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說完鬆手的瞬間一拳就朝光頭的臉上打去,光頭整個人都被這拳打的朝一邊撲倒在地,一時間差點昏了過去。
沒等後面那些人反應過來,白小雨點了一下腳尖,一陣旋風般就朝他們衝了過去。
接下來四周的人彷彿看了一場簡短的動作大片,白小雨幾乎一拳一腳就撂倒一個,被干趴下的壯漢也不是等閒之輩,一般這類打手除了打架厲害,抗打的能力也非常強。但他們從來沒遇到過像白小雨這麼重拳重腳出手還如此之快的主,一拳下來他們怎麼也站不起來了。沒多久白小雨身邊一個打手都沒能再站起來,只剩白小雨一個人冷著臉站在人群中。
不過這都是廢話了,黑風乾架的時候這些哥們兒估計還在清朝賣炊餅呢。萬古烈就另說了,那是從小就修道之人,他就不算是一個正常人。而正常人能抗的住黑無常二成潛能一拳的估計不多,最起碼眼前這些人還不夠看。
旁邊看熱鬧的小姐本來還想看看白小雨被打的慘樣,可十幾秒過後就全都傻在原地了,她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看起來有些愣頭青的學生這麼能打,這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優勢,簡單粗暴,而且還是一個打好幾個,太厲害了。她們用一種恐怖的眼神看著白小雨,同時也趕緊離方晗遠了一些。
方晗同樣震驚的看著白小雨,晃了會兒神她走到白小雨身邊拉著他說道:「你別惹事兒啊,我跟你走就是了。」
白小雨不經意的摘下黑骨木放進口袋,和方晗快速離開了夢中仙境,現場只剩下光頭一眾打手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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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無奈與妥協
華燈初上,整個城市的不安與躁動漸漸的平息了下來,當然,有些地方的喧囂才剛剛開始。
這個點的初秋時分還是很舒服的,不像白天那般燥熱,也沒有一絲寒意,氣溫舒服的讓人精神都隨之好了許多。
白小雨和方晗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遠處跳廣場舞的大媽出神。
愣了好久白小雨開口說道:「說吧,為什麼要不辭而別,為什麼要到那種地方去。」
方晗聽完白小雨的話眼淚就出來了,她斜著頭輕輕的靠在白小雨的肩膀上沒說話,白小雨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她肯定有許多委屈和苦衷,所以沒有拒絕也沒有繼續問,只是讓她靠著,不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晗抽泣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跳廣場舞的大媽們也撤退了,此時已經10點多了,公園裡只有幾對小情侶還在依依不捨的親暱著。
方晗抹了抹眼淚抬起頭開始對白小雨講述這將近一年的噩夢。
之前說過,方晗是個單親家庭,從小跟著她爸過。她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改嫁給一個有錢人了,也算是一個不甘於平凡過日子的人吧,所以方晗從小就對她的母親沒有太多的好感,更沒有念想。相反卻一直對她爸相當的尊敬,覺得她爸一個人養她這麼大特別不容易。
再說說方晗的父親方山,方山是一個特別本分的人,但如果用方晗她母親的話來說那就是沒用。
方山與方晗她媽很早就離婚了,那時候方晗她媽嫌棄他沒錢,日子過的也苦,她不想跟著這個沒用的人過日子,所以就離開了。
方晗她媽離開之後方山也很沮喪,他工作的那點工資根本就不足以滿足方晗即將要上學所需求的開支。不然怎麼說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在萬般無奈之下方山決定孤注一擲,向親戚借一筆錢干水產生意,幹的好就能暫時摘掉貧窮的帽子,方山沒想過失敗,也不敢想,那個後果他承擔不起。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趕鴨子上架的行為,讓方山從此站起來了,沒多久他就成為南縣為數不多做水產生意發達的人之一,家境也富裕起來,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方晗的母親估計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老實沒主見又本分的方山,也有如此成功的一天。
方山每天都很忙碌,沒什麼時間陪方晗,但方晗也很懂事,從來不去麻煩她爸,有需要錢的地方方山從來不吝嗇於自己的女兒。
就這麼方晗一天天的長大,直到高中快畢業的時候,也就是和白小雨不告而別的前幾個月,出了一檔子事兒。
要說做生意的人一般黑∥道白道都得認識那麼幾個人,朋友多路子就多,但朋友多有時候也不是好事兒,容易摻進來一些心懷鬼胎的惡友,方山就碰上這麼一個。
方山那段時間結識了一個新客戶,這人叫劉峰,劉峰本身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爛人,但好在他有個哥哥是豐市一個海鮮城的老闆。方山剛開始是和劉峰的哥哥做生意,後來生意穩定之後劉峰的哥哥就把所有進貨與驗貨流程都交給了劉峰來做,但錢卻從來不從劉峰手上過。
因為他哥哥知道劉峰有個非常壞的惡習,那就是賭博。
為此劉峰的哥哥不知道幫他還了多少賭債,後來覺得不行了,和劉峰攤牌說以後每個月會給他一些錢,這些錢他愛幹嘛就幹嘛,如果拿去賭也行,但是賭完了就沒有了,如果再出現一些債主前來要債就讓劉峰滾蛋並且和他斷絕關係。
劉峰也是個聰明人,就是賭運太差,他見自己的哥哥動真格的了,於是在賭上面就收斂了許多。
與方山接觸的時間長了,劉峰發現這人是個非常本分的老好人,於是就動起了想和別人一起騙他錢的心思。但方山是個老實人,根本就不可能沾染這些東西。劉峰就逼方山和他一起去賭場,如果不去就不驗貨,並且承諾玩兒不玩兒是方山自己的事情,只要方山願意陪他一起去賭場就成。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方山去了幾回居然主動玩兒了起來,這一玩下來沒多久居然把自己多年以來積累的家產輸的精光。
而方晗也漸漸的感覺到父親那段時間的心思一點都不在生意上,家中值錢的東西和存款也全部有去無回。她每次問方山,方山都迴避她的問題。
終於有一天方山頹廢的回家跟方晗說南縣再也住不下去了,他把家底全部都輸光了,其中包括所有承包的魚塘和南縣的房子,還欠了劉峰幾十萬。
方晗聽完頓時眼前一黑,她怎麼也不明白一向老實的父親怎麼會幹這麼愚蠢的事情,賭博為什麼有時候比毒品還可怕。其實想想這也是必然的,吸毒一晚上能吸多少錢,賭博那玩意兒一晚上真的能輸幾百萬幾千萬。不過這兩個玩意兒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哪一樣都不能沾。
方山輸光了家產,欠劉峰的錢也還不了,眼看著還錢的日子就快到了,劉峰什麼招都使了,見方山確實沒錢就動起了方晗的主意。
他對方山說,方晗看上去挺水靈,身材也不錯,不如讓她去豐市的娛樂會所上班,在那兒上班來錢來的非常快,不用工作多久能還清所有的賭債。
方山聽完憤怒的想找劉峰拚命,可他又怎麼是劉峰那群小混混的對手,被打趴下之後劉峰撂下一句話,行不行讓他自己決定,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方晗不願意就只能做了方山。
方山對方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痛哭著跪了下來,發誓只要她願意去上班等還清了賭債以後保證再也不賭了。
方晗聽完整個人都崩潰了,她麻木的看著方山,心想這還是自己從小到大相依為命的父親嗎?正常人的父親怎麼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幹這種事情?
