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蘇柏將手機裝進自己的口袋裡,正要進一步詢問宮山,傳來一陣沙沙聲,崔穎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宮巖,你知道有藏身的地方嗎?」
「有,你們和我來。」宮巖已然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二話不說在前面帶路。
白墨軒為妨宮山再尋機會作亂,索性將他打暈,扛在肩上一併帶走,再說,宮巖要洗清冤屈,也需要當面對質,眾人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九龍山原本山勢複雜,再加上這些年來宮氏一族一直設置機關,地勢相當複雜,有宮巖在,眾人輕而易舉地擺脫了追過來的那些人,到了一處背山的巖洞,宮巖說道:「這裡不會有人來。」
為免被對方發現,他們不敢亮手電,以至於這宮巖長什麼樣子,仍然看不清楚,宮巖說道:「多謝剛才那位兄弟相救,否則我今天真是要含冤到死了。」
「你雖然含冤,不過逃出來真是下下策。」岳青說道:「現在你的族人發現你不見了,一定認為你是逃跑,罪名更加確實。」
「我為人魯莽,我承認,今天真的是棋行險招。」宮巖說道:「如果剛才我真的死了,我也會死不瞑目,可惡!」
雖然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可是這人說話倒挺豪爽,敢於直面錯誤,讓眾人心生好感,蘇柏說道:「等天一亮,我們就去找族長,將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這一夜注定波折,天亮時,洞外格外地晃眼,放眼過去,外面落了雪,漫山遍野,蘇柏好奇地看著宮巖,這傢伙,生得相當英武,若是放在古代,就是將才之風範,蘇柏脫口而出:「想不到你長這個樣子!」
宮巖生得粗獷,臉皮卻薄,不知道蘇柏的話是彈是贊,不禁紅了臉,說話也有些不自然了:「這個樣子,是,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是項羽在世,李元霸轉生,兩個字英勇!」蘇柏嘿嘿一笑:「可惜,就是魯莽了一點,否則,就是十全十美了。」
第兩百八十六章清白
這一番話先揚後抑,弄得宮巖有些尷尬,最終他只是一巴掌拍到自己腿上:「族長和素素都說過,我的性子太急躁,如果不改,會吃大虧,現在真被他們說中了。」
聽他這語氣,他與素素的關係倒也不錯,並非像宮山所說,兩人是競爭者,而且水火不容,蘇柏說道:「你知道族長他們現在在哪裡嗎?」
宮巖正要說話,宮山的手機震動起來,眾人都是一驚,宮巖突然說道:「讓我來。」
宮巖接起電話,近下接聽鍵:「喂。」
五人的臉色馬上變得吃驚起來,只因這一聲「喂」十足不是宮巖自己的聲音,倒是與宮山的一模一樣!
「我知道了,事情有些變化,我會再行通知的。」宮巖十分自在地用宮山的聲音與對方通話,不過白墨軒馬上給他打了一個手勢,讓他盡快結束通話,宮巖與對方簡短交談之後,馬上掛上了電話:「對方知道你們來了,現在很著急地要確認你們的位置,不能再耽擱了,我們現在馬上去找族長。」
宮巖看了一眼地上依然昏迷的宮山,面色複雜,小山走上前,將被捆綁起來的宮山扛起來:「走吧!」
宮巖帶著眾人往北走,雪地上留下了他們清晰的腳印,幸好大雪未停,馬上就有雪將他們的腳印掩上,不露痕跡,往北走了約二十分鐘,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雪林,穿過去,就看到一條溝渠,宮巖直接帶著眾人跳進去,沿著溝渠走,眾人深一腳,淺一腳,順著溝渠一直走,直至來到一個山坡前面,溝渠也到頭了,看著眼前的情景,蘇柏有些哭笑不得:「接下來要怎麼走?」
宮巖憨厚地一笑,彎腰扒去溝渠裡的雪,雙手下壓,蘇柏只覺得腳下在震動,趕緊退到一邊,腳下的水泥塊挪開,露出向下的台階,居然將入口設在溝渠下面,這條溝渠是為了引山上的水到山下的農田里而設,岳青有些好奇:「怎麼會在這個位置?」
「夏天的時候,這裡有水流過,根本不會有人留意到這裡,秋天以後,這裡就無人來,冬天被雪覆蓋,這些全是天然地掩護。」宮巖已經向下走去:「族長他們就在下面。」
一行人下去,宮巖馬上將機關還原,地下一片漆黑,蘇柏等人拿出手電,光剛亮起來,前面突然湧出好幾個人來,他們的手一揚,在最前面的宮巖身子就被套住了,這是原本用來套馬的套索,對方的眼光奇準,這一下,就所宮巖的身子套得結結實實,宮巖大急:「不要動手,我要見族長!」
「宮巖,你擅自逃跑,居然還敢回來!」馬上就有人吼出聲來:「你這個叛徒!」
岳青推了蘇柏一把,蘇柏就站在了最前面:「你們不要著急,我們要見族長,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
蘇柏險些咬破自己的舌頭,自己這話聽上去怎麼軟綿綿地,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崔穎見狀,馬上補了一句:「他就是蘇柏!」
蘇柏兩個字果真有效,那些人交頭接耳一番,並不鬆開套住宮巖的繩子,為首的那個說道:「好,不信你還能從我們眼前飛了,我們現在就去找族長,看你有什麼話好說!」
