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大家後退了幾步全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
片刻,人群中有一個聲音開口詢問:「曹哥,這棺材……咱還開麼?」曹哥也有些猶豫:「我也不敢做主,不如咱們等博士來了再說吧。」
此話一出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有的說應該等博士來,有的說一聲悶響而已,沒什麼大事,倒不如趕緊開館趕緊收工好早點回去。正當大伙相互爭執的時候,墓室外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咳嗽,隨後老油穿著一套工作服走了進來:「怎麼回事,大老遠就聽見你們在這吵吵,老李呢?」
曹哥開口解釋:「李博士臨時有事,所以讓我們自己開棺。」
「那就開吧,平時老李在的時候怎麼幹,今天你們就還怎麼幹。像這樣亂七八糟的,等以後老李退了休,考古局還開不開了!」一番訓斥讓大家沒了聲音,都站在原地盯著曹哥,似乎在等他做最後的決定。曹哥也猶豫不決,知道若是出了事情自己擔當不起,於是只好繼續求助老油:「剛才……棺材裡邊響了一聲,我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開棺。」
聽到棺材有異樣,老油也收起了嚴厲的態度,走到棺材旁邊繞著看了一圈:「裡邊有動靜?會不會是進去老鼠了,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趙斌在旁邊插嘴:「好像……沒有,這上邊連個老鼠洞都沒有,怎麼可能會進去老鼠。」
老油瞪了他一眼:「一邊呆著去,你一個實習生才幹多久,見過的棺材還沒我多呢!」說著站起身看了看大伙:「你們都是專業的考古人員,不是一群只會幹體力活的民工。現在有意外情況了,別傻站著啊,你們的專業知識呢?大學都白上了啊!還有你們幾個老員工,下墓的次數比老李少不了幾回,這點屁事都解決不了,讓這幫實習生看笑話呢!?」
我站在一邊扶著冷琦,趴在她耳邊偷笑:「看見了麼,警察和老師一樣,見誰都訓,這是職業病……」
曹哥畢竟是考古隊的骨幹員工,被老油接二連三的訓斥臉上有些掛不住面子,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對於這件事情,大伙都說說自己的意見,最後咱們綜合起來做個決定,別在這大眼瞪小眼浪費時間了。」
他的話音剛落,趙斌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我先說,棺材晚開一天不會耽誤太多事,畢竟還是大家的安全第一。所以我認為暫時不要開棺,等弄清了原因再動手也不遲。」
有正就有反,趙斌剛剛發表完自己的看法,持反對意見的人就站了出來。那是一個瘦高個,穿上工作服就像一根竹竿一樣,又細又長。他的語氣非常堅決:「一聲悶響就把你們嚇成這樣?沒準是剛才有人不小心踢了呢!既然今天李博士沒有親自下來,那可能是要給咱們一個獨自鍛煉的機會,我們要珍惜,不能被這一聲不明不白的動靜就嚇了回去。」
說完旁邊又站出來一個矮個,身形同樣乾瘦,只是個子矮了許多。兩人站在一起,就像一雙長短不一的筷子一樣。他非常贊同瘦高個的說法:「我覺得他說得對,無論這棺材有沒有問題,咱們這麼多大老爺們,有什麼好怕的。被一個動靜給嚇住了,這事說出去丟不丟人!」
老油也站的不耐煩了:「行了行了,我看大多數人都支持開棺,那就趕緊開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曹哥微微點點頭,輕歎口氣,招呼了兩個人跟他一起抬棺蓋。剛要動手卻被站在旁邊的趙斌叫住:「等一會!」
所有人好奇的看著趙斌,趙斌卻瞇著一雙小眼睛看著那一高一矮兩個瘦子:「實習快半年了,考古局裡的員工我都認識,您二位怎麼看著感覺有點面生呢?你們……是哪個部分的?」那兩人的眼神有些慌亂,瘦高個抬著下巴答道:「我們……就是這個部分的,考古局上上下下二百多名員工,你哪來那麼好的記性都能記住!」
趙斌眼中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別說,我從小沒什麼優點,就是記性特別好。局裡二百多人他們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從哪個學校畢業,工作了多少年我記得是一清二楚,怎麼唯獨到了你們倆……就不認識了呢?」
老油是個警察,最先聽出了趙斌話裡的意思,走到兩個瘦子面前厲聲問道:「說,你們是誰,混進來想幹什麼!當著我的面也敢招搖撞騙,信不信我把你們拎到局子裡蹲他個十年八年的!然後再……」話說到一半,老油的後頸就被頂上了一把黑洞洞的槍口,一個胖子不知道什時候繞到了他的身後,手裡高高舉著一支已經上了膛的手槍!
