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

  我從廚房裡面找了兩瓶醬油,陳醋,建國叔把兩包大米提起來,拿著拖把上了二樓的棺材房。
  我先把醬油陳醋倒在牆上面,用拖把在壁畫上一拖,把壁畫給毀了,用長刀劃上幾道,將飛天的魔女和眼珠子全部劃的稀巴爛,原本暗黑和幽紅交錯的藝術品壁畫,現在就好像一塊抹布掛在牆面上。
  再讓建國叔進來,把兩袋大米潑在地上,密密麻麻撲滿了,地面上一地的絲襪也被陳醋潑上,七零八碎。
  建國叔道,莫非七鬼也是絲襪控?
  我苦笑一聲,半仙,你別那麼黃好不好?
  又讓夏錦榮弄了幾大公雞,放在了房間裡面,把門裝好,我弄了雞血在門上面畫了一個符菉,專門是鎮墓所用,畫完之後。
  再用黑狗血和黑雞血,加上陳年老墨,在鎮上面弄了一個木匠用的曲尺和墨斗,在門上面彈出一個五角星在上面,標上金木水火土在門上面。是一個五行捕鬼符菉。
  小賤站在門口,叫了起來。不過一會,從屋裡面傳來低鳴慘叫的聲音,我看不到裡面發生什麼,但從叫聲裡面也能聽出些動靜。
  棺材出口,就是我門前的這扇門,也被猛力地撞擊著。有幾次已經變形,墨斗彈出的封印隱隱作響,把裡面的東西逼回去,叫聲更是慘烈。
  夏錦榮癱坐在地上,這是一間什麼房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門縫下面,鑽出了一隻還剩下三條腿的蜈蚣,跑得很慢,一出來就被小賤咬碎在地上面。
  建國叔大氣也不敢出,看著我。
  我看著夏錦榮,三年前幫你養鬼的道士,是不是很變態,會穿一件黑袍,常年提著一個黑色密碼箱,偶爾還會備著一個招文袋,最愛的朋友是蜈蚣。
  夏錦榮歎了一口氣,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到了中午,我把門打開,房間白米到處都是腳印,絲襪已經完全是撕碎了,牆上面還沾滿了大大小小的手印。
  建國叔四處看了一遍,歎道,蕭棋,你怎麼能這麼狠,這是魂飛魄散的殺伐決斷嗎?
  我說,你還不瞭解我嗎?
  在門口放在的醋瓶裡面,已經變成一團烏黑的氣焰,把蓋子蓋上了。
  我指著瓶子說道,都在瓶子裡面,我太善良,下不了手,所以給她們留了個瓶子。半仙,你還是不瞭解我。
  建國叔有點歉意,我不瞭解你,或許你自己也不瞭解自己。
  是的,人渴望被瞭解,可自己都不瞭解自己,又何必要求別人瞭解自己。
  哲學家張三說,世界只有一個人瞭解我的思想,他就是李四,但是他對我的瞭解也是錯的。
  把醋瓶子蓋好,退出來,已經把門關上。
  夏錦榮過來求我,讓我一定要救他。
  我拒絕了他,自古多行不義必自斃,天要收你,我怎麼敢插手。
  我帶著小賤、和建國叔要離開。
  夏錦榮看著我離去,竟然沒有追出來,難道真的是為了兒子,不忍把小道士的事情說出來。
  剛出了綠港,一個牙齒掉光的老頭蹣跚地過馬路,衣服烏黑抹七,一看是流浪小鎮上面的老乞丐。
  我趕緊剎車,老人要是倒在地上,我倒要猶豫要不要過去扶。
  老頭看了一眼我,喊道,小先生,你過來,我跟你說電話。
  我愣了一下,怎麼要找我說話。
  跟著老頭拐到小巷子裡面,他不太結巴地說道,我跟你講,人都變成畜生了。
  巷子口閃過兩個殺馬特,老頭又瞧著竹竿往前面走,行行好,行行好。
  人都變成畜生了,難道是說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老乞丐的口音好像是安徽那邊,斷然不是綠港本地人。
  莫非,意思是?
  我催促建國叔趕緊上車,溜溜地開了出去。
  建國叔坐上摩托車,跑了一會,喊道:「尿急了,靠在旁邊的仔豬廠,我蹲牆角尿一泡。」
  我剛把車子停下來,建國叔一拳打過來,罵道,蕭棋,你個小王八蛋,夏錦榮該死,但是他兒子是無辜的。
  我跌倒在地上,幾顆牙齒都被打鬆了,吐了一嘴的血。仔豬廠今天新了一頭種豬,是不是叫喚兩聲,該是雄風大展。
  我一聲不吭站了起來,劉建國,別以為我打不贏你,要不是我,你估計早就完蛋了。
  建國叔悶聲不說話,過了半晌,語氣和緩,那個蕭大師,咱不賭氣,夏錦榮是王八蛋,但是孩子是無辜,咱該幫忙還是幫忙。
  我拍著摩托車,上去吧,我心裡有數。
  上了車,寒風凍得鼻涕直流。嘴巴更是痛。
  這個半仙下手也太狠了,我至於那麼無情嗎?
  我給沈易虎打電話,說有案子要跟他說。沈易虎下午過來,我和建國叔在火鍋店裡面等著他。
  沈易虎把黑包往旁邊一放,問我怎麼了,咱快點說,我一會還要走的。
  沈易虎看著建國叔,你是高墨的師父?說完,開始發煙抽,是軟中華,看來沈易虎最近老婆給她發錢了。
  建國叔點頭,對。
  三人瞬間就炊煙裊裊。沈易虎先說話的,市中醫院太平間的七具屍體不見了,醫院報案,家屬也正鬧,這偷屍體的人一直沒找到,蹊蹺得很。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