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大鬍子怕我心情不好,特意遞過杯熱茶來安慰我說:「別灰心,丁二和他師父研究了將近一年都沒出來什麼具體結果,你才用了一晚的工夫,沒有結果也是很正常的,慢慢來吧,也不用急於一時。」
王子也在旁邊大大咧咧地挖苦我說:「我說老謝,你是不是魔怔了?都鼓搗一宿了還捨不得撒手呢?走到哪兒都托著這個破鐵疙瘩幹嘛?跟你說,我跟老胡早晨從老鄉那兒買了兩條羊1i回來,中午咱幾個烤著吃,吃飽了喝足了再睡個晌覺,多爽老琢磨那些破事兒幹什麼?」
聽二人說完我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難看,隨即我趕忙朝大鬍子微笑了一下證明自己並無大礙,跟著又把臉一板,對王子皺眉道:「我要跟你似的就麻煩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傻吃糊塗睡。告訴你,小爺已經把這東西給開了。」
二人聞言均是一驚,連忙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跟前定睛觀瞧。當他們現那銅塊的一面已經分離出了數根銅釘之後,不由得齊聲納罕,盛讚我的解謎功力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
我雖有飄飄之感,但也非常清楚事情還遠沒有徹底結束,當務之急,是要將這東西盡快打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於是我將自己擔心銅塊裡面藏有機關暗器的想法說了一遍,然後將那銅塊放在了院中的一個角落處,安置好以後,我對大鬍子說:「咱們站遠一些,你找個石頭把那東西打翻,讓那些釘子自己掉出來,要是裡面有什麼毒也傷不到咱們。」
大鬍子點了點頭,從地上撿了兩塊碎石抓在手中。隨後我們三人一同退到了屋簷下面,距離那銅塊的位置足有十餘米之遙。
大鬍子挑選出一塊大小的合適的石子,用右手鉗住,又對著銅塊瞄了一會兒,跟著他長出一口氣,屏住呼吸,抬臂運力,只聽『嗖』的一聲,那石子真如一顆出膛的子彈,以極快的度而出,只聞其聲卻不見其物。
還沒等我們回過味兒來,僅眨眼的工夫,又聽見前方傳來『鐺』的一聲,那石子已然擊中了銅塊的側面。
這下的勁道可當真是非同小可,一響過後,只見那銅塊頓時被砸得離地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子這才落在地上,而那些本來虛a在銅塊上面的釘子,也在飛轉的同時被全部甩了出來。
在銅釘散盡之後,那銅塊中隨之掉出了一件古怪的事物,看上去金光閃閃,耀眼生1a,似乎是個四四方方的小金盒子。但由於體積太小,我們一時無法看清那金盒的具體樣貌,只知道這東西製作得jig細小巧,黃澄澄的顏e也煞是好看。
那金盒從空中落地之後,一面的邊角在地面上磕了一下,跟著就聽到『卡』的一聲輕響,居然因這撞擊的力道而自行打開了。
院子中瞬間陷入了寂靜之中,三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望著那打開的金盒。狼藉的地面上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沒有機關,沒有毒氣,只有一個古怪神秘的小金盒子躺在那裡。三個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小巧的事物吸引了過去,一時間不知該上前查看,還是該靜觀其變。對於大鬍子剛才那下出神入化的擲石手法,我和王子甚至連喝彩叫好都已經忘了。
過了半晌,我們見那盒子的確無甚異常,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待走到近處之後定睛一看,我們三個同時被驚得愣在了當場,原來那金盒裡面……居然是空的。
我蹲下身子將那金盒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現那是一個做工非常jig致的黃金錦盒,整個體積只有半個煙盒的大小,形狀呈正方形。在金盒的底部刻有幾行古彝文書寫的文字,字體雖小,但筆風渾厚大氣,顯然是個男人的筆跡。
所謂『書畫一家』,大致是說這兩者之間頗有相同之處。我和王子繪畫的功力雖然淺陋之極,但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我注意到那些文字非常眼熟,從筆畫的間架和寫字的筆風上來看,這與不久前我們在血池大中現的壁刻文字極為相似。儘管這兩者間有工整和潦草之分,但我依然能夠從中做出初步的判斷,這兩處文字,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書寫的。
果不其然,在我有了這種感覺之後,王子也若有所悟地喃喃說道:「老謝,你說這些字,是不是跟新疆那血坑邊上的字有點兒像?好像是一個人寫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意見。但我並沒有開口說話,因為我已調轉了金盒,將其正面朝上地翻了過來,我的注意力也隨之集中在了那金盒的內部。看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我的心裡頓時咯登了一下。
金盒的內部被一種黑e印泥的物質填滿,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事物。但這印泥上面卻留有兩個非常明顯的凹痕,深度大約有一厘米左右。兩個凹痕左右對稱,均呈現出一種較為特殊的月牙形狀。月牙的一端尖利纖細,另一端則明顯寬出了許多,尖部也是平整四方,與正規的月牙形狀完全不符。
看到這個形狀的同時,我頗為愕然地愣在了那裡,一系列的問題如決堤一般洶湧而來,腦海中立時充滿了或大或小的許多個問號。因為那兩個月牙的印記我非常熟悉,這正是我脖子上所佩戴的那枚牙齒的形狀。
如此說來,這盒子以前乃是用來放置魙齒的器皿,兩枚牙齒都應該被放在裡面。但為何這兩枚牙齒分別流落到了不同的地方?是什麼人把牙齒從盒子裡面拿走的?既然盒中已空空如也,那這盒子還極為隱秘的保存著作何使用?又是什麼人將外面包裹的青銅方塊重新組裝起來的?
