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小七撞穿了棺材板,掉在一個死人身上,摔的他眼冒金星,等回過神一看面前有那麼長著大嘴的死人,嚇的他喊出一聲,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直接從棺材裡跟殭屍撲人似的蹦出來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身後有一塊斷裂的棺材板豎插在地上,斷開處似一個豁口還帶著尖,等小七看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他蹦起來之後雙腿被棺材邊絆了一下,直接就對著那帶尖的木頭就撲過去了。
小七睜著眼看著那帶尖的木頭即將要插入自己的心口窩,已經忘了害怕,似乎都能提前感覺到那刺穿胸膛的疼痛。就在這時,自己的衣領突然發緊,一下就勒住脖子,整個人被拉住了。小七驚魂未定,瞅著那帶尖的木頭已經離自己心口窩也就一拳的距離,這時候才想起來後怕,全身冒出一層虛汗,突然停身後有人說話:「小兄弟,沒事吧?」
小七嚥下一口唾沫,顫著音的回話道:「沒、沒事,俺...哎?你這個賊!」突然想到身後拉住自己的人是那個飛賊,就要回身抓他。
這時候老吳他們已經從正門繞過來,老吳在院子中見小七摔下房頂,那嚇魂都快飛了。被老四拽起來就往屋後跑,等到了地方後,正好看見小七要撲向那帶尖的碎棺材板,關鍵時候被文生連從後面給拽住衣服,給眾人驚出一身的冷汗。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小七又和文生連廝打在一起,可文生連身形輕快,沒幾下就擺脫掉小七的糾纏,跳出一堆的棺材往村子裡的方向逃去了。老吳見狀趕緊跑過去查看小七有沒有受傷,其他人則都追著文生連去,老六最後一個跑過來,手裡還舉著一個簡易的火把用來照亮。
老吳見小七從高處掉落竟沒受傷,剛才還被那賊給救了,就對著跑遠的幾個人喊道:「別傷他!抓住就行!」
文生連有些慌不擇路,竟跑進村裡。在這個點,家家戶戶早都熄燈睡覺了,他就溜著牆邊想找地方躲藏起來。可突然見遠處有亮光,好幾個大漢正朝著自己躲藏的地方跑過來。他覺得不好,趕緊雙手反抓住身後的牆頭,兩腿用力抬起,向後一翻進就院子裡。豎起耳朵聽著牆外一幫人跑過去,才坐在地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上衣都濕透了,他不是跑累的,而是煙癮犯了。
剛才在救小七時候,他就感覺身上吃不住勁,呼吸也變得非常沉重,就像沒睡醒一樣,困的眼皮都要合上了。等一路跑進村裡那都快站不住了,最後用勁了全身的力氣翻過牆頭,癱坐在地上馬上就要睡著了。
「廢物!!」突然響起個女子空洞的聲音,跟上次一樣感覺就是貼在自己耳邊說話,嚇的文生連身子一抖,趕緊縮脖子抬眼朝周圍看,身邊空無一人,連點風都沒有,到處靜悄悄冷清清的。
的確是聽到有人說話,而且不像是聽錯了,那聲音非常的清楚,跟昨晚再趕墳隊宿舍聽到的一模一樣。想到這身子就打個冷顫,竟想起那個詭異的紙人。
文生連趕緊啐了一口罵道:「媽的,怎麼想起那玩意了,真他娘晦氣!」
可還沒等他喘勻氣,就聽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一群人走到他藏身的牆外竟停了下來,隨後傳來爬牆的聲音。突然文生連感覺頭頂突然發亮,抬頭一看是只火把,見狀趕緊趴在地上,仗著自己的一身黑隱藏在暗處。
