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我和胖子戴著浸滿了水的棉口罩,將洞口往大挖了一下,這裡的季風不小,相信很快就能讓裡外的空氣流通,於是我們上到了地面,距離這盜洞遠一些開始休息,昨晚一夜沒睡,而且還幹了這麼多的活,都很乏了,即便再熱血沸騰也沒多少力氣了。
不過,都到了這一步,我不知道胖子睡沒睡著,反正呼嚕打的是震天響,而我只是閉著眼睛小小的瞇了一會兒,我和胖子都是初學者,理論馬馬虎虎,實踐還是第一次,幸好也不算太棘手,當然這和我們選擇的古墓有關係,要是清代時期的墓,別看年代不遠,防盜措施十分的好,不是高手決然不敢盜清代的大型古墓。
等到空氣流通的差不多,我叫醒了胖子便打算入鬥,這天變得太快,很可能明天就會有雨,而且昨晚發生的襲擊事件讓我很是擔心,想早點摸到東西走人,背上了裝備準備妥當,又把那隻小兔子放進去,拉出啦還是活蹦亂跳的,看來是真的沒問題了。
我看了看日頭,胖子抽了根煙,摸著自己的摸金符,胖子將黑驢蹄子和糯米準備好,腰間掛著的是鏟子,一手提著礦燈,另一手拿著上了膛的獵槍,和琦夜打了個招呼,我們兩個便準備進了。
琦夜忙說道:「能不能帶我也進去看看,我還沒見到盜墓呢!」
我說:「最好還是別去,裡邊不是機關陷阱就是屍體和陪葬品,沒什麼可看的,我們兩個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萬一不小心著了道,那不是把你也禍害了!」
琦夜說她能保護自己,讓我們不用擔心,我一想落鳳澗也不見得安全,讓她跟著進去也不是不行,就給了她一副浸濕的棉口罩戴上,囑咐了她幾句需要注意特別的事情,尤其是不能輕易摘下口罩,一是這裡的空氣不一定怎麼樣,二是講究一個活人氣不留死人墓,不是說怕什麼吉利不吉利,主要是怕詐屍,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按部就班的好。
胖子早已經躍躍欲試,說:「小哥,你他娘的比我媽還囉嗦,你要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還是和大妹子留在外面,爺自己進去,摸出來的東西分你一件就是了。」
我也罵了他一句,這個古墓誰複雜不複雜,說簡單也不是一個人就能盜的,一個人下去遇到危險,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我說我也不多說了,下去幹活,你丫的走起。
胖子罵我:「丫的又學爺說話。」
踏進古墓的那一刻,我說實話真的非常的緊張,同樣也有興奮,我們這個盜洞打的非常的好,直接打到了主墓道上,裡邊大概二兩平那麼大,一看到往前走十幾步就是耳室,再往前走就偏殿,應該和胖子定的一致。
這裡不像是皇陵有什麼地下行宮,走個幾十步就能到冥殿之中,這裡雖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可見墓主人不是尋常的達官顯貴,死後能有這樣配置的陵墓,一定還算可以。
走進右手邊的耳室看了一眼,十幾平米大小,三米多高,地上有幾具幾乎都分不清是人是動物的枯骨,幸好都有骷髏頭,所以知道大概是陪葬的丫鬟小妾之類,而且骨頭髮黑,說明是中毒而死,牆上還掛著幾乎剩下一個框架的東西,可能是陪葬的字畫,只可惜讓時間這個畜生糟蹋了。
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立馬就去另一個耳室去看,同意情況也差不多,只不過裡邊的骨頭稍微大了一些,看樣子是僕人或者遠方的親戚,這樣看來是秉承了千年不變的男左女右的習慣。
胖子有些失望最近抱怨道:「怎麼什麼都沒有,這傢伙不會是個窮鬼吧!」
我剛想說話,琦夜一臉好奇地已經走進了偏殿之中,她喊我們進去看,那一聲把我喊背脊發涼,在墓裡這樣大喊大叫對死者也太不敬,可一想自己是來盜人家墓的,還談什麼敬不敬的,答應了一聲就往裡邊走去。
