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註:搪石路,又叫躺石路,是雲南公路交通的一大特色。修路時不用瀝青不用水泥,用一塊塊石頭平面朝上搪塞而成。開車在這種路上一般剎車都很好用,因為路面難得打滑;當然缺點也是很明顯的,如果減震不太好的話連人帶車就像篩糠一樣。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輩子的兄弟
宏坐在房頂的最高處在給呂決望風,他看不到房間裡事情,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呂決的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掉,嘴巴下面那塊玻璃上都積了一大攤了。
下面的景色的確很怡人。只見黃副市長和她的客人們大都手裡端著一杯酒,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有的人站著,有的人乾脆就席地坐在木地板上。更為要命的是,這八九個美女大多數人都只穿了件薄薄的絲質睡衣,更有的甚至連這層絲質睡衣都沒穿,只有內衣內褲。
媽媽的!呂決嚥了下口水罵道,這他娘的是什麼聚會?全是美女,還全都一副赤誠相見的樣子。
這個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只見兩個站在牆角酒櫃邊的一對美女先是碰了一下手裡的酒杯,接下來竟接了個吻。
呂決渾身的汗毛「嗡」地一聲全都立了起來——這難道竟是一次拉拉party?
他又看向那位盤腿坐在地板上的黃曉芬。媽媽的,呂決心裡又罵了一句,美麗的黃曉芬副市長竟然是個拉拉。這就把人家三十大幾還不結婚的原因全解釋清楚了,人家根本就是一看見男人就會噁心,只喜歡「同志」之間的交流。至於酒席宴上沒人給她敬酒的事,仔細想想也似乎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那她是T還是P呢?呂決嘿嘿一笑,心說這個問題還是別追究了,它和今天自己到這裡來的目地之間根本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甚至有點猶豫起來。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在這兒看下去。自己兩人是來調查黃曉芬和孟河公司販毒案之間的關係地,雖然他呂決對這種有違人倫的同性戀很是反感。但這畢竟是人家黃曉芬的隱私,呂決自討還沒有窺私癬。
裡面的情景又有了新的變化,剛才那對碰杯加接吻的MM此時已經抱在了一起,更有甚者其中一位的手已經遊走進另一位地睡衣。這下看得呂決不光口水有如滔滔黃河,甚至鼻血都要噴出來了。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剛要轉身,卻發現黃曉芬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托盤。裡邊有兩隻注射器。一摞亮晶晶的錫箔紙,幾根蠟燭,一盒香煙還有一包白色的粉末狀東西。
這些東西呂決這兩個多月來可是看到的太多了,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那到底是什麼。
他慢慢地挪到正蹲在房頂上四處張望的金宏身邊,往天窗的方向指了指,意思是讓他也過去看一下。
金宏躡手躡腳地爬過去往下看。只見他先是皺了一下眉頭。接著便靜靜地觀察起來。
呂決又是嘿嘿一笑,心說兄弟,這麼香艷的場景就算你這當警察的也是難得一見吧?哥哥我不好意思一個人欣賞,孟夫子不是說過嘛,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現在你也來「樂樂」一下吧!
不一會兒,估計金宏也看不下去了,也慢慢地爬了上來。
「有何感想?」也不知道呂決問的是看了那香艷的場景有何感想還是對黃曉芬那一托盤毒品加工具有何感想。
金宏歎了口氣說道:「可以收網了。」
金宏的回答讓呂決有點摸不著頭腦:「看到什麼了你就收網?」
「你自己去看吧。」
呂決疑惑的瞟了一眼黑暗裡的金宏,又慢慢地爬到了天窗口上。
一看之下。呂決眼珠子和舌頭差點一起掉出來。
此時房間內的場景可謂香艷之極外加萎靡之極……
除了黃曉芬身上還穿著那件絲質睡衣以外。其他的七八個女孩現在都是一絲不掛,有地兩人一夥有地三人一堆。有的擠在床上而更多地則是躺在地板上。有地人手裡拿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所謂「健慰器」有地則是手嘴並用忙了個不可開交。而那位唯一還穿著衣服的黃副市長也沒閒著,她手裡捏著一隻針管。正在給躺在地上一個女孩的胳膊上注射著什麼。
呂決閉上眼睛使勁的甩了甩頭,他實在不敢再看了,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會破窗而入。
不過正如金宏所說的那樣,現在的確是可以收網了。無論誰看了黃曉芬現在表現出的這一面都絕對會相信,市委常委裡只要有一位是和孟河公司有關聯的人,那絕對就是她。
金宏爬過來湊在呂決耳邊說道:「你在這裡監視這她,我帶著光盤回警局。我們會在凌晨五點鐘左右收網,如果到那時黃曉芬沒什麼特別舉動的話,你也可以離開了。」
聽到這話,呂決心裡一震,他這是在和我說告別的話嗎?
