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徐市扭頭看了一眼已經空空如也的大門口,鐵青著臉低聲吼道:「我倒要看看此人能有多大本事!」一跺腳,也向那邊的人群中擠去。
呂決盤腿坐在一塊厚厚的墊子上,正在接待婁放進來的第一個人,此人正是剛才在外面先是分析「琅琊徐府」四字的含義,後來又讀出木牌上文字的那位聰明人。
「小人見過徐仙長!」那人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說道。
「請問尊駕有何事啊?」呂決說道。
那人說道:「家兄近日偶感風寒,每日頭痛欲裂。望仙長能賜丹藥延治。」
呂決心說原先從書上看到這先秦時期的方士一般都兼職給人看病還不太相信,沒想到今天第一個來的就是求醫問藥的,看來臨來時準備的那一大堆中西藥是有用場了。他問道:「可有發熱的症狀?」
那人說道:「那倒沒有,就是頭痛,還溜清涕。」
呂決從旁邊抄起一塊薄竹板,又拿起一根削尖的竹枝,蘸上墨在木板上寫下一串在那個聰明人眼裡看來非常怪異的符號。寫完後交給旁邊伺候的一個女僕手裡說道:「交給小姐,讓她按方抓藥……哦不,按方取丹。」
那名女僕用托盤托著薄竹板快速的閃入呂決身後的幕帳裡,不一會兒再出來時托盤裡的薄竹片已經變成了二十來粒黃豆大小綠瑩瑩的「丹藥」。
那人看著托盤裡的「丹藥」目瞪口呆,估計他從沒見過如此晶瑩圓潤的東西。
呂決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他說道:「這裡有十八粒丹藥,請令兄於晨、午、戌三個時辰各服兩粒。三日後如不見好轉再來見我。」
等那人誠惶誠恐的捧著「丹藥」離開後,烏楊麗娜從幕帳後面鑽出來,她支開那名女僕,看著呂決說道:「剛才那人雖然說的是偶感風寒,但聽症狀明顯是風熱感冒,你怎麼就只給開了幾粒『維c銀翹片』就把人打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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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叫「二十三弦動紫皇」的書友提出這樣的問題:「主角的目的是去搞清楚徐福為秦始皇求長生藥這件事的始末吧?但現在他為什麼卻要取而代之,自己上陣去搞這事了呢?那不是就變成去創造歷史而不是瞭解歷史了嗎?為什麼變成這樣子了呢?」
糨糊現將自己的想法說明如下:首先是求長生不老藥的是秦始皇不是徐福,如果這件事徐福不去幹那就會有張福李福去;其次大家都知道這長生不老藥無論誰去都是不可能尋到的,我們只要不讓豬腳去殺了弟弟胡亥扶持哥哥扶蘇,就不會對歷史有過多的改變;最後就是大家應該知道徐福最後去了哪裡吧?更應該知道他去的那個地方的人兩千年後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吧?呵呵,不多說了,再說就洩漏天機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治病與算卦
呂決說道:「在我們那個年代單給開這幾片藥是很難把感冒治好的,原因就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各種藥物吃的太多,病菌病毒們都有了一定的抗藥性;在這個醫藥極不發達的年代卻不存在著一點,這個年代的人生了病一般都很難遇到真正的醫生,並且此時的醫生們所開的藥物裡巫術的成分都大於有效成分,就是說病人即便有藥可用也大多數時候藥不對症。維C銀翹片在我們那個年代單獨使用可能效果不明顯這個年代可就不同了,因為這個年代不光科技落後,病菌病毒們也還沒怎麼進化。我估計那人的哥哥在吃上兩三天維C銀翹片後感冒症|L會大大減輕。」
對呂決的這種說法,烏楊麗娜還真地深以為然。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位冒牌師兄簡直就是一個「萬金油」式地人物。什麼事情都懂一些,並且什麼事情都能有他自己的見解。
呂決嘿嘿一笑又說道:「在咱們那個時代我要是在哪家醫院坐診那絕對是『庸醫殺人』。但是在這個醫藥極不發達的年代,有咱們帶來的那一大堆藥品支援我絕對算是一代名醫。」
