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於是第二天晚上,村子裡集合了幾十名成年男人,拿著數十桿獵槍土槍埋伏在油桃林裡,打算圍剿這些個油桃大盜。
於是,慘案就此發生。
所有圍剿村民並沒有見到油桃大盜,而是發現了一件怪事:油桃林裡倏忽升起了一陣粉紅色的霧氣,大部份村民認為這是油桃大盜施放的煙霧,於是就在村長的兒子帶領下,齊齊衝了進去。
當時衝進去的一共有四十一名村民,結果四十一名村民全部昏迷不醒,抬回家後不到數小時,全身開始腐爛流膿水,最後極為痛苦的死去。
這真是一場慘禍!一共四十一條人命,就在數小時內化為烏有,四十一個家庭就此破碎。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進村時,看到每隔兩三戶人家就有白麻條的緣故。
而村長豐伯的兒子也在這一役中喪命,豐伯認為他們是中了那場粉紅煙霧的毒,是有人故意陷害,氣得幾乎昏倒。
他害怕屍體還會有傳染性,於是命令聚集在一起丟進大坑,放火焚燒成灰,然後在埋掉。
剛才我們在進來的時候,正要舉行這一儀式。
而這會我們也看見了那個大坑,裡面的屍體堆得跟小山似的,不但全身腐爛,還散發出陣陣惡臭,實在是嚇人至極。
這會禎姐的臉上,又現出了悲天憫人的表情,她忽地分別在我們三人腦海裡傳聲了幾句。
啊?禎姐要進行大超度?這不是沒有法場嗎?之前女鬼姚遙的聖超度,都把禎姐累的吐血了,現在是四十人的大超度,那哪能行。
我剛要出言反對,就被禎姐瞪了一眼說道:「這些無辜村民是含冤而亡,不進行大超度的話,他們的魂魄到了下面也會受盡苦頭。我意已決,江魚你不必多說了。」
這會豐伯已經聽蘇小角說了幾句,臉露訝然地望向我們。而禎姐已經摘下眼鏡望向豐伯,頓時讓他一陣恍惚,抬頭朝大聲喝道:「鄉親父老們,在這個悲痛的時刻,我們卻迎來的大救星。剛巧有幾位得道高人到達本村,願意為大家逝去的親人進行超渡,並承諾幫大家報仇雪恨。下面有請易禎大師和江魚大師出來跟大家說幾句。」
擦!我雜又成了大師了啊。我正糊里糊塗之中,就有一件異事發生:禎姐居然拉著江無漾的小手飄了起來,並很快飄到那個大坑上方。盡雜叨巴。
這會的禎姐黑髮飄揚,琉璃眼發出七彩炫光,她一身白裙飄飄,一手持鞭劍,一手拉著一位粉光玉琢的大紅肚兜小女嬰,實在跟神仙中人沒啥區別。
禎姐玉嘴輕拈說道:「鄉親父老們,冤有頭債有主,這仇我們會幫你們報,而你們冤死的親人,也會進行超渡,讓他們在下面好過很多。下面你們需要做的,是每個逝去親的的家庭,到我同伴江魚處報上親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並領取一萬元的撫恤金,知道了沒有。」
這一奇境,讓蘿嶺村的所有人全驚呆了,有人就喃喃著說:「這不是觀音嗎?那小女娃不正是觀音大士座下的蓮花童子嗎?」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口稱觀音,再過多幾秒鐘,先是幾名老人跪下磕頭,再之後是所有人全部跪下磕頭,就連豐伯和蘇小角也不例外,場中除了禎姐和江無漾飄在半空中,就剩下我一個傻乎乎站在那裡。
我當然明白,禎姐之所以借助江無漾之力飄浮起來,就是為了快刀斬亂麻,不再另生枝節。
這時候,禎姐天籟般的聲音響起來:「大家快起來吧,我不是觀音,但願行觀音之事,大家後退五十步,趕緊依照我的話去辦吧。」
禎姐的話剛說完,就飄落回我聲邊,忽促傳音給我說:我現在就畫個簡易法場,漾漾幫我忙的,江魚你快去收集他們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吧。
好吧,事又至此,我還能說些什麼呢,只有在心頭暗罵禎姐真會算計啊,哥那八十萬大元,瞬間就沒一半了。
