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身邊冷不丁多了個人,老吳自然是驚的不輕,雙腳亂蹬就往上面爬。胡大膀本想遞給他蠟燭,但聽見老吳那位置發出奇怪的動靜,他就像湊過去問問,結果剛把臉伸過去,就被雙腳亂蹬的老吳給直接踹中面門,差點就沒仰面順著傾斜的洞口滾下去。
「哎媽!老吳你他娘幹嘛!哎呦我這鼻子!哎呦我這牙呦!」
老吳聽到胡大膀叫聲後漸漸冷靜下來,自己剛才太過於慌亂了,都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嚇的差點就屁滾尿流,想想還真是挺丟人的。隨後嚥了口唾沫說:「老二過來!來我這!你那有個人!」
胡大膀縮著脖子到處去看,可黑漆麻烏的乾瞪眼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用後背貼著洞壁,慢慢的伸手去摸。
他們這地方遠比剛才人形洞裡大的多,但出了人形洞之後就是傾斜的了,坡度還比較陡,看起來應該是直通地下的。胡大膀坐在傾斜的洞裡,在自己周圍摸了半天別說人了,就連塊石頭都沒有。洞裡還真就像一根管道,洞壁粗糙卻沒有任何雜物,就像是在一整塊石頭裡挖開的洞,沒有沙土很乾淨,乾淨的都有些奇怪了。
「你竟他娘扯淡!嚇我一身汗!老吳你吃錯藥了啊?」胡大膀捂著臉嘟囔著。
正巧這時候老吳感覺腿下面壓到什麼東西,伸手一模竟是剛才掉的蠟燭,趕緊就從衣兜裡把火折子掏出來,拔掉蓋子猛吹幾口氣。火折子算是一種儲藏火種的道具,它的那點亮光頂多算是星星之火,點個煙、紙、蠟燭、油燈一類的沒問題,可起不到多少照明的作用。
但地下特殊的大氣環境,能使火苗燃燒的比較強烈,在加上老吳吹的那一口氣比較大,只見火折子頂端「噗」的一聲就瞬間爆燃一次,噴出一股帶著草紙燃燒後的灰燼火焰,像閃光燈一樣瞬間照亮了附近洞裡的輪廓。
就在那通亮的一瞬間,老吳瞪著眼睛清楚的看到胡大膀身後跪著一個人,身穿土黃色粗衣衫,一雙慘白細長骨節凸出的手咬準備從後面來掐胡大膀脖子。
老吳直接就把手裡還在燃燒的火折子扔過去,大喊一聲:「老二!趴下!」
胡大膀先是一愣,可隨之看到從上面飛下來一個亮點,直奔著自己面門而來,他下意識就低頭躲閃,只感覺有個長條狀東西貼著自己後腦勺飛過去,「啪」的一下打在身後的什麼東西上,那打的是火星四濺。胡大膀覺得不對勁,側著腦袋朝自己身後一看,藉著大量火星殘餘的亮光,看到身後竟是個滿臉死氣的長髮男人,如果不是老吳讓他趴下,估摸就得被那人從後面給抱住了,頓時嚇的都叫出聲。
老吳和胡大膀那哥倆在下面接二連三鬧出怪動靜,最後竟傳出胡大膀一聲驚恐的喊叫聲。小七隨即悶著頭雙腳蹬住身後大牛的膝蓋,藉著力道直接把前面擋路的關教授給拱出去,兩個人一離開人形洞口之後,身下是傾斜的,根本無法保持平衡,順著坡道嘰哇亂叫的滾下去了。
大牛伸手出想去抓小七,可那時候關教授手裡的蠟燭已經掉落熄滅了,黑暗中大牛抓了個空,只能聽得有重物滾落摩擦的聲音。
小七仗著自己年輕身體輕快,沒滾幾圈就控制住身形,趴在洞裡往下滑一段距離後就停住了,趕緊回頭往下看。可關教授在洞裡又是翻滾又不知是撞在哪,叫喚著不停。
等老吳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感覺上面有重物滾落下來,他不知道是誰這麼倒霉,但第一反應還是打算去擋住。可還沒等他出手,就聽見那人似乎是關教授,他就楞了一下,隨後將自己貼緊身後的洞壁騰出了地方,朝下面喊:「老二躲開!」
胡大膀被那突然出現的人嚇的剛要往上爬,又一次聽見老吳喊他躲開,這次過於驚恐慌亂他還在繼續往上爬。老吳後背貼緊洞壁,本想把關教授給漏過去,讓他去撞下面突然出現的那個人,可當關教授剛貼著自己滾下去,就跟什麼東西撞在一起,還伴隨著胡大膀一通叫罵。
