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一行人在小區門口清理後現場,收集證據。
  沈易虎和陳荼荼邊要到孫君柳的住所搜索,看有沒有線索。保安小隊也加強了安全保衛,十幾個保安統一巡邏,統一配備了清一色甩棍,進口對講機保持聯絡。
  許廣平和物業經理上前帶著沈易虎去孫君柳家。沈易虎怕出意外,把我也拉上去,說好照應一下。電梯門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說,我們還是走樓梯上去吧。許廣生點頭道,一切都聽大師,大師怎麼說就怎麼做。
  物業經理說是七樓呢。
  沈易虎說,那就走樓梯上去,七樓而已。今天這裡透發著詭異,還是走樓梯踏實。經理要是覺得七樓高,你就自己坐電梯上去吧。
  經理最終也跟著走樓梯,只是昨晚被兩個尤物纏得夠狠,走到七樓已是體力不支。
  六月天氣已經很熱,一口氣上到七樓,一個個滿頭大汗,獨獨陳荼荼面不改色,沒有出汗,手上還提著工具箱。
  孫君柳的房門一被打開,地上密密麻麻地爬出上百隻通體綠油油的中華大刀螳螂……
  眾人色變。
  我見許廣生伸腳要去踩,連忙喊道,千萬不要踩。許廣生腳已經收不回了,還是沈易虎一把托住,單手把許廣生生生拽住,拉到一旁。上百隻螳螂往前面跑,落到走廊的窗戶邊。夏日的太陽異常溫熱,大刀螳螂走到窗戶下面,越來越擠,落在了窗戶下面,變成一灘綠色的水漬。
  整個過程十分鐘就完成,所有的螳螂瞬間就被陽光曬成了綠水。
  沈易虎喉結動了一下,螳螂,都被太陽曬死了?我說,它們不是螳螂,是一群男螳螂……
  我從小生活在田野和山林之中,見過無數的螳螂,很容易就能辨別公母雌雄。螳螂屬於肉食動物,十分殘暴。這種中華大刀螳螂在交配完後,為了有足夠的能量繁衍後代,雌性螳螂會毫不留情地把雄性螳螂吃得乾乾淨淨,連一根毛都不會剩下。
  我沒有多大的把握,裡面爬出這麼多的螳螂,可能是蠱蟲。孫君柳心生怨念,她求了螳螂蠱,她莫非要吞噬她的情郎?
  
  第23章 情蠱
  
  滿屋子的螳螂爬出來。
  我不由地一股惡寒,女人的心海底針,這句話永遠沒有錯。我看了一會,道,母螳螂吃掉交配的男螳螂,看來男螳螂受不了,要跑了。
  陳荼荼冷冷插了一句,是雌性螳螂和雄性螳螂,別一口母螳螂,公螳螂的,你初中生物是政治老師教的嗎?
  沈易虎看著陳荼荼,說,不是一個意思嗎?公雞和雄雞不是一個意思嗎?
