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您認識我?」吳七有些緊張的問道。
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原本就工整的衣袖,轉身走到火爐旁邊椅子上坐著,斜瞅了一眼坐在炕邊取暖的悶瓜,突然出聲說:「我讓你坐了嗎?」
悶瓜聽後騰一下站起來,仰著臉站的筆直,目光直視前方就跟以前吳七站崗的模樣似得。吳七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來,這個冷漠的悶瓜似乎有點怕這個女人,雖然眼神中沒有流露出恐懼的神色,可他的行為舉止倒是很明顯,就算不是怕,那也是特別尊敬的。
吳七在那女人的意識下慢慢的走到悶瓜身邊,剛要坐下卻看到悶瓜站的筆直,就也趕緊挺直腰板,結果那女人卻輕笑了一聲後說:「你站著幹什麼?坐下吧,從那山嶺中走出來肯定不輕鬆,別那麼拘束,坐下休息會吧。」但見吳七還是學著悶瓜的樣子站的筆直,就加了一句:「你們都坐下吧。」這才讓吳七和悶瓜都坐下來。
等到這時候,吳七才真真的仔細看清了女人的模樣,還真是一副好模樣,跟他的嫂子有的一比了。以前吳七一直都覺得他嫂子對人很冷淡,可如今看到面前的這個女人,這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做冷,被她那目光掃過之後即使烤著火爐也全身打著冷顫,之前想問的事也都再也張不開嘴了。(未完待續。。)u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二十八章 隱忍
看著一貫高傲冷漠不屑於和他們說話的悶瓜跟孫子似得蔫頭耷腦的,吳七這心裡頭就偷著樂,可當那冷冰的目光看到自己頭頂的時候,吳七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抬眼對上那雙冷眸立刻低下頭和那悶瓜一個德行了。
看到他們這個反應,忽然這女人輕聲笑出來了,半低著頭笑說:「兩個大小伙子這是怎麼了?都不敢正眼看人了?把頭抬起來。」
悶瓜趕緊抬起臉,裂開嘴露出一抹苦笑說:「淼姐,我這任務算是完成了吧?那我就能回去了吧?估摸組裡還能有事,都一年多了我著急回去看看。」悶瓜話都沒說完就要站起身走,結果被他稱呼的淼姐一瞪眼又趕緊坐回去了。
「你的事還沒完,你給我老實待著,李煥都把你交我手裡了,還想回去啊?」
一聽到李煥的名字,吳七立馬眼睛就亮了,抬起頭問道:「李大哥在哪?是他把我調過來的?那到底是來幹啥的?當、當衛生員?」
那女人笑著搖了搖頭,微微的向後傾斜靠在椅背上,左腿搭在右腿上,雙手手指交叉搭在膝蓋上,非常的自然協調,看著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懾力,比那種初次見到連長的時候還要讓他緊張。隨後那女人對吳七說:「你這孩子讓我說什麼好,也不知道李煥這是在幫你還是害你。這樣吧,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陳,叫陳玉淼,能比小七你大上個幾歲,你也可以跟劉焱一樣叫我淼姐。」
悶瓜聽後略微有些詫異的抬起臉,但隨後低聲嘀咕著:「都三十多了還大幾歲,真」陳玉淼斜了他一眼。把悶瓜看的一縮脖子後話就生生的憋住了,跟受氣包似得坐在一邊。
吳七難得看到他這模樣,頓時對這個淼姐多了幾絲崇敬感,無形中把她和李煥放到一起,他們之間很相似,但李煥境界卻更高。雖然沒有多少神情,可始終人家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看著感覺離自己很近,但這淼姐的感覺正好相反,她是那種只可遠觀近者弄死。
想了一堆事後總算繞過來這個彎,也漸漸冷靜下來,對著陳玉淼點頭叫了聲:「淼姐。」
陳玉淼嘴角向上揚起來一下,抬手隨意的指著屋子問吳七說:「小七你知道這是哪嗎?」。
吳七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堆零散擺放的瓶瓶罐罐。裡面似乎裝著藥品,就有些遲疑的說:「這是衛生所?」
「算是說對了一半吧,我們因為任務的關係,通常都會被安排進軍區地方政、府一類的地方,以便於擁有一個比較好的身份行事方便,對了當然還有公安局,這個你應該知道。」陳玉淼微微的笑著,修長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背。吳七愣了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說:「公安局?啊!對。那李大哥之前就是公安,以前他幫過我們哥幾個好多,都沒來得及謝過他,這次又讓他照顧,把我給調到這了,那他在哪?我日後是不是就在這當兵啊?」
陳玉淼突然向前附身過來。嚇了吳七一跳,但看到陳玉淼湊近過來的臉,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後躲了一些,正歪著身子就聽見陳玉淼對他說:「他何止是把你給調過來,從你當兵開始在新兵營。分配到長白山老爺嶺哨所,都是李煥安排的,可惜你這孩子的思維不夠敏感和銳利,這個明顯的事都沒能看出來,而且我都和你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明白,我都開始有點懷疑李煥的目的了,他究竟是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讓你加入我們呢?我想不明白了,你能告訴我嗎孩子?」
吳七被問糊塗了,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悶瓜,又轉過來搖頭說:「我只是聽我大哥的話來當兵的,其他的啥事也不知道啊,啥加入你們?你們是幹啥的?李煥大哥是幹啥的?」
