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但我和勝戰龍卻不認為那東西是什麼猴子,他是一個人!一個真正的活人!
當下我跟勝戰龍交換了一個彼此心領神會的眼神,我們沒多說話,而是抱臂遠遠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這時,軍馬場的工人把兩頭羊牽來了。
伴隨這兩頭羊出現,山上那啊嗚,啊嗚的叫聲瞬間就消失了。取代的是一股子令人壓抑的靜!
這個靜,不是安靜的靜,而是那種什麼力量要爆發前的片刻沉靜。
我感受到這份靜,同時在心裡默念,一,一,三,四……
唰!
遠處雪山之上突然躥起了一道沖天的意志,非常的強且尖銳,隨之山上開始浮現一道雪線,那雪線越來越快,越來越大,幾乎一晃神的功夫,這雪線就衝到眼前了。
一團的雪霧啊。
呼,砰!喀嚓!
直接將老楊軍馬場外用松木支起來的一排柵欄沖了個稀碎,轉眼這團雪霧,呼的一下在院子裡一晃,兩隻羊瞬間離地而起。
也是這一瞬間,勝戰龍低低吼了一聲:「追!」
當我和勝戰龍一起動的時候,我看到老楊臉上寫滿了無邊的驚訝。
對不起老楊,驚到你了。
我倆動作非常快,呼的一下,衝過破碎的柵欄緊緊咬在那團雪霧的後邊,發足用了輕身的功夫,唰唰唰……
這速度,我相信練家子裡已經很少有人能追得上我們了。
可就算是這樣,我倆也是拼了全力,追出去能有六七分鐘的時間,這才殺到了那團雪霧當中。
「把羊給我留下!」
勝戰龍吼了一嗓子,身形如箭,呼,衝過去的同時,大拳頭直奔雪霧裡的一團身形就砸過去了。
砰!
我只見到那人抬起一隻羊,擰身如閃電般,撞了一下勝戰龍的手臂,然後在爆烈的勁氣中,可憐的小羊羊就這麼死了。
肉炸開,血噗的一下,混在雪霧中,散的漫天都是。
然後勝戰龍身形一頓的間隙,對方速度卻絲毫不減,我這時問了一句:「勝大哥怎麼樣?」
勝戰龍悶聲回:「力道很足,但化不開他的勁,很猛!」
我說:「我來試試!」
喊話間,我衝到了那人後背,然後身上領了崩拳的勁兒,崩,嗖!整個身子跟枝箭似的就奔他後背扎去了。
同時我人在半空,手握拳,崩!
那人碎了一隻羊,好像不想讓這隻羊也碎了,所以沒扔羊過來,而是直接拿出黑呼呼彷彿一截焦碳般的手掌在我手臂上一砸。
叭!
我瞬間就感覺有股子說不上來,又冷,又硬,好像石頭,又彷彿冰塊般的勁,如電鑽般,滋滋地往我手臂裡鑽。
咦,這勁怎麼合不上來呢。
我抖手,把胳膊上的汗毛全給閉死死的,然後再進,再崩!
叭!
我的胳膊壓著他的胳膊爆了一記脆響,然後手臂剛挺進去十幾公分,那人頭也不回,直接伸手這麼呼啦一下,就是隨便的一劃拉。
我崩拳看準了他的動勢,對準他手臂,崩!
沒想到這一瞬間,他卻沒放勁,而是把勁運到了腳底下,身體借了勢一衝,呼!一團雪霧扑打到我臉上,我運了虎撲,用兩掌在胸前反覆推了幾下後,再向前一躥,可是那傢伙因為少了一隻羊,身手更加輕便,因此他早就撒丫子滾成一團雪霧衝向了茫茫的大山深處。
「仁子兄弟,別追了,這人身手太怪,太鋼了!」
我停下來的同時,勝戰龍也到了我身邊。
我凝視消失的雪霧問勝戰龍:「勝大哥你看到他的臉了嗎?「
勝戰龍搖了搖頭說:「沒有,他身上好像套了一身的破舊羊皮,那皮子都發黑髮臭了。然後頭面也拿一塊破羊皮擋的嚴嚴實實,所以我沒見到,你呢,你見到了嗎?「
我搖了搖頭。
勝戰龍喃喃說:「都講天山深處有高人,難道說,這人是一個隱居的高手?「
我品了下說:「不太像,這人身上一點人味都沒有,他……說不清楚,總之不像咱們一點點從基礎練起來的練家子。「
勝戰龍:「嗯,不過看來這人只是因為冬天大雪封山,肚腹飢餓沒吃的,這才下山找羊充飢,他對我們好像沒什麼惡意。「
我說:「確實是這樣,走!咱們把那羊拎回去吧。」
我們按原路折返,轉眼找到了那只被打爆的羊。勝戰龍到近處把破爛的羊身提拎起來一看,轉眼他咦了一眼。
我說:「怎麼了?」
勝戰龍:「羊心和羊肝沒了。」
我說:「打爆了?」
勝戰龍搖了搖頭:「不是,好像是讓那人給吃了。」
我聽罷咋舌不已。
這人的功夫得有多高哇,他搶了兩隻羊,跑路功夫竟然還吃了一隻羊的羊肝和羊心,他是怎麼做到的,這人,他究竟是人,還是別的什麼呀?