進去一看,裡邊是彩繪的壁畫,雖然年代久遠,但色澤艷麗,保存的十分完整,我用手輕輕摸了一下,上面非常的光滑,而且有粘性,應該是打了蠟。
胖子歎了口氣說:「看來我們真是小老虎見貓以為是它二大爺,看走了眼啊,這就是個窮的只能用畫來當陪葬品的人,我現在都不想盜這個斗了。」
我讓他別扯,現在古玩玉器遠不如字畫之前,字畫是按照平尺來賣的,可惜我們沒有準備那種能粘下來這畫的材料,莫高窟裡邊的繪畫不知道被多少外國人這樣弄走了,不過這裡的空氣一流通,估計用不了多久這繪畫也就灰飛煙滅了。
兩個偏殿都看了,每個偏殿中有三幅壁畫,大概左邊偏殿是在講述一個皇親貴族,騎馬打獵,燒烤獵物,面見皇帝,掛帥出征的場景,右邊是戰場雄姿,押送俘虜,以後一副是封王拜相的場景,裡邊一直有一個主角,那就是一個朝著明代早期穿將軍服的男子,想來這個人是個武將,後來立下戰功被封了王的場景。
從那些俘虜戰俘來看,是當時的外族人,而且也不陌生應該是早期的滿族,後來這個滿族以愛新覺羅一支為首,由闖王李自成叛亂,吳三桂引清兵入關,中原最強盛的明朝也就此滅亡。
偏殿的地上就是一些瓶罐器物,以我做過古董商的眼光來看,都是一到兩萬之間,我們這麼辛苦絕對不是貪這些蠅頭小利的,而且也不好帶出去。有些盔甲兵刃,但已經早就銹跡斑斑甚至腐爛,此外也沒有多餘的東西,這讓我們有些失望。
依照這個墓男左女右的風格,我們進入了左邊的主墓室,胖子在東南角點了蠟燭,這是他們摸金派的風格,如果蠟燭熄滅人撤退,反之就開棺看看。
可能真正極好的寶貝就在棺槨之中,這也是我希望的,不能就這麼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我讓他們小心點,萬一這是設計者設下的陷阱,讓我誤以為一直都是男左女右,給我們來個萬箭穿心,讓我們也成了陪葬品。
第十一章 開棺摸金
?我們三人小心翼翼盯著冥殿中的那口棺槨,黑色的棺槨呈長方形,一頭大一小,長兩米寬一米,比起普通的屬於比較大的類型,棺槨週身有描金花紋,兩側各有一個騎馬的人物,左邊為跨馬紅面長鬚關雲長,右邊同樣跨馬手提方天戟頭戴金領冠,以我現在卸嶺派門人的身份來說,這應該是我的祖師爺呂布。
我上去摸了摸材質,說不出是什麼木料,但非常的厚實,窮人是不可能用得起這樣堪比五星級酒店的棺槨,那個年代有口松木棺就是富豪,普通有錢人是柳木板,而咱窮人不少都是那草蓆捲了埋的。
我不懂但琦夜懂,她經常在深山中打獵,見過的樹木自然不少,這木料就是俗稱的紅木,但這口棺槨的更應該叫胭脂木,是不少五百年的紅木,所以在時間的沉澱下,呈現出了黑色,屍體封入這種木材之中,可能經歷千年不腐,等同於人造水晶棺槨,這也證明了墓主人的身份不俗。
胖子也時不時看著他的蠟燭,生怕熄滅了,插了幾句嘴說,千年的胭脂木那就是神木,隨便拳頭大一塊雕刻成物件,都能輕鬆賣個幾十萬,如果裡邊還是沒有什麼值錢的冥器,胖子就打算砸爛這一棺槨,然後一人背一塊棺材板出去。
我用洛陽鏟嵌如棺蓋和棺身的縫隙中,用力去撬,胖子眼睛更加死死地盯著那支蠟燭,說道:「胖爺給你念往生咒,你可千萬別吹啊!」
琦夜被胖子神神叨叨的嚇的不輕,就朝我靠了靠,大概感覺我比胖子靠譜,更有安全感。
可令我們沒想到的是,我整個身子都壓了上去,埋葬了這麼久的棺槨居然撬了幾次都沒撬開。
胖子一看這不是個事,便上來幫忙,在他的工兵鏟塞進去之後,我們兩個人一起用力撬,果不其然,在胖子的那一身肥膘之下,終於發出了「咯崩咯崩」的聲音,一條大縫就出現了,我們換著位置去撬,然後又把棺釘拔了出來。
一看棺釘才明白,原來用的是青銅棺釘,我將八個棺釘都塞入了背包,即便是明代的青銅器也值個幾千,主要是這東西不大很好攜帶。
墓中的空氣很乾燥,裡邊的封閉性非常的好,加上樹葉把雨水吸收掉,所以這裡棺蓋上有不少的陳年舊灰,即便我們戴著棉口罩,也被嗆的要命,不斷地咳嗽著,我和胖子互相抱怨,下次沒有防毒面具,肯定是不能再下斗了,要不然用不了幾次就成肺癆了。
