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建國叔點燃了熄滅的兩根蠟燭,很快燒得汪汪的,夏寶瑞流了一身汗水,剛才還要睡覺,現在已經快很清醒,只是流汗有點脫水,喝了兩杯水之後,精神頭比剛才要好很多了。
  我把雞血搖動,兩隻蟲子已經完全化在裡面,我推給了夏寶瑞:「你把它喝了,你就完全沒事情。」
  夏寶瑞怎麼也不肯喝,那玩意從自己肚子裡面出來,現在要把它喝進去,他怎麼也不肯。
  建國叔二話不說,上前將他嘴巴打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氣灌了進去,有一小半潑了出來,咕嚕咕嚕地作響。
  夏寶瑞喝完之後,肚子開始有了反應,喊著:「我要上廁所。」建國叔鬆開他,跑完廁所之後,連帶剩餘的一些陰氣也被逼出來了。
  自古蜈蚣怕雞。從來都不會變。除非那一天雞愛上了蜈蚣就像狼愛上羊那般。
  門敲響了,是鄰居問怎麼家裡面有雞在亂叫。慧芳連忙陪笑道:「鄉下表哥帶了幾隻雞來,沒想到沒繫緊,讓它們跑了。」
  鄰居罵道:「一群土狗。」
  夏寶瑞聽了這話,就要上前理論:「我們農村人怎麼了,你往上數三代,還不一樣是農民。沒有我們種菜種糧食,你們天天吃汽車喝汽油去。」被慧芳給拉住了。
  建國叔看著我半天沒有說話:「蕭大師,你怎麼了,不會出事了吧。」
  我咬牙道:「雞已經買來了,燉湯給我喝兩口。」我心想喝雞湯吃雞肉加雞血,能不能把這兩股和蜈蚣纏在一起的陰氣給制服了。
  喝了半碗生雞血,加上兩碗雞湯和三隻雞腿,依舊覺得腦袋很重,而腳卻輕飄飄的。
  我心想,好人不能做啊。
  我讓建國叔扶我,離開了慧芳,告訴他,已經沒事了。
  出了小區,過一條巷子的時候。我一把推開建國叔,朝前面跑去,一個身影轉動,我感覺眼前一迷糊。
  好似進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一樣。
  站在眼前的少年,臉上很僵直:「我是古秀連。」
  我道:「你帶了人皮面具嗎?」
  古秀連道:「是的。今日原本是你的死期。沒想到你果然會為一個小孩子,現在你已經必死無疑,我再放兩隻蜈蚣,你就必死無疑的。」
  古秀連並沒有穿道袍,而是黑色皮衣,全身所有的氣息都被很巧妙地掩蓋了。他的話平平淡淡,說出來很簡單。
  我搖搖晃晃,很容易就要暈過去。此刻殺我,當真是易如反掌。
  我道:「你不應該殺我。姬如月不是我殺死的。你不應該找我報仇。」
  古秀連道:「不管是不是你殺的。但和有關係,我就要殺你。」
  我說道:「你現在還不能殺我。」
  古秀連道:「我費勁心思想了這個一個辦法。通過那個半吊子相師,然後引你上局,想用活棺材困死你,但是你有些本領,居然安然無恙。但是還有後招,你必定要救小孩,就必須耗費元氣,我守著小孩,就能收拾你。到了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麼還不能殺你!」
  姬如月和古秀連比起來,那就是渣,眼前這小道士,邪得很有魅力,是讀過書的人,認真修道,也不會像姬如月那樣好名聲和愛女人。
  古秀連的追求,會更高一些,追求佈局,是一個有境界的壞蛋。
  我道:「因為我若死了,你就找不到像我這樣的對手。豈不是寂寞了。」
  
  第24章 安倍唇的局
  
  我的話剛說完,古秀連笑了兩聲:「你太看重自己了。我不會殺你,但是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噢了一聲:「怎麼講?」
  古秀連道:「我本來是要收拾你。但是日本人來了。我收拾你,就是幫日本人,我就顯得太漢奸了。所以,我現在不殺你。但是也不放過你。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我心想,古秀連的境界比飛天蜈蚣果然要高不少,便問是什麼交易。
  「你幫我從紅面具女人手上奪回石棺。我就暫且放你。」古秀連說道。
  臉上依舊是沒有表情。我問道:「她是誰?」古秀連道:「原本我是想得到石棺的,沒想到夏錦榮臨時變卦,被紅面具女人搶先了。原本是我的東西,被她搶走了,我怕我對付不了她,所以找你幫忙。」
  我問道:「石棺裡面有什麼東西嗎?」古秀連道:「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很迷人,很珍貴。」
  最後,我答應了古秀連,用磚頭敲下了一顆牙齒。古秀連得了我的牙齒,告誡我不要忘記我今日的承諾,以一顆牙齒換一條性命還是很划得來。
  古秀連在我的牙齒上面,滴上他的鮮血,嘴裡面念了一些咒語,忙活了半個小時,把我的牙齒吞進了肚子裡面:「蕭棋,你若違背了你的諾言,你將生不如死。我對你的毒咒在你幫我拿來石棺回來為止。」
  古秀連吞下我的牙齒,這種下咒我從未見過。我知道降頭師裡面有一周公下降的方式,就是利用頭髮,衣服一類。降頭之術,起初是來源中土,其中就有茅山鬼道的影響,古秀連是道教中人,利用牙齒下咒,原理應該是一樣的。
  一般這種咒語拿回牙齒,就可以解開,古秀連把我的牙齒吞進肚子裡面,是在告誡我,拿回牙齒的可能已經沒有了,只能是他出手幫我解開。
  我點頭答應了古秀連:「安倍家族來了不少人,我若活著,一定不負今日的承諾。」
  古秀連道:「你若被小日本弄死了,那只能說我看錯你了。其實,紅面具女人,多多少少和你有點關係。她從風陵渡到西安,然後從西安飛到江城,怎麼說,她十有八九就是郭家的人。」
  古秀連手裡面有個道教結印,似乎還隱隱看到了道家的罡氣,我體內攪擾的兩股陰氣,迎面就被古秀連給趕出來了。
  沒等我再問話,古秀連就轉身走開。
  當初飛天蜈蚣和易淼打架,到底怎麼死的,只有易淼知道,我不得而知。但古秀連沒有對我趕盡殺絕,我生出一股好感,只盼到時候易淼和古秀連見面的時候,不要鬥得天昏地暗就是了。
  至於紅面具女人,居然是郭家人。
  深埋在山肚子裡面的石棺,到底藏著什麼秘密?想著就頭痛,郭家和花家,似乎下了一盤很大的棋子。而我只是裡面的棋子。
  建國叔喊道:「蕭大師,你在哪裡啊?」我聽了聲音應道,我在這裡。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