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王子說:「咱倆換換,你來舉著,讓我瞅瞅。」
我又觀察了片刻,確定除了地圖和那些文字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以後,便抬起頭說:「等等,我先拿相機拍下來,到時候咱們再仔細研究研究,每次都這樣舉著太麻煩了。」說完便回屋拿出相機,關掉閃光燈,給那幅地圖拍了幾張照片。
之後我們三個又分別舉著玻璃讓另外一人觀看,全都看過以後,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地圖的畫法非常粗糙,像是一種很古老的繪畫技法,沒有什麼筆法的講究,只是想直白地闡述某個位置的所在。可這圖上標注的山名,水名全都是用古彝文書寫的,我們都不是考古學者,所以一個字都不認識。
眼下《鎮魂譜》中隱藏的秘密倒是浮現出來了,可結果卻如同天書一般,無人能知曉圖中表達的含義到底是什麼。只有破解了標注的文字才能知道地圖指引的位置到底在哪兒,下一步的工作,應該就是翻譯文字了。
但這對我來說卻是一件不小的難題,季玟慧本是破譯文字的不二人選,可她卻剛剛被我給氣跑了。不知她能不能平靜下來聽我解釋,不然的話,我們三個這回可能是真要傻眼了。
王子和大鬍子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們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什麼時候洗照片?找誰翻譯文字?季玟慧那邊你搞的定嗎?
我點了根煙,默默地思索起來,眼前的各種事情錯綜複雜,必須要一點一點想清楚再做決定,如若不然,或許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過了一會兒,我縷清思路,這才把自己想法給他們兩個講了一遍。
首先來說,季玟慧肯定是要找的,但不是現在。雖說我的戀愛經驗不夠豐富,但這種事猜也猜得出來,現在她正在氣頭上,馬上找她解釋的話,反而會增添她的煩感和抗拒,只怕事情是更加的不好辦了。
以我對她的瞭解,她的性格中略帶一些倔強的味道,這口氣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消的。為了爭取時間,盡快開展破譯工作,我決定讓王子去碰碰運氣。季玟慧雖然怒火未消,但她總不能拉下臉來連王子都不理了。加上王子那張能說會道的婆婆嘴,就連死人都能給說活了,或許事情因此會出現轉機。
其次,鑒於此前發生的種種怪事,再回想起劉錢壺給我們講述過的幕後真相,我確信有一個甚至一群人在我們背後默默地監視著我們。這些人的目的我暫時還無法得知,但不難看出,他們對《鎮魂譜》是覬覦已久的。而想要用騙取的手段得到《鎮魂譜》的人,恐怕都是心懷不軌的險惡之徒。
我現在居住的房子在一個住宅小區裡,人多眼雜,進進出出的這些人不知哪一個就是那姓孫的派來的,長此下去,簡直可以說是防不勝防。況且高琳也已經知道了我的住處,她要是再過來跟我糾纏不清,那我就甭幹別的了,就剩下跟她搗亂了。
所以我決定,搬家。找個僻靜點的地方隱居下來,不但辦起事來沒有後顧之憂,要是來個生人也能及時地被我們察覺。再說這樣也能免去高琳的困擾,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膽的連電話都不敢接。
洗照片的事也不能急於一時,現在我們生活在別人的窺視之中,保不齊我前腳把照片洗出來,人家後腳就得到複製品了。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等搬家以後我來安排。
王子是個隨性的人,反正他也沒什麼牽掛,我搬去哪裡他就跟著去哪裡便罷。大鬍子則是拍手叫好,都市的生活讓他感到壓抑得很,遠離這種喧囂已經成了他最大的心願。
三個人一拍即合,當時便定下了搬家事宜的流程和步驟。
首先由我負責出去買上一些假髮,首飾,和女人穿的衣服。買回來以後我們三個人喬裝一番,打扮成女人的樣子離開這裡。等大致脫離了對方眼線之後,我們再恢復成本來面目,在這期間把找房和採購等事辦理妥當。如果不是這樣,我總覺得搬了家也和沒搬一樣,人家尾隨著我們到了新的住所,依然能想辦法在暗中監視我們。
議定之後,我們便開始著手實施了。王子和大鬍子留在家中收拾行李,我則匆匆離家,趕在下班之前去商場選購了所需的一應物品。
東西買齊以後我並沒急著回去,而是在四九城裡大兜圈子,確定沒有被人跟蹤以後,這才趁著夜色回到家中,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了。
我們三個胡亂吃了口東西,接下來便是化妝打扮了。王子拿著我買來的那些衣服嘖嘖稱奇,你怎麼買這樣的衣服啊?這他**是好人穿的嗎?