  陳荼荼一連黑線,沈警官的是語文老師教的。
  許廣生和物業經理兩人被擋在了外面,墊著腳尖,看著裡面的情形。
  沈易虎進門之前打電話讓再上來兩個人,多帶點袋子來。
  我、陳荼荼和沈易虎三人戴上白色透明手套。我先走了進去,道,你們小心一點,可能有蠱蟲在裡面,別中了蠱毒了。
  陳荼荼笑道,瞎說,那都是騙人的,哪有什麼蠱蟲?從現代醫學上角度來看,其實都是利用某種病原體和微生物,來使人產生中毒的症狀。
  我笑道,陳法醫你還別真瞎說,你就算分析出了病原體,還是一樣治不好。你有沒有聽過情蠱和金蠶蠱,傳言是苗疆蠱毒之中最狠的兩種。尤其是情蠱,苗族女孩以心血養蠱,十年乃成,她的情郎飲下此蠱,若是背叛,萬箭穿心,萬蟲撕咬,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難受,痛上個七七十九天,然後七竅流血而死,心口咬出一個大窟窿。少女自己也不能獨活在這個世上。當真是無藥可解,無情可說。
  陳荼荼看了我一眼,敢情這個好。結婚之前,要是給每個男人都吃上一杯情蠱之毒,就不會那麼多離婚,外遇,第三者了。
  我心想,幸好沒有人娶你。
  孫君柳房間裡面東西很少,牆上面乾乾淨淨,臥室裡面也只有少數幾件衣服,似乎不常住在裡面。
  窗簾被拉上,客廳空氣瀰漫一股複雜的味道,中藥味和死蟲子味。
  客廳茶几上面,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罐子,有的被密封起來,有的口子開著。從裡面爬出了螞蟻,蜘蛛,亂七八糟有些不堪入目。還有一些乾癟的蜈蚣,想必是從中藥店裡面買回來的。
  只見幾個大小罐子中間圍著一個很高很大的陶罐,陶罐上面纏著五六根烏黑的鐵絲,又繞有紅線,看不清楚裡面到底藏了什麼。
  陶罐的口子上面裂開一條蓋子,有一隻綠色的螳螂從裡面跳了出來。
  站著的許廣生和物業經理急忙躲開。
  它又去自殺了。
  許廣生咋舌難言,無法控制自己身體,不住地發抖。我說陳法醫你不是不信嗎,要不你過去看看罐子裡面養著什麼,看到告訴我。陳荼荼冷笑一聲,怕什麼,過去看看就是了。
  陳荼荼把手中的箱子放下來,踱著貓步就走過去,伸手就要去提陶罐垂下的一綹紅線。我立馬有點後悔,忘記了陳荼荼的個性,越說她不敢,她越是要去做。
  要是跳出一隻劇毒的螳螂咬得全身浮腫,她要我娶她怎麼辦?眼看,紅線隨風一擺,急忙喊道,陳法醫,小心。上前把她一拉,往旁邊一撲,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
  陳荼荼一雙眼珠子瞪得大大,沒有尋常女孩那樣感動涕流。對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孩。
  而是大耳瓜子就想扇過來,幸好雙手被我壓住了。沈隊,我們來了,趕到門口的隊員走了進來,瞧著陳荼荼被人撲倒在地,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這男的是誰啊,膽子也忒肥了點。
  沈易虎走上前,提溜了一些陶罐,好像什麼都沒有,蕭大師,你不要這麼好色,乘機揩油。
  我不好意思站了起來,連忙道歉,是我過度敏感。陳荼荼沒事人一樣站起來,拍拍後背上的灰塵,很快在桌子底下發現了一張紙,娟秀有力的字體,從字跡上面可以看出孫君柳性格,並不是貪慕虛榮的女孩子。
  紙上寫著,養螳螂蠱需要的一些細節,第一步,弄一隻彪悍的女螳螂,然後一直給它找公蟑螂,同時用蜈蚣,毒螞蟻來餵養;後面一共寫了十幾步,需要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需要什麼壞境,要注意的,要讓它們生活在養蠱人的仇恨之中。
  現在可以解釋,為什麼那麼多的公螳螂往外面跑了。一定受不了陶罐裡面的母螳螂,逃走了。沈易虎找來了一個袋子,把大陶罐撞了進來,到時候審問孫君柳可以用得上,問一問她為什麼要用蠱?
  孫君柳一雙紅色高跟鞋旁邊發現了一堆白色的粉末,從化成的形狀來看,是一隻大型母螳螂。我蹲在地上面看,來來回回看了十幾分鐘,另外兩個警察也蹲下來,好奇我在看什麼。
  我又來來回回看了五分鐘,一個警察實在是忍不住問我,你在看什麼。我說,我在看你們會跟著我蹲地面幾分鐘。
  兩個警察拉了一臉的黑線。
  沈易虎問我,看出什麼沒有?我說我剛才倒是想通了,昨天晚上,陶罐裡面的母螳螂,很可能為孫君柳度過一劫。母螳螂耗盡了氣力,化成了灰燼。不然昨晚的渣土車撞幾下,孫君柳早就香消玉損,不復存在。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