既然已經被識破,那兩個瘦子也面露凶相,從身後又摸出了兩把手槍對準了眾人。老油僵站在原地,盯著面前的兩個瘦子說道:「知道你們犯了幾重罪麼?盜墓罪、妨礙公務罪、綁架警務人員、私藏槍支。抓回去蹲三輩子大牢都不一定能出去!」
「抓回去?哼哼,那他媽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著他身後的胖子慢慢走到了前邊,我和冷琦均吃了一驚!這個胖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偷盜屍體被抓進警局,後來莫名逃跑的胖子!老油也馬上認了出來,冷笑一聲:「行啊,底子夠硬,那天是誰把你放跑的?」
胖子一臉橫肉凶神惡煞:「你他媽有完沒完,抓住老子的時候費屁連篇,現在被老子抓住了一張臭嘴還不消停。再墨跡一句小心老子把舌頭給你割下來!」
雖然考古隊員人數眾多,但全都手無寸鐵,面對三隻冰冷的手槍也只能束手就擒。胖子似乎知道老油是個狠角色,所以槍口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脖子。另外倆個瘦子則指揮著曹哥繼續開棺。曹哥看了看趙斌,兩人硬著頭皮去抬棺蓋。隨著卡嚓一聲輕響,棺蓋被抬起放在一邊,瘦高個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
為了更好的拍照,我一直站在棺材的側邊,此時也探頭向棺內看去。出乎我的意料,這口紫紅色大棺材內根本沒有屍體,只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玉珠猶如鵝卵石地面一樣密密麻麻的平鋪在棺底形成了一張『按摩床』。其餘什麼都沒有,四壁也空空蕩蕩,看那樣子好像這口棺材根本就不是用來裝人的!
瘦高個從棺內拿出一枚玉珠放在眼前瞧了瞧,隨後看著遠處的胖子喊道:「胖哥,全是玉石瑪瑙,這下咱們發了!」胖子十分冷靜,瞪了他一眼:「少廢話,趕緊裝,能裝多少是多少!」瘦矮個聽後從墓室的一角拽出了兩個大布袋子,扔給曹哥和趙斌,讓他們倆將棺內的玉珠全部裝起來。
老油輕哼了一聲:「看來你們早就混進來了,準備的夠充分啊,外邊有沒有同黨接應?」胖子緊接著爆了一聲粗口,一腳將老油踹倒在地:「老子他媽說過了,讓你別他媽在磨磨唧唧的,你是真不想要舌頭了吧!」
老油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忽然抱住胖子的雙腿全身發力,胖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五四式也跟著甩飛了出去!此時兩個瘦子正在看著那些源源不斷被裝進口袋裡的玉珠坐著美夢,聽到身後有聲音也馬上舉起了手槍,我也在同時按動了相機快門。
明亮的閃光燈將兩人晃的頓了一頓,冷琦隨後做了一個完美的後空翻,將瘦高個踢翻在地。我也跟在她旁邊,加速撞向瘦矮個。由於速度太快,再加上那矮個的身體實在太過單薄,我竟然跟他一起栽進了身後的棺材之內!
沒有了武器,其他工作人員也不再害怕,一擁而上將三人制服。我從棺材裡坐起來,呲牙咧嘴的揉著撞的生疼的肩胛骨,只覺得屁股好像被什麼東西擱了一下。除去鋪在棺底的那層玉珠,我發現在這口紫紅色大棺材正中央的部位有一個不起眼的凹槽。
那個凹槽有拳頭般大小,形狀……很像一朵梅花……
第五十五章失蹤
我盯著身下的梅花凹槽,馬上就想起了文物展覽會上那件被盜的文物,從形狀和大小看來與這個凹槽分明就是一體!