我們揣了滿腹的不解,提拎著死羊回到軍馬場時,葉凝見我們的樣子她興高采烈地問了一句:「找到灰太狼了嗎?偷羊的灰太狼,有沒有被你們抓到?」
我聽這話看了眼勝大哥。
勝大哥憋不住樂,把羊往老楊面前一扔說:「就弄回一隻,身子打爆了,肝和心讓那傢伙給吃了。」
多謝bcollor的皇冠,很貴的,同樣也是對我書的肯定,定將倍加努力,寫出好東西。
第二百八十六章可怕的峽谷,看不見的力量
老楊此時已是驚的說不出話來,他不僅對那怪人驚訝,我想他更驚訝的應該是我們的身手吧。
勝戰丟下羊後,影姐。馬彪子,老大等人也過來了。馬彪子問我這是跟人交手了,還是怎麼著,我如實講了一遍,馬彪子沉聲說:「難道是這山上的妖怪知道咱們要來,他特意出來歡迎了」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可老楊卻當真了。他立馬嚇的不行,跟著一再說抱歉之類的話,意思是讓我們盡快走吧。
我知道,這是普通人讓高術震到之後的正常反應。我小時候,不也經歷過這樣的事兒嗎?於是,勝大哥讓影姐給老楊留了一些錢,後者死活不肯要。勝大哥急了,硬塞。老楊沒辦法只好把燉好的羊肉撒上鹽面,再抹上一層辣子油給我們裝了好多。
這下補給可充足了,這些羊肉單吃的話,完全夠我們這一隊人吃上三四天。
不過勝戰卻說,羊肉雖好,但還有一個更好的東西,我們吃了上這山根本就不費力。老大問勝戰那是啥。勝戰一笑。轉爾對老楊說了幾句。老楊一聽急忙說馬上安排,馬上安排。
結果,我們在出發前,就吃了一頓終生難忘的早餐。
那是一塊塊的羊板油,用鍋兩面煎的焦黃再撒上調味料,直接就這麼吃下去。那個酸爽……據葉凝講,她這輩子再也不想吃羊肉了。
羊板油中富含了很多的油脂,能提供極高的熱量。是以我們一行人吃了這一頓後,往後每頓飯,只要少吃一點就行了。
勝戰說這是西北武師的吃法兒,古時候走鏢,往往一走就是幾千里的蒼涼大漠,身上帶的糧食有限。於是走之前,就吃幾大塊這羊板油,有的甚至是直接生吃。果了腹之後,幾天都不會餓,然後就這麼押著一票的貨物,在大漠上一路疾行,直至送出邊關,遠達海外。而這走鏢有時候更是不分四季,冬天雪月,也一樣頂了風雪,戴刀前行!
我聽了勝戰的話,又看了下我們的裝備,手台,gps定位,進口手電,求生刀,高熱能巧克力,冰鎬,戶外燃料,帳篷,睡袋,牛肉乾,壓縮餅乾……
這簡直了,我們現在的裝備比古人強多的多了。
裝備強了,精神意志可不能落下,這西北武師的精神,今兒起咱們領著了!
聽完了這話,葉凝和燕雪對望一眼,兩妹子一咬牙,又各自吃了兩大塊的羊板油!
