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連環套?」牛求年知道她說的不是單田芳的評書,更不是張愛玲的小說,而是一種古老的卑力玩具。他驚歎於這個女人那老是跳躍式思考的腦袋二竟然把這件事跟一件玩具掛上了鉤。「不錯,就是連環套。」楊慕繼續說道。「要想不讓司馬遷重寫《史記》,那就得有人過去完成徐福東渡這件其實很是雞肋的事件。想要去完成這件事情,似乎呂決是唯一不二的人選,因為若是換成刁文亮去人家贏政肯定一不認人二不認賬。可如果呂決就這麼過去了,先不管他在相貌上會給秦始皇帶去多大的視覺衝擊,咱們這邊的田莉馬上就會一不認人二不認賬。這誰都不怪,要怪就怪我和烏森林生了個從不按套路出牌的女兒」
旁邊的刁文亮一陣腹誹,他心說您還真會抬舉您那位寶貝疙瘩。
她那哪是不按套路出牌啊?別人再不按套路出牌怎麼說也是用的同一種牌吧,你們家烏楊麗娜直接就是拿麻將往撲克裡禍禍。
「這樣就一頭出現了一個解不開的套,連接在這倆套中間的就是呂決。人們在玩連環套這種遊戲的時候老是一個套一個套的去解,毫無疑問。這種解法只會越解越亂套。要想真正解開連環套,必須把所有的套放在一起考慮,放在一起解才行。」楊慕又是一笑,她心說怎麼那麼像繞口令啊。「咱們不可能把秦始皇請到這邊來(這活除了張小花那牲口以外,任誰都幹不出來)。那樣的話還得派人去漢武帝劉徹的大牢裡去賄賠司馬遷,以求別讓他把始皇帝二十一世紀游,這事寫在他的「史家之絕唱,無們之《離騷》,當中。」
最後楊慕一甩那寬寬的袍袖總結道:「既然呂決必須得去給始皇帝他老人家尋找長生不老藥,而贏政又不願意來咱二十一世紀拜訪田莉這漂亮丫頭,那就只有田莉過去拜訪他了。」
好在現場除了呂決一家三口以外全都是高學歷人員,還都能根上楊慕這種跳過來跳過去的說話方式。楊慕總結完了,大家也瞭解了她的最終意圖。不過刁文亮還是忍不住又腹誹了一陣。他心說怪不得烏楊麗娜老娘熬到現在還是個講師呢。就這說話方式,往訴堂上一站,下面的學生們倒是聽得高興了,估計記的筆記全都是亂七八糟的。
牛教授一陣低頭思考。雖然他也對楊慕這種東一菜刀西一斧頭胡砍亂朵的說話方式有些不適應,但卻不得不承認人家這才是真正找到了事情的癥結所在。烏森林說他這位夫人習慣用簡單的方式解決複雜問題。現在看來還真就是這麼回事。一段攪不清理還亂,說重婚法律上又沒這種規定。說不重婚還就冒出倆拿著合法結婚證的媳婦來的糊塗事,人家楊慕一句「連環套」直接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
「可是」刁文亮突然插嘴道。「這田莉準備去秦朝定居又是怎麼一回事啊。」
田箱白了他一眼沒吭氣,站出來解釋一番的還是大講師楊慕:「自從出了「黑白雙煞,大鬧德宏州那檔子事後田莉這日子就一直過的別彆扭扭的。」
要說也真是,自己第二任老公在去營救第一任老公時一不小心成了隨時隨地都會跑來追殺自己的兇犯。自己還就對這位說不清道不明的准通緝犯愛的死去活來,想去跟那幫一直對自己第二任老公虎視耽曉的警察們解釋清楚,還就實在是無從說起。這日子過得想不彆扭都不億
「現在倒好,她們家又冒出一個一夜之間白了毛的伍子胥。剛到花塚鎮那兩天我還羨慕鎮上人們日子過得舒坦,還想著等退休以後也到這兒來定居呢,現在看來這是還真得仔細考慮一下。花塚鎮上的居民們小日子舒坦倒是舒坦了,可能就是太舒坦的原因吧,那一個個嘴巴能的。隨便拉出一個來都是說評書的料。我聽鎮上人說刁文亮你每天下班後就直奔昆明去去了,所以聽不到他們現在怎麼編排田莉和呂決的,」