當然,這些家庭也夠可憐的,沒了家庭經濟支柱,往後還不知道怎麼活。
所以在他們交上姓名和生辰八字時,我一咬牙,忍著心痛,一家分了一萬五千元。
其結果是所有村民無論男女,全都熱情擁抱了我,我的臉都不知道被多少女性親過,成了個大花臉。
當然,這種受人愛戴的感受,著實讓人開心。
接下來要做
超渡法事,當然不能讓閒人在場。村民在豐伯的帶領之下,離開了幾百米外。
超渡法事的內容,就不想多說了,反正有了江無漾在,整個法事禎姐都是飄在半空中進行的,實在是美煥絕倫到極點。
只有一件事不得不提起,一件令我心痛至極的事。
tmd,當大超渡法事進行完之後,四十一具屍體不再腐料,惡臭味也沒有了,想來魂魄已經妥善安排完。
然而,四十人的大超渡耗費的靈力無以倫比,禎姐的臉色卻變得無比蒼白,要不是強忍著不想在眾人面前丟醜,只怕她早就吐血了。
當禎姐和江無漾冉冉飄落,我心痛地扶著她時,卻赫然發現,禎姐的頭髮再度變灰。
天啊!由黑變灰,僅僅就在那一瞬間。禎姐僅僅享受了幾天的烏黑柔順,又成了灰髮觀音!
當然,她的神情,還是那麼聖潔光輝,灰髮根本無損她超越凡間的美麗。
我親愛的灰髮觀音,教人怎麼不心生傾慕。
一百零九章深情凝望,桃樹成妖
禎姐的黑髮一瞬間變灰,可把我給心疼死了。
而且她輕輕傍著我,身子又軟又弱,似乎還在微微顫抖。顯然是虛弱到極點。
禎姐還給我傳音道:江魚大師,我倆都是大師,村民中神一樣的存在。你得扶好我,千萬不要露餡了。休息一會之後,咱們就去那片油桃林看看,到底是怎麼一會事。我懷疑是有什麼成精了,竟然能聚起桃花瘴。
這會我又是慌亂又是心疼。趕緊回話說:禎姐,你不是說靈力透支之後。極難恢復的嗎?這會還要趕過去查看,得有多危險啊。不行,絕對不行。
禎姐輕輕一笑說道:「第一,此怪只會在夜間出沒,咱們一會不趕過去,就來不及了;第二,此怪必需要除掉,不然還會給蘿嶺村帶來無窮災禍;第三點,你女兒漾漾的真實實力比我強多了,有她在,區區一隻小妖怕什麼。」
禎姐所說的話有那麼幾分道理,可我哪裡肯讓她冒險,於是雙手搭在她肩膀上,剛要語重心長地說些什麼,忽然之間異事發生。
我的胸腹之間一陣血氣翻滾。股股熱流從胸口處冒出,瞬間穿透身子各經脈,在從掌心虎口處,流入禎姐的雙肩。
同時間,禎姐也「啊」的一聲,雙眼定定望著我。琉璃眼中射出不可思議的光芒。
於是這會的情形就比較有趣了,我雙手搭在禎姐的肩膀上,定定凝望著她,而她也凝望著我。我倆的腦袋相距不到二三十公分。
在外人看來,我倆很可能就是深情凝望,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
偏偏小壞種江無漾也是這麼宣傳的,當蘇小角和豐伯認為法事已完,走過來詢問時,她飛在我倆身邊,警惕地嚷嚷道:「噓,別過來,別說話,耙耙和干麻麻正在交流感情呢,你們要再往前半步,寶寶就放寶貝們開咬的啦。」
話說他們都把我們當成神仙一般的人物,連江無漾也是一樣,所以真的就不敢過來了。
直到五六分鐘後,禎姐又是「啊」的一聲,猛然間推開了,雙頰變得暈紅無比,但她還是忍著嬌羞說道:「江魚,你……你……你身邊竟然有靈力……咦不對,是比靈力還要純淨,還要充沛的東東,這怎麼可能?!才幾分鐘,我就完全恢復了,要是以前的話,至少要三四天。就算是吃了藥物,也得好幾個小時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也感覺到古怪至極,就訥訥說道:「我也不知道,只覺得胸口一熱,就傳到你那裡去了。」
禎姐的眼睛又是一亮,喃喃著說:「啊!我知道了,是你的原始印記。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傳說中的東東是真的。」
我心頭一震,趕緊打蛇隨棍上地問道:「禎姐,那我身上的青魚胎記,到底是什麼東東?它有什麼傳說。」