吃完早飯,我們把裝備清點了一下,然後老大主動請纓要來背紀前輩。這樣,我們就把老大和紀前輩的補給分散著背了,跟著又拿軍馬場的一個大羊毛氈做了個背兜,把這東西系到老大身上,然後又將裹了厚重羽絨衣的紀前輩安放到裡面。
就這麼,我們頂了碧藍的晴天,一手拿登山杖,一手拿釘鎬,身上背了各自的小兵刃,就朝著天山山脈深處不為人知的地方出發了。
勝戰的羊板油確實是非常管用,我們一口氣在大雪地裡走了三天,那個難度,真的是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有些雪深的地方,人跳進去,噗嗤一下就沒到胸口了。就算我們是練家子,但身上體能消耗的也是極大。至於普通人?我們根本見不到普通人,這地方,這個季節,普通人不可能進來。
三天時間,我們沒感覺到怎麼餓,頂多就是閒了,嚼一兩塊羊肉這樣。然後每天早晚,影姐都會用背的小鍋,在山上找到乾淨的白雪,用燃氣裝置加熱化開,讓我們每人能喝上一杯熱呼呼的白開水。
晚上臨睡前,我們都要搭堆雪窩子,然後把帳篷支在雪窩子裡面,枕著滿耳呼嘯的風聲在帳篷裡睡覺。
這要換了別人,可能覺得受不了,但這一隊人根本不是正常人,一個個的,睡的比誰都香。
第三天的時候,我們已經深入天山山脈的最深腹地了,這裡就算是夏秋的旅遊季節,也根本沒人涉足。
紀前輩一直在老大背上給我們帶路,他當年跟測繪隊的人一起進的山,時隔幾十年沒來了,一方面他記性好,另一方面他也用了一些野外測繪的技術。比如,根據時間和山峰投影的角度來計算這個山距離我們有多遠。
老人家不會那些複雜的公式算法,但知道原理,他跟影姐一說,影姐就在雪地上列了公式什麼的一算,這樣我們大概的方位就知道了。然後,老人家判斷路線的對錯,接著我們繼續再走。
雪山行走最忌諱大喊大叫,同樣也忌諱開槍,是以我和勝戰分析,對方的人除非逼到份兒上了,否則不會開槍,但他們同樣也不是傻子,知道我們功夫的高低,所以不會讓主要力量派來跟我們正面打。而是會請一些炮灰來側面消耗拖我們的進程。應對的計劃是選擇一個對我們有利的地方展開伏擊,從而爭取把這些個散兵游勇給拿下。
商量到這兒,我們問紀前輩,再往前走,有沒有什麼比較危險一點的地形。
此時紀前輩摘下護目的雪鏡,抬頭打量了四周,末了又看了看,高山,對著太陽觀了下山的陰影後,他滿是皺紋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說:「有,就在不遠處了,前面就是!」
我以為是一線天之類的天險,可當第四天,我們走了一上午,來到這個地方後,我發現這只是一條很開闊的峽谷,如果說險的話,可能峽谷兩側的崖壁太過於陡峭,人類根本很難在上面行走。若是繞過峽谷,可能就要翻越幾座海拔極高的山,並且那山上也是峭壁林立,其難度對練家子來說都是極大,極大的挑戰。
紀前輩伏在老大背後,他面對這片峽谷,面部一陣抽動,然後眼角就流下了兩行黑呼呼的淚來。影姐見狀急忙過去,用紙巾擦了後,再拿打火器點燃燒成灰燼。
紀前輩好像很痛苦地說:「就是這裡,就是這裡,劉幹事,張政委,小孫,小陳,他們都死在這裡了。」
老大聽了嚼著黑巧克力問:「哎呀,這裡有妖怪?」
紀前輩搖了搖頭說:「哪裡有妖怪,只是我們來的時候是夏季,然後這地面的泥土下全是即將融化的冰川,冰川的表面極薄,又有一層很薄的泥土覆蓋,人在外面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形,所以踩上去,就容易掉到裡面極深的冰窟中。」叉投縱技。
老大聽一哆嗦。
勝戰卻感慨地說了一句:「萬幸啊,咱們是冬天來的。」
不想紀前輩搖頭說:「冬天更危險,這下面冰川的結構複雜,冰川裡面的縫隙極深,表面又有一層積雪和薄冰覆蓋,一不小心……」
老大又哆嗦了。
我聽罷說:「你們在我身後,跟我走,我來探路。」
勝戰:「兄弟,我來探。」
紀前輩卻又說:「你倆別爭了,我話沒說完,這峽谷除了冰川,還有一險就是能迷人的心智,人到了這裡面,有時候容易引發一些幻覺。這個,你們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影姐這時說:「前輩,這峽谷要是真能引發幻覺的話,應該是與當地特殊的磁場環境有關。天山山脈的地質結構非常複雜,所以小範圍磁場環境的改變,肯定能影響人的大腦神經產生異常放電的現象。」
「然後……」影姐這時皺了下眉,隨之她突然抬頭說:「我想起來了,有一篇報導講過,磁場環境的改變能夠影響人大腦的邏輯道德判斷。所以,這個大家真要注意呢。」
紀前輩聽到這兒,他又感慨了,說是當年要是影姐在測繪隊的話,他們也不會死那麼多的人。
我聽了這些,只是半信半疑,然後大家相互關照一番後,我和勝戰兩人並肩在前,拿了登山杖,好像瞎子似的,在雪地中來裡的敲打著走。
《高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