刁文亮心裡一陣惡寒,他心說不用去聽都能猜得到,你這才來幾夫啊就把我這點破事傳你耳朵裡了。
「嘖嘖嘖。」楊慕一陣砸舌。「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沒法讓人聽。」
淳來那此個謠言實在是大過分了,竟然能噁心住楊慕引肝帆非一般人的物種。
牛求年等人心裡也是一陣騙應。原本田莉說呂決因為研究所實驗出了問題才妾成現在這副樣子,只是想給鎮上人們一個稍微能承受得了的說法罷了。為了配合田莉,牛教授還在不同場合含含糊糊承認了這事。
本以為在花塚鎮傳上幾天也就算了,可不知道是田莉爆出的料還是有點過於生猛的緣故還是一開始就低估了花塚鎮人們八卦天性,現在事情不但沒有往回收的跡象,竟然愈演愈烈起來。據說現在人們已經由最初的關注研究所最終的賠償數額轉而開始關心起田莉家床頭老牛吃嫩草的具體情節來。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別人可能賣了房賣了地換個地方照常過日子。可是田莉不行,還有一大幫子警察在那兒看護著她呢。她要是真把房子賣了搬到別處去的話,估計半個德宏州的警察都要放下手中的活先來調查調查是什麼原因讓烈士的妻兒離開這個,安靜祥和,的花塚鎮的。那時候「黑煞,呂決的事還能包得注嗎?」
實驗室裡一片安靜,一貫沒心沒肺的刁文亮這對眉頭都擰成了個疙底
出了這麼多的事,再讓田莉繼續在花塚鎮居住實在有些不合適。可是就因為這個便讓田莉穿越到別的時代不再回來了?因為有時間機器存在的原因,研究所的人們倒沒覺的生活在過去的人就是已經死去這樣的概念。可對於外人呢?對於一直對田莉母子投以莫大關注的德宏州警方呢?
牛教授揉了揉脹的太陽穴。所謂「凡是生活在過去的人就已經死去」這種哲學味道濃厚的命題讓他這個物理學教授也是大感頭疼。放開這些扔進牛肚子裡在反芻上來嚼都沒法嚼爛的東西不談,難道一家三口就能這麼平白無故說消失就蔣失了?
「不行!」牛求年滿臉的堅決:「我堅決不同意田莉去兩千年前定居這種做法。」
他心說這一家人真要一下子消失了,都不用德宏州那幫警察過來拆。就花塚鎮上的居民們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個小小的研究所給淹了。
一直沒怎麼表態的田莉似乎看出了牛求年在擔心什麼。她掏出一個大大的信封,走上前遞在牛教授手裡說道:「這裡邊有我寫給德宏警方的一封信,還有他們給買的那棟房子的房產證什麼的。請您放心,如果我們真的不回來了,他們看了這些東西絕對不會為難咱們研究所的。」
牛求年一下怔住了,他沒想到田莉她們竟然把所有後路全都安排好了。可即便這樣他心裡還是老大不愉快。本來是一件戈;時代的偉大科學實驗,怎麼就把人逼得走投無路,非得跑別的時代去居住呢?
這時已經換好衣服的烏森林走了進來。看到研究所人們臉上的絲絲不快,他知道楊慕和田莉已經基本上把他們給說通了。烏森林呵呵一笑說道:「大家也沒必要這樣。田莉不是說只是過去考察考察,如果居住環境不壞的話她才在那邊定居的嘛!也就是說有可能她過去看看覺的那邊生活條件太艱苦又要回來呢!那樣的話今天大家的心情不就白沉悶一把了?」
研究所所有人心裡都開始轉悠起來。牛教授心說有呂決和田菲開了這個頭,研究所以後是否可以考慮開展一項業務,把那些在這個時代過煩了的人送到別的時代居住呢?俄國人送個人上天動不動就收人家好幾億。到時候我們收多少合適呢?