烏楊麗娜兩眼一翻,心說這個傢伙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能誇,剛要誇他兩句尾巴都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接下來再接連進來的兩個人都不是看病的,但又都與疾病或多或少地有點關聯。第一個人說自己家裡鬧鬼,每天夜裡自己都夢見一大幫小鬼圍著自己轉。呂決在一塊布片上畫了一道誰也看不懂的符讓他回家縫在枕頭上。臨走還給了他十多片安眠藥,並說明了一下服用方法和禁忌。
第二個人是來求子的。說自己娶妻已經快兩年了,自己辛辛苦苦耕了幾百回,但就是沒見老婆的肚子見大。呂決自討這件事上實在沒法幫忙,在問過對方在功能上一點問題都沒有後,給他傳授了一些床上的技巧把人打法走了。
就在這時,門外一下子進來了三個人。婁也跟在後面走了進來。呂決剛要問婁怎麼一下子放進來這麼多人,卻看見對門的徐大仙長也在一起進來地三個人裡面,便對剛要開口解釋的婁揮了揮手,意思是你不用管了,這裡的一切交給我處理。
等婁出去了,呂決抬頭說道:「徐某這裡的規矩我想外面的下人們應該都對你們說清楚了,那就是必須一個人一個人的進來,而各位為何一擁而進啊?」
只見徐市朝另外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一起上前躬身說道:「我等都有非常緊急的事情,不得已便一起進來了。往仙長能夠見諒。」
對徐市本人呂決裝作完全不認識。對於徐市給兩人所使的眼色,他看在眼裡也當作完全沒看見。他知道這倆傢伙都是徐大仙長的「托」。於是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各位就把自己的事情都說一說吧!」
站在前面那人躬身說道:「在下近段時間來得了一種怪病。有時候小腹脹懣如鼓但就是解不出小便;有時候又解便非常通順;更有地時候本來是通暢地,但會突然中斷。並伴有腹部和陰部劇烈的疼痛。」他撫摸著此時明顯鼓鼓脹脹地小肚子又說道:「現在又脹了起來,已經一日一夜未曾解出了。」
呂決看了一眼來人那痛苦地臉,又伸手摸了摸他那脹鼓鼓的小腹,看來這人雖然是徐市地「托」,但也並不是來無理取鬧的。他想了想,嘿嘿一笑說道:「你得的這病是有點怪,這怪病就得用怪法子治。現在你馬上出門,找一輛板車,再讓五六個人坐在車上。你拉著這輛板車出東門,東門外有一道斜坡,你只要想盡法子把板車拉上坡頂,這病也就無藥而愈了。不過先把話說在前頭,只能是你自己想法子往上拉,可不能有人幫你。」
那人本來痛苦扭曲的一張臉就像一下子給定住一樣呆呆的看著呂決,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這……這樣也行?」
呂決促狹地一笑說道:「沒試過怎知不行?」
等那人半信半疑的走出去以後,呂決的眼光向徐市和剩下的那人臉上掃去,在掃過徐市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滿臉不相信。
另外一人是儒生打扮,他對著呂決作了個揖說道:「拙荊懷孕十月,今日清晨已有臨盆跡象。在下想請仙長預卜一掛,看拙荊所生是弄璋耶?是弄瓦耶?」
雖然到這個時代已經有小兩個月了,但對讀書人之間這種之乎者也的說話方式呂決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一般糊弄那種半吊子讀書人時偶爾他也會掉兩句書袋,但碰上正宗的儒生他就有點頭疼了。像今天這位的話雖然大部分他都聽明白了,但其中的兩個關鍵詞「弄璋」「弄瓦」就實在不知道是什麼含義了。
「弄章弄瓦?」呂決沉吟道。他不知道這是一個出自《詩經》的典故,意思是問生男生女。所謂此瓦非彼瓦,此「璋」更非彼「章」。
他心說你這人怎麼只問這麼兩種職業呢?看你一副文士打扮,生出的孩子肯定不會只是刻私章燒磚瓦的吧!一抬頭,正對上徐市那一副等著看熱鬧的眼神。呂決一怒,心說老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你個老騙子面前出醜!他伸手抄起一個完整的烏龜殼,放了三枚半兩錢在裡面,對那儒生說道:「你來搖上一卦,徐某為你推測一番。」
儒生不解的看了一眼呂決手裡的烏龜殼,不知道這玩意兒怎麼個用法。
看到他那表情呂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這個時代算卦的工具還沒發展到使用龜甲銅錢的地步,而是還停留在用五十根草棍在手裡來回排演的階段。
他心裡罵道,媽媽的,一不小心又弄出個提前於本時代的東西!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徐仙長升級為徐...
