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

老熊哭了。
委屈地,擰過頭,看窗外,眼淚辟里啪啦地往下掉。
而那幫傢伙,仍舊嘻嘻哈哈地笑著,說什麼,對方到底有沒有碰到老熊媽呀。那人聽了,直接就說,碰過,說老熊媽什麼,什麼樣兒
老熊快崩潰了。
這時,我注意老狗,他握緊了拳頭,咬了牙,好像要往上衝。
至於我,我早已經,瞄好了目標,準備開干了。
十幾人,又怎麼樣?
幹他!
正琢磨,什麼時候動手呢。
突然,喀嚓,一道大雷閃過。
然後,我就見一個人,好像是淘金的人,撒丫子,一股風似的衝進來了。接著那人,跑到金老大耳邊,低聲跟他說了什麼。
金老大一個激靈。
而此時,我也是一個激靈,因為,我本能預感,大軍好像要出事了。
幾乎一轉念的光景。
大軍,抱了一身的衣服,連滾帶爬地就衝進了屋子裡。
進屋兒,他旁若無人似的衝我和老熊,老狗喊:"快,咱們拿東西,走,回家!"
剛喊完這句話。
喀嚓,又是一道雷。
然後,我本能感覺屋子裡的空氣緊張起來了。
這時,金老大指著大軍說:"那小孩兒,你過來,過來。你來你來呀。"
大軍嚇極了:"我,我幹啥去呀,我過去幹啥呀。我"
金老大:"我次奧你媽!我讓你過來,你聽著沒有,你過來!快點,麻溜地!"
與此同時,金老大手下那幫人撲克也不玩兒了,一個個的,都站起來,拿眼神兒看大軍。
大軍哆嗦了,他說:"老大,老大,那那啥,屯裡,屯裡老鄒家,鄒龍,那,那是我哥,我大爺我哥。"
金老大一翻眼珠子:"什麼他媽走龍,走虎的,還他媽的飛鳳兒呢。次奧你媽的,你過來!我讓你過來,你聽著沒有?"
大軍哭了。
一個高中剛畢業的人,儘管混過兩天,但見著這場面,他被嚇哭,很正常一件事。
"我不去,大哥,我不去!我知道為啥,你別的,那金子,我剛淘到,我等錢用啊,大哥,我家裡,等錢用啊!大哥,你饒我吧,我賣了錢,我再過來,我給你幹活行不,我給你幹活兒。"
金老大一翻眼珠子:"次奧!誰他媽不等錢用啊。我們還等錢用呢。"
大軍哭著喊:"我媽要開刀,要去北京開刀,沒錢了,沒錢了啊!我等錢用啊大哥,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金老大:"我他媽管你媽開不開刀呢,你媽死了,你讓你爹再給你找個媽唄!拿來!快點!拿來!"
金老大伸手。
大軍哆嗦了,眼珠子紅紅的,咬的牙喀喀作響。
而此時,我注意,對面,東頭,那三個人也都不干手裡的活兒了,而是放下東西,一動不動地瞅這邊兒。
這節骨眼上,我深深吸了兩三口氣。
然後,給老狗一個眼神兒,示意他先別動。
接下來,我把鞋帶繫緊,繫好。起身,走過去了。
"大軍,沒事兒,穿上衣服,咱走。"
我平和地對大軍說。
大軍嚇傻了,也是給氣傻的,他啊了一聲後,站原地,還是不動彈。
我一咬牙:"走啊!"
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大軍:"啊,走走!"
說話功夫,他抱了衣服要走。
金老大:"誰他媽敢走!"
我直接就回了一句:"誰他媽敢攔。"
第三百七十九章猴子引路,自稱陸壓之邪道
我在心中冷笑,好你個馬彪子,你終於認出來我了!
但我表面沒說什麼。事實上,我也不太敢說什麼。
馬彪子把我認出來後,他起身,到近處。瞇眼上下打量一番:"嘖嘖,你的魂兒,怎麼?怎麼這麼強了?"
我不明白馬彪子話是什麼意思,我就想學武,成為習武之人,打敗齊凱!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我要跟你學武。"
我嚅嚅地說出了心裡打算。
馬彪子一怔,旋即拉臉:"小玩意兒,你才多大。學哪門子武?快回家,回家好好上學。"
我急了。
"不行。我,我就要跟你學。你,你要是不教我,我,我跟人家說,你,你會武術。"
馬彪子樂了:"你說吧,隨便你說,不過,人家信不信你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我被逼無奈,我索性使出無賴**,我對馬彪子說:"我不管,我就學武,你,你不教,我學我也不上了,我就賴你這兒不走了。"
"咦,你個小玩意兒,你跟我犯橫是不是?"馬彪子略惱,跟我瞪眼珠子。
我下意識小退了一步,但轉念,我想起齊凱,我一股火上來,我又往前走了一步說:"不管,我要學,就要學!"
