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原本角落裡面的謝靈玉不見人煙,我喊了兩句,謝靈玉,謝靈玉……老姐,老姐……花圃裡面空蕩蕩的,我伸手抓起一把小鐵鍬,一把拎起禹帆,媽個巴子,你到底要殺人還是要越貨。鐵鍬抵在了禹帆脖子上。
  禹帆也急了,我沒想著殺人,也沒想著越貨,你姐姐忽然不見我也不清楚,咱們還是先找找吧。我把手搭在禹帆身上,默默感知他身上的變故,一腳將他踢在地上,說,誰讓你幹的。
  禹帆說,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抓起一個盆栽,猛地砸在禹帆身上,你身上爬的那只蟲子是誰給你的,誰讓你設計陷害我。禹帆一臉惶恐,滿頭是血,一臉的土,什麼蟲子,我沒見什麼人?大兄弟,我沒想要害你。
  我見到死不認賬,眼睛裡面露出殺機。小鐵鍬直奔禹帆腿上肌肉而來。禹帆叫道,別動手,我說,我說。我把他丟到椅子上,回身就把花圃的門關上。
  禹帆沒料到我動手起來,毫不留情,老老實實地說來,上個星期的樣子,我到廟裡面燒香,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道,說我要死了,免費送了我一顆藥丸,當時我沒注意,可是一到晚上就肚子疼得要命。後來他告訴我,幫忙設計,除魔衛道,還說你姐姐是一隻女鬼。沒有辦法,我只有答應下來。
  我問道,最好別說假話。你要是說假話,我讓你家破人亡。
  禹帆道,不敢說假話,但是那蟲子咬我我該怎麼辦?我說,你先把臉洗一下,小蟲子我幫你弄出來,你把道人的聯繫方式告訴我。
  禹帆點點頭,洗乾淨臉,腦袋上面還陣陣發痛,瞧著我的模樣,心中也犯怵,也不知道為何平時安靜的人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一個凶神惡煞的人。
  禹帆的手機上面,有一個這幾天聯繫十分頻繁的號碼,打了過去提示關機。禹帆頓時就急了,賊道士難道是把我耍了,蕭老闆,我有眼不識泰山,你一定要救我,我千不該萬不該幫道士騙你過來。
  我說別急,幫不幫你拿出蟲子還要看你表現。禹帆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我也沒有辦法,中了別人的招我就得聽別人使喚。我說,活該。
  電話打了十幾遍,還是沒有人接。到了九點鐘的時候,月亮漸漸地亮了,一束月光從上面照耀下來,落在地上。剛才沒看到的場景浮現眼前,頭頂現出了一個大窟窿,那人就是在上面抓走謝靈玉的。
  禹帆一拍腦袋叫道,蕭老闆,他說什麼飛天蜈蚣。
  飛天蜈蚣姬如月,是楊炮的師父。是巧合抓住了謝靈玉,還是替楊炮報仇。一時難以辨認……
  四處看了一下,再也沒有線索,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來。禹帆說,蕭老闆,你下手夠狠的。我冷笑道,你姐姐被人抓了,你會不會動手,我沒殺了你是我仁慈。
  禹帆額頭直冒冷汗,拿個濕毛巾捂著腦袋,還生生發痛,蕭老闆,我對不起你,請你高抬貴手,一定要救我,那蟲子一到子時十二點就好似在吸我鮮血一樣……那白色的彼岸花我不花錢就給你。
  我又問,一碼歸一碼,那賣家是你杜撰出來的還是確有其人。
  話聲一落,就有人在外面敲門。禹帆示意要不要去開門。我點點頭,開門走來了兩個人,一個穿著一身通黑的衣服的三十歲上下,連腳上的鞋襪都是黑色的,手上面端著的東西也被黑色的罩子蓋住了,看不清楚……
  禹帆擦了額頭的汗水,一晚上都碰到了什麼怪人,忍著腦袋被開瓢的痛楚,迎上去,是葉清幽葉先生嗎?男子道,正是在下。
  並排要進來的人,正是小區那晚獨飲的少婦,戴著墨鏡,身上穿著的也是黑色的衣裙,圍著的圍巾也是黑色的,越發凸顯出她白皙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的質感,若不是如此,也不會令小攤的顧客噤若寒蟬,不敢打亂她的愁緒,黑手套的手上拎著一個愛馬仕,道我也是來買花的,怎麼了,有錢你還不賺嗎?禹帆命懸我手,不是不買,是蕭老闆已經訂好了,先來後到,要不您先回去吧。
  墨鏡少婦有些不慍,電話裡面是怎麼說的?我來都來了,你還把我往外趕嗎?
