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冬瓜大師往前一跳,雙手恰在雲朝海脖子上面:「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雲朝海笑道:「大師,你別裝了不就是腹語嗎?弄個鬼怪來。」
  冬瓜大師手收回來:「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老夫用腹語,只是看一看,你有沒有敬畏之心。」
  「哈哈。你帶我去見見黃河吧,那樣我才死心了。」雲朝海道。
  薛幼娘道:「圓通交待,就是你跟他聯繫,要把金剛經賣給他。以及海外的一些買家,都被警察抓捕。不出意外,被你藏起來的金剛經,很快就會找到的。」
  雲朝海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雲朝海掙脫小警官的控制,上前將薛幼娘死死地勒住,「你個賤人,勾引了申通。害得我滿盤皆輸。」
  戒色上前,一腳就踢開了雲朝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雲朝海撞在地宮石磚上面,嘴角流出了鮮血:「還有救嗎?一切還有救嗎?哈哈,哈哈,哈哈……」
  雲朝海猛地用力,咬斷了舌頭,然後拼盡最後的力氣,一頭撞在磚上面。氣絕身亡,幾十年的隱藏終於曝光,對於他而言,只因一時貪念。
  果然。
  在雲朝海家中的米缸下面,發現了雕版印刷《金剛經》,有幾處被蟲子咬破,已經殘缺不全。被警方帶走的斷手斷頭被花重陽重新放回。
  這一出法門寺入冬大案子虛烏有,當年的文物也被找了回來。各方面皆大歡喜。法門寺的微博對外宣傳《我和殭屍爵爺有個約會》,在本寺的拍攝已經結束,謝謝大家對本寺的關注,佛渡眾生,種善因得善果。
  被殭屍咬傷發生屍變的圓通大師,查明為一具銀甲屍所傷。只不過線索中斷,成了一起懸案。
  冬瓜大師四十歲那年過錯,終究難以消解,領了一百棒喝,在破屋之中,用木棒敲擊自己,自卸方丈一職,得宗教局批准,由長眉和尚擔任,而我最終也沒能看到長眉和尚的「如來神掌」,想來只是戒色的吹噓。
  戒色因為破了色戒、酒戒、殺戒(殺了山豬精)幾大戒條,領了十棒,然後開除出門,不能再當和尚。
  木棒要震斷,怕也要費些日子。
  薛幼娘叩拜之後,終日想和冬瓜大師見面,都被拒絕。冬瓜大師自感罪孽深重,對不起薛幼娘母女二人。而薛幼娘風塵劫一破,要在寺裡面出家,只是廟裡面不收尼姑。長眉讓她多住幾日,待心平和下來,再離去也不遲。因為生活要繼續,畢竟年輕。
  薛幼娘點頭答應。建國叔百無聊賴,居然和花重陽還有莫白一起,一起玩起了炸金花,經過這件事情,建國叔對花重陽改觀不少。
  至於我,也得到了謝靈玉托冬瓜大師給我的物件。
  一個盒子,和一封泣血而成的書信。
  
  第22章 告別基友
  
  小賤鑽到我的胸前,我將謝靈玉留下的書信打開:「蕭棋,總是要離開你的。我不忍心當著你的面離開,所以留下這封書信,當做我與你告別,原諒我的忽然離去。
  還記得我第一次跟你見面,可把你嚇到了吧!後來,我和你熟了,覺得你是個不錯的男孩子。我覺得緣分很奇妙,走來走去,居然又會遇到。所以江城一別,我去雲南等你。
  畢竟我不是人,遊走的另一個世界之中,終歸是要走的。前世今生,我們可能會錯過。我要去冥河找的那個人,我想你不會因此而吃醋的。只因放不下前世的夙願,所以必須去看一看。不去看一下,我又如何全心全意地愛著你。
  如果,那一天我回到了人間,你千萬別跟我擦肩而過,你喊住我,告訴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以及我不在的時候,你發生的一切。
  如果三年之內,我還沒有回來,請你忘記我。
  答應我,好嗎?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此物最相思,願君多採擷。」
  信只有短短兩百字,沒有複雜的詞彙。東陵子祖師爺說過,冥河之路,千辛萬苦。
  靈玉啊,你可一定要回來,我答應你的。
  小賤不知道發生什麼。汪汪地叫了兩聲。我摸著它的腦袋:「從此之後,我們一起走。」
  小賤汪汪地叫了起來,跳下桌去。我也走出來,只見遠山一片潔白,從東邊升起來的太陽,把整個世界找的亮堂堂明亮亮的。
  戒色敲到了第十根木棒,收拾東西,死乞白賴地求了一通,最後還是被趕了出去,還俗當和尚。算起來正好二十五歲。與佛祖的緣分已經盡了,回家去過日子。
  後來我才知道,戒色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產而死。說是妨母之命。
  請高人看過,必須在戒色五歲的時候,送到寺廟裡面寄養,每年可以回家十日,二十年後才可還俗回家。
  二十年一過。帶在身上的關煞才可以解開。
  關煞一說,起源於古代星象家,就是人生之中必須遭受災難。一般是小兒關煞比較多,因為小孩子難養,體弱,容易病死,後來星象家演繹,民間對於小兒帶關煞,常常十分注重。後來算命子平術裡面,也加入關煞一說,與命理結合,糅合八字,太歲,貴人等等,方才今日民間流傳批命算命的學問。
  戒色今年二十五歲,自五歲入寺。
  算來正好二十年,戒色已是舊日的稱呼。是過去的生活,過去的記憶。
  還俗之後,依舊使用俗家原名花長生。
  花長生一名是戒色母親斷氣之前,給戒色取的名字。意思是長生不老,福壽永駐的意思,一生平平安安的意思。
  戒色接下來的生活是學習接管花家的生意,其中最大頭的是房地產,和西安一帶的高鐵承建工作。等待他的是慢慢的生意人的生活,或許二十年後,再見他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成功的商人,呼風喚雨,已經不是當年的和尚。
  古廟生活二十年,他也是個孤獨的人。
  離開法門寺的之前,薛幼娘來找我。
  薛幼娘告訴我:「圓通殺的那人,是日本來的。除了雕版的《金剛經》之外,他們還想得到佛指骨舍利子。這件事情極為隱秘,據我所知,這一批人一直在尋找一隻貓。」
  我詫異不已:「黑貓?那人叫什麼名字?」
  難道又是何青菱,依舊是安倍唇這個傢伙。
  薛幼娘緩緩道:「我不清楚。圓通雖沉迷於我的美色。他只想得到那本《金剛經》,對於佛骨沒有奢望。日本人不瞭解他,所以葬送了生命。不過,我不清楚,到底有幾個日本人,可能不止來一個人。」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