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海貝圖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朝著人群裡面擠過來,也許是感覺人多了,就會有安全感一些,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冷然說道:「滾開去!」
  海貝圖一愣,說你說什麼?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你滾開點,別擋路……」
  海貝圖乃玉龍第三國之中最有權勢的二代子弟,就連侯爺府也不得不委屈自己小姐嫁給她,以作聯姻,哪裡受過這等屈辱,眼睛頓時就是一紅,拔出了腰間的彎刀來。
  他沒有膽子跟那鬼胎少年決一死戰,卻有膽量朝著我們叫囂,說你別以為我父親死了,就可以欺負我!我海家在玉龍第三國,是一等一的名門望族,我大伯還在朝上當著國師,是頂尖的高手,等回過頭來,信不信我讓他給你們治罪,讓你立刻就去死?
  我對這傢伙本來就沒有好脾氣,瞧見他揮舞著彎刀,就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來,說我不知道你大伯會不會讓我去死,但是現在,我卻可以讓你去死——所以,滾開!
  老鬼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站了過來,一副隨時準備開打的架勢。
  海貝圖不怕我,但是卻怕屢次三番救過他的老鬼。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對著老鬼說道:「大哥,你救過我兩次,就不能救我第三次麼?」
  老鬼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了頭來,一臉平靜地對著李靜靜兩女說道:「這個人是將你們擄到這兒來的主謀,對吧?」
  李靜靜嚇得抖如篩糠,不過聽到了老鬼的話語,卻咬著嘴唇,點頭,說是,就是他!
  老鬼說對你圖謀不軌、毀你清白的,也是他?
  李靜靜再一次堅定地點頭。
  老鬼歎了一口氣,說倘若有機會,你會怎麼對他?
  李靜靜沉默了幾秒鐘,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突然間,她的恐懼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憎恨,咬牙切齒的憎恨。
  她死死地盯著海貝圖,說道:「我們在爬玉龍雪峰的時候,他帶著人,二話不說就衝過來,拽著我們的頭髮就打,打完就拖著我們走;我們哭鬧,求他,跪著求,忍受著前所未有的屈辱懇求,招來的卻是一頓毒打,他是虐待狂,我身上現在還有著他咬出來的傷口……我若是有機會,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聽到李靜靜這一番滿是怨恨的話語,老鬼回過了頭來,認真地對海貝圖說道:「知道麼,其實在我們的心中,像你這樣的雜碎,比馬瘋子更加可惡!」
  我在旁邊點頭說道:「馬瘋子不過是暴政之下的屁民反擊而已,那是自家女兒被人壞了身子、又死在井底之時爆發的絕望;而你呢,這世間沒有人對你有所不公,你從出生起就享受著比別人好得多的一切,然而這一切竟然成了你作惡的理由——我還是那句話,世間定有公義,倘若無人管,我和老鬼來管!」
  聽到我們三人的話語,原本一直表現得楚楚可憐的海貝圖臉色一下子就猙獰了起來,衝著我們吼道:「去你媽的!你們都是他媽的賤民,賤、賤!就該讓我們這些上等人欺負……」
  上等人啊……
  我輕輕歎著,指著他的身後說道:「上等人,不知道你的肉,會不會比別人的鮮美?瞧你的背後吧!」
  海貝圖扭過頭去,瞧見原本伏在苟智身上啃噬血肉的鬼胎少年,此刻居然撲到了他的身後來,下意識地舉刀去擋,結果被一把拍開,然後胸口被那少年惡狠狠地撞到了,一個踉蹌,卻是倒在了地上。
  我們沒有理會這邊的糾纏,而是由我、老鬼和段保保等人的警戒下,護送著這一隊人進入了祭堂,走進那通道裡面去。
  海貝圖給那鬼胎少年給糾纏住,忍不住地絕望了,厲聲喝道:「你們真的見死不救?」
  我忍不住笑了,說說起來,這孩子還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你們哥倆兒,就慢慢敘舊情吧,我們走了……
  我們沒有任何停留,在那滿是壁畫的通道前匆匆而走。
  走了幾分鐘,突然間我聽到後面傳來一聲驚叫聲,心中一跳,卻是趕緊跑了過去,卻見那一身鮮血的鬼胎少年居然追了過來,將一個段家護衛給殘忍的分屍了。
  這鬼東西的眼中沒有善惡,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逃走的人,所以我們若是想要護送著其它人離開,就得攔住它。
  或者殺掉他。
  這般想著,我衝著前面的小米兒喊道:「寶貝,你送兩個姐姐先離開,爸爸等一會兒再過來。」
  段保保也吩咐幾個兄弟將人給送走,卻與我在此並肩而立。
  同樣站在我們身邊的,是老鬼。
  三人扼守住這條通道,讓那些我們所關心和愛著的人,先行離開。
  狹長的通道口,每隔十米的油燈忽閃忽閃,地上散落著人的屍體,想必是前人離開的時候,被這個鬼胎少年給殺害的。
  馬瘋子別看人瘋狂,其實心思細膩得很,早就準備了這一切,而這個鬼胎少年,則是封堵出口最關鍵的所在。
  他要讓這裡的所有人,都死。
  他要讓玉龍第三國的一切,來為自家女兒陪葬……
  不能讓任何人,逃離這一場等待了二十多年的審判。
  吼!
  鬼胎少年一聲嘶吼,像野獸一般,朝著我們飛撲而來,而戰鬥,則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第042章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一開始的時候,我對那鬼胎少年憑著一己之力,滅掉了鮮衣怒馬的整個隊伍,感覺到不以為然,覺得那些傢伙都是紈褲子弟,雖然家學淵源,不過修為卻不堪一擊。
  然而只有真正與他交手的時候,方才感覺到不對勁。
  他有一種冰冷得如同兵器的氣質,就是冷冷的鋒芒,對於一切都沒有畏懼,甚至不惜一切,用性命來與你為敵。
  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還是反應能力,他都遠遠超出於我們。
  他被馬瘋子放在玉龍第三國與世間的出口處,並非沒有道理,那手段簡直就是讓人目不暇接,倘若不是我這段時間來經歷了巨大的變故,打通了任督二脈,又引入了龍脈之氣洗刷經脈,說不定就得在交手的幾個回合之內,就栽倒在了他的手上。
  那是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感覺,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死於對方的劍下。
  一直交手了好一會兒,我方才發現那鬼胎少年手中的長劍,居然是一塊通體晶瑩、冒著黑氣的冰晶,看著彷彿十分脆弱,然而交手之時,給人的感覺卻宛如精鋼。
《捉蠱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