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說到這裡的時候,十三猛然打住,然後才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出聲:「你說什麼,我師傅不見了?」
我說:「外面和帳篷裡都不在,而且我懷疑這裡除了我們三個還有其他人,他翻過我的帳篷。」
我和十三在外面找到了蔣的腳印,並且循著這個腳印往外面走出了一百來米,當然在這之前我們把必需品都帶在了身上,以防有所不測。
往外面來的腳印一共有兩個人的,其中一個應該是蔣的,而還有一路應該就是另一個人的,只是從腳印上我們卻發現了一點不尋常,就是這行腳印很顯然是光著腳丫子的。
而且這兩行腳印在百米開外的一片空地上便失去了蹤跡,在腳印的盡頭,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我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口棺材。
我和十三相互對望了一眼,在這深山野嶺的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棺材,於是不禁提高了警惕,直到來到了旁邊,看得清清楚楚了,這是一口棺材的確沒錯。
只是我才走到棺材邊上,腳卻往雪地下陷了下去,而且一直就陷到了膝蓋,就像落進了一個陷阱裡一樣,十三見了已經趕忙將我拉住,同時我的腳已經踩到了下面堅硬的地面,於是我吃力地從鬆軟的雪地裡爬出來,而那棺材就安安靜靜地躺在我們邊上,看起來格外詭異。
我說:「這棺材出現的也太詭異了一些。」
我話音未落,十三則已經趴到了地上,他用手扒開地面上的雪,同時說道:「何遠,你看。」
我蹲下來,只見從雪地裡露出黑沉沉的一角東西來,十三繼續順著將上面的雪扒開,我說:「又是一口棺材。」
我於是也扒開身邊的雪,果真不過幾寸深,又挖到一口,我說:「我們腳下都是棺材!」
我將身子往回退開了一些,繼續在雪地上挖著,而這回,卻沒有挖到棺材,而是扒到了另一個東西,大約有拳頭這麼大,我拿出來,卻是蔣的玉印。
我說:「十三你看,是蔣的玉印。」
十三見到蔣的玉印,低呼一聲:「不好,師傅可能是出事了。」
而十三話音未落,我看到他的身子突然一沉,然後我就看到他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雪地裡。
第九十二章謊言
在十三消失的那一瞬間,我同時感到腳下猛地一沉,似乎我身下的雪地突然變成了一個深坑一樣地在往下陷,但在我身子下陷的同時,幸好我的手拚命地拉住了身邊的什麼東西,這才沒有跟著落下去。
直到我穩住了身子這才往身下看了一眼,只見原本是一片平地的雪地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窟窿,黑洞洞的見不到底,而我的一隻腳還在窟窿上方晃蕩著。
只是十三已經徹底跌進了這個窟窿之中,連一絲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掉了進去,而我幾乎沒有任何機會抓住他,或者幫助他。
原本三個人,現在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在這雪地上,當然,還有眼前那一口近在咫尺而且黑晃晃的棺材,以及還有雪地下被埋藏著沒有被發現的同樣的陰森玩意兒。
我將身子趴在窟窿裡,用狼眼手電往裡面照了進去,這個窟窿很深,而且透過強光我似乎在窟窿的四周看到了一些建築的殘骸,這裡似乎並不是自然的山脈,我們的腳下有一座建築。
難怪這裡會莫名地出現些許這樣的棺材,應該和這座建築有著莫大的關聯。
我猜測我現在站著的地方很可能是一座巨大的廢墟的一部分,而這裡剛好就是用來放置棺木的,只是不知道什麼緣故,這座巨大的建築坍塌了,所以露出了其中的一部分,再經過雪花的掩埋,從外面看上去就變成了一座山脈的樣子。
我這樣猜測著,雖然我還沒有親自進去證實這個猜測是否正確,但我想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不過想到這裡馬上我又有了新的疑問,為什麼這樣的一座建築會被建在這樣的雪山深處?
我正為這個問題出神,一聲突然的響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在雪地上躺著的那一口棺材的棺蓋突然墜落到了地上,發出十分清脆的響聲,而我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它落地的那一瞬間,這架勢,看上去就像是從裡面被推開而掉落的一樣。
我於是從雪地上爬起來,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傘兵刀,眼睛則一動不動地看著木棺,時刻提防著有什麼東西從裡面突然一躍而出。
我猜測木棺裡的可能是一具起屍,我這次沒帶黑驢蹄子這些東西,所以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傘兵刀身上了,我希望自己這時候能有曉峰那樣的手段,能夠一擊就可以把起屍的頭給割下來。
可是我這樣警惕地盯著木棺看了足足有五分鐘有餘,卻沒有任何東西從裡面出來,我心中不免狐疑起來,難道我猜錯了,這木棺裡面分明就是空的?