老六趴在牆頭上舉著火把朝院子裡看了幾眼,回頭對哥幾個說:「不行,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要不進去看看吧?」
在裡面的文生連一聽這話,趕緊蹲起來,稍微抬頭向上去看,見老六回頭和下面的人說話,就快速的環視院子一圈,發現自己躲得地方是一棟小宅子的院裡。院子不大,他眼尖的看到宅子的窗戶是半開,就趁機彎腰衝過去,用勁最後一絲力氣彈腿順著半開的窗戶縫隙鑽進去,身子進去可腳還是碰到窗框,發出一聲輕響。
老六正和下面的人說話,突然聽到有聲音,趕緊舉起火把照過去,竟發現那窗戶顫動幾下。
「哎!還他娘的還真在裡面!」老六激動的跳下牆頭招呼哥幾個。
文生連從窗戶鑽進屋裡,他當時跳的著急,根本就沒考慮炕上有沒有人,直接就前翻兩跟頭趴在炕上,但身下只有一些破被褥,看起來挺長時間都沒人住過了。
發現屋裡沒人頓時是讓文生連鬆了一口氣,撐著自己從炕上蹲起來,又探頭出去打量,他現在可真是沒力氣再跑了,萬一讓外面的那些壯漢抓到,還不得活活揍死他。
飛賊在掀瓦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自己身後有人,那耳朵差點就沒朝後長。但文生連有著天生的直覺,他從來都不讓別人在自己身後跟著,因為每當身後站著人他就心裡發毛胳膊上起雞皮疙瘩,反正就是全身都不舒服,所以他走路都是溜著牆邊,天生的賊命。
此時他正全神貫注的看著窗外的動靜,忽然後脖子上發冷,抬手一模汗毛都立起來了,然後就是心慌起雞皮疙瘩。他知道這種感覺準是身後有人,後背發僵心裡還想:那幫人怎麼進來的這麼快?什麼時候從門進來的?難道,這屋子裡有人自己沒注意到?
他也不敢突然就回頭去看,只能慢慢的側過頭用餘光瞧了一眼,身後的炕上竟立著一尊黑色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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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紙人怪談 第八十章 紅衣
夜晚的月光照的大地通亮,但這棟小宅子內卻異常的昏暗,連院子裡都是伸手不見五指,還有這那麼一種陰冷的氣息在遊走,上歲數的人一般稱這種地方叫做「陰宅。」
文生連躲在屋子裡,他突然發現自己剛才趴過的地方,正正當當的擺著一尊牌位,這可就有點滲人了。文生連不是膽小的人,但那時候的人普遍犯一個毛病,迷信!他們遇到解釋不清楚的東西,那準得往迷信的事上想,自己嚇唬自己。
不過在這種陰寒怪異的房子中突然出現這麼一個類似供奉死人的牌位,不瞎想都不行,嚇的全身就是一哆嗦。
文生連盯著牌位,仔細的去看。那東西看起來不是普通的牌位,因為他可比以前見過的牌位大多了,而且在這昏暗的屋子內,牌位像玉器般還在微微的泛著月光,更顯得是詭異。
他深吸幾口氣,心裡頭想:「可能那東西一直就在炕上放著,自己剛才跳進來匆忙根本就沒發現,再說了就是一個牌位它能拿自己怎麼樣?還能吃了自己不成?」也可能是因為這麼想產生心理暗示,他竟不怎麼害怕,只是那牌位就直愣愣的立在自己身後,弄的他不舒服,就抬起腳將牌位給踹飛出去撞在對面的牆上又掉在地上發出一連串的響聲,解決了這東西心裡舒服不少,又把頭轉回來想看看屋外的動靜。結果剛把腦袋轉過來,眼前就是一抹鮮紅,看似窗簾一般的掛在窗戶上。
這竟讓他沒反應過來,腦子轉慢了半圈,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那紅布一般的東西下竟露出一雙小鞋,是那三寸金蓮鞋,就貼在自己身邊,裙擺還在微微的晃動。