正看著,老油的身影出現在棺材外邊,伸手進來扶我,也看到了棺內的凹槽。我張了張嘴剛想說話,他卻做了個禁聲的口型,隨後輕聲道:「別聲張,重新蓋上,咱們回去說。」我點點頭,抓起一把玉珠將凹槽重新隱藏了起來。
當我爬出棺材的時候,三名歹徒已經五花大綁,被幾個工作人員死死按在地上。老油走到胖子身邊,拍了拍他那肥嘟嘟的大臉:「小子,風水輪流轉,現在你又落到我手裡了。我不像你,沒有割人舌頭的愛好,不過我喜歡『閹人』!」胖子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別他媽在這給我扯雞巴蛋!老子屬壁虎的,割了也他媽不耽誤再長!」
棺內的珠子有大半都已經被裝進了袋子,考古隊員的工作也勉強算作完成。老油不再理會胖子,指揮著大家,讓眾人將三個歹徒壓到外邊送上警車,自己則跟我一起收拾棺中剩餘的玉珠。大伙都沒有起疑,注意力大多都放在歹徒身上,完全想不到在這看似普通的棺材內還另有一番門道。
出了秦墓換完服裝,我就被老油拉到了一邊:「張記者,棺材裡的事情,你暫時保密,等我回局裡跟上級領導報告後再做定奪,你就在考古樓等我的消息吧。」我嗯了一聲,走回到冷琦身邊。她一眼就看出了不對:「怎麼,你是不是在棺材裡發現了什麼?」
我看著老油帶三個歹徒驅車離去,隨後一邊上樓一邊跟冷琦說了事情的經過。冷琦沉思了一會,抬頭看著我:「那件文物,果然是把鑰匙,我猜的沒錯,這是一座雙層陵墓!」我感覺這個名稱有些耳熟,回憶了半天開口問道:「雙層陵墓……是不是也叫盒子墓?」
「不是,盒子墓有三層,並且每一層的大小程度都不一樣。雙層陵墓雖然也是兩層,但上下空間一樣大小。一般第一層用來迷惑盜墓者,墓主人的真身陪葬,全在二層!」
我吃了一驚:「也就是說,李博士帶人辛辛苦苦挖掘了幾個月,其實挖出來的東西都是人家故意準備好的?」
冷琦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所以第一層的機關才會少之又少。那口棺材應該就是兩層相通的地方,所以才無法被挪動,因為它與地面本來就是一體的!」
我歎了口氣:「這也就是禿子不在,否則非得打開機關下去一探究竟不可。」說話間轉過最後一個彎道,忽然看到李曉欣正站在我們房前來回踱步。我衝她揮了揮手:「曉欣,等我們呢?」
聽到聲音,李曉欣猛的抬頭,卻嚇了我一跳。只見她臉色蒼白雙眼紅腫,明顯剛剛哭過。我一邊快步走過去一邊在心裡琢磨,她該不會是因為我跟李博士吵架了吧,那罪過可就大了。走到她面前,我正想開口詢問,李曉欣卻直接撲到了我的懷裡,眼淚又嘩嘩流了下來。
我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怎麼了,多大個姑娘還哭鼻子,出什麼事情了跟我說說。」李曉欣依然淚如泉湧,一邊搖著頭一邊哭道:「張記者,我爸不見了,我爸失蹤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聯繫了所有人,可是誰都沒有看見……」
「失蹤了?」我皺著眉問道:「博士不是說有要事要辦麼,上午還好好的,怎麼下午就忽然失蹤了?」
李曉欣繼續哭著:「我也不知道,上午他從辦公室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打開房門把李曉欣帶進屋裡,一邊安慰她一邊回憶著我看到李博士時有沒有什麼異樣。正說著,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之中,我就像觸電了一樣全身一震。盯著冷琦輕聲問道:「你說……會不會是……冥瞳……!」
冷琦也面色沉重,微微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性不大,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
我們的對話李曉欣聽得一頭霧水,抽泣的聲音問道:「什麼東西,冥瞳是什麼?跟我爸有什麼關係?」
我連忙轉移話題:「那個……冥瞳……是一種玉,我們今天在棺材裡發現的,跟博士沒什麼關係……」
沒有線索,李曉欣非常焦急,整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眼淚如瀑布般嘩嘩流個不停,一雙杏紅的大眼睛讓人看著十分憐愛。三人聊了半晌,但誰都沒想出到底該如何尋找博士,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油身上。我拿出紙巾輕輕拭去李曉欣臉頰的淚水,柔聲道:「相信我,我一定把李博士完好無損的找回來,但是在這之前,你要好好睡一覺。」