刁文亮想呂決這次過去要是不回來了。今後實驗牛教授會派誰去呢?呂決就是因為穿越一系列事件才跟田莉走到一起的,如果我也到各時間段來回穿啊穿的會不會也能真正打動昆明那位的心呢?不過還是算了,看呂決一不小心就穿成了呂叔。要是我一不小心也變成刁叔的話。我那位肯定沒田莉這麼癡情。絕對小腿一抬把老子踹愕要多遠有多遠。
謝武赫心說似乎呂決兩口子過去定居也不是多麼壞的事。要是哪天我家那位再千金脾氣大爆。我就跑驀決那兒躲兩天,順便還能到大秦朝觀觀光旅旅遊什麼的。
趙乾坤心道,這年頭找個媳婦實在是比找工作難上不知多少倍。似乎秦始皇那會兒還興男尊女卑吧?要不要待會兒跟呂決說說讓他給從那邊對付一個呢?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最後的穿越

北在牛求年、刁女亮、謝武赫、趙乾坤幾個人小算菇淵呼妝馳地「辟里啪啦」直響的時候,楊慕卻又掏出兩個信封遞到牛求年面前,臉上掛著不知是欣賞一切還是藐視一切的笑容:「牛教授,如果我跟烏森林也不回來了,請幫個忙把這兩封辭職信分別寄到我們學校去。」
趙乾坤的秦朝媳婦一下子飛到了爪哇國。
謝武赫家的「鎮長千金」一腳把他踹到床底下。
昆明老太太怒目圓睜對刁文亮吼道:「再登我們家們砸斷你的狗腿!」
大腹便便的電業局長指著牛求年的鼻子滿臉淫笑:「聽說你們研究所又變成窮光蛋了?再交不起電費就拿喜兒來抵債。」
算盤珠子落了一地,,
四個人,四張大嘴,八隻牛眼,全都愣愣地對著楊慕那張笑臉。
「你們兩口子跟著瞎摻乎什麼啊?」還是牛求年最先回過神來,問出了大家最想問的一句話。 「怎麼是我們瞎摻乎呢?」楊慕不慌不忙地說道」「沒聽見我說的是「如果,我跟烏森林回不來了嗎?你們想」如果,昌決和田莉不想回來了; 如果,烏楊麗娜也準備跟他們在那邊耗上了,那我跟烏森林怎麼辦?我們好不容易生了個女兒,好不容易把她培養成*人,好不容易供她讀到了碩士研究生,好不容易給她找了份工作」結果呢?你們一下子給送到大秦朝回不來了!」
牛求年、刁文亮、謝武赫和趙乾坤直接啞口無言。人家楊慕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還不就是因為研究所要做實驗才把烏楊麗娜送到了大秦朝?還不就是因為研究所做實驗把烏楊麗娜送到大秦朝才遇到贏政那老色狼?還不就是因為研究所做實驗把烏楊麗娜送到大秦朝讓贏政那老色狼因愛生恨才賜婚給了呂決?這個問題很複雜。從研究所的呂決和烏楊麗娜一直轉到大秦朝,又從大秦朝轉回到呂決和烏楊麗娜再回到研究所這個原點。這一切一切的責任還不就是在研究所癡,
「哎,不對呀!」刁文亮也一下子回過味來。「楊慕老師你到底站那邊的啊?」
「小刁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楊慕擺了擺手,還是一副不慌不忙地樣子說道。「我們不是要找研究所要女兒的意思,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們的女兒烏楊麗娜也在秦朝不回來了,你們說我們倆自己跑回來有什麼意思?其實田莉那封信寄不寄出,我們這兩封信寄不寄出都是建立在一個「如果,基礎上的。「如果,!明白嗎?小刁你雖然四十出頭還沒奔上個過年的媳婦,可怎麼說也是讀到研究生了,怎麼這麼簡單的邏輯知識都沒有?」
大家終於明白烏楊麗娜那張沒遮沒攔想什麼就說什麼甚至比號稱「賀臭嘴」的賀詩建還要尖酸三分刻薄五度的嘴巴是怎麼來的了,感情人家是家傳啊!
牛求年一拍桌子外加一揮手制止住正準備進行猛烈反駁的刁文亮。要知道在研究所刁大研究生抬椏的水平還是比烏楊麗娜還是略高一籌的。要是他跟曾經調教出烏楊麗娜的楊大講師對起陣來,估計今天什麼事都幹不成了。
手都拍疼了的牛教授決定放人。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一頭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既然田莉娘倆都準備放了,再多放走楊慕烏森林這對看似簡單其實一點都不簡單的兩口子又能怎樣?
既然研究所黨政工大政一身兼的牛大所長決定放人,除了小牛牛和牛牛身邊那條黑狗以外所有人全都動起手來。這次這兩家人帶的行李太多,人手少了還真一時半會兒沒法全掇到那塊鉛合金板上。
刁文亮一邊「吭哧吭哧」地往行李堆上摞田莉家的鍋碗瓢盆一邊在心裡瞎嘀咕:平時呂決跟烏楊麗娜在一起就麻煩不斷官司不停的,這回田莉扛著裝滿二十一世紀倫理道德的醋罈子撲面而來,再加上一個似乎比烏楊麗娜還要生猛的楊慕」哎!我的呂叔啊,祝您老人家長命
enetbsp; 所有的儀器全都運轉起來,所有的機器全都開動起來。
刁文亮謝武赫兩人操作這些設備的熟練程度已經堪比操作自己家的電視遙控器。
趙乾坤有一搭無一搭地敲擊著鍵盤。甚至連屏幕上的顯示內容都懶得看上一眼。
牛求年因為已經有過一次指揮實驗的經驗,出各種指令的聲音也不再顯得生澀。
《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