馬彪子忽然不說話了,而是止不住地打量我。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緩和。那眼神,對我是既好奇,又有什麼猶豫。
末了,他打量了足有兩分鐘後,馬彪子說:"你說說,你幹啥要學武。"
一句話,戳到我的痛點。我眼淚,極不爭氣地,唰一下就流出來了。
然後,我把今天遇到的事兒,還有這幾年受的小委屈,就這麼一鼓腦地跟這個,同我只有一面之緣的老頭子講了。
我講完了後,出乎意料,我沒聽到,想像中的安慰還有老師,家長們經常用的大道理灌輸法。什麼,你的主要任務是好好學習。你現在,就該以學習為主。什麼,其它的不用想,什麼考上好大學,比什麼都強云云
我沒聽到這些說法。
我聽到的是這樣的話。
"命數,命數!天意,天意啊!"
馬彪子咬了牙,脖子青筋高高突起,仰頭,念叨了兩句,末了他一背手,挺了身,腰桿子板的筆直對我冷冷說:"想學拳,得先過我的考核才行!你頂著住嗎?"
就這麼一剎那。
馬彪子陡然跟換了個人似的。
他不再是那個,啃豬手,喝啤酒的賣魚老頭兒了。
他像一桿槍,一棵挺直,聳立山巔的勁松。一身上下,全都是錚錚作響的鋼筋鐵骨!
我微微的一震。
頓了大概三到四秒的功夫,我對馬彪子說:"頂著住!"
馬彪子一轉身:"好!跟我來!"
我想都沒想,跟他身後,就走了過去。
我跟著馬彪子,繞過他住的小屋兒,一直往下走,沿一個小陡道,走到了大河沿兒。
河沿兒拴了一條小木頭船,馬彪子過去,把拴船的鐵鏈子鬆開,一抖手,扔進船艙,大踏步就走進了船裡。
我跟著,上船,然後身體微蹲,手膚著船舷,保持好重心。
馬彪子也不說話,拿起橫在船上的一個大竹竿,撐船,直奔河心劃去了。
也是這時候,北邊,來了一大片的烏雲,遠處天際,隱隱有雷光閃爍。嗖嗖的小風吹過,我鼻子裡,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水汽味兒。
這是要下大雨了呀。
但顯然,馬彪子不想因為這場雨中止他要對我的某種考驗。
他撐了船,一直往河心劃。
東大河,不漲水的時候,河面差不多有二百米寬,也算是一條很大的河了。
我們劃了船,一直到了河心偏對岸的一個地方。
馬彪子這時收起竿,背手,轉身,淡淡對我說:"會游水嗎?"
我點頭:"會,狗刨!"
馬彪子看了眼天空,又低頭問我:"能游多遠?"
我想了想:"七八米吧!"
馬彪子冷哼:"把衣服脫了,跳河裡,游到咱們來時的那個地方。你能游過去,不喊救命,我馬彪子,就傳你一些入門的功夫。但只是入門功夫而已。我跟人立過誓,這一輩子,都不能收徒,所以,我做不了你師父。"
我呆了呆,復又問:"入門功夫,入門功夫,能打嗎?"
馬彪子重重哼了一聲:"入門功夫能打嗎?可別看不起入門的基本功,把基本功學好了,六七個練家子都近不了你的身!"
我一喜:"好!我聽你的,我,我現在就游!"
四月底的東北,天兒冷著呢。
那河沿,都還有沒化乾淨的冰茬兒,這水有多冷,就可想而知了。
我可能是讓齊凱給我氣的,也可能是讓馬彪子激的,一時間,忘了這天兒有多冷,水有多涼,自已的水性,有多麼的爛。轉眼,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後,我把衣服往船艙裡一扔,摟了胳膊,走到床頭,作勢正要跳,馬彪子說話了。
"人,辦什麼事兒,都得有個精氣神兒領著,你這姿勢,哆嗦的跟個小雞兒似的,就這膽氣,你進水裡,不得讓這大河裡的水把你給激死了?記著,人,是活是死,甭管怎麼著,那口膽氣,不能破,不能洩!"
《高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