「你是,fancier!」
第七十五章與張嘯天最後的交手
代文文呆呆看著我,我反應了過來,她把我當成了一直與她聯繫的fancier,明白過來之後。我拿起手上的手機以fancier的名義發了一條短信:成為我的朋友吧。
發出去,代文文手機叮咚響起來。她看了看手機,按動手機按鍵,我手機收到短信:好呀。
我笑了笑,收起了手機,她也看著我微微一笑,不過即便是笑,她還是滿臉憂鬱。
我說:「這裡黑黢黢的,你既然這麼怕黑,還呆在這裡做什麼。上面這麼多空房間呢。」
代文文還是喜歡用手機發短信:有你在,我就不怕黑了。
這短信有些曖昧,我心說,張嘯天吶張嘯天,你拋棄了這條線,被我撿起來,倒是成全了我。
我說道:「這兩天有些事情,沒時間回復短信,不過我永遠都在。」
太肉麻,我自己都打了個冷顫。
代文文憂鬱看著我,淡淡恩了聲。
我收起了手機,摸到了地下室的開關,打開了燈,然後離開了這裡。
到趙家別墅門口,張嘯天打來了電話,我接通後呵呵一笑。張嘯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輸了,輸得很徹底。」
「我從沒就沒想過和你鬥,想想你妹妹,咱們就此罷手吧。」我說,實在不想和他鬥了,一來怕我這些朋友們再受到他傷害,二來張家確實已經夠淒慘的了。
張嘯天卻狂笑起來:「我張嘯天從來就沒有輸得這麼慘過,不過我還有一樣東西沒輸出去,那就是我的命。明天晚上八點鐘,到奉川體育館,我們最後一次交手。」
我愣住,這是打算以命相搏了嗎?
「我拒絕。」我直接說。
張嘯天似乎已經氣急敗壞了:「呵呵,那我就去找馬蘇蘇,或者趙小鈺。」
果然又是這一招,我沒轍了:「好吧,我答應你。」
之後又問:「你還在和代文文聯繫?」
張嘯天回答說:「你已經複製了我的卡。代文文還有利用價值嗎?她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既然沒用了,就應該捨棄,那張卡,已經被我丟進了江中。」
這樣最好,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永遠成為fancier了,這樣代文文也不會知道她一直依賴的fancier本意是在利用她這一殘酷事實。
掛掉電話進去,陳紅軍和陳松呆在客廳裡面與趙銘交流。
我跟陳紅軍關係不錯,不過跟陳松關係就有些微妙了,陳紅軍看了我,笑臉相迎,陳松跟吃了屎一樣盯著我。
「趙叔。」我喚了趙銘一聲,他始終都是長輩。
趙銘說:「正好。他們倆找你有事,我得去談生意,你陪他們好好聊聊。」台他莊號。
我恩了聲,趙銘起身離開,出門時撥通電話約人。
我坐下後優哉游哉喝起了面前的茶,陳紅軍說:「陳浩,老爺子大壽快到了,你確定好要去了嗎?我好回復家裡的人。」
陳文說過我應該去,我就點頭答應了:「去。」
陳松卻在一旁冷笑:「哼哼,我陳家的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你可別後悔。」
我面帶著微微笑,看向陳松:「陳家由你做主?」
陳松臉色大變,不過這裡我是主場,他沒有發作,狠狠道:「到了巴蜀,你就會哭了。」
說完甩甩袖子就走,陳紅軍指了指陳松,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說陳松腦子有問題呢。
他們兩人離開,我得以清閒下來,想起張嫣,就將她放了出來,張嫣已經完全恢復,出來後站我旁邊,我故作冷色盯著張嫣。
張嫣被我盯得有些緊張,往後退了兩步。
我說:「過來,站我面前。」
張嫣哦了聲,小心翼翼站我前面。
我又說:「靠近一點。」
張嫣往前兩步。
「再靠近一點。」
張嫣猶豫了,我依然虎著臉,站起身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有摸了摸她手臂,鬆了口氣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給你下條禁令,以後不准擋我前面。」
「可是……」張嫣開口。
我瞪了她一眼,她馬上嚇得不敢說話了。
歇息一陣,馬上回屋準備起了明天要用的東西,明天張嘯天估計會拚命,風險不小,讓張嫣在一旁讓我裁紙、研磨硃砂,我專心畫符。
之後再反抗陳文留下的書,再之後才給陳文打了個電話,不過他並沒有接,應該有事兒。
這樣一來,明天全得看我自己的。
到第二天下午七點鐘,張嘯天果然如約打來了電話,說道:「奉川體育館,今天有一場拳擊比賽,我已經跟主辦方商量好了,你和我加一場,不限手段,不限時間,不限生死,可用武術,可用玄術,也可用武器。」
「你妹妹呢?」我問了句。
張笑笑一直很依賴張嘯天,如果我出事,張笑笑或許會傷心,但是張嘯天出事,張笑笑就不知道會這麼樣了。
張嘯天在這裡遲緩了很久:「我已經跟爺爺和我父親說了,唯獨沒有跟笑笑說,拜託你一件事情,如果我輸了,幫我照顧好她,至少,別讓她受別人欺負。」
我也猶豫了,不明白為什麼他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不以成敗論英雄,賭的不都是胸口一口氣嗎。
我沒回答,因為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說不準我死了呢?
直接掛掉電話,帶上張嫣,乘坐趙小鈺的車趕往奉川體育館,到了體育館外面,馬文生一家人正在等待。
我上前說:「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馬文生回答:「這件事情已經在奉川的方外人士階層傳遍了,陳浩啊,你雖然背景複雜,但是,這畢竟很危險,依我看,還很是放棄吧。」
小矮個兒馬蘇蘇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我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馬蘇蘇的頭,說:「不想和他糾纏下去了,這次做個了結吧,再說我不跟他打的話,蘇蘇妹妹估計會有危險。」
馬文生和馬蘇蘇一呆滯:「難道你是因為保護蘇蘇才……」
他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為了自己。」
趙小鈺也是滿臉憂心,但是卻跟往日不一樣,一言不發,我看趙小鈺一眼,把手伸進了她的衣兜裡面,死活搶出了她衣兜裡面的搶,呵呵一笑:「呵,你這妮子還真夠虎的,準備拿槍打人吶?」
《陽間巡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