奈之下,呂決只好把搖卦的方法給那人詳細解釋了一時心裡要想著所要問的事,然後把三枚銅錢放在龜殼裡前後搖動,搖完倒出來看三枚銅錢當中有幾枚正面朝上,根據朝上的數量可以列出六爻卦象當中的一爻。苗妹手打這樣總共搖六次以後就能排出一卦。儒生驚奇的聽著他這種新穎的布卦方式,覺得他這法子雖然比用五十根草簡單的多,但靈與不靈就不得而知了。旁邊的徐市則是不屑一顧的看著呂決的表演,要知道用草推演卦象可是他的拿手絕活,五十根草往他手裡一放,就會看到一根根草棍在他手指間來回翻飛,不一會兒就能推出一卦。但凡上門找他算卦的,無不被他那眼花繚亂的手法所折服,卦象還沒排出就全都對他算的卦深信不疑。現在看著呂決手裡丁玲噹啷響的烏龜殼,他實在難以相信用這麼個王八蓋子就能搖出人生的榮辱禍福來。
按照呂決教授的方法,那儒生閉著雙眼,心裡默念著弄璋弄瓦,雙手堵著烏龜殼前後的窟窿眼嘩啦嘩啦搖了半天,最後把三枚銅錢往呂決面前矮几上一倒,只見三枚銅錢在矮几上骨碌碌滾動了半天才停下。呂決看了一下銅錢的正反面,知道這次的爻象叫少陽,於是用他那只特殊的繡筆在一塊薄木板上畫下個陽爻。以此類推,那位儒生總共搖了六次,呂決手裡的木板上也畫出了六爻,成為一個完整地卦象。當然。至此我們呂大仙長關於六爻預測的本事也全部使用完了,再往下就完全靠他那張嘴忽悠地功夫了。也就是說。他只知道這三枚銅錢從烏龜殼裡掉出來時什麼樣情況下該畫陽爻什麼樣情況下該畫陰爻,但六爻畫完以後接下來他就什麼都不懂了,甚至他手裡這一卦的卦名叫什麼他都說不上來。
呂大仙長瞇起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對著卦象看了半天,不知道的一位他在對著卦象默默的推演,其實他是在思考著怎樣才能把眼前這人給糊弄住。突然間呂大仙長靈機一動,他心說你這傢伙的老婆就算今天生了孩子,將來要求職的話怎麼說至少也得等上十五六年。老子就是忽悠你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等你地孩子長大了,嘿嘿,本仙長早就不知道跑到那個爪哇國去了,於是說道:「從卦象上看,尊夫人所生的孩子應該既弄『章』又弄瓦!」
此話一出,只見徐市和那儒生全都是目瞪口呆。
看到兩人的表情呂決心裡「咯登」一下。他知道今天八成要出醜,這弄「章」弄瓦看來不是刻私章燒磚瓦那麼簡單,應該是別的什麼職業,並且還是衝突頗大的兩種,要不然這倆傢伙不會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盯著老子。
那名儒生怔了半天,突然一聲咆哮,上前一把就把呂決從矮几後面給拽了起來,說話也不再掉書袋了:「你老娘生地孩子才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二尾子呢!」
直到被人拎起來了呂決才明白這弄璋弄瓦是怎麼回事。媽媽的,原來是問生男生女啊!你他娘的直說不就得了嘛,幹嘛非弄什麼刻私章燒磚瓦呀?
呂決扭頭向徐市看去。只見老騙子正在那兒抿著嘴偷偷發笑。估計待會兒離開後就會把自己給人家算卦出醜的事往外大力宣揚。
呂決知道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他此時正在思考著怎樣才能不動用武力也能讓這個像斗紅了眼的公雞般的傢伙能主動鬆開他那雙越勒越緊的手。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老媽子打扮的女人氣咻咻地衝進來滿面春風地對那儒生喊道:「少爺……趕緊回家。少奶奶生了!」
那儒生臉上一呆,慢慢鬆開抓著呂決衣領地雙手。扭回頭時已經是滿臉驚恐:「生了……生了……生了個什麼?」
《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