胡、王二人也都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三個人均是一言不地愕然呆立,望著那月牙的形狀默默思索。
正在這時外突然傳出了一陣『咚咚咚』的敲聲。f
……第二百一十八章凹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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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同的來意
聽到敲門聲響起,王子走過去將院門打開,在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影,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門外之人是季三兒和季玟慧兄妹兩個
季玟慧的出現使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最近這兩天腦子裡堵滿了各種問題,只等著季玟慧來替我分擔一二。況且古文字一門我們幾個是一竅不通,沒有她的幫助,我們仨就算想破了頭皮也是白搭。
於是我走過去告訴季玟慧一會兒有事找她商量,然後把頭轉向季三兒,問他說:「三哥,今兒個怎麼想起跑這兒來了?又躲清閒呢?」
季三兒沒接我的話茬兒,而是將左手手掌伸出來在我面前筆劃了幾下。我見他手中空空如也,並沒拿著什麼特殊的事物,便不解地問道:「嘛呢?跟我這兒瞎筆劃什麼?打算給我表演魔術是怎麼著?」
我這句話的口氣略帶埋怨,主要是氣他一語不發的跟我這兒故弄玄虛。誰知這樣的一句話剛一出口,季三兒卻立即喜笑顏開地哈哈大笑起來,兩隻小眼都快瞇成一道縫了。緊跟著他用右手指了指自己左手的食指,然後將其輕輕捏住,『啵』的一聲,那根手指竟然被他拔了下來。
我這才猛然想起他這根手指已經斷掉了,但剛才在我眼前晃動之時,我完全沒看出他手上有任何假肢的跡象,以至於一時忘記了他斷指之事,他手中的那個人造手指做的簡直是太逼真了。
於是我頗為好奇地將他手中的假肢接了過來,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這的確是非常難得也非常罕見的人造工藝,皮膚的紋理、膚色、粗細,均與季三兒的手型相差無幾,如果不是湊到近處仔細查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是一根人造的手指。
能看到季三兒在失去一指過後依然能夠活的這樣開心快樂,我的心裡自然也是為他高興的。隨後我甚是讚賞地點了點頭,將那根假肢遞還回去,同時開口問他說:「這東西可真不賴,跟真的似的,沒少花錢吧?」
一提到錢,季三兒立即『嘖』了一聲,咧嘴道:「可不嘛,就這麼個破玩意兒,花了我小十萬塊錢。要不是嫌少根兒手指頭忒難看,我他**才不花那麼錢弄這沒用的東西呢」
王子在一旁不屑道:「得了吧三哥,你這純屬念完經打和尚。跟我們這兒顯擺半天,不就為了讓我們都誇這東西好嗎?你自己又翻過頭來說這東西沒用,你明知道沒用還花錢弄它幹嘛?」
相處多日,季三兒已經瞭解到王子那愛鬥嘴的天性,他倒也不和王子一般見識,再加上他自己也是個好脾氣,所以往常任憑王子怎麼挖苦,他很少會紅著臉跟王子你來我往地辯駁爭論。
聽王子說完,季三兒又是嘿嘿一樂,給我們解釋說:「你還別說,這東西貴是貴了點兒,不過還真是不錯。你看看這材質,這可是正經八百的『梅地因usA』,我他**都沒坐過飛機,這玩意兒倒是坐著飛機過來的。」說著他就用力彎折著那根假肢,想以此證明這東西的工藝有多優秀。接著他又開口續道:「美國那邊兒這種東西挺普遍的,假胳膊假腿就甭說了,聽說連假的人臉都有,茲要是戴上那東西,走大街上都沒人能認得出你來。」