「狗日的!...又是啥啊!...哎呦我這臉吶!...要了老命了!...」
慌亂過後異常的安靜,只有輕微的喘息和痛苦的哼哼聲,老吳干眨著眼睛也看不到周圍的情況,此時手裡有蠟燭,卻沒了火折子,摸著黑又不敢貿然往下走,只能輕聲招呼道:「老二?你沒事吧?」
「你他娘在上頭說風涼話!這他娘誰啊這是!你怎麼不幫我擋擋啊!哎媽呀給我撞的,我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胡大膀叫喚起來。
老吳皺著眉頭說:「別他娘嚎了!誰現在能分清方向,別廢話了你身邊有個人!小心著點!」
一聽老吳提起這個,胡大膀想起來了,逃一般想要往上面爬,可去發現關教授橫在自己面前,就要把他給拽開,但突然聽關教授呵呵的冷笑了幾聲,隨後在那黑暗中亮起兩盞綠油油的小燈,胡大膀離得近仔細一看,竟是關教授的眼睛發出的綠光。
巧合的是幾乎在同一時間,上面的小七突然大喊一聲:「有蛇!」然後聽得胡大膀竄上來喊著:「媽呀!那老頭變耗子了!」他兩一個往下跑,一個往上竄,愣在中間的老吳兩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該往躲了,隨後直接就被夾在中間撞的眼冒金星。
老吳迷迷糊糊的都忘了自己在哪,只是胳膊腿都被人給壓住了,一抬眼全是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完全得到摸索和用耳朵來聽,老吳費勁的從人堆裡鑽出來,剛要站起來就撞在洞壁上,蹭的頭皮火辣辣疼。
捂著腦袋分不清方向,也不敢到處走,正想著怎麼辦的時候,身邊背後就亮起了一支蠟燭,燭光搖擺照的人影也非常怪異。老吳有些吃驚的轉過頭,結果發現是大牛舉著蠟燭彎腰湊過來。
大牛用蠟燭照了照洞裡躺著的幾個人,看著唯一還站著的老吳說:「你們咋了?」
老吳被那燭光照的心裡頭暖暖的,終於能看到東西了,恐慌感也頓時減少一大半,藉著光亮彎腰去查看那幾個人有沒有受傷,但剛半蹲下來胳膊就被小七猛的一把抓住。
「大哥快跑啊!蛇!...咱們在蛇肚子裡!」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二百一十五章 洞內壁畫
蠟燭立在傾斜的洞裡,所照出的明亮空間非常狹小,幾個人湊在一塊不知是該回去還是繼續往下走。
小七瘋了好一會,非說他們剛才被巨蛇給吞了,此時就在蛇的肚子裡,幾個人好不容易才穩住他,靠在洞壁上睡著了。
結果剛把小七安穩住,胡大膀這廝又來勁了,拿著老吳短鏟,要把那撞昏的關教授給活劈了。老吳本來就非常的緊張,被他們這麼一鬧,差點就沒崩潰了。
〞你個、你個大耗子精啊!你還敢變成人樣騙你胡爺爺,媽的!我、我劈死你!〞胡大膀嚎叫著就蹦起來,結果一頭撞在洞頂,疼的他呲牙瞪眼一手捂著頭頂,一手還抓緊鋒利的鏟子,彎腰奔著昏迷不醒的關教授就去了。憤怒中帶著殺氣,就跟遇到仇人一樣,可還微微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似乎是在怕什麼。
老吳本能的反應過來,一手拽住胡大膀褲腰想把他給拉住。可沒想到胡大膀褲子太鬆,直接就給拽了下來,褲子絆住腳踝人也直接撲倒摔在洞裡。可胡大膀摔倒的時候竟把鏟子也甩飛出去,也是關教授倒霉,那鏟子打在洞壁上又朝下反彈竟〞砰〞的一聲打在關教授後腦勺上。
幾個人包括胡大膀都傻眼了,胡大膀嚥了口唾沫說:〞我說、我說這樣應該能砸死了把?〞
老吳瞪著眼腈罵道:〞老二!你、你他娘瘋了?〞胡大膀趴在地上,兩眼發愣的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突然就控制不住了,那老頭死了?〞
