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我苦笑道,沒有辦法。
  高墨笑道,我懂,武俠小說裡面把這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是古龍筆下的燕十三說的。又讓我挪到副駕駛上面,看了一旁消防斧頭,呵,還帶斧頭去的,沒有被警察盯上吧。
  我說我也是沒有辦法,扶桑那邊來了一個日本陰陽師弄來幾隻小鬼對付我,我帶斧頭防身。高墨道,日本人就日本人,說什麼扶桑人。
  高墨一般開的都是好車,鼓搗了半天才把車子開動,跑到藥店裡面買來了紗布和雲南白藥一類的藥品,在旁邊的超市裡面買來了礦泉水,忙活了半天,道,你忍住別哭,我給你治傷。
  高墨手指靈活,很快就把傷口洗乾淨,說傷得不輕,用酒精消毒之後,然後噴上了雲南白藥,用白紗布綁住。
  忙活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完工。
  我說,高墨,謝謝你。高墨一個人的時候,到沒有和孟小魚在一起拘謹,今天連眼鏡都沒有戴,將頭髮綰起來,頗有幾分姿色,看起來養眼得很道,沒事,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說在楚漢大道上面。
  回到了白夢花店面前。我沒有進店們,見軍哥汽修所已經鐵門緊閉,站在門口我喊道,軍哥,事情辦完了。
  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回答我。
  高墨道,他們或許是不願意跟你打交道,畢竟你是一個另外世界的人。
  我低頭不語,想著軍哥說教拳的還沒有教。
  高墨說把我送回來,自己就先回去了,讓我最好是去醫院看一下,晚上要是發燒了,找點消炎藥吃。
  我說,有機會再請你吃飯。
  高墨說,行啊,到時候把我男朋友一起帶來。
  我苦笑道,高墨,上次你們老闆說撮合我們的話你就不要當真,我不單獨約你吃飯就是,你多帶幾個朋友來,算是我答謝你的恩情。
  高墨哈哈笑道,被你看出來了,我是沒男朋友,但有男神的。所以你要是追我,我會拒絕你的,所以你不要多想。
  高墨就是這樣的女生,在你沒開口之前就把你拒絕。我有自知之明,便不再糾纏。高墨攔了一輛的士離開了。
  走回小區的路上,心想著他們會不會想我的。到了門口,賤賤是第一個聞到我的氣味,伸著舌頭在我身上一隻舔個不停,我一隻手綁著紗布,不能動彈,另外一隻手把它抱起來,小東西,乖不乖。
  何小貓懶懶地看著我,喵喵了兩聲,又接著閉眼修仙去了。謝靈玉從屋內裡面走出,說廚房裡面有飯,自己洗個澡,睡一覺就什麼都過去了。
  我說,好的。
  洗了澡把身上的衣服丟到垃圾桶裡面。出來吃飯,和謝靈玉在一起,雖然身體需求無法滿足,也不敢找她滿足,但口腹之慾卻得到極大滿足,幾樣小菜做的不錯,著實可口,這兩天消耗太大,是要好好補一補了。
  到了時間,謝靈玉說:「我開門做生意了,你自己在家裡面休息,傷筋動骨一百天,沒事別亂動。沒錢我先養著你,到時候你再還給我就是了。」
  話很悅耳,如果最後一句不加上的會更悅耳……
  我說,好的。
  何小貓和謝靈玉一起出了門,賤賤睡在床邊陪著我。身體雖然很累,還是睡不著,把台式電腦打開,一隻手操控鼠標,一隻手大鍵盤,登上了QQ界面。我下意識點開了紀千千的空間,裡面放滿了和女兒曉曉的照片,這樣一對天使讓人不免心生憐憫,又心痛不已,我準備關上電腦躺床上,再把梅花易數那幾本書看完。