一路上順風順水,在胖子想要推開棺蓋的時候,我就想嚇唬他一下,也讓他以後不敢那麼莽撞,躡手躡腳走向了東南角,胖子只顧得棺材哪裡想得到我出蛾子,倒是琦夜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我,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呼!」我把蠟燭吹滅了,可胖子完全沒心思管別的,等到我走回去他都不看見,不知怎麼的就在我剛才吹蠟燭的時候,感覺後背涼了一下,打了個哆嗦也不以為然,拍了拍胖子說道:「胖子,蠟燭滅了。」
「哦!」胖子答應了一聲,過了整整三秒,他才啊了一聲,然後機械性地轉過了頭,果然他點的蠟燭滅了。
胖子嚥了口唾沫,有些膽怯起來說:「小哥,咱們撤吧!」
「我們卸嶺派可沒有這樣的規矩!」我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將袖子就捲了起來,作勢要去推那棺蓋。
「等等,真的不能開,退出去吧!」胖子抓住我的手腕,說:「在我們摸金派中有這樣一個故事,說是幾個盜墓賊去盜墓,點了蠟燭就開棺,忽然蠟燭就滅了,大家都是一脈相承,自然就想退出去,可有一個就不信邪,把蠟燭重新點燃,不顧其他人的勸告去開棺,結果剛一開裡邊就探出一雙血紅的眼睛……」
我不害怕,倒是把琦夜說的嚇得不輕,躲在我的背後,說:「要不咱們別開了,見識見識就算了,這地方怪瘆人的!」
我自然知道這是自己的惡作劇,心裡有底什麼都不怕,一副大義凜然地說道:「小夜同志,你別聽他的,這胖子就愛嚇唬人,也不看看我是誰,長這麼大還不知道什麼叫怕,你讓他接著忽悠。」
胖子面色陰沉地說:「接著棺蓋自己就開了,一條長滿了白毛的胳膊,指甲比普通的手指都長,一把就把那個不信邪的盜墓賊拉了進去,然後那棺蓋自動合了起來,裡邊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那些盜墓賊全跑了。回家之後,沒有半個活過一個月的。」
我苦笑了幾聲,在這種地方講鬼故事,還真是膽大的也能嚇個半死,心裡也就犯了嘀咕,但一想那是自己吹滅的,就推了胖子一把說:「別他娘的扯淡了,剛才是我故意吹滅的,沒想到你小子更能吹,快……」
「哎呦!」胖子被我推的重心不穩,我話還沒有說完,他直接就撞在了棺材上,一下子就把棺蓋撞在了地上,連考慮裡邊有暗器的時間都沒有,此刻那棺槨裡邊已經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裡邊是一具高大的屍體,不難辨認是一個男性,屍體已經呈現出乾癟的狀態,戰袍和衣服都腐爛成了一團棉絮,能夠看到那發著淡黃色的骨頭架子,經歷了四五百年居然還能保存的如此完好,不遜於樓蘭女屍。
五官雖然有些模糊,鼻子處也成了兩個黑孔,但面部依舊可以辨認的清楚,年齡約莫三十六七,脖子處有致命的傷口,顯然不是壽寢而終,而是被人割喉而死,雙手正平和地放在了胸口之下,小腹之上。
琦夜好奇地往裡瞟了一眼,然後便是驚叫一聲:「哎呀,有鬼啊!」然後幾乎就把我抱住,整個臉都貼在了我的背後。
被她這一驚一乍的,我就感覺涼風從腳底就竄了腦門,頭皮簌簌地發麻起來,可我們已經開了棺,難道就這樣撒丫子跑嗎?做什麼難免有第一次,萬事開頭難,只能拼了把。
我對著棺槨裡的屍體右手壓左手的拜了三下,嘴裡念叨著:「先人在上,後人在下,我們也是別不得已才來驚擾先人,為的只是拿幾件小物件,換些飯食衣物過日子,您如果地下有知,請勿怪罪。以前的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回去一點給你燒些紙錢,和您換……」
《盜墓王之妖塔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