宮巖七尺漢子,當著外人的面受到族人的污辱,恨不得一頭撞到牆壁上去,他雙拳緊握,身子一直在發抖,白墨軒敬他是條漢子,出聲安慰道:「忍一時,事情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
這些人套著宮巖,引著眾人七彎八拐,終於來到一處院落,族長雙手背在身後,一幅焦灼的模樣,看到眾人擁進來,又看到被繩索套住的宮巖,不禁仰天長歎一聲:「你為什麼要跑?」
蘇柏說道:「幸好他跑,否則也戳穿不了真正的內奸了。」
小山毫不客氣地將肩上的宮山扔到地上,甚至發出了「砰」地一聲,這宮山眼見得自己被戳穿,當著族人的面,死活不肯睜開眼睛,只是將雙眼緊緊地閉著,小山一把將他揪了起來:「裝死?你要想裝到底,最好不要睜開眼睛,否則,我讓你好受!」
宮山這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卻不敢看自己的族人,只是低著頭盯著腳下,宮巖瞪了他一眼,指著宮巖說道:「族長,真正的內奸是他,不是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族長有些迷惑了:「他不是出去與你們接應嗎?」
「昨天我拜託宮山回來替我們取些繩索,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岳青斜了宮山一眼,不急不緩地問道。
「沒有。」族長說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岳青這才將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一道來,還將宮山的手機一併交到族長的手上:「宮巖曾有外出的機會,可是宮山為什麼會有手機?恐怕要問他自己了,昨天他可以痛下殺手,對自己的兄弟下手,我倒也好奇,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宮山!」族長一聲怒孔,讓宮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蟬:「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其他族人也是怒視著宮山,這讓他頭腦一熱,口不擇言起來:「你們都是傻子,這樣活著像地下的老鼠一樣,有什麼意義,我是個人,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我有什麼錯,什麼責任,什麼承諾都是假的,假如只是簡單的承諾,我們怎麼會得上這種怪病,連陽光都見不得,是,我們不能出去,可是假如我們有錢了呢,有錢就可以解決一切了,我們可以住在富麗堂皇的房子裡,不用接觸陽光,只要有錢,就有人為我們賣命,根本不用走出去……」
已經有族人將宮巖身上的繩套解了去,現在,什麼都明瞭了……
宮巖重獲自由,馬上回身一拳打在宮山的鼻子上,一股血飆了出來,宮山嘴裡也有一股血冒出來,他朝地上一吐,一顆牙齒濺落到地上,滿嘴血肉模糊的宮山抹了一把,滿手地血,他怒視著宮巖:「我死了,你們也不會好過,對方有這樣的能耐,你們的日子以後一定不會好過,一定不會好過!」
「他們會不會好過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會好過。」白墨軒說道:「你用百辛草給靈狸下毒,我就讓你嘗一下百辛草的滋味!」
蘇柏一愣,這傢伙從哪裡找來的百辛草?
白墨軒的拳頭緊握著,步步逼近宮山,宮山面色慘白,連連後退:「你,你不要過來!」
「靈狸是通了靈性的,而且靈活異常,如果不是它們熟悉的人,很難接近它們,你利用了它們對你的信任,你連獸都不如,既然如此,靈狸受過的苦,我也要讓你嘗一下……」
白墨軒已經一把揪住了這宮山的衣領,他嚴肅起來面目居然有些可怕,宮山雙腿直打哆嗦,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宮山突然慘嚎一聲:「啊!不要,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放過他吧。」族長終於開口了,老練如族長,早就看出白墨軒是在嚇唬宮山,他的拳頭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白墨軒見好就收,鬆開宮山:「事已至此,不要逼我們下手你才講實話,你是什麼時候與他們接觸上的?」
「素素死後……」宮山被白墨軒一嚇,現在身子癱軟在地上,原本清秀的一張臉,現在滿是汗水,將額前的頭髮都打濕了,情勢於他不利,他突然爬向族長,抱著族長的腿抽泣起來:「族長,我真是一時糊塗,素素死後,我滿以為自己有成為下一任族長的機會,是我沒出息,是我不對,族長您定下宮巖後,我實在是想不開,所以……所以我偷偷尾隨宮巖,我實在是不甘心……」
「然後你就遇到了面具男?」族長沉聲問道。
「我,是我主動找他的。」宮山說道:「那天晚上,我跟著宮巖,結果跟丟了,所以找了一家小飯店吃飯,坐在隔壁桌的就是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他們在言語中不止一次提到龍脈,還提到了素素的名字……」
蘇柏眉頭一皺,戴傑麗帶隊時就已經知道素素正是靈狸的訓練者,百里桑會對素素感興趣也是理所當然,顯然會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