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我聽後就更納悶了,用棺材改的?這的確讓人意外,合著做這些衣櫃的人是沒地方找木料了,還是就看上那些棺材的木料了?我眼見著這衣櫃的木料就是尋常的木頭,雖說我也沒辦法辨認具體是什麼樹種的木料,但起碼也能看出來並不是值錢的木頭做的。
  我趕緊點了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又看了看那些櫃子。每個櫃子都跟之前在宅子裡見到的一樣大,樣式也相同,可是從體積上來說,如果用棺材的木料來改的話,肯定是不夠用的。
  首先這個衣櫃和棺材的形狀就有很大區別,我走上前壯著膽子大概比了一下,衣櫃的每一面都是用一塊整木做的,這就更加讓我確認,一副棺材是不可能改成這麼大一個衣櫃的,因為一副棺材上根本摳不下這麼大面積的木板。
  這麼想著,我就把疑惑跟秦一恆說了。他也點頭稱是,說,所以他才猜測,很可能是所有的衣櫃都是一副棺材做的。雖然這種猜測更加離譜,可是理論上也說得通。
  說完,他把煙頭扔了,隨手又點了一根,仍是滿臉的疑惑。我深吸了一口氣,在腦子裡想了一下,覺得他的猜測還是站不住腳,這麼大的衣櫃,都是一副棺材的木頭做的?那這副棺材得有多大啊,別說裝人了,住人都沒問題了吧,什麼人能用上這樣的棺材?況且,即便這些都成立,那這副棺材是哪兒來的?難不成是誰一時心血來潮,想做一副世界上最大的棺材,然後後悔了又覺得木料可惜,就改成衣櫃了?話還沒出口,我又反應過來一件事情,他怎麼就斷定這些衣櫃是棺材做的?按說,單從衣櫃上分辨,是沒辦法發現的,除非是有一個參照物,譬如說,他見過那副棺材!
  這麼一想,把我也嚇了一大跳,我看向秦一恆,他的眼神似乎挺堅定,我就問他,你是不是看過那副棺材?
  他聽後愣了一下,先是搖搖頭,而後又點點頭,說,他並沒看過那副棺材,但是看過那副棺材的一部分。
  說完,他提醒我,九子鎮真龍那個宅子裡,他拾到了一塊兒寫有我名字和生辰八字的棺材板。
  沒等他說完,我就回憶起來了,因為那晚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那個六指就是用這塊板子引我們倆破了九子鎮真龍的局。雖然當時很怕,但也沒有太大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就沒太過於在意。現在經秦一恆這麼一說,我感覺手腳都開始發涼,因為他的意思顯而易見,那塊板的木頭,恐怕和衣櫃是一模一樣的。
  這下,我沒了話,兩個人都在沉思,可是我的腦袋裡卻沒有任何思路,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平靜一下。就這麼過了小十分鐘,秦一恆才像是如夢初醒道,剛才光顧著說衣櫃,這個東西來頭也不小。說著,他指了指那個石磨盤,然後走到磨盤邊上,告訴我,他剛才大致看了一下,這些引水的竹管是能把水引出去的,具體引到哪裡,現在也看不出來,但從磨盤上分析,恐怕也能斷定了。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下,這才注意到磨盤上還被刻了東西,竟然是些飛禽走獸之類的圖案。圖案非常抽像,看起來有點像兒童的簡筆畫。我簡單地分辨了一下,具體也看不出都是些什麼動物。不過,這些圖案卻雕得密密麻麻,幾乎把磨盤的表面都雕滿了。
  秦一恆在我看圖案的時候,已經半蹲了下來,指著磨盤下層烏黑的部位繼續說,這個磨盤在方術上有一個專屬的名字,叫「碾獄」,傳說中是地獄裡酷刑的一種。不過,地獄裡的究竟是什麼樣,誰也沒見過,現實中仿造的倒有一些,但都比這個個頭小很多,作用也是用來驅鬼的,可以碾碎惡鬼,打得它永世不得超生,而且據說高人甚至能用這個東西改運。這裡這個卻完全不是用來驅鬼的,這個磨是用來碾人的骨肉的,碾碎後會在磨上澆上死水,也就是那些沒有活水源只能靠下雨來積蓄水的小潭或是小湖裡打來的水,想必這個潭或者湖多半也是在一個陰氣很重的位置,最後這些混著人骨血的死水會從這個導管裡流出去,最終會環繞整個宗祠。
  說到這兒,秦一恆頓了一下,想了幾秒,繼續道,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用這些怨氣加上陰氣,困住宗祠裡所有靈位上的魂魄,不讓其轉世投胎!
