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說著我掙脫了十三,往前走過來,只是即便我往前走,這個人影依舊毫無動靜,我從影子旁邊走進去,可是走了沒有幾步就聽見薛的聲音憑空傳來:「小遠,別過來。」
伴隨著薛的聲音我看見這個地上的影子忽然動了動,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而緊接著我忽然看見一個圓乎乎的黑色影子憑空出現在了地上,看它的樣子正在晃動,而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就只見一顆頭顱憑空出現,而它出現的時候已經墜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我看過去的時候只看見這是一顆人頭又不像人頭的東西,因為這顆頭顱上面什麼也沒有,沒有面龐沒有五官,也沒有頭髮,有的只有一個圓溜溜的頭,被一層頭皮裹著,而且白得就像石灰粉一樣,而它被削斷的脖子上還正流出純白色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想應該是類似我們的血一類的東西吧。
而在這顆頭顱被削下來的同時,我只看見它的身體也憑空出現在影子的腳部地方,緊接著出現的是薛,只是薛身上就像被撒了一層石灰粉一樣,渾身都是,而它手上握著一把匕首,看來是他將這東西的頭顱給割了下來,沒有了頭顱的這東西「砰」地一聲倒在地上,剛才怪不得薛的影子忽然就不見了,原來是和這個怪東西的影子重在了一起,只是他為什麼會消失大概是和他身上的這些白色粉末有關。
薛拍了拍身上的這些白色粉末,頓時白色的粉末瀰漫在空中,在這些粉末瀰漫起來的時候,我看見眼前又變成了一片透明,薛又徹底不見了,我趕緊看向地下,薛的影子還在,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消失不見,過了一會兒大約是這些粉末重新散了,薛才又重新出現,他才說道:「我一直覺得似乎有人在窺視我們,果不其然。」
我看看地上這白得異常的人不像人、石雕不像石雕的東西問:「這是什麼,竟然能夠隱形潛伏在我們身邊。」
薛說:「我從前也沒有見過,但是從它的模樣上看應該是人無疑,大約也是縱屍的一種,你注意到它身上的這層白色粉末沒有,它之所以能隱形,就是因為這層粉末的關係。」
我想既然是縱屍一類的東西,那麼這白色的粉末自然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大約也是像閻羅屍的藥一樣劇毒無比,經過了複雜的工序才得出來的,於是我問薛:「那你沾染了這麼多,會不會有事?」
薛說:「不打緊。」
他說的很乾脆,那麼就應該是沒事了,接著我聽見十三忽然感歎一聲:「南疆的縱屍術果然詭異至極,連這樣的東西都造出來了,還有是什麼他們不能的!」
薛沒有說話,但是卻贊同十三的話,他說:「看來這墓裡頭不單單只是只有閻羅屍這麼簡單,各自警惕小心起來罷。」
我們的腳這才踏進來一步,就接連遇見了這樣詭異的兩具縱屍,那裡面還會有什麼誰又知道,難怪這地方甚少有人涉足,即便涉足也無法出來,如此凶險,又如此弔詭,只是稍稍不注意就會命喪於此,可能許多人就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自己遇見的是什麼就一命嗚呼了。
我於是問薛道:「當時你和四叔他們又走進來多少?」
薛說:「還沒有走到這裡,只下來了一小段帶來的夥計就連接喪命,我們不得不快速退了出去。」
我不免有些驚訝,竟然都沒到這裡,當然當時薛很可能顧及四叔,所以並沒有強行一個人前往,看來即便有人找到這裡來,能夠進到這裡來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從入口到這裡並不是很遠的距離,足可以想像這裡的危險到了何種境地,就連我們,都差點被接二連三的機關陷阱給算計到,看來遠姓的爺爺讓我仔細思考是來這裡還是立刻出去的確是有原因的,如此危險的地方,任誰都會暗自捏一把汗吧。
更何況這還只是一個子墓而已,子墓已經如此,更別提母墓了!