哪想到,禎姐卻又不肯說了,立馬恢復了臉色淡淡說道:「行,我恢復圓滿,咱們可以出發到油桃林啊。」
這會我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大色鬼夜晚偷看鄰居妙齡美女洗浴,剛看到她背對著脫個光光,正要轉過身來時,卻突然間停電了,真tm……
可是這會禎姐已經抱起江無漾,走過去朝豐伯蘇小角他們吩咐了幾句,便向我招手道:「快來啊江魚大師,咱們速戰速決,滅了那個萬惡的妖怪。」
我特麼牙都快要咬碎了,只好悻悻跟了過去。
因為發生了這麼件慘案,油桃林那片小山頭,已經成為了禁地。我們走過去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江無漾已經放出了一半的大紫光蝴蝶,禎姐的鞭劍也已在手,我更是心唸咒語,隨時要把十二根鏈烏羽激射出來。
可是其結果讓人鬱悶,咱們仨在油桃林裡檢查了老天半,並沒有什麼特殊發現,最後又回到那片發生粉色桃花瘴的地方。
禎姐若有所思,然後忽地讓我們後退幾步,一手拿著鞭劍朝前一指,一手丟出兩張火龍符,蓬地就燒向十幾米外最高大的那株桃花樹。
臥那個草!兩條三四米長的火龍,繞著那顆桃花樹燒了十幾圈到熄滅,桃花樹居然沒有半塊樹皮被燒掉。然後桃花樹一陣亂顫,無數粉色煙霧噴出,卻被江無漾的紫光蝴蝶吸個一乾二淨。
期間地面也在顫抖,原來是無數古怪無比的樹根,從地底向我們糾纏而來。
這會我的十二根鏈烏羽也有用處了,化成十二柄兩米多的三色長戈到處亂舞,把樹根全數斬成了碎片。
那顆桃花樹的樹身劇烈顫抖著,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還口稱上師饒命,上師饒命。卻是一把很嬌嫩的女聲。
這時候,禎姐琉璃眼緊緊盯住了那顆桃花樹,瞬間便讓它停止不動,顯然是被禁錮住了。禎姐把手中鞭劍一指,怒喝道:「呔!孽障,既已成精成妖便有靈性,何故傷人性命?!」
油桃樹妖卻是恨恨地說:「上師,我子孫結的果實,我自吞其精華,何錯之有。為何要被你們人類摘取我家子孫的果實,我忍隱了幾十年,實在是受夠了,所以下了重手。
禎姐沛然大喝道:「人乃萬物之靈,受上蒼之寵愛,自有定奪萬物之權。汝傷害人類就是罪該萬死,何必辨解。受死吧!」
禎姐的話音剛落,手上一揮鞭劍已經化成一條蒼龍,閃電般向油桃樹妖撲去。盡雜縱圾。
我還來不及細看呢,就被禎姐拉著跑向遠方,背後是一片轟隆之聲,還傳來油桃樹妖的慘叫道:「我不服,就是不服,死也不服!為什麼人類就要受到上蒼寵愛,咱們就要默默貢獻。啊~~啊~~好痛~~成精不易,上師饒命啊!」
這會我們已經退到幾十米外,再回頭時,那片桃樹林變成了霧氣騰騰銷煙瀰漫,油桃樹妖淒厲的慘叫聲依然不斷,過了好幾分鐘才消失不見。
又過去七八分鐘,禎姐把手一招,只見蒼龍一閃,又變成她手中的鞭劍,而那幾百平方的桃林,已經陷出一個大深坑,想來是桃樹妖連樹幹帶樹根,全被斬成了灰灰。
禎姐鐵青著臉說道:「妖怪已除,咱們走吧。」說完她轉身便走。
想不到禎姐的霹靂手段,居然讓人生怖啊。
不知道為何,我心裡居然有幾分惻然,深深望了那個大深坑幾眼後,才轉過身離開。
而這會江無漾又閃回到我懷裡,怯生生地說道:「耙耙,耙耙,干麻麻好凶哦,寶寶怕怕。耙耙啥叫人類是萬物之靈,自有定奪萬物之權。人與其它生物,就不能夠和平相處,一定要打打殺殺嗎?」
擦!我家漾漾居然腦洞大開,問出一個這麼難回答的問題。其中涉及到生物學,物種概論,人類進化學,達爾文原理……太特麼複雜了,讓我怎生回答啊!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在蘿嶺村村民隆重的歡呼聲中離開時,我還在細想這個問題:人類,是不是真的是萬物之靈,就可以隨意支配,虐殺其它生靈呢?