聽完這句話我心中猛然一震,恍惚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題。凝神細想,我突然記起在西域迷城的九橋大廳中,高琳曾經至少兩次與身邊的血妖擦肩而過,並且有一次還是在我們的眾目睽睽之下。那些血妖看到她時,雖然臉上表現出一絲詫異的神情,卻沒有一個去傷害於她,甚至連最起碼的攻擊**都沒有。
事後我也絞盡腦汁去分析過這事,但始終都沒有找到滿意的結果。我也曾試圖另闢蹊徑去解釋問題,例如高琳掌握了某種特殊的技能,所以血妖才不會對她產生敵意。然而這種想法也只是無的之矢,思路被逼到了死胡同裡,胡猜亂想才得出的歪曲結論。
當然,如果說她已經變異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血妖,那這一系列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可事實卻並非這樣簡單清晰,儘管此人始終對我忽遠忽近,但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同學一場,四年的時間不算太短,她若是一隻食肉飲血的血妖,又豈能隱藏到如此之久?就算我再怎麼鬼迷心竅,也不可能連這樣特殊的事情都發現不了。
而且,在慕峰腳下與高琳相遇以後,一路上我們就始終結伴而行。在那麼多天的接觸當中,倘若她真是血妖,掩飾肯定是掩飾不來的。即便她能蓋住身上的氣味,也掩飾不住口中的牙齒以及通紅的雙眼,這些細節,是絕難逃過那麼多雙眼睛的。
可就在此時,當季三兒無意間提到人造假面的時候,我大腦中猛然間閃出了一種特殊的想法,那種可以變換相貌的變臉血妖也隨之在我腦中浮現了出來。
會不會那個高琳並不是本人,我們所見到的高琳其實就是一隻變臉血妖變化而成的?在我的印象中,那種變臉血妖可以將另一個人的全身細節刻畫得惟妙惟肖,不僅五官逼真無瑕,就連髮型和身高也能逐一變化。並且還有一點很值得注意,就是當它們變成普通人的相貌之時,它們口中的獠牙可以伸縮自如,就連血紅的雙眼也能夠變成黑白相間的正常顏色。這樣一來,就很難被人從外表上面瞧出破綻。
再聯想到大鬍子曾經兩次在高琳逗留過的地方提到有血妖的氣味,可不可以就此認定,那個所謂的高琳,實際上就是一隻變臉血妖幻化的呢?
不過這樣的猜想還有一個很大的弊病,那就是人的性格。縱使變臉血妖能夠複製人的外貌特徵,但性格和習慣這種東西卻是與生俱來的,就算傳說中的易容高手恐怕也很難做到將一個人的脾氣秉性徹底複製。更何況我追求高琳的時間足有四年,每天對她的音容笑貌都是朝思暮想,可以說我對她的瞭解甚至超過了她自己。即使對方將高琳偽裝的再像,要在我的眼皮底下共度數日,我沒有道理看不出破綻。再者說,她身上的血妖氣息又為何會時有時無?和大鬍子在一起那麼多天都沒被聞出來,到了洞裡卻又縷縷現形,這其中的道理,又該如何解釋?
由於思考時太過用心,我手捧著金盒愣在了那裡。季三兒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在我眼前揮了揮手,驚奇地問道:「怎麼了兄弟?哥哥說錯什麼話了?怎麼把你給嚇成這樣了?」
我激靈一下回過了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言不發地呆立半天了。由於依然想不出確切的結果,我只得將高琳之事放在了一旁。
隨後我便問起季三兒此次來訪的主要目的,季三兒說我大老遠來看看你們哥兒幾個,你們就打算讓我一直站在院子裡說話啊?這大冷天兒的,還不趕緊找間屋子讓我暖和暖和。
說起我們幾個住的房子,當真是各有千秋,各有特點。王子是出了名的臭腳,而且還不愛洗襪子,往往那幾雙襪子都是倒著班兒的穿,穿臭了一雙就擱在邊上晾著,等過幾天不算太臭了又拿起來再穿。因此他那屋裡總是臭氣熏天的,沒特殊的事情,我很少去他的房間裡走動。
《活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