我於是小心翼翼地繞過雪地中的這一個大坑,來到木棺旁邊,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因為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不但要注意眼前的木棺,還得留意週遭的任何變化。
當我來到木棺邊上,正將狼眼手電往木棺裡面射進去的時候,突然有什麼東西從木棺裡冒了出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渾身一抖,同時狼眼手電已經打在了這東西的身上。
木棺裡的的確是一具起屍,因為木棺被放置在雪地裡的關係,只怕裡面的屍體已經被冰凍變成了一具殭屍。
這具屍體坐在棺材裡,一動也不動,但是我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個十分清晰的印記——蔣。
這絕對是蔣的玉印蓋上去的痕跡,直到看見了這個,我才想起我剛剛在雪地裡找到了蔣的玉印。
既然這已經是一具有了印章的屍體,那麼估計也沒多大的威脅了,我緊張的情緒不禁緩了緩,可是懸著的心剛放下就又猛地緊了起來,同時我再次往這具屍體看過去,這一次,我發出了一聲不自禁的驚叫。
先不說這屍體上有了印章為什麼還能起屍,其實我最先想到的不對勁正是這點,可是當我發現不對勁再看向屍體的時候,卻發現了最大的不對勁,而這個不對勁,是在屍體本身。
這一具屍體,分明是瘋子。
而就在一天前,我才知道瘋子只是蔣隱藏身份的一個偽裝,可現在只是過了短短的一天,這個認知就再一次被顛覆,蔣不是瘋子,或者說瘋子根本不是蔣,而是蔣佔用了他的身份而已,至於真正的瘋子,早已經長眠在了雪山深處的這口木棺裡。
一時間我的內心波濤洶湧,而也就在這時,我看見原本就像一座雕塑一樣的起屍,突然轉過了頭,而且我看到了一張與瘋子一模一樣的臉,只是這時一張更加接近死亡的臉龐,看上去更加恐怖而陰森。
我手中的狼眼手電則一直照在他身上,我看見他的眼睛朝著我的方向看過來,嘴角不自覺地彎了一個弧度,同時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瀰漫開來。
他的眼睛並不是空洞的,我分明在裡面看到了生氣,於是我暗呼一聲:「活屍!」
因為死人不可能有這樣的眼神,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表情變化,我唯一見過的會有這樣變化的死人,只有活屍。
在意識到他是活屍之後,我已經預想到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果真,才不出兩秒,我就看到他的身體突然抽搐起來,接下來只見他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臉龐,他整個人發出痛苦的低吼,原本被冰雪冰凍得完好無缺的身體突然開始潰爛,而且馬上就變成了腐爛。
凡是有了印章的活屍,都會在起屍之後徹底地腐爛掉,最後只剩下一具白骨,這是我在玄鳥墓裡總結出來的一個不變的規律,所以當我看見他的屍體在腐爛,我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
我握緊了手中的蔣的玉印,並且看著它竟有些失神。
活屍腐爛之後所散發出來的腐臭是極其劇烈的,而且自從我聞過一次這樣的味道之後,就再也無法忘記,所以當再次聞到這熟悉的味道的時候,我意識到,我所要探知的謎團,還完完整整地是一個謎團,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答案,從來沒有。
等瘋子的屍體徹底腐爛成一具白骨之後,我來到了木棺旁邊,只是我再木棺裡還發現了一具屍體,同樣是一具被雪地保持得完好無缺的屍體,只是這一具既沒有起屍,身上也沒有任何蔣的玉印的印章痕跡。
有沒有印章,才是我重點要尋找的,因為我似乎已經看到了蔣剛剛失蹤之後究竟幹了什麼,去了哪裡。
而且從木棺裡的另一具屍體和剛剛我看見的瘋子的屍體來對照,差異太過於明顯,因為木棺裡的另一具屍體穿著當地的民族服飾,雖然我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但和瘋子現代化的衣著比起來,的確是天壤之別。
所以我已經有了初步的一個斷定,那就是瘋子是被人殺死之後放進這口木棺裡的,助於是什麼時候的事,暫時我還不能肯定,而剛剛蔣消失掉,其實就是為了來毀掉這一具屍體,因為他怕我看見棺材裡的屍體,怕我知道他並不是瘋子的這個事實。
所以為了驗證我的猜測,我在雪地裡再次挖出了一口木棺,並且親自打開檢查裡面的屍體。
《盜墓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