李曉欣像一個娃娃一樣撅著小嘴點了點頭,靠著我的肩膀閉上了眼睛。或許是哭累了,也可能是找累了,不到五分鐘她便沉沉睡去。我將她輕輕抱起來放到床上,一轉身就看到冷琦瞪著一雙略帶凶光的眼睛盯著我看。我努力露出個笑容:「別那麼怨恨,我抱你的次數比她多多了。」
「無聊」冷琦聽後把臉轉向一側。
我走過去重新坐在沙發上輕聲跟她探討起來:「你說,那天的故事會不會是真的,博士被冥瞳給吸走了?」冷琦搖頭道:「不清楚,按故事中所說,冥瞳不會直接害人,只有接觸的久了才會出事。倘若博士一直將它隨身攜帶,那也是不無可能的。」
我拍了拍腦袋:「如果真是這樣,那讓我怎麼跟曉欣交代……就說『你爸被一塊石頭吃了……』?」冷琦指了指門口:「樓裡幾乎每個角落都有攝像頭,可以去看看監控,一目瞭然。」我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有監控就能知道李博士的行動軌跡,沒準還能知道他去了哪裡!」
說著我起身匆匆向外走去,準備去保安室調一下監控,在李曉欣醒來之前給她一個答覆。沒想到剛打開門,卻看到老油站在外邊。我有些吃驚:「老油警官,你不是帶著犯人去警局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老油微微一笑:「把他們關起來我就又返回來了,兩個事。第一個,經過上級領導緊急研究決定,晚上會有一次行動,到時候需要你的配合。」我聽了一愣:「行動?我配合,怎麼配合?還有那個,李博士好像失蹤了,曉欣都快急死了,你看看……」沒等我說完就被老油打斷:「曉欣給我打過電話了,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老李的事我會親自調查,告訴曉欣,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我點點頭:「曉欣找了一中午,但始終沒有李博士的消息,我想監控應該能拍下點有用的東西,你可以去保安室看看。」老油想了幾秒:「嗯,確實有道理。那這樣,下午你暫時在樓內待命,晚上行動的時候我會來找你。老李的事我來處理,現在就去保安室著手開始調查。」
定好了大概時間後,老油匆匆離去,臨走時還不忘叮囑我晚上千萬要等在房間待命,並且行動時帶上文物。回到屋裡,我跟冷琦說了大概經過,她一直保持沉默沒有說話。我靠在沙發上喃喃自語:「看來警察局這回要玩大的了,全民排查,好在咱們沒有內奸的嫌疑。」
冷琦看了我一眼:「我也去!」
我愣在沙發上:「姑奶奶,這次是警察局的行動,不是你想去就去的。再說,曉欣也需要人照顧啊。」冷琦態度還是那麼堅決:「願意照顧你自己照顧!」我一腦門黑線:「人家警局的行動,你又不知道具體內容,非得跟著幹嘛?」
冷琦從櫃子裡拿出裝有文物的相機包扔給我:「他們不是抓內奸,是下墓!」
第五十六章萬樓陣
我有些吃驚,從相機包裡把那個梅花吊墜拿在手上:「你的意思,今天晚上警察局要繼續考古?」
冷琦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說話,坐在我旁邊閉上了眼睛。
我拿著手中的梅花吊墜翻來覆去看了個遍,沒想到最後竟然在相機的照片中找到了線索。只見在梅花中心的花瓣之上,雕刻著九個十分細微的圖案,大概一瞧看不出是什麼。但拍成照片稍微放大就能看出,那正是同紫紅色棺身上一樣的龍之九子雛形。這一個發現讓我更加確定了梅花吊墜是開起機關的鑰匙。
一直到下午六點,冷琦和李曉欣才接連醒來。冷琦換上了一身黑色緊身衣,性感的身條凹凸有致,看得我都有些熱血沸騰。李曉欣依然在擔心李博士,不斷的問我有沒有消息,無奈我只好安慰,今晚的行動就是尋找李博士,她這才有所放心。兩隻白皙的小手放在胸前不停祈禱。
忐忑不安的等待了三個小時之後,九點整,門口終於響起了老油的敲門聲。見到一身夜行裝的冷琦他也明顯一愣:「冷姑娘你這是……」我連忙解釋:「她……不放心我……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老油似乎有些著急,並不在意這些,擺了擺手道:「那就一起吧,速度快點,大家都等著呢。」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讓李曉欣在房間裡等我的消息,隨後便跟著老油直奔樓下。老油帶著我們穿過一樓來到考古樓門口,整個樓內死一般寂靜,似乎所有人都不在了一樣。有八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正整齊的站在樓門口等候。
我跟在老油後邊輕聲問道:「咱們……這是要幹嘛去,這麼多人?」老油頭也不回的解釋道:「大行動,局裡考慮到考古樓內肯定還有其他混進去的隊犯罪分子,所以讓我們接替他們的工作,下墓!」聽到最後兩個字,我跟身邊的冷琦對視一眼,沒想到她真的猜對了!
