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好了，我回歸了我的軌跡，我還是我..唯一不同的，也不過是換了個代號，換了個名字，替你洗白了廢物的頭銜兒。而你..也該重回你的軌跡，好好做回當年的你！」黑衣人一笑望著我，這一笑..少有的多了幾分異樣！
「當年的我..哼哼！「我笑著搖了搖頭，「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一入江湖深似海，從此過往成路人，這條路..我既然踏上來了，那我得一直走下去！」
「不，不需要了，夠了，你的路..已經到頭了！」黑衣人撇過我一眼，「陳九斤扛下了本該我的任務，而我..如今成為了陳九斤，你..已經夠了，好好走你以後的路，好好做那個平凡的你，怎麼，難道這..不好嗎？」
第四百零五章陳家古卷，一個諾言
「好，很好..但我現在，已經不想那麼做了，也不能那麼做了！」我搖搖頭，「陳九斤的路。我走過來了..一塌糊塗也好，滿目瘡痍也罷。可走到今天，我也是一步一個腳印，咬著牙，舔著血走過來了。」
「我招過邪，封過鬼，邪家一脈..我也盡數得罪了個遍，現在，我的親朋好友，所有人還站在風尖浪口上！」
「退..我拿什麼退，又憑什麼退！」我瞇了一道眼縫，望著黑衣人，「難道就憑你一句話？你以為你是誰！」
「哈哈哈..憑什麼，那我就告訴你憑什麼！」黑衣人一聲的狂笑望著，「因為。陳九斤只有一個..現在，我是陳九斤，陳九斤是我，所以..你必須退出去！」
「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我扯嗓子吼了聲！
「沒有為什麼，因為..這是命，這是你我從出生起，就定好軌跡的命！」黑衣人咬著牙，「一人..征戰天下，一人..安好為家！」
「無論，是非，生死，輸贏。成敗...陳家。都必須留下一絲血脈。而這絲血脈種子，就出在你我之間！」黑衣人吐了口氣，「而現在，這個人..必須是你！」
「我..我..為什麼必須是我？」我咬牙呼了聲，黑衣人一眼瞥過我，一絲笑..一絲冷森森，涼到了冰點兒一下的笑！
「因為..我不可能成為一個傳宗接代的種豬！」
「你..王八蛋！」
我咯吱一聲咬牙，心頭裡一股子火氣衝到了頭頂，傳宗接代的..種豬，種豬，原來，我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傳宗接代的種豬？士可殺，不可忍..這，這能忍？
「怎麼。你..你不服？」黑衣人冷冷一笑，「不服..我可以給你個機會，來..打贏我！贏了我，陳九斤的名字是你的，陳家的英雄是你，陳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來，你.敢不敢一戰！」
「好，我應了！」我吼了一聲猛朝前邁了一步，而就此..一隻枯手猛地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夠了，夠了！」
「師父..」我扭頭吼了聲，老古怪望著我，搖搖頭，很僵硬..但卻很決絕的搖了搖頭，「傻小子，別..別說了！」
「師父..你..你別忘了，我還是邙山的人，這一步真要退了，邙山的傳承也就斷了！」我咬牙說了句，老古怪一直是搖著頭，「斷..斷不了，只要..只要還有一個人在，那就斷不了邙山的傳承！」
「一個名字，一個英雄，罷了，罷了..他想要，送他了便是！」老古怪哽咽的一嗓子，一句話，我想不到的一句話，我望著他..目瞪口呆！
「師父，你...」我咬著牙！
「罷了，罷了..」
師父，師父..你不知道嗎，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不是為了什麼陳九斤，更不是為了什麼狗屁英雄，一口氣..我只為了一口氣！」我死咬著牙，一口牙近乎要了個粉碎，老古怪望著我，我毅然決然的扭過了頭，「師父..你告訴過我，人，不能這麼活著！」
一句話，我咬牙朝前邁了一步，一步..兩隻手，兩隻枯手爪子一把揪住了我領子，「傻小子，傻小子，我告訴你的..好，那我今天就再告訴你一句！」
