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最後就等那個收賬先生了,只見他不慌不忙的拿著手裡的扇子先輕輕的擊打了一下南方客拿骰盅的那隻手,示意他把手拿開,免得大家產生瓜田李下的想法。
南方客詭異的一笑,就把手縮了回來,那收賬的小伙子隨即也把放在骰盅上的扇子撤了回來。
「買定離手咯!」,南方佬主動吆喝了起來,張公子突然看到身邊的無賴和那個南方佬都顯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結果就在揭開骰盅的一霎,整個氣氛為之一變,所有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公子明明記得自己手裡下的暗勁兒,三枚骰子應該是一、二、三小才對,可是眼前看到的骰子卻以詭異的姿勢排列著。
南方佬嘴巴張的足足有拳頭大小,借錢給張公子的無賴也傻臉了,不過兩個人都是有準備的,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有人出術,有人下暗門子。」南方佬氣急敗壞的拿起駁殼槍對準了張公子:「小赤佬,你竟敢出術,阿拉看儂是活夠數了。」
張公子也楞了,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看著骰子盅裡的三枚骰子,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南方佬見張公子不言聲,更加確定是他做了手腳,二話不說,槍機一板,就準備當場行兇。
其實南方佬已經是騎虎難下了,正在滿世界找轍呢,剛好碰見這麼個詭異的場面,就想藉機發飆,好逃過這一關。
這個時候一直搖著扇子晃著腦袋收賬的小伙子說話了:「南方人,有話好好說,大家誰出術誰心裡清楚。」
南方佬見話裡有話,隱隱要揭底的意思,惱羞成怒把槍口又對準了那個小伙子:「你少管閒事,要麼分分鐘讓你變篩子。」
那人輕輕一笑,用手輕輕推開了眼前的手槍,敲打著桌子上的骰盅說:「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莊家擲骰子之後,是你拿了骰盅扣上去的,落地的時候三枚寶珠都都是平放的,可沒有這拿大頂的吧?」
張公子看著桌子上的骰子,腦子裡就仨字:「有高手。」
只見桌子上的三枚骰子一個摞一個,齊齊的豎成一條直線,只有最上面的那個骰子呈現的是六點,而他明明記得,剛剛自己擲出去的是一、二、三點小,這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對啊?這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我也很好奇啊,眼看我們家老爺子從一個老頑童變身評書專家,我也興致勃勃的湊趣。
老爺子笑了:「很簡單,有人做了手腳,你們猜猜這幾個人裡面是誰做了手腳。」
「那個無賴定不是個好人,雖然沒有參與這一局,但我想他肯定在其中某個環節上動了手腳。」只聽不吭聲的宋旭東突然發聲,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搖搖頭:「根據柯南這類狗血懸疑劇情,一般是看著最沒有威脅的那個人,就是最有可能的兇手,在這種故事裡,路人甲的嫌疑最大,就是那個大兵。」
老頭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了看我:「你這孩子就是讓你動畫片看的太多了。」
確實是有人動了手腳,但是卻不是一個人動了手腳。這做局的竟然人人有份,反倒是原來想設局騙錢的張公子成了最清白的人。
當時那南方客人見自己輸局已定,就要翻臉,二話不說,拎了槍就去強搶桌子上的銀票。
那等了許久的大兵首先不樂意了,飛起腳就踹在哪南方客人的肚子上,然後從懷裡也抽出一把盒子炮,賊笑著說:「這要是明搶,咱也不是外行啊。」