文生連有點想不明白,腦子裡犯糊塗,他都有點忘了自己在哪,身子微微的顫抖,舌頭頂在口槽牙上嘴都合不上了。就前後秒的功夫,已經全身濕透,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得。嚥下一口唾沫,慢慢的轉回頭,眼睛猛的瞪大了,原本被他踢在地上的牌位原封不動的擺在炕上,上面幾個血紅的大字就像是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
老六舉著火把踹開院門率先走進去,身後的哥幾個也跟著進來。
老四先是看這宅子感覺眼熟,扭頭又看身後的大門,這才想起來說:「哎,這不是張茂家麼?」
最後進來的老五聽後就說:「還真是,這不張茂大哥家麼?那賊能躲在屋裡頭?」
老四順著老六火把照出的地方看去,院子裡積了很多的樹葉和雜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好多年人沒住過,他覺得奇怪就說:「這張茂咱們好些日子沒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先做好準備把兩邊的窗戶給堵上,然後再去敲門,如果裡面沒人應聲咱就直接進去。」
結果還沒等他們商量好,就聽屋裡傳出一陣嘶叫聲,那就像老話說的脖子讓鬼掐了叫出的聲。隨後屋門被猛的從裡面撞開,衝出一個黑影,正好就落在哥幾個人圍成的圈裡,他們幾個人見那人一身黑都傻眼了,誰知道這唱的哪出啊?
老三也沒客氣,抓住文生連的胳膊把他給提起來,怪笑著說:「你小子行啊!還真他娘能跑,會、會輕功是不?怎麼現在這副熊樣了?」
文生連瞪著眼睛指著屋裡,顫著音說:「有、有、有...」
「有一群人等著揍你是不?你說你敢偷我們錢,怎麼那麼欠收拾!」老三咬著牙嚇唬他。
文生連好不容易才把一口氣喘勻,又咳嗽幾聲後說:「有、有鬼!」
這一聲有鬼說的還真像,那神情那顫音像是見著鬼的模樣,其他人聽後都笑的不行,只有老六後背發緊,舉著火把亂照,嘴裡還喊著:「有鬼?在哪呢?鬼在哪?」
老五笑罵道:「你丫真傻啊?你聽他胡扯,他就是想藉機會逃跑。哎還別說這孫子也是夠厲害的,咱們也甭客氣,先把他腿給敲折嘍,免得他再跑了。」
文生連卻蹲在地上捂著腦袋對他們說的話充耳不聞,身子也抖的不停,跟那動物受驚之後找地方躲著一樣。就在這時從外面又走進來幾個人,打頭的居然是剛才壞了事的胡大膀。
胡大膀睡眼惺忪,讓身後的老吳推著一個趔趄,差點就撲在文生連身上。
「我說你輕點嗨,幹什麼玩意,我不就是多睡了一會麼?至於對著我潑水麼?你瞧瞧我這衣服濕的,還昨天剛洗的呢!哎,這誰啊?」胡大膀險些被推的一跟頭,蹲在地上嘴裡還叨叨不停,轉頭發現自己身邊竟蹲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老吳一見文生連被抓著,趕緊跑過去推開胡大膀,蹲在他身邊問道:「是你昨晚偷我們錢的?」
文生連抬頭看見老吳,他記得白天見過這個人,就趕緊抓住他的手恐懼的說:「快走,這宅子裡有鬼!」
胡大膀聽後噗嗤一聲就笑了,拍著地說:「有鬼?哎呀我的個娘啊!你想嚇死我是不是?胡爺我長的這麼大,嗨!就不怕鬼!你說說那鬼在哪?我去認識認識,以後熟了好經常串個門啥的。」
胡大膀說完話,見文生連一直斜眼還瞅著那宅子的窗戶,他就覺得奇怪,歪著腦袋尋著文生連的目光看上一眼,又笑著轉回頭,突然面色就僵住了,然後又猛的把頭轉過去看著那窗戶,嗷的一聲叫出來坐在地上。
《趕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