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節


工地的剪綵儀式進行得如火如荼,和尚如往常一般靜靜地站在角落裡,不與任何人寒暄,大家似乎習慣了他如此,除了許傑,沒有人上前與他攀談,白墨軒與岳青佔據了制高點,冷靜地看著這一幕,和尚突然抬頭向兩人看過來,兩人並不躲避他的目光,反而大膽地迎上去,和尚的眉頭微皺,嘴角浮現一絲微笑。
這笑容讓岳青不寒而慄:「他究竟想幹什麼?」
下面鞭炮聲響起,禮儀小姐一字兒排開,許傑站在最中間,他拿起盤子裡的剪刀,作勢就要剪下去,眼看著剪刀就要下去,許傑的身子打了一個踉蹌,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最先做出反應的居然是和尚,他的身子迅速地移去,托住了許傑的身子,沒讓許傑摔倒,眼前的情況令眾人驚愕,許傑的剪刀飛出去,斜刺入土中,尖利的一面正對著許傑的身子,如果摔下去,這就是一樁意外傷害!
和尚救了許傑,這讓岳青摸不著頭腦:「白墨軒,這個和尚真是怪異地很,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對許傑有多好呢。」
許傑穩住身子,和尚馬上站回到一邊,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安靜,沉著,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
白墨軒的眉頭微皺:「許傑的眉間發暗,步伐看似強健有力,但卻是外強內虛,剛才身子踉蹌,也是這個原因,我想,和尚一定有做過手腳。」
「我們沒有證據。」岳青說道:「許傑只相信和尚,我們找上門去,也會被轟出來吧?」
「沒錯,這種瘋狂的相信會讓人失去判斷的能力。」白墨軒費解不已:「再看下去。」
剪綵有驚無險地進行著,現在輪到揭幕了,這活兒卻是由和尚進行,只見他手上多了一個淨瓶,淨瓶裡裝著些液體,他將液體澆在蒙在石頭的紅布上,然後揭開紅布,鞭炮聲同時響起,做完這個環節,和尚悄然移動,許傑上前鏟土時,和尚已經離得遠遠地,白墨軒見他步步移動過來,說道:「岳青,我們下去,他看起來要找來我們。」
兩人從工人宿舍走下去,和尚已經在樓下等著他們:「不要再追著許傑不放。」
「我們已經告訴許輝他的身世。」岳青說道:「你是他的父親,大可以帶著許輝離開,去過你們自己的生活。」
「事情不會就此結束。」和尚冷笑一聲:「不是說因果有報嗎?可惜我並沒有看到,既然如此,我會親手讓報應產生,用不見血的方式,你們不用擔心我殺死他。」
「因果報應?」白墨軒說道:「許傑做了什麼?」
和尚只是冷冷地笑,馬上就轉身離開,岳青想追上去,被白墨軒扯住了:「岳青,不要著急,這人不是普通人,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對付,我們需要調查許傑,就算是不見血的方法也一定會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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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奇楠香
許傑的發跡史在帝都很常見,在帝都沒有龐大的人脈資源,靠著不多的原始積累來帝都打拼,這原本是一出勵志大戲。【:
「2010年以前,根本找不到與許傑相關的信息。」崔穎說道:「網絡上有這家公司相關的信息除了在一些商務網站上的註冊信息外,就沒有其它了,由此可見,2010年是這家公司的一條分水嶺,之前還一點名聲沒有的公司突然聲名雀起,在帝都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和尚說要用不見血的方式完成自己的目上的。」白墨軒說道:「他對血如此顧忌,不願意親手犯下殺孽,他一定是修的天道。眼下這種情況,仍在堅守。」
「他盯著許傑不放的動機是什麼?」崔穎說道:「這一點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岳青說道:「我原本以為是為了許輝,但當初讓兩人分開的人正是和尚,這一點他憑什麼怨恨許傑。」
「是為了一個女人。」白墨軒說道:「許輝的母親,我們弄清楚了很多事情,許輝的親生父親是誰,和尚的真實身份,唯一沒有弄清楚的就是許輝母親的死。」
「許輝母親是頭部大量出血而死。」岳青說道:「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被村子裡的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亡,眾人都認為她是不小心摔倒,撞到石壁。」
