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屋內的幾個人除了老吳都受了傷,李煥更是背後中槍現在已經昏迷不醒,老吳讓小七幫李煥止血,他撿起地上的手槍就要追出去。就在他即將要邁出門檻的時候,突然有人抓住了他後腳,老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是蒲偉。
蒲偉竟還沒死,但口鼻都在向外流血,一隻帶血的手顫抖抓住老吳,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什麼。老吳以為他是要向自己求救,喘著粗氣著急的說:「我馬上去找人,你別亂動!」說完話就要掙脫開跑出去。
「磨盤...磨盤...」可蒲偉沒鬆手,用盡全力死死抓住老吳的腳踝,瞪著通紅的眼睛說出了這句話後,就再也不動了。

第二卷 紙人怪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尋得幫手
磨盤?老吳突然聽到這東西愣了一下,他沒能反應過來。但隨後感覺到抓住自己腳踝的蒲偉已經鬆開了手,當低頭看他的時候,發現蒲偉已經瞪著眼睛,保持著最後的姿勢不動。他在最後的時刻,竟告訴老吳說磨盤。
胡大膀順著牆邊就爬到門口,竟見老吳呆站在原地,就對他說:「哎我說,看什麼呢!趕緊去追人啊!他娘的我不能白挨這一槍,哎呦給我屁股肉都打穿了,你瞧這血出的!」
結果老吳被胡大膀這一聲趕緊追人提醒了,蒲偉說的磨盤,應該就是趕墳隊哥幾個第一次去找蒲偉的時候,進的那家有磨盤的院子。按照蒲偉當時的說法,那家人都死光了,而且還經常鬧鬼,聽著怪嚇人的,他們不感興趣也沒心思多留意。但如今蒲偉用最後一口氣告訴自己,那磨盤肯定是有事的,弄不好藏著什麼秘密,按照剛才的情況來看,說不定是跟劉帽子有關係。
可他只說一個磨盤,話也不說全,這能急死人。等彎腰探蒲偉脖頸的脈搏,確定他已經是死了,也算是不幹好事的報應吧。
老吳現在沒有時間憐憫這已死之人,扭頭對門邊的胡大膀說:「老二你聽著!你和小七留在這照顧李煥,我現在出去找人來救他,千萬別出去找我,萬一劉帽子沒走還藏著附近,那就完了,聽懂了嗎?」
胡大膀聽後探頭去看滿身是血的李煥,吸了一口氣說:「媽呀!那大蓋帽的是咋了?挨槍子了?哦!那你趕緊去吧!放心這有我呢!去吧!」說完話,拖著大屁股爬進屋裡,湊到小七身邊,翻看李煥的傷勢。
老吳看了一會,雖然有些不放心這不靠譜的胡大膀,但現在沒辦法,只能把劉帽子掉下的手槍別在腰後,慢慢走到後門,探頭去看外面的街道,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撿起扔在門口的雨衣,瘸著腿忍住疼痛,用最快的速度往縣公安局跑。
這個時間段,加上下大雨,街道上肯定是沒有人的,偶爾有那麼幾個人突然從兩屋子之間鑽出來,都把老吳嚇的一哆嗦,差點就沒伸手去摸槍了。他的腿似乎沒有傷到骨頭,但就是有一種發脹的疼,不敢用力的去踩,只能連跑帶跳的一直跑到公安局大門口。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剛要進門,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帶槍,他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別萬一進去之後那槍突然掉出來,再讓那些公安當成敵特分子給崩了,那就不值了。但轉念一想,好不容易弄到一把槍,也不能就這麼給扔了,瞅著周圍沒有多少人,就在牆根底下刨開濕土,把槍藏在那再用土給埋住,拍了拍手裡的泥土這才瘸著腿進去。
可他沒想到,進去之後大門口沒有人值班,正廳裡燈還是亮著的,可就是找不到人。老吳順著一樓的通到從這頭跑到那頭,所有門都是關上的,正納悶人都哪去了,突然二樓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是有很多人要下樓。