老古怪咬著牙，那張老臉一點點湊到了耳邊，很輕，很淡，但那一句，卻像一盆子冷水，一頭潑在了我腦袋上，「傻小子，你不知道嗎？中國的英雄是可以跪著的，甚至都能從人胯下鑽下去，你說..你這一口氣算什麼，又算得了什麼？」
算什麼..算什麼！
我長吐了一口氣，一口氣..算什麼？呼出去的是氣，放出去的是屁，呵呵，一口氣，算得了什麼？
天無絕人之路，他日捲土重來，贏了..今天，我讓你贏了！
我愣神的一瞬，黑衣人冷冷的一聲笑，「呵呵，怎麼..難道，你不敢了？」
「說句實話，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你這一年的摸爬滾打..到底混出了點兒什麼名堂？」
「好了，夠了麼，難道陳家人的狂，是天生的！」老古怪唸了一聲，輕飄飄的一句，老古怪抬腳..朝黑衣人邁了兩步！
「你..你這是要..」
「沒什麼，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老子狂的時候，你他娘的還喝奶呢！」老古怪咬牙悶吼了聲，那一嗓子真如一頭發了狠的獅子！
「小子，別以為我邙山沒人了！」
「你..你！」黑衣人咬牙了一聲，那張熟悉的臉一下的陰陽變幻，一瞬..又恢復了那陰冷冷的平靜，「你..這話兒可說的見外了，論起來，我，可還得叫你一聲師父呢！」
「別，別介，我邙山一老頭子，哼哼，可禁不起你這聲師父！」老古怪鼻腔哼了聲，黑衣人一笑，「師父，你可不能這樣，邙山一脈..就陳九斤一個傳人，這可是天下皆知的！」
「哼哼，一個徒弟，誰說的..邙山是我的，當師傅的也是我，收幾個徒弟，留幾個徒弟，讓誰走..讓誰留，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兒？」老古怪瞇了一絲眼縫，望著黑衣人，「我邙山..收的是有情有意人，不是沒情沒味兒的狼！「
「走了，走了..徒弟，咱爺仨，該回了！」老古怪笑了聲，一手攬在了我和陳漢彪的肩頭，這憨子咬著牙，一直的一言不發，可臨走前，這憨子扭頭朝著黑衣人，呸的一聲..狠狠的一口吐沫！
我扭過了頭，一步步..那個鑽心裂肺的疼，順著腳尖兒竄上了大腿全身，這時候，我真感覺渾身布了一層冷汗，煎熬，疼痛，但我知道..我不能停，我已經輸了一口氣了，我不能再...
「這，就要走了嗎？」
背後淡淡的一聲，我一把捏緊拳頭，老古怪緊跟一手緊扣在了我肩頭上，「你..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難道，你就不覺得..你該留下點兒什麼嗎？」
黑衣人一句話，我終究是忍不住了，一扭頭望著他，「留下..留下什麼，留下我的命，夠嗎？」
「不，我要你的命幹什麼，你的命..可還留著傳宗接代呢！」黑衣人一笑，「我只要你..留下一件東西，一句話！」
「說..要什麼！」
「一個..是陳家古卷，一句，是你永不回陳家的諾言！」
「你..你放屁，不可能！」我扯嗓子吼了聲，踉蹌一步，一手指著他，「有本事..你就一刀殺了我，想要我的東西，想要我永不回陳家..哼哼，哈哈哈...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哼哼！」黑衣人笑了聲，沒發火，也沒衝動，很平淡的一笑，卻讓我一股的毛骨悚然，他..他要幹什麼？
「你知道，我是不會殺你的..否則，我也不會留你到現在！」黑衣人翹了下嘴角，「不過，我不會殺你，不代表..我不會殺別人！」
「呃，爹..爹！」
背後，稚氣熟悉的一嗓子，我一個激靈，宛如一下被雷擊了一般，我一扭頭，一襲黑影..黑袍遮身，那臉上一張的紅臉，紅臉關公，關二爺，手底下..正拎著小鬼嬰！
「爹，爹..」
「呃，小鬼嬰兒..兒子！」我一聲咬牙，一股子怒火一下像炸了肺，陳漢彪吼得一嗓子，忽然瘋狗似的朝他沖了去，「王八蛋，你個王八蛋..拿一個小孩兒威脅，你..你他娘算哪門子陳家人！」
第四百零六章老僧
「彪哥..住手，住手！」我扯嗓子吼了聲，一把拽住了陳漢彪！
「九斤兒，你別管我，讓我宰了這個畜生。讓我宰了這個王八蛋，你別管我！」陳漢彪乾嚎著！
「你..打得過他嗎？
清淡淡一聲，陳漢彪一步僵在了，愣一下，這憨子緊緊捏著拳頭，渾身一下抖成了篩糠！
啪..