呂決一抬頭,藉著天窗射出的光亮,看到的是一張依依不捨的臉。
這張臉和自己出生入死幾個月來,呂決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的看過。此時他從這張臉上看到的是真誠、是果敢、是堅毅還有濃濃的友情。
看到這張臉,呂決一陣衝動,開口說道:「我其實並不是什麼國家秘密機關的人,我……」
金宏一抬手摀住他的嘴巴:「不用再說什麼了,我不想知道你來自哪裡,也不想知道你到這裡來的目的,我只知道你將是我一輩子的兄弟。」說完,轉身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裡。
盯著金宏消失的方向,呂決突然覺得一股巨大的孤獨感籠罩了他的全身。
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他想。我又得到了什麼?他又想。
應該說曾經得到田莉了愛情,可是卻又擦肩而過。
還曾經得到了周炳新、金宏等人的友情,卻又不得不讓它們消失在這茫茫時空中。剩下的是什麼?他想。只有孤獨!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殺人前要做的事
已經很深了。
高原的氣候就是這樣,白天可以熱得狗都不願意動一下,但到了後半夜一般卻會非常的涼爽。
呂決裹了裹身上的風衣,掏出根牙籤扔進嘴裡,躺下身子望著滿天的星斗出神。金宏已經離開了有兩個來小時,再過兩個來小時就到了他說的收網時間,到那時呂決在這邊的任務也算徹底完成了。房間裡的「拉拉party」也已經結束,除了一個留下來陪黃曉芬過夜以外,其他的拉拉MM們都已經離去。現在房間裡的燈光已經熄滅,估計黃副市長已經摟著她的拉拉MM進入了夢想。
就是這位黃拉拉在三年後的那個夜晚綁架了田莉母子。呂決曾經對她非常的憎恨。可是現在真正的近在咫尺了,他卻又一點都恨不起來了。因為這個變態的女人即將走向她人生的盡頭,將不會再去傷害田莉母子,甚至對任何人的安全都將不會再產生威脅。沒有了這個潛在的威脅,現在的田小麗也就不用再到花塚鎮去隱姓埋名了。也許就像在緬甸的那片竹林裡金宏曾經說過的那樣,她將在理西市開一家大大的花店,然後和金宏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這件事的前前後後呂決覺得簡直就像一場電影,田莉、金宏還有房間裡的這位黃曉芬只不過是電影裡的一些個角色。現在電影就要落幕了,無論主角還是配角都將走向他們應有的歸宿,而留給呂決這個唯一觀眾地。只有深深的失落和滿心地痛。
就在這時,下面房間裡的燈光突然一下亮了。
呂決一驚。心說可千萬別再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他低頭往房間裡一看,只見黃曉芬正穿著睡衣接電話。這房子天窗的玻璃是雙層的,隔音效果很好,站在天窗外面呂決只能看到黃曉芬的嘴巴在動,至於說的什麼,卻一個字都聽不見。但可以肯定的是黃曉芬地語速很快,並且表情很著急的樣子。
媽媽的。都這個時候了,什麼人會給他打電話?
呂決也掏出手機,迅速調出了孟子慶的號碼並撥了過去。
「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靠!看來這倆狼狽為奸的傢伙在通話地可能性比較大。
呂決收起手機,抽出軍刀一點一點的插進了天窗的邊緣。他不敢用力太猛,如果稍微發出一點聲音,這寂靜的深夜就會將它擴大很多倍。終於。天窗活動了,大約被撬開了兩三毫米的一個縫隙。呂決沒敢再用力,天窗被撬開縫隙而沒發出絲毫的聲響已屬僥倖,再要撬動的話,還會不會有這麼幸運,實在難說。
收好軍刀,他連忙把耳朵貼在那道縫隙上。從縫隙裡聽到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孟子慶你個王八蛋!為什麼要告訴別人是我給你的消息?」
聽到這句話,呂決腦袋裡「嗡」的一聲。他第一個感覺就是金宏肯定出事了,否則孟子慶不可能半夜三更地給黃曉芬打這樣一個電話。
《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