老吳聽著動靜,才明白原來都在樓上呢!就趕緊往樓梯口跑要迎上去,可剛從通道裡露出頭,竟發現從二樓下來的不是那些穿白制服的公安,而是一些當兵的,身後還背著槍,神色匆忙。
他們看到老吳之後,打頭的一個朝身後看了一眼,然後徑直的朝老吳走過來,有些著急的喘息說:「老鄉,是不是有什麼事啊?你別著急在這等一會,他們人都在樓上馬上就下來了。」說完話,就要離開,一行人急匆匆的就要從老吳身邊走過去。
老吳看了看他們即將要離去的身影,又抬頭看著安靜的二樓,感覺找那些公安不靠譜,那劉帽子身上又是槍又是刀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麼的。不過目前為止唯一知道的是他非常想要那尊牌位,而且已經處於一種瘋狂狀態,如果這次讓他跑了,肯定還會回來找自己的,不如找這幫身上帶著傢伙事的軍人,能穩妥一些,隨即就趕緊跑到門口截住他們。
「老鄉你這是幹啥啊?我們著急找上頭的人!你如果家裡出什麼事了,你就去二樓他們都在那。「打頭的那個當兵的似乎是個小班長,後面那些小當兵的也都跟著他跑,被老吳攔住,就著急的對老吳解釋。
老吳只好故意顫抖著聲音說:「殺、殺人了!公安的人被用槍打死了!」
聽到是拿槍把公安打死了,這些當兵的頓時也緊張起來,那小班長就問老吳說:「啥?誰殺公安了?在哪啊?」
「就、就在那趙家米鋪,那血都快淌光了,殺人的還跑了,他、他手裡有槍!快去救人吧!」老吳故意裝作結巴拍著大腿急得不行。
那小班長就對身後的幾個人說了一會話,然後轉過頭嚴肅的問老吳:「老鄉你沒說笑吧?這事很嚴重的!可開不得玩笑,如果事情不像你說的這樣,那你就得負責啊!」
在老吳的一番解釋和確定是有人開槍殺人之後,那打頭的小班長叫身後的一個人去二樓把事情告訴縣裡公安,其他一共八個人讓老吳帶著直奔趙家米鋪。
老吳帶著他們直接從被後門進到院中,當看到滿院子的屍骸,和院中被石凳砸碎腦袋趙老爺子的時候,全都非常吃驚,然後迅速的後背拿下步槍拉開槍栓,瞬間就分散開。
老吳這一路腦中都在想著蒲偉說的磨盤是什麼意思,磨盤怎麼了?難道是上面寫了什麼東西?也不對啊!難不成是臨死前把他藏錢的地方說出來了?老吳想的腦袋都大了,乾脆不想,一會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想到這時候,突然聽到胡大膀喊了一聲:「哎!你們誰!」老吳怕他們之間誤會,瘸著腿走到門邊,剛要說話,突然那小班長看到中槍倒地的李煥驚慌的叫著:「隊長!快進來人!頭中槍了!」
隊長?李煥不是告訴他們,他是什麼科長嗎?正想到這,那些當兵的就把屋子裡面原本放趙老爺子的簡易木板床拆下來,把受傷的李煥輕輕的放在上面,然後都脫下雨衣蓋在李煥的身上,兩個人一前一後抬起來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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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二卷 紙人怪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停電
縣衛生所那巴掌大的地方聚集一幫人,老吳被擠到門口全身濕透,蹲在一邊瞅著那些焦急等待的人。
剛才在李煥被那些小當兵的抬走之後,趙家就被許多趕來的公安給封鎖住了。由於胡大膀和小七身上有傷,只是進行簡單的詢問就被送到縣衛生所了,老吳瘸著腿跟著去了。在衛生所,他把從上午到趙家看到那趙家兄弟爭家產開始,一直說到劉帽子逃跑,還特別誇大的說了劉帽子的危險性。之後到處都亂糟糟的,街道上時不時的就有當兵的跑過去,似乎是在全縣搜捕劉帽子。
