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他的話音還未落,便感覺一陣青光碧綠充斥天地,良辰大和尚心中大駭,下意識地橫杖來擋,緊接著一聲迴響綿長的聲音陡然而生,他雙手巨震,一對臂膀也酥麻難當,緊接著覺得手中一陣輕,低頭一看。
  那方便鏟,居然已經變成了兩截。


第018章 火車票誰給報銷一下
  我擦!
  除了驚歎,我沒有辦法說出任何的話語來,因為任何的話語在一字劍的劍法面前,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無可辯駁。
  我也有南海傳承,也知道南海劍技,卻從未有想過它竟然會有這般牛波伊的時候。
  回想起來,我終於領悟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境界。
  使劍的手段分為三個境界,最低的叫做劍技;稍微有些章法和領悟的,叫做劍法;而真正能夠登堂入室,走上至道的,才叫做劍道。
  南海劍技的招式,從一開始,來來去去就只有十七招,囊括了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攪、壓、掛、掃等諸般技法,剛柔相濟、吞吐自如,飄灑輕快,矯健優美,修習到了熟練,應付江湖閒人,並不在話下,然而若是與江湖豪雄相鬥,卻又少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呢?
  意境。
  南海傳承之中,有很多重要的畫面,這些畫面是通過宛如佛家醍醐灌頂一般的秘法傳承而來,有遮天大鵬、有深海巨蛇、有滔天大浪、有紅月當空……
  這樣的每一幅畫面,都是無數南海散修最為珍貴的回憶。
  它經過特殊的方式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來,非南海一脈是不可能知曉的。
  這才是南海一脈的精髓,只要夠悟性,就能夠陡然昇華,躋身頂尖高手之林。
  而這一位,則是我日後的目標。
  方便鏟變成了兩截,原本張狂無比的良辰大和尚終於選擇了閉上嘴巴。
  他臉色陰晴不定,望著不遠處的一字劍,還有半空中不停發出「嗡嗡」響聲的飛劍,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喘息著說道:「黃劍君一定要出這個頭?」
  一字劍彷彿沒有出過手一般,淡然點頭,說對,這件事情,我管了,你有意見?
  良辰大和尚將兩截方便鏟丟落在地,雙手一揚,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良辰說過的話,是一口唾沫一根釘子,絕對不會反悔的,認賭服輸,你贏了,人帶走吧。」
  他話音剛落,那情兒姑娘頓時就是一聲厲叫,說不,不能放了她走,你答應我的。
  良辰大和尚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日後幫你再找便是了,何必糾結於此?」
  情兒姑娘憤怒地說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好東西,這世間哪有那麼好找,良辰哥哥,咱小刀寨這麼多的人馬,就算是用箭,用槍,也能夠壓制住這幫人,你何必露怯?」
  良辰大和尚搖了搖頭,沒有再答她話,而是拱手送客,說諸位慢走,良辰得罪了。
  他這是在禮送,我們都看向了一字劍。
  此時此刻,他才是我們的主心骨,然而他卻一動也不動,平靜地望著前方。
  過了好久,他終於開口了:「你們的事情妥當了,我的卻並沒有了——我本來該在洞庭湖邊尋龍,卻沒想到連雲十二水寨欺負到了我的子輩身上,讓我不得不跑這麼一趟。不過我來也不該白來啊,這來回的火車票,誰報?」
  火車票,誰報?
  我被一字劍的這句話給雷得不要不要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春晚的小品段子給搬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我不明白,那良辰大和尚卻是全然明瞭,他臉色陰沉地望著前方,寒聲說道:「依照黃劍君的意思,是這事兒並不算完,對吧?」
  什麼,良辰大和尚都已經願意放我們離開了,他還要不依不饒?
  大叔你為何這麼吊?
  我滿腦子疑惑,而一字劍卻不急不慢地說道:「對,並不算完,憑什麼你們把人給抓來了,折騰成這副模樣,一個交代都不說,事情就算這麼糊弄過去了。這事兒若是傳到了江湖上去,我一字劍的臉上,又如何能夠好看呢?」
  良辰大和尚沒有開口,而那情兒姑娘終究忍耐不住心中的失望,衝著他說道:「別得寸進尺啊,別看你頂著那天下十大的名號,真惹急了我小刀寨,信不信拉你同歸於盡?」
  一字劍之前一直都沒有正眼瞧她,這回倒是轉過了頭來,望了她一眼,平靜地問道:「你是何人,能夠代表小刀寨麼?」
  情兒姑娘一陣氣苦,怒聲吼道:「我是……」
  說了半天,終究說不出一個字。
  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那就是不管良辰大和尚待她如何尊崇,但她終究還不是那個能夠一言決斷的主事者,最終只能選擇沉默。
  而面對著這個上躥下跳的女人,一字劍也不會任她蹦躂。
  他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話:「我明白你現在的失望,不過你可想過,若是我一劍奪了你的魂,就算有再多的機緣,於你又有何干?」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分外冷,語氣宛如他的劍。
  情兒姑娘感受到了這種凜冽的殺意,下意識地渾身一抖,然後化作了虛空,消失不見。
  一句話,她居然就給嚇得逃走了。
  良辰大和尚剛才一直都不曾開口,而等到情兒姑娘消失之後,方才問道:「黃劍君劃一個道出來,到底想要怎麼解決?」
  一字劍沉吟了一下,方才說道:「我也有幫人平過事,一次一百萬,你就照此例吧!」
  良辰大和尚眉頭一跳,說黃劍君,你就沒有想過陸總寨主的情面?
《捉蠱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