  他的話對我來說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難道說這個宗祠建造的目的並不是祭拜先人,而是羈押先人的?我想到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靈位,少說也有幾百人,這也太讓人毛骨悚然了,難不成這並不是萬家後人建的?可如果不是這家後人,那他又是怎麼知道這家人的底細的?那些靈位上的先人最早的恐怕要追溯到好幾個朝代之前了,而萬家族人又都是在時年的同一天去世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聯繫?這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看向秦一恆,然而,他也是抿著嘴唇,看樣子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第三十八章 死人
  這個房間裡雖然亮著光,可還是不由得寒由心生,我往秦一恆身邊靠了靠,想問他下一步作何打算,我們是不是真的得把這些衣櫃打開。
  還沒等我開口,我們倆同時站了起來,都緊張地看向門,因為門上突然傳來了緩緩的敲門聲。聲音很輕,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再輕的動靜也是可以聽得很真切的。
  秦一恆立即看了我一眼,衝我比畫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又摸到門前聽了一會兒,就回頭衝我搖搖頭。因為他衝我做了噤聲的手勢,我也不敢隨便張口,卻又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不停地用眼神詢問他是怎麼回事。秦一恆也不知道看沒看懂,只是繼續用手勢示意我不要上前,然後又聽了一會兒,那個敲門聲反而消失了。說實話,本來我並不怎麼害怕,因為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種直覺,總覺得門外敲門的是個活生生的人,但這敲門聲一停,我的心反而提了起來,難不成外面的人準備破門而入了?這麼一想,我就後退了兩步,可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外面有什麼動靜。
  我看秦一恆似乎也是覺得詫異,他先是看了看門邊上事先撒下的五穀,見五穀並沒有什麼反應,才走到我跟前壓著聲音說,門外不像是邪物,不過我們還是得小心一點,說完就叫我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得抓緊出去。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無非就是背好包,繫緊鞋帶而已。等我們準備完畢,秦一恆就吹熄了蠟燭,又囑咐我,等下出去要提防四周有人埋伏。然後他走到門邊聽了一下,接著擰開手電,開了門走出去。我跟在他身後,立刻下意識地四周環視了一下。本來這個走廊就很窄,甭說人了,恐怕藏個耗子都費勁。我見四周並無人影,心才放下一些,就問秦一恆,剛才那個人來敲門究竟是什麼意思。
  秦一恆也挺納悶,說,這的確很奇怪,因為剛才那個屋的門是鎖不上的,如果門外的人想進來,推門就可以。聽他說完,我也犯嘀咕,這麼一來敲門不就多此一舉嗎?難道說門外的人是提醒我們該出來了?本來我腦子就亂,這下更迷糊了,乾脆也不想了,先出去再說吧。
  又走了一小會兒,差不多已經要到走廊盡頭了,秦一恆卻莫名其妙地站住了,拿著手電不停地向前掃。
  因為我走在他後面,視線有阻礙,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就湊過去從他身後探出腦袋瞅了兩眼。這一瞅真是吃了一大驚,因為就在鐵柵欄門邊上,竟然躺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秦一恆倒是沒輕舉妄動,拿著手電照了半天,看樣子八成是具屍體,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我也是好奇,就也想湊過去看看。可是,剛邁了一步,秦一恆卻回身告訴我,先別過去。說完,他不知道從包裡掏出了個什麼東西,在那個人面前晃了晃,才衝我招手,說了句過來吧。
  他的聲音聽著有些低沉,我心知事情恐怕不樂觀,沒想到走近了才知道,還真是他媽的出人命了!做這一行雖說看不見屍體,但潛意識裡早已對這些跟死亡有關的事情見怪不怪,但這個死人不同,因為這個人竟然是袁陣!
  秦一恆的手電光一直衝著袁陣的臉。袁陣的臉有些髒,不過表情挺安詳,不像是死得很痛苦。我們雖然談不上有什麼特別深的交情,可是畢竟合作了這麼長時間,猛然看見他的屍體,我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秦一恆似乎也有些沮喪,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沒說話。愣了半晌,他才用手電光指給我看。袁陣穿的是名牌的衝鋒衣,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身上也不見傷口,可是細看之下,我嚇了一跳,袁陣的雙手居然沒有了!