  我看了一眼少婦,沒看出她有什麼問題,只是哀怨的情緒漸漸濃烈,活生生一個閨中怨婦,眼中雖然被墨鏡掩飾住,還是可以察覺出一種不安。而剛才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她的本來性格。
  她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認出我就租住她的樓下。
  葉清幽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墨鏡少婦,笑道,既然都是買主,價高者得,我不怕錢咬手。
  
  第20章 玩蜈蚣的人
  
  墨鏡少婦指著我說,不管他出多少,我多加五萬。葉清幽看著我,問答,你出多少。
  我瞧著葉清幽的眼神,考慮了一下道,我最多出兩塊錢。
  奪門而去。
  葉清幽愣在原地,兄弟,你不是玩我吧,不厚道。
  禹帆已經追了出來,蕭老闆,這不,還沒有幫我把蟲子弄出來……你讓我晚上怎麼過……
  我心急火燎地開車回來,讓何小貓帶我去找謝靈玉。以何小貓的靈性,找到謝靈玉不是難事,想通之後再拖下去反而不好。
  彼岸花能不能買到,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五菱車跑了一會,就被墨鏡少婦開著的一輛白色寶馬給追上。並排停靠在十足路口紅燈面前,瞧著少婦眼神,心神不安,時不時看一眼副駕駛上面的盆栽。
  紅燈剛變綠,寶馬一下子就衝上去,剛到路中間,一輛渣土車開足馬力衝了過來,把寶馬車撞成了粉碎,各種撞擊聲不絕於耳。我目瞪口呆,若是我的車子制動好一點,被撞上豈不是我。
  渣土車呼嘯而去,落滿了一地的碎土,絲毫沒有剎車的痕跡,完全是有目的兇殺案。
  我拿了一個手電筒,一腳踢開車門,打了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跑上前去,寶馬車嚴重變形,車內的少婦已經滿臉的鮮血,大腿上面插上兩塊玻璃,鮮血綿延不斷地往外流。
  月光下面的鮮血,如同流水一樣。
  副駕駛上面的彼岸花黑色罩子已經滑落,車位上面還散落了白色的粉末,有一瓣上面露出了紅色。
  靠,原來葉清幽做了一盆假花……
  我上前說道,不要睡覺,警察和醫生馬上來。少婦臉上的墨鏡早已掉落在一邊,嘴角苦笑道,沒想到你居然對我動殺手,沒……我孫君柳把我最青春……的八年都給了你……
  我說,有什麼事情你跟警察說,現在不要動。我看著變形車子,想把孫君柳從裡面救出裡很難。四周看了一下,都無從下手,看來她口中的「你」下了毒手不是一般的毒。
  殺人滅口!
  能不能幫我把臉上的鮮血擦乾淨……孫君柳開口說道。我從窗戶裡面伸進去一隻手,幫她把臉上的鮮血擦乾淨,重新恢復了美貌的臉龐,夜色之中顯得更加蒼白,似乎讓人忘記了血腥。
  我問道,為什麼要彼岸花,你養小鬼嗎?
  孫君柳無奈地說,他大半年都不來看我……我只想他多看我兩眼……我也知道他在外面有很多寶貝……
  我心中很快就定義了孫君柳,原來是一個二奶,或者是三奶更有可能是四五六奶都有可能,這樣的年輕美貌的女子,被人包養,會社會最多的弊病和責罵。為了得到男人的心,不惜養小鬼也是情有可原,後來實在是招架不住了,要找彼岸花把小鬼送走。
  若是平時我可能不會搭理她,可是在生命垂危之際,我若走了,誰還送她最後一程呢。
  二十歲開始以後最寶貴的八年都送給那個人了,最後被拋棄,還被渣土車撞成了稀巴爛。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渣土車到晚上橫行城市裡面,很容易出車禍,就連車牌都可能是套牌車。死無對證死了都是白死。渣土車多半是有一些黑道上面的人控制,可以雇渣土車殺人滅口的角色,定是有能量的人。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