我說你這不是廢話嗎?好人家的姑娘哪個大半夜的出去溜躂?這點兒出去的不都是小姐之類的嗎?你別老那麼多意見,趕緊捯飭,弄好了咱們迅速撤離。
要說這男扮女裝,我和大鬍子還算是模稜兩可,可王子卻成了一大難題。他的相貌本就不怎麼樣,再加上一個大禿腦袋溜滑無比,假髮在他的頭上根本就掛不住。等好不容易戴上假髮我再一看,別說是小姐了,說他是老鴇子都沒人信,簡直比半夜行兇的厲鬼還要醜上三分。
但事已至此也是別無他法,只好硬著頭皮把王子拉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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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破譯
第一百一十六章破譯
臨走的時候,我給房東留了一張字條,告訴他我有急事要離開北京,這房子就不租了留在房子裡的破爛讓他看著處理,就算送給他了。最後又在字條下面留下了2000塊錢,算是我臨時毀約的一種補償。
隨後我們三人便攜帶著隨身的行李離開了那裡,走出小區的路上王子一直罵罵咧咧地鬧著情緒:「你這孫子盡出餿主意,玩兒什麼不好,非得玩兒男扮女裝。大熱的天,沒事兒非往臉上糊層膩子,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你看看把小爺給捯飭的,跟他**黑山老妖似的,這可讓我怎麼見人啊」
我說你別老那麼多廢話,這不都是為了安全起見嘛。再者說了,跟我和老胡比起來你還算好的呢,我們倆頭髮長,這頭套箍在腦袋上都快熱死了。可你就不同了,你有先天優勢,至少你比我們涼快多了。
鬥嘴之際,我們走到了小區門口。我捏著嗓子叫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把我們帶到遠離市中心的城北一帶。為了避免露出破綻,我只好勉為其難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沒想到那司機卻是個極為能說的主,一路上天南地北地跟我神侃,我不理他又有些不大合適,只得捏著嗓子支吾以對。這可把坐在後排的王子和大鬍子樂壞了,兩個人雖然不敢樂出聲來,但卻一直在我後面嗤嗤壞笑,直把我氣得臉紅脖子粗,這一路上別提多搓火了。
好不容易到達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我急忙結賬下車,把一身女人的裝扮盡數換掉,這才總算是恢復了本來面目。卸妝之際,還不忘臭罵王子和大鬍子一頓,以解剛才被譏笑的胸中之恨。
當晚,我們三個隨便找了一個小賓館住了下來。此後的幾天裡,三個人便開始分頭行事。
我在距離此地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小院,王子則帶著大鬍子採購一些生活中的必需品。等所有事情全部辦妥以後,距離我們發現那張地圖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
喬遷之日,我們三人坐在院子中生火烤肉。大鬍子心情大好,吃得是不亦樂乎。王子奔波了數日,此時也算鬆了口氣,端著酒杯開懷暢飲,滿嘴的火車又開始跑了起來。我則因為擺脫了我猜測中的某種監視,加上《鎮魂譜》一事已初現眉目,便一掃連日來的陰雲,和他二人舉杯對飲。雖說季玟慧一事在我心中依然耿耿,但終歸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相信早晚有一天能跟她解釋清楚。
席間王子問起洗照片的事情,我說這事我早有打算,回頭我出去找個小照相館,把裡面洗印的師傅叫到咱家裡來,就說我是愛好攝影的初學者,想學習自己沖洗照片。多給他點兒酬勞,讓他就在這裡沖洗,我則在一旁假裝學習。這樣就能確保照片的底片不被複製,也可以很好的封鎖住消息。
胡、王二人點頭贊成,都覺得我這辦法是上上之選。
此事就算這樣定了下來,翌日上午我便開始具體落實。我在村口的一家照相館裡找了一位沖洗的師傅,讓他提供設備和各種藥水,酬勞是相當於他兩個月工資的3000塊錢。
好在一切都進展順利,按照我的計劃,照片很快就被洗了出來,除了幾張3寸的小照片外,還洗了兩張12寸的大照片以供研究。
之後我又試探性地給季玟慧打了個電話,想看看她的氣消了沒有,如果她能接受我的解釋,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但果然不出我的預料,季玟慧對我的態度依舊冰冷異常,她根本就不想聽我解釋什麼,只對我說了句:「沒正事兒就別找我了。」便掛斷了電話。
我雖感無奈,但從她話中的意思也聽出了一些端倪,沒正事不能找她,那言外之意就是有正事兒還是可以找她的。
於是我把情況給王子介紹了一遍,並交代他明天拿著一張大照片去找季玟慧,讓她想辦法把圖中的文字翻譯出來,如果有機會的話,再幫我好好的勸勸她。
次日清晨王子就離家去了,直到晚上他才從中科院回到家中,並帶回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我見那紙上滿是娟秀的字體,知道是季玟慧親手書寫的。她把照片中的古彝文標注都抄在了紙張的左邊,右側則是她對這個詞彙的漢字翻譯,書寫得相當工整清晰,看來她是花費了相當大的心思。
感動之餘,我也急於知道地圖中所指引的位置到底在哪,便忙不迭地把大照片鋪展開來,手持那張翻譯文稿,在地圖上一一比對。
可令我大惑不解的是,對應在地圖上的名字全都非常奇怪,聽起來不像是山川或者河流的名稱,倒有些像是一種難以索解的隱語。
例如在地圖盡頭那部分的山名就分別為:白色女神、白帽子、褐色石頭、姊妹山、老人山等等。而最終點的地名標注則更加離奇,上面寫的是魔鬼之眼,和魔鬼之城。
這都是什麼地方?我倒曾經聽說四川的酆都又叫鬼城,可這魔鬼之眼又是什麼意思?從地圖上看,這魔鬼之眼似乎是一個湖泊,沒聽說酆都附近還有這麼一個鬼眼啊。況且其他那些奇怪的名字又這麼解釋?白色女神和白帽子又是什麼所在?姐妹山和老人山也絕對不在酆都的境內啊?
懷著一肚子的疑問,我坐在椅子上默默苦思起來。可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大鬍子,看他有什麼見解沒有。可大鬍子也是一臉茫然,比我此時的表情還要糟糕。
《活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