薛說:「我們還是快進去吧,這裡只怕越耽擱麻煩越多。」
這回十三將路讓開說:「這回你先,萬一你在最後又莫名其妙地不見暈倒了,我們的小心肝可經不起這樣嚇,保險起見還是盯著你走比較保險。」
我只覺得被十三說得哭笑不得,於是只能往前先走,通道裡面一片漆黑,我將手電打開照明,只是往前一照就發現這條通道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壁中棺-1
起初一段還是石壁,可是走進來一會兒之後就只見原本石壁的兩側已經徹底變成了木的,但是這卻不是普通木的,看上去,更像是棺材板。我用手電遠遠地照了過去,只見從這裡到看不見的地方都是這個樣子,我最後蔣手電照在了最近的這一面上,發現這本來就是正兒八經的棺材板,並不只是看著像而已。
我回頭看了十三和薛,他們在我身後也瞧得清清楚楚,十三率先出聲:「這麼多棺材,這牆壁是用人壘起來的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誰知道這裡面是否真的只是普通死人那麼簡單,這一座墓本來就詭異得很,現在這裡再有這麼棺材立在這裡,要都是我們見過的閻羅屍什麼的,我真的覺得我們可以去和閻羅王聊天唱曲兒了。
薛自然比我們要顯得老成鎮定許多,更何況他歷來就是那副模樣,從來就沒變過,就算心裡沒底估計我們也看不出什麼究竟來,他說:「既然已經進來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走過去,只是我先過去,你們在後面跟著,有個什麼的也好有個準備。」
說著薛已經走上前來,然後步入了前面的通道當中,我在後面仔細地給他打著手電,他走出去一截沒有什麼異樣,我和十三在後面陸續跟上,這樣一路走著,倒也相安無事。大約往前走了二十來步,薛忽然停在了原地,其實也不算停留,只是往旁邊多看了一眼,其實我們在後面也能多少看見一些,好像是牆壁上的棺材板不見了一塊,露出裡面黑洞洞的空間來,從我們這裡看過去裡面自然是黑洞洞的,而薛則不然,估計他看見了什麼,但是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回頭叮囑我們:「雖然沒事,但是過來的時候還是多少小心些。」
薛的聲音很小,恰好我和十三可以聽見,我點點頭,然後走上去,在路過這個可以說是有一個一窟窿的牆壁的時候,我往裡面看了一眼,我猜測的並不錯,這的確是嵌在牆壁裡面的棺材,只是用棺材的板面做了牆壁而已,這一塊棺材板也不知道是如何不見的,總之裡面是空空如也,但是卻可以看見裡面的確填充過一些東西,應該是有死人之類的安放的,只是現在棺材板已經不見了,裡面的死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我不敢多做停留,和十三匆匆一瞥就往前繼續走了,又走了十來步,忽然看見前面地上躺著一個死人,薛則已經蹲下身子在檢查著了,我們走到旁邊的時候只見這個死人穿著壽衣,全身乾枯的很是厲害,看來是腐爛之後又乾枯的,而且看它的樣子大約就是棺材裡不見的那一個死人了。我說:「它怎麼會跑出來了,好像並不像是起屍的樣子。」
薛頭也不回地說道:「應該是被人拉出來的,你看它身上佩戴的東西基本上都不見了,還有下巴基本上也已經被卸掉了,看樣子是圖財的拿走了含在嘴巴裡的玉。」
我則覺得奇怪,這裡這樣恐怖,若不是不得不下來探個究竟,就是用八抬大轎抬著我也不願意下來,而這些人真是嫌命長,竟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偷到這裡來了,我不禁感歎這一行不要命的人之多,多到如此無法想像的地步。
我小聲說:「看它的樣子也不像是縱屍的樣子,難道這裡的確也是一個正經陵墓的,只是後來被縱屍給佔據了?」
我剛說完十三就說:「你看它的壽衣,這衣服的樣式分明都是明朝時候的,而且有陪葬物又有壽衣,那就應該是正經下葬的,這裡又有這麼多棺木,我們該不會是進入到了哪家的族墓當中吧?」
既然不是縱屍墓,那麼進來時候的墓碑上的題字又是怎麼回事?如果這是縱屍墓,又怎麼會葬著正經死人?我只覺得這讓人很不能理解,難道這墓裡面還是混搭的,既有縱屍又有正經死人?但是據我所知縱屍是吃死人的,也就是說如果兩者都有的話,葬下來的死人早成了縱屍的食物,如何還能保存的如此完整。
薛則站起來說:「我們可能想錯了主意了。」
他說著往前又走了幾步,他這一聲不吭的,好像是在找著什麼,我和十三對望一眼,趕緊跟了上去,十三則對我說:「這裡早先是正經陵墓也說不定,因為這裡變得奇怪也是到了清末民國初期才有的,這人既然是明朝時候葬在這裡的,估計那時候還是好的,只是後來可能被總是佔領了或者發生了什麼變化也說不一定。」