響亮亮的一耳光子，陳漢彪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巴掌，「我..我他麼就一廢物！」
「廢物..廢物！」我苦笑著，「我..我才是廢物！」
拍了拍陳漢彪肩頭，我抬腳..一步步朝黑衣人走了去！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你，你真要做的這麼絕了！」
「哼哼，不是我做的絕，只是..人有了退路，我怕。就不會往前走了！」
我點點頭，重重的一記點頭，「好..好，不就一個破書，不就一句話嗎，你要..我給你，我給你！」
「九斤兒，不要..不要！」
嬌聲的一喝，那一聲源自了山崖谷底，我驚得一愣，「小..小花旦兒！」
「你..給我閉嘴！」黑衣人吐了聲，一抹眼神兒瞥向了山崖子谷底，這一瞬間，我一步踉蹌。連跑帶趔趄的衝了過去。「小花旦兒..小花旦兒！」
我一眼望下了山崖底。山崖下..一條鐵鏈懸在了半空，盡頭處..一襲紅影，飄蕩蕩的搖曳在了半空，小花旦兒，是小花旦兒！
「九斤兒，不要..不要答應，他...」
「你給我閉嘴！」
嘩啦啦..
鐵鏈子一抖，眼瞅鐵鏈子朝下蕩去了一截，我一咬牙，猛地一把抓住了鐵鏈子，「呃，呃..你，你真要把我逼上絕路！
「絕路..我不知道什麼絕路，我只知道有一個詞，叫投鼠忌器！」
「投鼠忌器。哼哼，哈哈哈..！」我咬牙一聲的笑，「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黑衣人念了聲，撇著一笑望著我，「我手下這兩條命，你敢嗎？」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忽然朝天的一笑，我笑了，無所忌憚的笑了！
我咬牙拽著鐵鏈子，心裡的那股恨，那股惡，第一次..幾乎衝破了理智，若是天邪..也就罷了，可是，是他..是他，這個與陳家，與我數不盡淵源的人，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把我逼上絕路！
「陳家古卷，我給你..你要的話，我也給你！」
我一手拽著鐵鏈子，一手摸進了懷裡，陳家古卷..一疊雜亂無章的殘卷，我摸出來，頭也沒回的一把朝黑衣人甩了去，殘葉一般，枯蝶一樣，漫天飄舞的，飄飄灑灑的一瞬覆蓋頭頂的天，陳家古卷..你要，我給你！
一片片殘卷漫天飄舞著..一道道如枯葉蝶一般，打著卷飄舞漫卷，一瞬，一秒..我望著，半空飄得一頁頁殘卷，忽如一張無形大手覆蓋了去，殘卷漫卷..飄飄而落，一隻素白的手伸在半空，一頁頁..飄然落在掌心兒裡！
「還有..一句話！」
「好..我也給你！」我咬著牙，懸崖之下..那一晃紅影搖曳著，小花旦兒盈盈一眼的淚，望著谷底，我一笑，很自然的笑了！
「等等..」黑衣人一扭頭，「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你..你還想怎麼樣！」
「陳九斤，或許..這輩子是你最後一次叫陳九斤了，那你..就用陳九斤這個名字，發這個誓吧！」
「陳九斤..陳九斤，老子不稀罕！」我吼了聲，黑衣人望著我，兩眼神兒如刀子一般望著我，「你可以不稀罕，但你..必須用！」
「必須用..」黑衣人重複了一句，擲地有聲的三個字..重重砸在了我胸口，陳九斤，陳九斤..想不到，我最後一次用這個名字，居然用來發誓..再也不用這個名字！」
「命..命啊，老天爺，哼哼，給我開了個玩不起的玩笑！「我搖著頭，笑，苦到了心底的笑！
「好，好，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罷了，說，我說！」我咬牙點了點頭，一手拽著鐵鏈，一手..緩緩伸出了三指！」
我，陳九斤發誓，今生不是陳九斤，今生不回陳家路，今生...」
「...不做陳家人！」
最後的五個字，鏗鏘落地的五個字一出，一口氣..一口憋在了胸口裡的氣兒，一下洩了個乾淨，陳九斤，別了。陳家..別了！
「夠了吧，滿意了吧！」我咬牙呼了聲，黑衣人沒用應，我也沒再說一句話，拽著鐵鏈，一點點把小花旦兒拽了上來！
投鼠忌器，是..我們都輸了！
「好，好..陳九斤的擔子，我替你擔下，你的父母，親人，朋友..能力所及，我一定護他們周全！」
「那..那我就，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