一行人聚齊之後直奔秦墓入口,一路上平日裡負責看守的員工全都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呼呼的狂風在耳邊鳴響。老油在最前邊帶隊,走的非常之快,我扶著冷琦勉才能跟上。在途經陵墓入口的時候,旁邊臨時帳篷的門簾忽然被狂風刮起。在這一起一落的瞬間我似乎看到有人躺在其中。
老油也見到這一幕,回頭跟我解釋:「沒辦法,任務需要,五個小時後他們就會醒來,所以咱們要快。」我一直以為警察局的行動都是光天化日十分威武,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反倒讓我有了一種盜墓的感覺!
跟著老油前進,我們並沒有像平常那樣繞行遠路,而是在用來起吊棺材的懸崖沿著繩子直接滑下去。這樣雖然安全係數有些低,但節省了百分之八十的時間。不到五分鐘我們便站在了墓室門口。老油手下的警員行動十分利索,走在我們前邊早早將棺蓋抬起。
老油對我打了個手勢,我點點頭,從懷中拿出那枚梅花吊墜翻身跳進了棺材。兩者嚴絲合縫,我剛剛將吊墜放入凹槽,便感到一股無名吸力,將吊墜深深吸入其中。棺材下邊頓時傳出了『卡嚓』一聲巨響!
我的身體僵在原地,兩隻眼睛盯著四周,卻並未發現有什麼變化,那聲巨響後四周又恢復如常。老油走到棺材旁邊查看情況:「怎麼回事?」我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我已經放進去了。」話音剛落就聽見棺材四周響起一陣『吱嘎吱嘎』的響動。
我正在搖頭晃腦的尋找聲音來源,忽然看到冷琦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了過來,從棺材外部抓住了我的雙手。我正想開口細問,就覺得腳下的棺底被『嗖』的一下抽走,整個人頓時懸在了空中!老油見狀也旁邊幫忙,協助冷琦一起將我拽了出來。
爬出了棺材我心跳的厲害,喘著粗氣站起來趴在邊上觀看,只見棺內此時已經空空如也,下方是一個不知道多深的漆黑大洞。老油似乎早有所料,揮了揮手旁邊的兩個隊員便開始在棺材四周熟練的支架繩索,不到三分鐘一個簡易的起落架就組裝完畢。
老油依然是先鋒,從身上摸出一根冷煙火扔了下去,隨後抓住繩子縱身一躍。其他隊員跟在後邊,根本沒人照顧我們,我和冷琦只好抓住一根繩索跟在他們後邊。棺內的深度比我預想的還要多出幾分,足足下滑了近半分鐘我的雙腳才碰觸到了地面。
我一邊甩著被磨得火辣辣的雙手一邊抬頭向上看去,粗略估計一下高度至少在三十到五十米之間,這樣的高度倘若剛才不是冷琦有先見之明,恐怕我早已經摔成人肉餅了!冷琦雖然腳上有傷,但身體依然靈活,在我之前就滑到了地面。我望著她,滿心的感激。
《水晶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