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我說,晚上看他回不回來?
  眾人面面相覷看了一晚上,終歸還是信了我,心中有些懷疑的,也不好說出來。回到白水村裡面,有些人家還是不太歡迎我。白廣德招待了一頓午飯。午飯過後我借了一把鋤頭,在白水村小賣部賣了點零食和香紙鞭炮,要了一瓶花露水。路過瘋子家的時候,發現晦氣和陰氣已經完全散開了。
  用鋤頭把外公的墳墓上面的草給除掉。把鞭炮給放了,辟辟啪啪一陣聲音。
  我歎氣道,外公啊,你千不該萬不該拉我進來的,我啊,現在過得太苦了。算了,算了,你死都死了,跟你說那麼多也沒有用,給你買了點零食,瓜子,泡泡糖。泡泡糖估計你不會吃,我自己吃了。還有乾脆面啊,你就將就著吃!
  天很快就黑了,將就吃了點便飯。
  吳振問我,蕭老弟,晚上要我們跟著去嗎?
  我笑道,一起去看看夜晚的風景,別錯過了好時機。
  吳振摸了一頭汗水,說,天太熱了,我怕身上的味道把他給趕走了。馬艷更是害怕,大師,我肚子不舒服。我看了一眼白廣德村長。他抬頭看了一眼屋樑,龍家外孫,最近風濕犯了,一到晚上就痛得要命,哎呀哎呀……痛死我了……哎呀……
  小賤此時剛好叫了兩聲。
  我心想,關鍵時候還是小賤可靠,便說,行吧,我就一個人去吧,把你們嚇死我還要負責任。兩人如釋重負。
  小賤和我一口氣跑了上去,我花露水給它噴了一身,又給自己噴了點,等到大半夜的時候,也沒有見到白敬仁有回來的意思。墳頭上兩米外的石頭上面,隱隱約約地露出一排雞爪一樣的文字。
  好像是用螢光蟲屁股一類粉末寫在上面,遠遠看似乎不太清楚……
  
  第4章 雲南之行
  
  我走進一看,上面寫著「別想我,我去找黃氏了」。
  我心中暗罵,誰想你了,字丑了點算了,還蠻自戀的。我伸手把石頭上面字跡給擦掉了,拉著小賤跑回了村子裡面。
  白村長見我回來,就迎上來,腿腳可快了,一點都不想老風濕發作,說怎麼養,走親戚回來沒有?
  我說,先喝口茶,大叔,黃氏是哪裡人,你跟我老實說吧。
  白廣德看了一眼吳振,有些難為情,說,就是江西那邊的姑娘?離我們白水村也不遠,過來也就幾十里的路,開車還不要一個小時。
  吳振也是有些急了,跟黃氏也有關係嗎?
  我瞪了兩眼白廣德,大叔,你沒說實話吧。
  白廣德這才鬆口,吳所長在這裡,我還是說了,那個黃氏不是本地人,是從外面買回來的,聽說去是雲南文山還是哪裡的,八千塊錢買回來的,不過瘋子是對她很好的。沒讓她受苦。
  我倒沒想到有這麼一節。
  但老村長說的是事情,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中國的幅員上。但凡村裡買個媳婦回來,村裡人都幫著看著是常有的事情。還有的一家幾個兄弟共幾個女人的。
  老村長肯鬆口,是因為現在人都死了。
  吳振自然不會把人抓起來,問白敬仁現在去哪裡了。
  我說,他啊,說去找黃氏去了,不會回來了。
  吳振和白敬仁也是面面相覷,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奇怪的事情一樣,嘴巴張開可以放進去兩個雞蛋都不止……
  白敬仁當真是走了,沒有殺戮地走了。
  祖師爺之前說過,有些從墓穴裡面跑出來的人,悄悄地活在世上,慢慢地就會變成老屍,當時我看到那段話,還以為是調節氣氛,負責搞笑的。
  媽的,看來白敬仁是走向老屍的路上了。
  我忽然想著,黃氏要真是雲南人的話,很可能本能地回老家去了,而白敬仁也要奔雲南去找的話,要是和我撞上了,估計也是奔波路上的一點樂趣。
  想到這裡,不由地笑了起來。
  他鄉遇故知,或許可以淚眼汪汪……
  老村長張羅著大家休息一晚,把兒子的房間打開,讓我們幾個人進去睡覺,裡面裝好地板磚乾乾淨淨,只不過很久沒有住在裡面,少了點人氣罷了。
  除了春節,這新蓋的房子都成了旅店,過慣了城市的生活,很多人已經失去了農村生活的興。節奏太慢,太安靜,晚上太黑。
  我問過馬艷,鎮上的宋小雙怎麼樣。馬艷想了一會,告訴我,好像是前幾天調走了,到縣婦聯去上班了。
  如果說白敬仁走向成為老屍的路上的話,那麼宋小雙走上的是孫君柳的那條路。
  人都有自己的命,那種東西叫做歸宿。
  我之前不太信這個,後來慢慢信了。第二天,三人驅車離開了白水村,馬艷又提出請我吃飯,我婉拒了她。讓她內心真正地畏懼我,就已經足夠,讓這種蛇蠍女人靠近,很可能屍骨無存。
  回到家裡面,我給劉建國打了電話,約好三天之後在雲南昆明見面,我從老家縣城坐火車出來,他在江城出發,到時候可以在昆明碰面。
  回到家裡面,和父母聊聊天。母親又問我,年紀也不小,是不是談個戀愛?要不,媽給你選一個,你看看也好,那邊宋溪村有個女大學生條件也不錯,好像就在江城上班,要不我找人把電話號碼要來。
  我不搭理母親,說我最近忙著賺錢,哪有時間談戀愛?母親想著自己多嘴了,笑道,好了好了,錢是男人的臉面,你多掙點錢,不怕找不到老婆。
  我呵呵笑道,毫無顧忌地笑了起來。
  外公給我留的卡還有些錢,我取出了一萬塊錢給父親備用,自己身上帶了兩萬現金。
  然後就登上了去往雲南的列車。
  在縣城車站上車的時候,我把小賤用一個木盒子裝著,上站的時候跟檢票大叔一陣死皮賴臉地笑,才把它帶了上來。
  火車幾乎要開上一天一夜,把小賤放在箱子裡面,怕被乘票員發現,也難為它了。
  買的是往昆明的臥鋪,上中下三個臥鋪的下鋪,偷偷地把小賤放好,偶爾帶它去上個廁所,喂點吃了。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