  我立刻看向秦一恆,無奈他的臉隱在黑暗裡,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好開口問他,袁陣的手哪兒去了?事實上,這個問題問得有些離譜,因為秦一恆肯定也是給不出答案的。起初,剛見到袁陣屍體的時候,我還在心裡猜測,沒準剛剛敲門的就是袁陣,然後他因為什麼原因未能開門進去,只好原路返了回來,最後暈倒或是中毒死在了這裡。可現在一瞧袁陣的手都沒有了,那剛才敲門的人是另一個人?他是袁陣的同夥還是殺他的兇手?我的腦袋已經完全混亂了。秦一恆半晌都沒有說話,最後歎了一口氣,告訴我跟著他,然後就翻過鐵門,卻沒有走出宗祠,而是又帶我走回到有三個圓洞的房間裡。秦一恆點了一根煙,靠著牆坐了下去,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才告訴我,我們現在出去恐怕很危險,現在只能在這個房間裡等天亮了。這裡開了三個洩煞氣的口,所以相對來說是整個宅子裡最安全的地方。
  我聽說要在這裡耗到早上,乾脆也坐了下來,正好能問問他現在有什麼看法。剛坐下,秦一恆就問我,是不是對這一切很迷惑?
  我說,這不廢話嗎?他就苦笑了一聲,接著說,其實我也沒有完全搞懂,不過,我現在可以把我所推測的告訴你。首先,我的確是來找址簿的,但我猜錯了址簿究竟是什麼,我也是剛剛才搞明白,那些衣櫃恐怕是這些人運進來的,但運進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現在還不知道,至少那些衣櫃不是址簿,因為址簿並不是一件東西,而是一個人!
  秦一恆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我的心跳差點暫停了。我並不是一個很笨的人,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合著址簿是袁陣?這他媽的也太假了吧?址簿成精了?
  秦一恆嗯了一聲,繼續道,沒錯,之前那個神秘的短信已經提醒過我們了,只是我們倆誰也沒往那個方面想,而後袁陣身上一直有東西,現在看來,恐怕是他去了那些陰氣很重的地方尋花問柳招回來的,跟這一切沒太大干係。我知道這說起來的確是很讓人難以置信,可是,咱們經歷的難以置信的事情已經不少了。
  我垂下頭,想了一下,覺得秦一恆說的是沒錯的。遭遇了這麼多次靈異事件,早已經推翻了我原有的世界觀。既然一個人可以變成冤魂,那他為什麼就沒有可能變成址簿呢?我抬起頭,見秦一恆正在看我,我就衝他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秦一恆心領神會,繼續道,我們都知道很多算命先生是看手相的,人的手相走勢可以大體推論出這個人的命運,但這也只是看個大概,因為掌紋是會隨著這個人變化的,並不是固定的,事實上人的掌紋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大得超乎我們的想像。我不知道袁陣的掌紋究竟是什麼樣的,有沒有後天用什麼方式去更改,但現在來看,恐怕址簿就在袁陣的兩個手掌上。這份址簿八成並不具體,只能通過特別的辨別方式才能找出大體的方位,所以上面所記錄的宅子,哪怕是高人恐怕也不會輕易找得到。而袁陣不知道受到了誰的指點,可能一直在根據這些大體的方位找尋那些特殊的宅子,而他本人又沒有對付邪物的本事,所以就找到了我們。碰巧我們所做的買賣能被他利用,他就把尋找址簿上的宅子途中打聽到的凶宅介紹給我們。
  秦一恆這段話說得很慢,我聽得卻心跳加速。這意思是袁陣的手掌紋是一幅地圖?是天生的地圖還是後天形成的地圖?我想發問,可是又怕打斷他的思路,只好憋著繼續聽他講。他們肯定不止袁陣一個人,他們找的宅子究竟是什麼樣的?有什麼作用?為什麼非要找?這些我們都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大膽猜測,那個九子鎮真龍的宅子,就是其中之一。萬家宗祠這麼大,裡面雖然沒有零星半點的祖宗生平記錄,可是相宅看風水這個行當,很有可能就是萬老頭祖傳的,這麼一說,恐怕址簿上記錄的並不完全是萬老頭一個人所建造的宅子,也許還有他祖上留下來的。可是,這個推斷也有些站不住腳,因為全中國都算下來,能找到的古建築就那麼幾個。
  秦一恆可能是怕我聽不懂,語速越來越慢了。可是,即便他說得再慢,我還是聽得越來越迷糊。我已經混亂到不知道從何問起了。秦一恆也似乎是在等我發問,停了一會兒,才說,而且,我還有一個更離譜的推測,那些衣櫃,是聚宅,也就是埋在宅基下面的!
