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林家莊。這時候的我到底身在何處,你無須牽掛,因為我沒事兒,如果連我都出事兒了,事情才到了不可控制的一步。
  我總感覺,你是一個單純而善良的孩子,很多時候的很多秘密,我不想說不能說,我以為你會逼問我,甚至都相好了搪塞你的理由,可是你卻沒有,正是你的不逼問,反而讓我感覺,我欠你一個答案。
  但是有些答案對於我,還是一個謎團,但是我認為,我這個人,才是你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跟你一樣,卻也不一樣。因為我只是你爺爺當時的一個嘗試品。他要造就一個陰陽師,我卻不是他想要的那個結果。
  紅色棺材裡的,是我老娘。
  這是一個你可能已經想到的答案,所以我對你爺爺的感謝,非常糾結,他做的事兒很不光彩,可以說是一個竊賊,一個無恥而自私的人,我本來也非常的恨他,可是他卻是我唯一的親人。
  正如你的母親在你的生命裡扮演了可有可無的角色一樣,我的也是。後來我想想,卻發現你爺爺的自私,其實是每個人,在擁有了那個能力之後,都會做的一件事兒,他一生都在害怕我母親的報復,所以做了很多事兒。
  我最開始回去的時候,也想要報復,甚至很多時候都在仇恨之中糾結著,就算跟我老娘再沒有感情,我畢竟是她的孩子。
  可是我發現,不管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都需要一個家,你爺爺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他雖然自私,卻非常的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在知道我回來的時候,馬上選擇了自己死,我希望看完我的信之後的你不要恨我,你爺爺不是死於驚嚇,更不是死於你奶奶的那一鞋拔子。
  他是選擇了活葬自己。
  或許他認為,這就是他對我的交代。
  正如他當年如此這般的對我老娘一樣。
  然後他把一群不明真相的你們,交給了我,你爺爺是一個可以利用最偉大武器的人,這把武器就是人性,他在賭,我不會傷害你們所有的人,因為他教育了一個樸實的兒子和一個善良的孫子。
  也就是那一晚,我母親在放過你老爹的時候,我才知道,其實這個女人在內心深處,從來沒有恨過那個當年那麼對她的男人,你爺爺多年來的驚嚇和不安,緣自與他自身的愧疚。
  要不然說,人在做天在看?
  後來我把他們兩個埋在了一起,這是我母親的遺願。
  總得來說,你爺爺,還是一個有魅力的人。
  不用找我,或許在有一天,我還會忽然的出現在林家莊,那時候的你已經會非常強大,只要那時候,我才能單純的做你的二叔。
  林八千留。
  
  第十四章 黑三再次到來
  
  二叔走了, 林家莊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祥和,胖子還是沒走, 因為林小妖臉上的黑痣還沒有去掉,我去找過胖子,他說小妖現在懷的,那要在古代來說,雖然我還沒有當上所謂的「皇帝」, 但是小妖肚子裡的,在風水學之中,都可以稱之為龍種, 胖子還在懊惱,都怪自己的王八湯,讓我晚上過分的賣力,林小妖身上的鳳儀天下命格,我才繼承了一半兒過來,另外一半,就會哺育給孩子。
  我林小凡在所謂的皇后命局的滋養下, 也就是當個村長而已, 而隨著事情的平靜,我甚至還恢復了村兒裡代課老師的身份,所以我對這個氣運一說, 是越來越不信,儘管不信,我還是對胖子說道:「 沒事兒, 給誰不是給? 自己的孩子嘛不是?」
  胖子搖頭晃腦道:「 話是這麼說, 不過你這輩子到底能走到哪, 就沒有定數了, 這話胖爺我也不好說, 畢竟, 由女性龍氣往男人身上轉的, 胖爺我還是第一次見, 但是胖爺我可說好了, 現在不適合開棺了, 反正也不急這一時不是, 別出了什麼差錯, 你那個如同妖孽般的爺爺再找我麻煩。」
  日子就這麼平淡如水的過著,二癩子還是每天來我家門口蹲著, 似乎只為了看吳妙可一言, 而吳妙可本來對二癩子相當的不待見,到現在甚至還會端一碗飯給他,讓我好懸沒有叉過氣去,丈母娘你再怎麼自暴自棄, 也不至於選了一個二癩子吧?
