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他揉了揉已經瞪得發乾了的眼睛說道:「侯管家,就這麼說定了。三天以後我們延慶見如何?」
呂決為什麼要定三天,要知道延慶離北京有將近一百五十華里地距離。那時可不像現在有高速公路,七十多公里不到一個小時就到。馬車在那顛顛簸簸的土路上怎麼也得兩天以上的路程。還有就是他想余出點時間幹點別的事情。
侯管家說道:「難道呂大師就不能和我們一起上路嗎?」
呂決說道:「這個……不瞞您說,呂某在京城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到時怕是多有不便。」
侯管家看了一眼桌子上裝銀子的箱子,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呂決看他那樣子,馬上明白了什麼意思,於是哈哈一笑說道:「侯管家。您如果不放心這些銀兩的話可以先帶回,等事情辦完以後再交付也不遲。再說,我一個從西川初到北京兩眼一抹黑的生意人,還敢訛你的區區五百兩銀子不成?」
萬不得已地時候說不定還真得訛著你這銀子走人。反正看起來你們東家也是財大氣粗的主,區區五百兩銀子應該算不了什麼。但這值四萬元人民幣的東西對我們研究所來說可就不一樣了,自己要是就這麼空手回去那研究所可就虧大發了。
見呂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侯管家滿臉尷尬。他一想也對,甭說在這北京城地面上,就算放眼整個大清,敢跟自己東家後面那位斗的人都沒幾個。你小子要敢拿了銀子不辦事拍拍屁股走人。都不用那位大人物出面,就自己東家跟五城兵馬司打聲招呼都夠你小子喝一壺的。當然,讓他把褲襠裡的卵子加在一起想他都想不到呂決是從三百多年以後穿越來的。
侯管家拱了拱手說道:「呂大師多疑了,在下是怕您帶這麼多現銀行走不太方便。既如此,三天以後在下在延慶州南城門口迎接呂大師如何?」
「好,一言為定!三天後延慶南門見。」
送走了侯管家一行,呂決一回頭看見車把式吳老二還站在房裡朝自己嘿嘿傻笑。
呂決對這個時代人與人之間那種有形無形的高低貴賤之分還是不太習慣,按對方的年齡還是喊大叔習慣點。便開口問道:「吳大叔,您還有什麼事嗎?」
旁邊的烏楊麗娜說道:「是我把他留下來地,乾脆就雇他的車去得了。」
呂決一想也對,反正這位吳老二也已經把自己兩人快當成半仙了,一路上有點什麼差錯也不會嚇著他。要再換個人,說不定又得鬧來北京路上時那麼一出。於是便和吳老二講好價錢,並約定明日午時來客棧接人。
送走了吳老二,烏楊麗娜轉身笑嘻嘻地說道:「呂決哥哥,佛祖在那本經書裡說過『行善也不能空著肚子去做』這句話啊?」
呂決哈哈一笑說道:「《呂決婆羅密多心經》,這麼著名的一部經書你都沒聽說過?還號稱神童呢,也簡直太孤陋寡聞了!」
第二天一大早呂決便和烏楊麗娜分頭行動開來。
按頭天晚上兩人商定好的,呂決的任務是找一家錢莊先把這五百兩銀子存上,然後是採買一些捉鬼時有可能用得到的東西。
而烏楊麗娜的任務要簡單些,就是到附近的道觀、寺院去求一些鎮鬼壓邪的符水香灰什麼的回來。
這也是呂決不願和侯管家同行的主要原因,要讓侯管家看到一個大師級的人物去捉鬼竟然還要用到和尚道士們手裡的東西,並且是現求來的,肯定會對這位大師的水平有所懷疑。
當然,這些東西對呂決可就不一樣了。他雖然自稱是純種的唯物主義者,但現在人家可是標明了有鬼讓自己去抓的,要真的出現一個類似於一隻繡花鞋什麼的,自己準備的這些東西絕對比烏楊麗娜手裡那只「紫金缽盂」管用一些。