老吳沒再說話,舉著蠟燭慢慢湊過去,回頭對胡大膀做了個閉嘴的手勢,然後伸手探到關教授頸部摸了下脈搏。心率還算正常,但有些偏弱,而且後腦勺頭髮裡面滲出少許血跡,看起來被砸的不輕。
再看到一邊掉落的鏟子,這時候老吳想起剛才那幻覺,關教授就是用這鏟子將他腦袋削掉一半,那種恐懼和疼痛感依舊存在久久揮之不去。他有些無法分清真實還是幻覺,因為記憶都是相連的,沒有什麼奇怪說不通的地方,那種真實的感覺讓他有些糊塗了。
老吳拿起鏟子,緊緊的握住鏟柄,看著面前下虛弱無力昏倒在洞裡的關教授,萬一日後他真的有問題,是在利用他們為自己求長生,那此時要了他的命那是最好的機會,可那一切只不過是幻覺是夢怎麼辦?這人死了可沒法活過來了。
正在做著激烈思想鬥爭,突然老吳發現周圍洞壁上有東西,仔細一看那全是顏色特別淺的壁畫,如果不是自己舉著蠟燭在一個地方站了很長,就此時昏暗光線還真不會注意到那些壁畫。
胡大膀瞧著老吳好半天都沒動靜,慢慢湊到他身後說:〞怎麼了?那老頭死了?〞老吳沒有回話,甚至壓根就沒聽到胡大膀說話,他此時目不轉睛的看著身邊壁畫,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神情,似驚恐似奇怪,反映出他內心矛盾的。
這時候大牛也過來了,他盯著地上關教授看了半天後突然開口說:〞黑了·…〞胡大膀聽的奇怪,什麼黑了?大牛在這瞎說什麼玩意呢?可還沒等他問出來就聽老吳悶聲說:〞是關教授心黑了吧?〞
大牛聽的先是一愣,隨後便點了點頭。胡大膀嘬著牙花子說:〞哎我說!你們在這嘀咕什麼玩意啊?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你他娘的除了知道吃和胡鬧之外還能懂點別的事嗎?要不是我看到咱們周圍的壁畫,估摸全得死在這裡面!〞老吳皺著眉頭說話,邊說邊將手中蠟燭舉高,照亮了他們一直都沒能注意到的洞頂。
在隨著燭光逐漸抬高,胡大膀吃驚的合不隴嘴,他哆哆嗦嗦的說:〞我這、這這他娘是什麼?〞
洞裡是很完美的圓形,洞壁上也是一層堅硬青灰色物質,應該是某種奇怪的生物分泌出來的粘液,硬化之後就成為這樣。
由於洞裡並不大,得彎腰低著頭前行,而且這洞還是傾斜朝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放在腳下,得小心別腳底打滑滾下去。
可他們一直沒注意到,就在頭頂蹭過的地方,畫有許多壁畫,但是用黑色的染料畫在灰色的背景上,即使無意中看到,也只會以為是粗糙的洞壁被燭光照射出的暗影。燭光的亮度雖然不高,但卻足以讓哥幾個看清上面畫的是什麼東西。那種繪畫風格和外面大壁畫彩色細緻的畫風有很大區別,就像是大畫家和一個小孩童比較,但洞裡的壁畫卻給人帶來視覺衝擊感很強,而且很容易就可以理解上面的意思。
那是一副狹長的壁畫,畫中用黑線勾勒出許多人的輪廓,都是擺出跪姿一個接一個的擠在狹小擁擠的人形洞中前行,就跟他們五個人剛才一樣。可那些人四肢畫的極為纖細,而已沒有穿衣服,手腳上被一條黑線連著,應該是帶著腳鏈手銬,似乎是一群奴隸,他們被迫進入洞裡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胡大膀仰著頭看了半天之後吸著涼氣說:〞哎呀媽呀!這地方以前有人爬過啊,這些人小胳膊小腿怎麼跟他娘樹枝似的!〞老吳悶聲說:〞你傻啊!這只是象徵性的表達,說有一群帶著鎖鏈的人,正在咱們剛才經過的人形洞裡爬。〞但說完話後老吳若有所思的看著一些細節發呆。
每一個線條簡單的人物形態都很簡單,壓根就分不清男女,可他們身上空白的地方都畫有一些奇怪的符號,每個人都不一樣。
《趕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