白小雨聽到這對方晗說:「方叔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這種話他怎麼能說的出來,你為什麼不一走了之呢?他能這麼說已經沒把你當做她女兒了,這跟把你賣了有什麼區別。」
方晗的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她擦了擦眼睛對白小雨說道:「我剛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這種事情我是不可能答應的,而且一般人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再和這樣的人廢話的。但這個人是我爸啊,我能怎麼辦?我走了他的下場就是被人活活打死,他養育我這麼多年也不容易,而且他說還清了賭債就再也不賭了,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自此方晗就和白小雨不告而別,與父親一夜間從南縣搬到了豐市,她自己也開始了在夢中仙境這個娛樂會所上班的生活。
平復了一下心情方晗繼續說道:「這裡面來錢確實很快,我們這些做台小姐每個月都有酒水指標,只要耍點兒小聰明賴賴酒或者趁客人喝多了的時候倒掉,讓客戶再要酒一般都能完成,僅這一項酒水提成就已經非常多了。我陪客人喝酒唱歌,讓他們佔佔便宜,有時候高興了他們也會給我個幾百到幾千不等,而且我的台費還是固定不變的。這麼算下來一個月我能賺好幾萬,要不了半年應該就能還清賭債離開這個地方。」
可好景不長,方晗就在快要還清劉峰賭債的時候,發現方山居然又在偷偷的賭錢,等她發現的時候方山已經負債將近一百萬了,方山的本錢又是劉峰借給他的。
這回方晗決定再也不管方山離開這個地方,可方山得知後抱著方晗的大腿哭了好久,說了許多小時候帶她長大時的心酸,方晗不忍心只能繼續留下來。
方晗從包中拿出一包煙,點了一根說道:「從那以後我每天過的都很麻木,我發的錢每次都一分不少的給我爸,但他就像一個無底洞,我不管給多少他都能拿去賭掉,生活對我來說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也不像再去跟我爸說什麼大道理了,他現在就像一灘爛泥,怎麼扶都扶不起來了。最近他賭的越來越大,照這個情況下去我只有兩條路走,一個是自己把自己逼死,另外一個就是出台繼續幫他還錢,最後被別人玩兒爛了就成了真正的妓∥女。這也是必然的,反正他越賭越大嘛,出去**做台來錢更快,如果有門路找個酒店還能當個高級點兒的妓∥女,找不到就只能去洗浴中心當廉價點兒的。」
出台這個詞白小雨聽說過,一般來說就是指做台的小姐出去陪客人睡覺,一晚上能賺好幾千,但做台小姐不是妓∥女,她們大部分有著自己最後的底線,很少會幹這種事情,所以就算真的出台,開價也會很高。
方晗說的一點沒錯,方山如果繼續這麼賭下去,她當做台小姐也無法滿足他每天賭博輸掉的錢。
聽到這白小雨再也忍不住了,他打掉方晗手上的煙說道:「你爸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人,他根本就不會幹這種事情的,為什麼!」
方晗無力的笑了笑說道:「沒有什麼人是一成不變的,在命運的面前你必須得改變。就像我現在這樣,以前我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會變成這種人,現在不是也變成了嗎?你知不知道我還能一直活下去的動力是什麼?那就是你,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當初那個在操場上被人欺負了流著眼淚也決不妥協的模樣,一直都是成天不正經卻永遠最善良的模樣,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自殺了。只是我不敢去找你,也不敢見你,怕你知道我現在是幹這個的會看不起我,而且……而且我很快可能就會淪為一個給錢就能上的賤貨了。」
白小雨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方晗,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居然有些理所當然,沒有一絲的抗拒,話語間滿是蒼白、無奈與妥協。他不明白人的變化為什麼會這麼大,命運壓在頭頂的時候真的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和勇氣去反抗的,方晗現在居然真的有陪人睡覺和當妓∥女這個想法,她是被命運和現實徹底的擊潰了,現在的她猶如行屍走肉,可能她的想法就是反正也就這樣了,讓誰睡都一樣,活著與死了差不多。
《勾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