那南方客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突然驚呼一聲:「不好」然後朝外面看,幾個人紛紛扭頭朝外。
說時遲那時快,南方客手就揚了起來,衝著那個拿槍的大兵「啪啪啪」就開了三槍。
但是只聽見機簧敲擊的聲音,卻沒有槍響和子彈飛出。回過神來的大兵勃然大怒,二話不說話,揚手就是一槍,正打在南方客的腿上上,汩汩的黑血立刻冒了出來,接著上去一槍柄就砸在了腦袋上,南方客立刻血流滿面,然後手裡的槍被奪了去。
那大兵拿著槍一搖說奇怪啊:「你小子槍裡就沒子彈,你拿著嚇唬人呢?」
只見旁邊那個收賬的拿扇小伙子微微一笑,把手一張,五顆明晃晃的黃銅子彈,辟里啪啦從手心裡掉了出來。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感情,高手在這裡呢。
小伙子也不多說,輕輕的放下折扇,開始一枚一枚的拿起摞在一起的三枚骰子。最上面的是一枚六點的骰子,第二枚也是六點,第三點還是六點。
他笑了一下,把骰子放好讓大家看清楚,眾人都無語,不明白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伙子讓示意大家都看明白了,然後拿起來三枚骰子捂在手心裡暖了片刻,放在鼻子稍微聞了一下,微微一皺眉頭,然後展眉一笑,手裡把玩著三枚骰子對地上的南方客說:「這三個小玩意兒就送了我,如何?」
南方客這會疼的是咬牙切齒,也顧不得說別的什麼,只有眼一閉無力,默不作聲。那小伙子又轉向旁邊一直在瞪眼瞧熱鬧的無賴說:「怎麼樣,這位仁兄你來做主,咱們這個賭局就算了結了,這個小兄弟贏了兩千兩銀,這個沒錯吧?」
那無賴彷彿被人揭穿了什麼,臉皮剎那就紅了,不過仍然很硬氣的說:「那是自然,這局是我麼贏了,這南方佬理當把銀子留下。」
南方客聽見這個話,猛的睜開眼,恨恨的哼的一聲,就再也不吭聲了。
就這樣,張公子稀里糊塗的就收到手裡了兩千兩銀子,懷揣著銀子迷迷瞪瞪的就走出來賭坊,奇怪的是,事先約好三七開帳的無賴,竟然也不提分錢的事,賭檔一散也腳底抹油溜了。
第二十七章  靈骨賭骰
張公子眨眼間的功夫就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後背的汗都快流到腳脖子上了,混混沌沌中揣著銀票木呆呆走著。
直到快走到了家,後背上被人重重一拍,扭頭一看嚇了一身汗,只見剛才賭檔的那個大兵和收賬的拿扇子小伙子微笑著站在自己身後。
「我好心好意幫你贏了這麼多銀子,你倒是連聲謝也沒有,就這麼走了?」小伙子一副嬉笑的表情。
張公子心裡一沉,心說:「莫非是秋後算賬的?」
結果那兩個人相視一笑,說:「張公子,咱們找個清淨的地方說說話吧,有些話得說開啊,要不然我們倆可就白忙活了。」
張公子幾乎是被脅迫著找了一家飯館兒,剛一坐定,那個拿扇子的小伙子就拿出來一個東西,張公子一看,正是那個雞骨白的扳指兒,心裡一緊,莫非他們倆殺了那個南方佬,奪了他的財物?
小伙子見張公子的視線落到了這個扳指兒上面,不由得一曬:「兄弟,你知道麼,你這次差點遭了人家的暗算啊,不要以為你自己真的是鬼手,百擲百靈,人家這次可是下了大血本來暗算你。」
張公子一愣,囁嚅著說:「我有什麼可暗算的,我總共來回也就那百十兩銀子,輸光了也就罷了。」
對面的倆人互相笑了笑,那個大兵說:「您心裡沒什麼,可人家還是惦念著你呢,人家想讓你給他當一輩子小催巴兒,給他當賺錢奴啊。」
「什麼?」張公子一驚:「您的意思是,今天這個局不是我們設計騙別人的,而是別人設計好了來騙我的?」
兩人點點頭,那個小伙子把手裡的扳指兒拿下來輕輕的敲擊在桌面上發出來「咄咄」的渾濁音,完全不是玉石應該有的清脆聲音。
「那個南方佬和你身邊那個人,他們倆是一夥的。」小伙子漫不經心道。
「什麼?一夥的,怎麼可能啊?」張公子驚悚了,本來就是那個無賴提議要一起贏光那個南方佬的錢的,怎麼到現在就變成了南方佬和那個無賴是一夥的呢?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