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節

  那老頭兒張開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麼,結果老鬼卻已經猛然出手,一把戳進了他的胸口,將心臟拽了出來。
  不但如此,他還一口咬在了侯爵獵殺者的脖子上。
  這吃相實在是有些難看,我瞧見老鬼挺有勁兒的,便沒有再仔細照顧他,而是艱難地站了起來。
  我瞧見威爾也走到了那位屠龍者阿罕麥德的身前。
  相比較於老鬼的血腥,這邊就顯得溫情脈脈許多,畢竟這位屠龍者是選擇了臣服,而對於威爾來說,此時此刻,最需要的不是擴展自己的力量,而是他所擁有的勢力。
  勢力也是實力的一種,而且更加寬泛和強大。
  他選擇接受這投誠。
  他走到了屠龍者的跟前,咬破了右手中指,然後在屠龍者阿罕麥德的額頭上面塗了一個古怪的符文,口中喃喃唸咒。
  而那位屠龍者也十分配合地揚起了頭,用鋒利的指甲在自己的額頭上面劃出了一道血痕來。
  血痕之中,有一滴鮮血流到了他的鼻翼處。
  阿罕麥德小心翼翼地將這滴血接住,然後交給了威爾,而威爾接過來之後,放入了嘴中。
  一整套儀式,看得人云裡霧裡,不過我能確定一點,那就是這事兒,是用來保證阿罕麥德不是詐降。
  他必須獻出自己最好無保留的底子,讓威爾隨時都能夠制得住他。
  這樣的效忠臣服,方才是最有效的。
  我看了一下,沒有再研究,而是扭頭瞧向了旁邊的雜毛小道和陸左。
  他們兩人正在跟朵朵懷裡的虎皮貓大人說著話,時不時抬頭看一下雲層之上的天空。
  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是在看雨,而是之前的那一抹青光。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陸左扭過頭來,衝著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來,說怎麼樣,王明,看你挺辛苦的?
  我苦笑,說要不是強打著精神硬撐著,現在都已經昏倒在地上了。
  陸左聳了聳肩膀,說我也是,好想大睡一覺。
  雜毛小道也點頭,說同感。
  我瞧見這位一招擊殺數百血族的傢伙,眼中充滿了崇拜,說蕭哥,你這一手,簡直是太牛掰了,剛才差點兒將我給嚇死了,還好有你,要不然我們估計都得變成別人口中的食物了。
  雜毛小道聳了聳肩膀,說別這麼說,要不是你們拼盡全力的拖延,幫我爭取時間,我哪裡能夠完成這手段?
  我說這真的是大場面,不過下次提前說一下最好,我差點兒嚇尿了。
  陸左哈哈大笑,說我也差點兒嚇尿了,老蕭,你這個神劍引雷術,怎麼跟往日不一樣了啊?
  雜毛小道苦笑,說若是跟以前一般那般草率,這茫茫多的傢伙,要劈到什麼時候?
  這時威爾已經降服了屠龍者阿罕麥德,走到了我們的跟前來,一臉激動地摟住了雜毛小道和陸左,淚水都冒了出來,語無倫次地說道:「兄弟,謝謝了,謝謝了……」
  千言萬語,盡在這淚水之中。
  經此一役,整個歐洲再也沒有針對威爾的頑固勢力,那些還想要興風作浪的傢伙,倘若是再跳出來的話,就得好好想一想前輩的下場了。
  無論是被滅了的茨密希,還是此刻我們周圍那些火焰之中的焦屍,都是無聲的證言。
  所以還想要繼續跳,就得做好赴死的準備。
  三人抱成一團,威爾幾乎哽咽,而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警鈴聲,一直沒有說話的虎皮貓大人終於開口了:「媽的,條子終於來了,風緊扯呼吧……」


第040章 歲月靜好
  來的若是條子,我們倒也不在乎,畢竟不是在國內,沒有了規則的束縛,大家的膽子都變得大了起來。
  尋常的火器,對我們這裡的任何一人,都已經不能夠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了。
  這樣的結果,是即便是警察來了,我們也照樣干死。
  不過如果來的人裡面,還有教會的那幫教士,又或者還有專門對付我們這幫人的宗教裁判所裁判員,事情就變得有些麻煩了。
  要知道我們現在雖然是取得了勝利,不過大多都已經油盡燈枯了。
  就比如我,別說什麼伯爵、子爵,就算是來一個稍微強壯一點兒的普通人,都能夠將我給一拳撂倒。
  老鬼他們是因為天生懼怕這雷場,所以才會萎靡不振,而我則是因為耗損過度。
  所以在虎皮貓大人這一聲喊之下,我們都開始撤離。
  離開的時候,也是頗為費心,我其實已經走不了路了,好在陸左過來,兩人相互攙扶,如此跌跌撞撞走了兩百多米路,來到了奶牛場附近的一個破爛工廠附近時,我瞧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的老鬼,居然抓了一個人過來。
  這人渾身焦黑,散發著一股古怪的肉香,不過卻有存活著一縷氣息。
  應該是劫後餘生者,不過他並不是有著侯爵獵殺者或者屠龍者阿罕麥德的恐怖實力,而是因為戰鬥的時候,有意識地離得遠一些。
  事實上,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那些屍山血海裡,陸陸續續有幾道身影艱難爬出,都是與他一般的幸運兒。
  在這樣殘酷的戰鬥中還能夠活下一條命來,那實在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上帝垂憐。
  對於這樣的幸運兒,身疲力竭的我們其實也懶得再去管了,一來是因為本身沒有太多的力量去將漏網之魚給一網打盡,另外一個心思,則是想著此戰的名頭,也需要這些可憐的倖存者去宣揚。
《捉蠱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