第三十九章 仇殊
  秦一恆說完這番話後就一直抽煙,估計也是想讓我消化一下。一時間我們都沉默了。我在腦子裡稍微分析了一下,勉強理解了他表達的意思。可是,疑團實在太多了,繞來繞去還是繞不明白,就這麼乾坐著讓人腦袋更發蒙,我就站起來溜躂了幾步,想換換腦子。忽然就想到秦一恆提過這裡的牆上有東西,我就用手電掃了一下。果不其然,在牆上還真有人用馬克筆寫了幾行數字。我這人對數學一向沒什麼天分,細看了幾眼,覺得這些數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律,也不像是在計算。我就有些犯嘀咕,低頭想了一下,總覺得這些數字有問題。
  我就問秦一恆他怎麼看,聽到我發問,他也站起身湊了過來,說這些數字他剛才只是匆匆記錄了下來,倒也沒工夫細想,看架勢估計是之前進來的人留下的。
  他都沒頭緒,我就更甭提了,只能坐下安生等天亮了。我看了一眼表,已經凌晨4點多了,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熬到這個時間,還真是有些疲憊了。剛坐下我就有些犯困,可是腦袋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似乎知道牆上的數字是什麼了。想到這,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牆上的數字根本不是什麼演算記錄,而是時間。
  我站起身又仔細看了看那些數字,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雖然並不能把所有數字都對應上,但其中一部分數字肯定是時間。日常生活中我們對於時間的記錄,一般都會在時和分之間加冒號,而這些數字寫得一是比較緊湊;二是並沒有加冒號,所以粗看起來很難讓人往時間上去聯想。
  我立刻把我的推論跟秦一恆說了,他聽了也連忙點頭。
  現在,牆上的數字雖然有了些眉目,可是我比對了一下,只有部分數字能對應上時間,其他的數字依舊讓人捉摸不透。現在這個狀況,我也沒心思再想了,就從包裡找出手機,打算把數字記下來就安生等天亮了。剛記了一半,就聽到秦一恆在我身後「哎」了一聲,回頭見他正用手電對著牆角照呢,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我腦袋蒙了一下,想起之前那個洞外面有人,這一會兒工夫光顧著思考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忽略了。我趕緊也用手電掃過去,三個洞外面都是黑漆漆的,倒也沒見人影,又細看了一下,才發現秦一恆一直照著牆角的一個物件。
  這個房間不算大,但猛地一瞅,我還是有些看不清楚。剛才進來的時候也沒注意,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擺在這裡的。但上次來這個房間的時候,我是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的,屋裡鐵定是空的,難不成我們走後有人來過?是袁陣?
  我就問了秦一恆一句,他卻沒理會,反而小心翼翼地朝那個東西走了過去。我看他的架勢好像還挺緊張,就拿著手電在他身後跟著。走了兩三步,我才發現牆角是個類似於圓鼎之類的東西,不是很大,好像跟村長家樓頂上找到的那個差不多。
  我問秦一恆,這東西怎麼跑這兒來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搖搖頭,然後走到了那個物件邊上,打量了一眼,忽然喊了一聲,媽的,是仇殊!
  他這麼一喊把我嚇了一跳,雖然我對於方術是個典型的門外漢,但與他共同作戰這麼久,倒也耳濡目染了一些,這仇殊秦一恆之前還專門給我講過,所以聽他這麼一說,我頭皮就有些發麻。
  秦一恆說過,所謂仇殊,就是能「妨人」的東西的統稱。這「妨」跟「克」類似,日常生活中我們常常混淆,但從嚴格意義上講,這是兩回事。簡單來說,「妨」就來自外在,譬如人的相貌。而「克」來自內在,多為生辰八字、命理五行所相剋。能「妨人」的東西有很多,有名的,三國時期就有的盧馬妨主之說,而「妨」又不局限於動物甚至也不局限於生物,樹木、物件乃至人或動物的某個舉動,其實都能算得上可以「妨人」。很多地方至今還有小孩常哭是妨人的俗話。中國幅員遼闊,各地風俗不盡相同,所以,對於「妨人」之事的理解也並不統一。舉例來說,很多地方的習俗認為家犬通體一色,而四足為白的則會「妨人」,家裡的母狗生下這樣的小狗,是要把四足都剁掉的,然後埋到家宅的四個偏位上來破解;而家貓通體一色,尾尖為白的同樣也會「妨人」,辦法與對付犬的相同。而這些被剁掉的犬足和貓尾,就被稱為仇殊。
  秦一恆當初跟我講了各式各樣的仇殊,包括的範圍實在太寬泛,我也就記住這麼幾個。現在忽然聽他說起來,我也趕忙湊過去看,一看卻覺得很意外,鼎裡面倒是盛了東西,還挺滿,只是乍一看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我就問秦一恆,這裡面的就是仇殊?怎麼看起來這麼奇怪啊?
《凶宅筆記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