老吳坐在門檻上看著陣勢劉帽子肯定跑不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能放回去了。縣衛生所是除了那些郎中開的醫館,唯一的可以治病的地方,但當地人還是比較依賴於醫館,所以衛生所成立好幾年一直都非常冷清。沒成想這一次居然還送過來槍傷的患者,他們那些三把刀的大夫就有些慌了手腳,給胡大膀處理屁股槍傷的時候發現是貫穿傷,子彈把他屁股肉打了一個對穿,大夫拿鑷子夾住棉花蘸了藥水之後,直接從這頭捅進去再從那頭捅出去,差點沒把胡大膀疼死,扯著大嗓門嗷嗷的叫喚。
「哎媽呀!你這是要宰了我啊!有你這麼幹的嗎!」
老吳歪著頭看正在處理傷口的哥倆,感覺應該沒有什麼大礙,這時候才覺得腿上疼的厲害,用手去摸竟已經腫起來了。藉著衛生所門口的電燈,老吳把褲腿拽起來露出腿,看清之後嚇了一跳,他的小腿腫的很高,而且還有一個深陷的手印,似乎就是被趙老爺子抓傷的。
這不看還好,一看當時就鑽心的疼,仰面倒進衛生所,就差點沒滿地打滾。裡面的人正在給那哥倆處理傷口,突然見送他們的人這模樣,嚇了一跳,又趕緊把他拖進屋裡。
一通折騰過後,在狹小的病房內擺著幾張舊病床,屋裡泛著潮氣,人待著特別不舒服。哥三在牆邊的床鋪上躺成一排,半句話也沒有,也不是累,只是今天過的糟心,啥也不想說。
病床的枕頭估計太長時間沒洗,有一股非常濃重的頭髮和發霉的味道。胡大膀趴在病床上撅著屁股,看著身邊的哥倆發牢騷說:「啥味啊這是!這他媽也太糊弄人了!你瞧這破枕頭從來都沒換過吧!這死味都能熏死個人!」說完話還激動的抓住枕頭仍在地上,結果動作幅度過大拉扯到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七兒啊!哎呀七兒!你快看看我這屁股上的槍傷是不是又冒血了!怎麼這麼疼呢!」胡大膀把臉拱在病床上還一直哼哼。
老吳瞟了他一眼,扭頭皺著臉對小七說:「別理他,讓他自己疼著去吧!」
「哎我說!能不能說點人話哎!誰他娘剛才救你好幾次?白眼狼啊你老吳!」胡大膀抬起臉對著老吳呲牙咧嘴。
正當他們又要拌起嘴來的時候,突然衛生所內外的燈光全部滅掉,一瞬間陷入黑暗中,只剩下屋外的雨聲,和走廊中亂糟糟的吵鬧聲。
胡大膀剛想叫喚,老吳趕緊抹黑湊過去摀住他的嘴,低聲的對他們哥倆說:「可別出聲!外面八成是出事了!」說音剛落,突然就聽後窗一通搖晃,木製的窗框嘎吱作響,似乎是有人想從窗戶口進來。老吳當時心想:這種時候想從後窗進到衛生所裡的只有那逃跑的劉帽子了,他莫不是這麼執著,非要殺了哥幾個吧?
老吳和小七還算輕快,聽到後窗的動靜直接就從病床上翻身躲起來,可那胡大膀屁股剛被處理過傷口,此時疼的直吹涼氣,絲毫是不敢動一點。見那哥倆突然就躲在床底下了,自己還撅著屁股想跑都跑不了。
「哎我說!怎麼回事啊!別躲,幫我也弄下去!」胡大膀壓著嗓子緊張的招呼老吳和小七。
老吳則從床底下伸出手,做出一個下壓的手勢,讓他別說話,然後低聲的從床底下說:「老二!現在又是你表現的機會了,一會那劉帽子進來看到你,肯定會要過來拿刀捅你的,等到時候我們哥倆就從床底下出來,把他放倒,到時候功勞都算在你頭上!」
「媽的!老吳你他娘真當我傻啊!那、那劉帽子要是有槍怎麼辦啊!我還能等到你們出來放倒他嗎?快點把我也弄下去,不、不然我可要喊了!我喊床底下藏著老吳,你們也跑不了告訴你!」胡大膀看著那扇抖動的窗戶嚇的不行。
老吳覺得胡大膀這次說的對,那劉帽子又來到這找他們,肯定有備而來,恐怕不想知道牌位在哪了,奔著殺自己的目的而來,那這可就不能大意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走廊中那幾個看著他們的公安,可按理說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會進來看看情況,為什麼剛才停電的時候有些慌亂,現在則是一片死寂,彷彿一個人都沒有。
想到這老吳心裡開始發慌,看著身邊的小七,他有些疑惑的問:「七兒,我是誰?」
《趕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