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節

  鐺!
  毛一馬避無可避,唯有將闊口刀橫檔在了自己的胸口處,雙方再一次火速相撞,而這一回他沒有能夠再將我給擋住,而是被我用極為強勢的刀勢,給一下子劈飛了去。
  而這一下,毛一馬連站立都變得困難,而是一個滾地葫蘆,在地上翻騰了好幾圈,方才重新爬了起來。
  我沒有乘勝追擊。
  並不是不能,而是不願,實際上如果我趁勢殺出去的話,只怕毛一馬會更加狼狽,甚至還有可能受傷。
  但我想到他對我的幫助,其實比我的威脅更加大,所以才沒有那般兇猛。
  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除了剛才那個癩痢頭之外,這幫人跟我們其實沒有太多的恩怨,無論是我,還是老鬼,都不想一照面就跟人家結下死仇。
  八字鬍和毛一馬一前一後,相繼落敗之後,立刻湊到了一塊兒來。
  這時他們才發覺到,自己不但沒有能夠佔到人數上的優勢,而且連本事和修為,都已經處於了下風。
  這樣的情況,的確是讓人詫異,不過卻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
  與魁梧少女交手的杜老二也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抽身後撤,四人並肩而立,朝著我們戒備而對。
  我和老鬼都是點到為止,並沒有上前與眾人搏命,但凡聰明一點兒的,都應該曉得我們當真就只是一個過路人而已,並沒有特別針對他們的意思。
  深吸了一口氣,八字鬍朝著我和老鬼拱手,然後說道:「在下荒野大鏢客濟滄海,見過兩位。」
  我拱手,說在下餅日天。
  老鬼眼睛一轉,說在下黃小餅。
  得,我們兩個用的,都是黃胖子的名號。
  荒野大鏢客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說兩位的名字倒是挺別緻的,而且還都有一個字……
  我坦然說道:「對,我們兩人,正是威震丹東的絕代雙餅——他是蔥花餅,我是雞蛋煎餅。」
  荒野大鏢客說丹東,那兩位就是混東北那一片的咯?
  我說丹東了麼?
  我明明說的是江東啊?口誤了還是咋地?不過這並不重要,謊言嘛,我腦子一轉,說對,咋地了?
  荒野大鏢客說在下在東北那疙瘩也有一些好朋友,葫蘆島無影刀紅英,大連鬼影子,還有長白山王莽咱都認識,不知道兩位可曾曉得?
  他說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不過若直接說,只怕被拆穿,心思一轉,硬著頭皮說道:「我出來混,管他有的沒的,你別扯這些沒用的,到底想說個啥?」
  荒野大鏢客說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這裡有誤會。
  我說有誤會麼?這位兄弟,進門啥話也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刀,我說隊長別開槍,他說管你特麼是誰,你今天遇上了,就該死——都這樣了,你叫我咋辦?
  荒野大鏢客說我這兄弟性子急,我在這裡給兩位道歉了。
  我說這也就是我們絕代雙餅,要是旁人,豈不是就給說殺就殺了?
  荒野大鏢客的脾氣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說兩位,江湖規矩,我們做錯了,回頭在附近最好的酒樓給兩位擺一桌,任打任罰,你們看咋樣?
  我說我饞那一頓飯麼?
  這話兒噎得對方頓時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好半天之後,他終於開口說道:「兩位,江湖規矩,我照足樣的做了,但你們若仍是不依不饒,這可就有點兒沒意思了。兩位這是藝高人膽大,欺負咱西北無人是吧?」
  我說你就說你想咋樣。
  荒野大鏢客說我的意思呢,就是這事兒兩位給我一個面子,別管這事了,行不?
  我說人話當妖也挺不容易的,又沒有傷害過誰,一直積德行善,做得比特麼人都強,你幹嘛非要捉人家呢?
  荒野大鏢客說人妖殊途,哪來那麼多道理可講?
  我說我這人吧,就愛講道理——他若是做了壞事,不用你們,我直接將將他給料理了;而如果你們只是想要人家的妖丹,為了私利,那這事兒在我這裡就過不去。
  荒野大鏢客凝視著我,說當真不行?
  我說一口唾沫一個釘,我話兒就說在這裡,諸位看著辦。
  荒野大鏢客沉默了,他感受到了我的堅決,知道如果自己等人強行再起爭端的話,大家可就不是現在這般耍耍嘴皮子了。
  那得動刀子,得出人命了。
  他和身邊的幾個同伴用眼神交流了幾個回合之後,拱手說道:「行,今天我濟滄海給兩位的面兒,請把我兄弟交還給我,咱們就此別過。」
  我打量了地上那昏迷過去的癩痢頭一眼,說可以,不過他殺我的這事兒,你怎麼說?
  荒野大鏢客顯得十分豁達,跟我商量,說一隻手你看怎麼樣?
  我擦,玩這麼大?
  我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西北漢子的彪悍,為了不跌份,開口說道:「算了,不至於,一根手指就行了,長個教訓。」
  荒野大鏢客拱手,表示感謝:「謝餅日天大爺厚恩。」
  我揪著那癩痢頭的肩膀,把他往前一拋,那八字鬍當真不含糊,從靴子上拔出一把尖刀,直接將癩痢頭的左手尾指切下,然後放在了地上。
  癩痢頭固然是痛醒了,哇哇大叫,而其餘人則扶著他,一步一步的後退,最後離開了院子。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陣轟鳴,這五人卻是開著兩輛厚實的越野車離開。
  來得快,去得也快。
《捉蠱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