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那個白衣男子追上來,急切地說:「你一定要相信我!」
萬穗兒回過頭,嚴肅地說:「不管你是人是鬼,都請你離我遠一點,好嗎?」
白衣男子直勾勾地望著她,沒說話。
萬穗兒又朝前走了幾步,回頭看,他還跟在身後,於是掏出了電話,說:「你再跟著我,我報警了!」
白衣男子抻了抻長脖子,乾咳了一下,突然說:「他的命不長了。」
萬穗兒愣了愣:「你胡說八道!」
白衣男子說:「真的,他只有21天陽壽了…」
萬穗兒全身的血都衝上了腦門,叫起來:「你他媽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白衣男子平靜地說:「他要下地獄的。」
這時候,一輛很拉風的吉普車開過來,放著震天響的音樂: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吉普車停在了萬穗兒旁邊,跳下一個人——豹五。
三天前,小文哥去找豹五尋仇,雙方並沒有交手,小文哥逃掉了。豹五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在衛城,有多少人想放倒豹五?數不清。如果不把小文哥徹底制服,就會有一個兩個三個小文哥蠢蠢欲動,捲土重來。
連續三天,豹五一直找不到這傢伙的蹤影。他不在家,不在公司,不在朋友家,不在任何一家夜總會,也不在下水道裡,他去哪了呢?
此時,一個光頭兄弟跟著豹五,正在滿世界尋找小文哥,正巧遇到萬穗兒。
豹五沒跟萬穗兒打招呼,他走到白衣男子跟前,圍著他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對方的裝束,終於問:「你是…霍元甲?」
顯然,這是來找茬的。白衣男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萬穗兒,表情有點尷尬,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豹五又問:「那你是…霍元甲的大叔?」
白衣男子愣眉愣眼地看著豹五,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豹五蹲下去,捏了捏白衣男子的布鞋,說:「瞧這鞋,一看就是練功夫的人穿的!」
又站起來,把眼睛湊到白衣男子的胸前,仔細看了看:「還有這行字——你框框框…透著一股武林殺氣!」
白衣男子始終站得直直的,一動不敢動,萬穗兒看到他的身體在微微抖動,趕快走上來解圍:「豹五,他是我的一個熟人,你想幹什麼啊!」
豹五把臉貼在白衣男子的臉上,小聲說:「霍大俠,我數三個數,你立即滾開。」說著,他朝遠處指了指:「那個方向,衝刺的速度,不能回頭。如果你再跟著她,走一步,我剁掉你一隻腳;走兩步,我剁掉你兩隻腳。我數數了啊,一!二!三!…」
白衣男子嚇壞了,他小聲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謝謝你…」然後轉過身去就要跑,卻突然停住了,好像害怕地上有地雷似的,回頭看了看豹五,又指了指前面,問:「這個方向對嗎?」
豹五一隻手抱住了萬穗兒的肩膀,一隻手不耐煩地揚了揚:「跑吧跑吧,隨便跑吧。」
白衣男子這才放下心來,一路狂奔,真的沒敢再回頭。看得出來,他在拚命跑,但是速度並不快,那姿態像個女人,扭扭搭搭,十分難看。
萬穗兒一直望著白衣男子的身影,直到看不見。
豹五說:「這傢伙到底是誰啊?」
萬穗兒有些生氣:「我跟你說了,一個熟人!」
豹五說:「那你剛才為什麼叫他滾?」
萬穗兒說:「多管閒事!」
豹五說:「記著,以後不管誰欺負你,你給我個名字就行了。」
那個光頭兄弟在旁邊多嘴多舌地說:「豹哥,要是重名怎麼辦呢?」
豹五說:「一起打,誰讓他們跟壞人重名了。」接著他又對萬穗兒說:「兩三個月了,你都沒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萬穗兒說:「忙唄。」
豹五說:「忙著玩遊戲!」
萬穗兒說:「你這是去幹嗎?」
豹五說:「我在找一個人。」
萬穗兒說:「又跟人打架?」
豹五說:「是他先打我的。」
萬穗兒說:「誰呀?你給我個名字,我幫你去打他。」
豹五小聲說:「那個傢伙叫飛機。」
萬穗兒愣了一下,一拳砸在豹五的肩上:「你就是飛機!」
豹五哈哈大笑:「走,我送你回家吧。」
萬穗兒坐上了豹五的吉普車,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她家的小區。
萬穗兒進門之前,豹五抱住她想親一下,她躲開了。豹五說:「裝什麼清高!你3歲的時候就跟我親過嘴兒!吼吼吼吼!」
然後,他鑽進吉普車,一轉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萬穗兒慢慢朝家走,不知道為什麼,小區裡的路燈都沒亮,沒有一絲風,旁邊的樹叢卻「啪啦啪啦」響了兩聲,萬穗兒轉頭看過去,樹叢立即沒聲音了。難道是哪個小孩蹲在裡面捉迷藏?這麼晚了,小孩們都睡覺了。不是小孩,難道會是個老頭蹲在裡面捉迷藏?
想到這兒,萬穗兒嚇得哆嗦了一下,趕緊加快了腳步。
回到家,她簡單刷了刷牙就躺在了床上,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白衣男子的影像。
他說,朗瑪的命不長了。
《在地獄那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