禎姐斬殺油桃樹妖的理由,就一定正確嗎?老天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好吧,這個學術問題實在太深奧了,一時想不通透就表想了。
也許是斬殺了油桃樹妖帶來了好運,之後諸事皆順,連車速都快上許多,所以剛過中午時分,我們就來到了大山深處,遠遠可以見到一個更小的村落,僅有幾十戶人家。
這,就是我真正的老家了。
一百一十章女保鏢,身世謎
家鄉的山家鄉的水,本來應該倍感親切,但我卻沒什麼感概,
因為這山這水。我並沒有什麼記憶。按老爸所說,自老媽難產過身沒多久,老爸就帶著我離開小山村來到青樟鎮。那一年,我還未滿一歲。
這小山村有個很優美的名字,叫月牙村。只不過村子太小了,倚著個山坡稀稀落落的房子,連正式的村道都沒有。
而我們家,就在小山坡的南側,月牙村的最遠端。
快到家的時候。我們趕緊跑到暗處,取出買來的禮品,然後還把錢湊足到五十萬。
其實有磐龍七星戒的存在,我的背囊只不過裝裝樣子而已。我們在縣城一共取出來一百二十萬現金,之前在蘿嶺村用了六十多萬,現在只好把磐龍七星戒裡的存貨取出來,湊足五十萬元。
在這麼一個閉塞的小山村裡,五十萬元可算是一筆超大的款子,足夠老爸琴媽舒舒服服過日子了。
此外,還有一些精心準備的禮物。大多是給琴媽的。也多虧了禎姐,不然我都不知道買些什麼了。
只不過裡面最貴重的,卻是從神通果樹裡帶出來的千年何烏首,人形野山參等等天材地寶。
老爸喜歡自釀藥酒,看到這些錢都買不回來的東東,肯定欣喜惹狂。
就在準備好一切,剛要往家裡跑時,禎姐卻一把拉住了我,一臉要哭的樣子說道:「江魚,你等等。去到你家之後。我……我……我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不知道為何,看見禎姐為難,我心裡就很酸爽,於是裝成很隨意地說道:「我之前不是說你扮成我媳婦,可你又不肯,那只好說成是普通朋友了。」
「可是……可是……普通朋友能這樣嗎?關鍵是有個漾漾在啊,你爸媽心裡更加猜疑了。」禎姐已經急得俏臉通紅,似乎真要哭出來了。
其實我早就明白,禎姐的到來,本就等於是一隻待屠羔羊,只是看清蒸好還是紅燒好,反正無論怎麼個弄法,自己都是賺了大便宜。盡肝廣弟。
我心裡面快笑翻了,但表面上還是正色說道:「行行行,禎姐你表急,我幫你好好想想。來漾漾。你也幫干麻麻想想。」
我家江無漾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搔搔小腦袋,憨憨地說道:「耙耙,耙耙,為啥干麻麻不敢見爺爺奶奶,還要想什麼身份,要不讓麻麻出來見就好了。」
一說起柳蝶,我頓時臉色一沉,禎姐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
我本是個輕微的陰謀論者,猜測柳蝶不出現的原因,很可能是不願意見我的家人。
《我的女兒是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