  兩個月後, 我們翻了新房子,平房, 就這,在這個偏遠的山區, 還是頭一份兒,村民們紛紛過來圍觀慶祝, 好像前一段時間逼著我家的不是他們似的。就是蓋房子的時候,胖子非要指指點點, 說是家宅,風水一定要好, 不好的話別的不說, 人住著都不舒服, 結果被他指點出來的房子看起來真他娘的不倫不類。
  三個月後,林小妖已經顯懷, 我算是一直過了這麼幾個月單身的日子,林小妖說死說活都不讓我碰, 最多過過手癮, 那叫一個憋屈,都搞的我對隔壁的丈母娘遐想了起來,但是想想總歸是想想,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再做出什麼, 那就真的是禽獸不如了。
  也就是在三個月後的有一天, 我放學回家, 發現家裡的人都在院子裡坐著, 這時候天氣已經轉涼,也沒必要坐在院子裡吃飯不是? 仔細一看, 每個人臉上都還寫滿了不高興。
  「你們這是都怎麼了? 誰惹你們不開心了?」 我問道。
  我話剛落音,從廁所走出來一個人, 臉上帶著春風和煦的笑, 看的我想立馬拿板磚拍在他那張帥氣的b臉上, 我趕緊走了幾步, 把院子裡坐著的幾個人擋在我的身後,道:「 你來幹什麼?」
  「林小凡是嗎? 還記得我的名字不, 我叫黑三。」 眼前這個帥氣的年輕人道。
  我怎麼可能記不得他的名字? 這個人曾經給我巨大的壓力, 甚至在有段時間內, 我會做噩夢夢到他的這張臉。 只感覺他那張帥氣的臉,比我在之前遇到的跪壞都可怕,鬼怪尚且有人可以制服, 但是他在現實給我的壓力,讓我根本就生不出一點反抗的力氣。
  「黑三的大名, 我哪裡敢忘?」我說道, 說完, 身子側向了林小妖, 甚至在身後衝著他們打手勢, 意思他們是趕緊的去找胖子和林二蛋, 我這個文弱的書生, 哪裡會是這個人的對手?
  「小凡兄弟不用緊張, 我要是想對伯父和弟妹不利, 現在他們就不能好好的坐在這裡了, 這一次我依舊是帶著誠意來的,而且只有我一個人。」 黑三笑道。
  我真他娘的想對他說一句, 你知道不知道你笑的真的他娘的很討厭? 長的帥了不起, 一定要笑的這麼迷人嗎?
  「別帶著誠意來, 紅棺材的事兒, 你想都不要想, 絕對不會賣的, 林家莊不歡迎你, 趕緊走。」 我道。
  「小凡兄弟,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黑三終於收掉了他臉上招牌的笑臉,對我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我要怎麼拒絕他?
  「爸,我去跟他談談, 你去叫胖爺和林二蛋過來。」 最終我對我父親說道, 因為我感覺, 如果他有惡意,就會阻止胖子和林二蛋的來, 如果沒有, 那叫來也無妨, 來即是客, 我也不能叫人打他一頓不是?
  我們兩個進了房間, 出於禮貌我還給他倒了一杯茶,黑三在進了房間就沒有笑, 接過茶之後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客氣, 說吧, 到底是什麼事兒你過來?」 我對他道。
  他抱著茶杯,又放下, 猶豫了一會兒, 他道:「 林八千是你二叔吧?」
  我點了點頭,道:「 是, 你接著說。」
  「他很厲害, 幾個月前的幾巴掌你看到了吧,打的真疼, 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疼, 我在回去之後,臉足足腫了一個月。 他用了內勁兒。」 黑三道。
  「如果你來就是說這事兒的話, 那你可以走了, 他現在人不在家, 你想報仇的話, 可以去找他。」 我說道。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家, 在幾個月前, 他來到了洛陽, 那時候我見到了他, 如果不是他來, 林家莊現在應該是一片廢墟。」 黑三道。
  他似乎是看到我在瞪著他, 又道:「 好吧, 我直說, 我這次來, 還是跟你二叔林八千有關, 上次他來找到我爺爺, 不得不說他這個人很自信, 也有自信的資本, 他見到我爺爺的第一句話就是, 不准打林家莊的主意, 我爺爺那個我現在見到都會發抖的人氣的都笑了, 問他憑什麼。」
  「他說因為這句話是他說的。」 黑三道。
《最後一個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