  QQ忽然動了,是紀千千的話,你在嗎?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我在界面上面敲上幾個字,忽然想著人家結婚生子,再聯繫已經沒有必要,又一個個地刪掉。
  關上電腦躺在床上,為何老天又讓我遇到了她。
  手臂上痛感慢慢地變小,躺在床上睡了過去。晚上謝靈玉回來也沒有察覺。一連宅了四五天,除了吃飯睡覺看書也沒有業餘活動。期間讀書的時候遇到幾個問題,給姚豹豹教授打電話,順便問了一下銅罐上面的文字有沒有進展。姚豹豹說,還在找相關資料,過幾天會去帝都,順便去國家圖書館找點資料。
  手臂上的傷口也漸漸癒合,比以往受傷好的速度明顯加快。夢流川一行人再也沒有找我麻煩,我心中漸漸安穩下來。
  這天晚上一陣急促的釘釘子聲音傳來,把我從書海之中驚醒。小賤賤汪汪地叫了兩聲,我把玉尺找出來,拿出收起來的靈石墨汁,畫了兩張東陵子捕鬼符,讓小賤賤咬在嘴裡面,悄悄地走了出去。
  這一次我學乖了,不喊也不叫,連關門吱呀都不發出來。手上雖然不是很方便,走起來動作還是很靈敏,出了門,順著……
  釘。
  釘。
  釘。
  聲音找去,一個一米多一點點的小孩子,手裡面握著一個很小的錘頭要把一幅畫掛在牆上面。小孩子力氣無法握著一個小錘頭,錘了幾下,就要把錘頭放下來休息一下。怕他發覺我在看他,故意拿出了跟香煙在抽……
  小男孩雙眼紅通通地,嘴角上面的牙齒尖尖的像一把鋸子一樣。畫裡面是一個黑色的太陽,一個白色的媽媽和一個黑色的爸爸,上面放著一把錘子,和一地的釘子。
  從樓上傳來了上樓梯的聲音,小男孩警覺地把錘頭放在角落裡面,自己躲在門後,露出紅色眼睛看著他們,不經意之間充滿了仇恨,我眼睛放空好似沒看到他一樣。
  遠遠傳來了叫嚷的聲音,聒噪不安,藉著聲音給自己壯膽。怎麼四樓的燈壞了,我靠,邪門了,今天電梯也不能走,每次走四樓就感覺有鬼一樣。
  我站在門邊,看著三四個人上樓去,幾人看了我一眼,大概不太認識,估計是想我怎麼大膽地站在門口抽煙,不怕鬼把我抓去吃飯嗎?
  等人走過去。
  小男孩又把錘子拿出來,在牆上釘了起來。
  白媽媽,黑爸爸,為什麼要把畫釘在這面。
  提著兩個手電筒的保安上來,見我站在走廊裡面抽煙,便說,業主你好,大樓裡面不能抽煙,還有這麼晚您就不要釘東西了,其他業主會有意見的……
  我說我沒有釘釘子,只是在門外抽煙。小男孩提著錘子慢慢地走了過來,一雙眼珠子越發地紅,小賤賤身子發抖興奮不安,有些焦慮。
  保安笑道,別鬧了,三樓說樓上在釘釘子,五樓說樓下在釘釘子,四樓就你們一個家在住,不是你釘釘子還會是誰?
  我煙蒂吐出來,喊道,散開。
  兩保安不知道我喊什麼,傻不拉幾站著不動,沒有辦法,我迎上前一腳將小男孩踢開,錘頭匡噹一聲落在地上,小男孩整個人彈飛在牆面上,很快就鑽到了四樓三號房間裡面去了。
  兩個保安原本以為我發瘋,看著忽然出現的錘頭,可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我走進看了一眼畫,上面充滿了小孩子的不滿和痛苦。心理學上講過,一些畫面上或許有種種暗示。我抽出手機給高墨打了一個電話,把畫面上看到的內容給高墨一說。高墨說,如果你說的沒錯的話,小男孩的爸爸殺死他媽媽,而他看到了這一切,在選擇性遺忘的過程後,但潛意識裡面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