中午時分,吳老二如約來到客棧門口。當他見到呂決兄妹時不禁嚇了一跳,這倆人的行李也太多了。什麼桃木劍、硃砂、糯米、黑驢蹄子等等堆了一大堆。最後把東西全裝到車上後呂決還牽出一隻烏黑發亮不帶一根雜毛的黑狗拴在車尾巴上。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怪事連連
一路上無話,吳老二的馬車準時在第三天中午到達了口。
侯管家也如約在城門口等候。
進了城門,呂決就覺得有些失望。這延慶在明代時曾經是京畿的一個衛所,那時候這裡常年駐紮著衛所兵。清兵入關後長城內外成了一家人,這延慶州便失去了衛邊的職能。因為人口的減少又沒有什麼特別的物產,反倒沒有以前繁榮了。
後世這裡因為氣候涼爽,森林密佈,水資源豐富,又在長城腳下,便成了夏季旅遊的好去處。現在可不行,居庸關都很少有人去參觀,就更別說著大山裡的延慶了。
看著破破爛爛的街道和周圍大都年久失修的房屋,呂決便開始對這延慶首富馬懷有的實力有些懷疑起來,不過摸摸懷裡的銀票,又期望這馬老爺能給自己一個驚喜。
不一會兒,侯管家帶著呂決一行竟來到了一家客棧門口。
呂決跳下車,不解地看著侯管家。
侯管家呵呵一笑說道:「上次在京城沒來得及說,我們馬府不在這延慶城內,而是位於東邊六十里地外的夏家營。」
沒來得及說?有你這麼大喘氣的嘛!「你們家住哪?」「北京……」三天後再告訴人家:「……東邊的天津衛。」
靠!
就聽侯管家又解釋道:「由於這過去一路大都是山路,不太好走。所以今晚只好在這兒委屈一下,咱們明天一早出發。天黑前也就趕到了。」
呂決突然覺得有點不對頭。
這馬懷有馬老爺號稱延慶首富,卻不在這延慶住而是住在深山裡。在這個時代六十里山路實在不能算很近,可這位侯管家在北京時不說而非要到了延慶才講。還有就是這老爺姓馬而管家卻偏偏姓侯。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宗族觀念是極強的,凡是到大戶人家賣身為奴婢地都必須改成主家的姓。一個管家。某種意義上說只不過是所有奴僕的總頭目罷了。他為什麼可以單單姓侯?
進門安頓好後,呂決把烏楊麗娜叫道自己的房間。把心中所有地疑慮全都告訴了她。
「不會是謀財害命吧?不行咱們跑得了!」
呂決說道:「跑什麼跑啊?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對頭,又不是真地有什麼危險。再說了。就咱身上那點錢,人家至於拿五百兩銀子做釣餌嗎?」
不一會兒,兩人出去吃飯。
酒過三巡後,烏楊麗娜按照呂決的吩咐套起侯管家話來:「侯大管家,小女子有點事想請教您一下可以嗎?」
侯管家說道:「呂小姐請講,在下知無不言。」
烏楊麗娜咯咯一笑,那模樣顯得嫵媚當中又透出幾分野氣。她說道:「我要是問唐突了,您可不要見怪哦!」
侯管家也是一笑說道:「呂小姐客氣了。您儘管問就是了。」
烏楊麗娜問道:「在我們西川,但凡某家地奴僕沒有不跟主家姓的,難道咱京城一代風俗有所不同,為什麼您主家姓馬而您又姓侯呢?」
侯管家說道:「呵呵,您二位有所不知,在下原先曾經救過我家老爺地姓命,所以被特許還姓本姓的。」
見侯管家說的倒也有道理,呂決對這一點也不再繼續懷疑。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後又加上侯管家的馬車開始往山裡進發。
這一路之上風景秀麗,讓烏楊麗娜大呼過癮。即便是呂決也是覺得不虛此行。便漸漸把頭天的疑慮淡忘了。
後世的森林大都帶有人工的痕跡,而此時卻清一色的原始森林。雖然已是到了四月末,可這山中卻是涼風習習不帶一絲地燥氣。中午過後,馬車開始進入了一道山溝,景色更加怡人,而天氣似乎也更加涼爽起來。身體比較單薄的烏楊麗娜竟然大中午的開始加起了衣服。
《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