我說道:「如果被縱屍佔領這些棺木還能這樣完好,我總覺得不是這個緣故。」
之後我就在前面的地方又看見了一具屍體,只是這具屍體比起之前的那具來說就要淒慘太多了,而且看它的衣著來看倒像是民夫之類的,當然並不是現代的,倒有些像清代時候的。只是它的身體分成了很明顯的三段,好像死前是被十分鋒利的鍘刀什麼的東西一道鍘斷的一樣,頭到肩膀成一部分,小腹以上部分有成一部分,小腹以下的部分又成一部分,而在他身邊則散落著一些金玉的陪葬品,想來這人應該就是闖進來偷盜的土夫子了,只可惜還沒走出多遠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而薛將地上的這些金銀飾物撿起來看了看,卻始終一句話不說,十三則說道:「奇怪,這個人偷了東西怎麼是往裡走而不是往外走?」
我說:「大約是他先拿了外面的再去拿裡面的吧。」
可是十三卻問我:「你以前都是這樣做的嗎?」
我搖搖頭說:「通常我們下地都有很明顯的目的性,直接到主墓室,如果真的遇見外面也有的會先拿了裡面的再拿外面的,這樣會省去許多功夫。」
十三說:「這樣的道理難道它不明白嗎,能進到這樣墓裡來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孬貨吧,總有些手藝才行。」
被十三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怪異,只是現在這裡只有一個死人,我們也不可能問他什麼了,更何況人心是最難揣測的東西,即便他真的這樣做了也未可知。我們正說著這節,而薛則已經站了起來,他說:「看樣子他的確是想出去的,但是當時可能發生了意外,很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在追他,我說不準是什麼,但是應該是從外面進來的,你看它得來的這些金銀東西掉落的痕跡,很顯然是從外面往裡面掉著進來的,最後知道死在這裡,可以看出當時他有多麼的慌張和聰明,你們都下過地,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連得手的東西都顧不上地跑?」
我說:「有性命危險的時候!」
說著薛的眼神變得更加鋒利,他說道:「我覺得我們遇見的閻羅屍也好,縱屍也好,很可能並不是墓裡面本來就有的,而是從墓外面闖進來的,往裡走我們興許會發現更多的線索。」
說著薛便不再去管這具屍體,我們於是往裡面繼續走進去,只是走了不幾步前面就是一個拐彎處,我們轉過去,哪知道才轉過去就看見了更多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而這些屍體都是從兩邊的牆壁上棺材裡面的,我們甚至都還可以看見或壓在屍體身上,或被屍體壓在身下的棺材板,而這裡一眼看過去,牆壁上全是一片黑洞洞的窟窿,就好像馬蜂窩一樣。
我不曾想到這裡面些和外面些的情況差異竟然會如此之大,只是從這些棺材板被撬開的痕跡還有這些屍體的模樣上來看,這裡的情況看著卻更像是人為的,那麼既然已經有土夫子進來了,那自然就不會是孤身一人,很可能是一個團伙,他們從裡面開始洗劫,只是到了這裡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
於是我在屍體之間尋找這些人的下落,可讓我失望的是,我看了一遍幾乎都是穿著壽衣的屍體,這些壽衣清一色都是明朝時候的樣式,而至於土夫子樣子的屍體,卻根本沒有。我不禁有些奇怪道:「難道只是那一個人死了,其他人都順利逃出去了?」
說著我用手電照了邊上的棺材,只見上面還遺留著用工具被撬開的痕跡,而地上則還零零散散地丟落著幾件開棺的東西,十三撿起了一件,像是撬子一樣的東西,而在屍體的身下,還有稍顯笨重的鏟子,十三看了這幾樣說道:「看這些東西的樣子,是最古老的下地工具,看來這些人也有一些年代了。」
我們徐徐穿過屍體,一一留意著周邊的情形,這些屍體顯然在這裡已經經過了很長時間,基本上除了一個骨架子和身上的破爛得不成樣子的壽衣,什麼也看不出了。
只是在我將視線一一在這些屍體間掃過的時候,忽然察覺到牆壁上的一個棺材窟窿裡似乎有什東西,我迅速看上去,卻看見一個活人正貼在裡面站著,而且眼睛正正開著看著我!
第二百五十四章壁中棺-2
《盜墓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