「如果讓和尚揪著不放的理由是許輝的母親,大家想當然的死亡或許另有隱呢。」白墨軒說道:「和尚不肯說,我們就自己查,崔穎,我讓你問的東西問到了嗎?」
「這是嬰寧傳來的短信,許傑的住處。」崔穎說道:「對面是一座未入伙的樓,怎麼樣,天時地利有了。」
「好,我們就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許傑。」白墨軒記下地址:「岳青,晚上委屈一下,就和我一起看月亮了。」
崔穎翻了一個白眼:「隨便。」
「借用幾天而已,不用甩臉色給我看。」白墨軒毫不客氣地說道:「有這個功夫,處理一下網上的留言吧,我已經聽到好幾聲提示音了。」
「如果你能在網站上互動一下,說不定可以引來大量的流量。」崔穎突發奇想:「你雖然退出娛樂圈,可是卻成為神話,和曲炎比起來,你更容易引起轟動,怎麼樣,我們要不要……」
「我反對。」白墨軒一口拒絕:「考慮清楚吧,到時候會出現各種花癡女跑來說自己看到鬼,然後你要讓我們一天到晚浪費時間去抓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鬼魂嗎?」
崔穎想像了一下那場景,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可不想圍著一群花癡女轉悠。」
「英明。」白墨軒留下評價後與岳青離開,崔穎匆忙收拾了一下,拎著湯去醫院。
白墨軒與岳青擇了一個視角不錯的樓層,正對著許傑家的客廳和主臥,或許是對面樓盤未入伙的原因,許傑並沒有拉上窗簾,現在他的一切都暴露在兩人面前。
客廳裡煙霧繚繞,岳青立刻斷定他在燃香,用望遠鏡一看,許傑正雙膝跪在地板上,對著電視牆的方向連連叩拜,每一下都叩到底,岳青耳邊居然形象地響起「砰」地聲音,他搖一下頭,無可奈何地說道:「我都要走火入魔了。」
「這個許傑才是走火入魔。」白墨軒說道:「你看,客廳裡有催運陣。」
岳青掃視了一圈客廳,這才發現五鬼位上分別放著一個盒子,盒子的大小材質一致,便說道:「這是五鬼運財陣,用紙幣包一枚古一,最好是一套真五帝古錢,摺疊形狀隨意。然後將包好的古錢放在一個盒子內,便就成了五鬼運財寶盒了,擇吉日把寶盒擺放在家中的五鬼位裡,就成為五鬼運財陣,這個陣法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才奇怪。」白墨軒說道:「這個陣一定是和尚替他擺的,既要置他於死地,又盡全力保他的性命,還替他設運財陣,根本是自相矛盾,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白墨軒有些煩躁了,這還是頭一回,他們對一個人的目的無法揣測。
「白墨軒,快看,許傑暈過去了。」岳青的聲音緊張起來:「和尚,是和尚!」
對面房子中,許傑叩著頭便暈死過去,和尚佇立在客廳中,和尚朝對面看過來,微微一笑,抱起許傑的身子便走向主臥室,將許傑安置在床上之後,便打開門離開……
「真是莫名其妙,他究竟在搞什麼鬼?」岳青也急了,跺了一下腳,這一跺,腳都跺麻了:「要不要去許傑的辦公室看看。」
「好主意。」
白墨軒收了望遠鏡:「不過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們不如先到對面看看。」
許傑家的鎖對白墨軒來說是彫蟲小技,岳青則處理了樓道裡的監控攝像頭,兩人默契配合,大門一開,兩人就被裡面的濃煙熏得眉頭直皺,白墨軒的手一揮,那些濃稠的煙往四處溢去,這煙香得很,還隱約透著一股腥氣。
岳青看到了那個熏香爐,用手撥開,裡面的膠質物還是頭一回相見:「白墨軒,你看看這個東西是什麼?」
那一小塊黃色的膠質物有些像琥珀,白墨軒說道:「是奇楠香,可是,又不完全是。」
「奇楠香?」岳青對這個名詞完全陌生。
「你不知道也正常,奇楠香十分罕見,它還有一個名字叫瓊脂,質地柔軟,油脂含量奇高,沉香稀有難得,實為極品香木中的極品,歷來為皇家貴族所壟斷,故一直被稱為皇室珍品。北宋時期,就有一片萬金之說了。」白墨軒說道:「是奇楠香無疑,可是香味不對,奇楠的氣味馥郁自然,在不點燃的狀態下就能聞到,大塊的老奇楠就像一個香味的富礦,有聞之不盡、取之不竭的感覺。香味如果變得稍淡了,放在塑料包中一段時間,取出後香味仍舊濃郁。這香味也濃郁,可是,腥味不對勁。」
岳青立刻上前挖下一小塊,用紙巾包了放進口袋裡:「這個問題回去再研究,我們現在去看看許傑。」
兩人走進主臥,許傑已經睡了過去,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白墨軒說道:「睡得不安穩,一定是在做夢。」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