悶瓜這時候歎出口氣抬眼對陳玉淼說:「淼姐,吳七他不合適,這咱們都能看出來,隊長也許是看錯了,要不就算了吧,別難為他了。」
這話說的不知道是在幫吳七還是要趕他走,但陳玉淼聽後臉色就沉下來了,瞇著眼睛聲音冰冷透著一股狠勁,雙眼盯住悶瓜問他說:「你剛才說什麼隊長看錯了,這句話我沒聽清,你在跟我說一遍。」
吳七雖然遲鈍了一些,但他此時能感覺出來這氣氛瞬間就冰冷的厲害,尤其是陳玉淼的目光,那可真是有點嚇人了,似乎是悶瓜那一句話讓她不高興了。
「隊長他、他淼姐我錯了!」悶瓜低著頭都沒敢抬起來。
陳玉淼依舊冷著臉說:「隊長不管做了什麼,即使是錯的,也輪不到你說,你還不夠格知道嗎?」。這話把悶瓜說的咬住牙沒吭聲,只是點點頭,意思知道了。
「劉焱,知道為什麼要把送去哨所待這一年多嗎?」。陳玉淼歎了口氣問道。
悶瓜悶著聲說:「因為你想讓我保吳七平安。」
陳玉淼恢復了剛才平靜的神態說:「你錯了,並不是我讓你去哨所的,是隊長的意思,而且你去的目的也不是為了保小七安危,而是要把你露出來的稜角好好的打磨打磨,讓它不那麼顯眼,那是為了保護你自己。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在想什麼想做什麼我都一清二楚,我看得出你的野心,但咱們這種人不能抱著野心,那會害死你自己和其他人的,懂嗎?」。
悶瓜低著頭點了點腦袋,但吳七從側邊看出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牙齒咬的嘎崩響,好半天才放鬆下來,呼出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等抬起臉後異常的平靜,陳玉淼見狀擺擺手讓他先出去吧,悶瓜直接就站起身推開門走出去了,連帽子都沒帶,卻摔的門光噹一聲響。
陳玉淼看著那緊閉的木門,似乎還殘留著悶瓜的隱忍的憤怒,若有所思的低眼想了一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就抬眼盯著吳七說:「我似乎明白了隊長的用意了。」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二十九章 秘密
悶瓜在摔門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吳七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但此時到有點想讓他快點回來了,因為這地方對他來說有點人生地不熟的,尤其是對面坐著的陳玉淼,更是讓他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點,還看了一出熱鬧,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正緊張的等著下文,就見陳玉淼起身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吳七趕緊站起身接過水杯,捧在手中熱乎乎的,可還沒等喝就聽見陳玉淼笑著說:「應該能明白這次把你調過來的意思了吧?」
吳七抬眼瞅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低著頭感受水杯裡散發出來的熱氣,有些尷尬的開口說:「明白了一點,但還是不太懂。」
陳玉淼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白大褂的長衣袖,開口說:「你這孩子怎麼說好呢?說你傻其實也不傻,就是心眼有點太實了,看來還得歷練歷練,既然這樣那我就挑明了說。李煥讓你去當兵的目的不是跟外面那些人一樣,扛著槍站崗守邊疆保人們報效祖國什麼的,那都是空話沒意思,他的目的是想讓你加入我們,也應該說是加入十六所。」
「十六所不是以前那國民黨的嗎?那你們是誰?」吳七想起以前一些事就直接問她說。
陳玉淼手臂自然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修長的手指敲打著那扶手表面,隨著節奏越來越快,最終忽然停住,抬眼看著吳七說:「看來你是知道一些的,但這個十六所和你想像中應該是不一樣的。這樣吧,我給你說個故事,聽完之後你應該就能明白了。」
早期的國家領海基線是三公里,很多人都不清楚為什麼是三公里而不是十公里二十公里的。其實這是因為以前在黑火藥大炮時期,炮彈最遠的射程只有三公里,所以把炮台假設到岸邊,就無形中劃定出三公里領海。曾經有個名人說過一句話,至今都還受用,「真闌在大炮的射程以內。」想講道理還得先看看自己的炮彈有沒有對方的多。
人類一貫如此。戰爭是解決矛盾和爭端的唯一辦法,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使用的小規模生化武器感染人畜得病來減少戰鬥力,全世界的神經都因此提了起來,這讓原本冷槍大炮的灰白時代多了一抹更加恐怖的色彩,讓戰爭有了一種更快速更殘忍的解決方法,那就是細菌戰。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在中國的民國時期,秘密的成立了一項科研組織。第十六軍下屬生化研究所,簡稱為十六所。這種秘密的機構,通常研究的東西都是不能大白於世的,主要研究的東西許多人也心知肚明,就是強國都在抓緊時間研製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誰最早研製出來可以使用,那麼誰在這個戰後世界就有話語權,也沒有國家會冒著滅頂之災的風險來進攻擁有生化武器的國家。因此對於外強中乾常年動盪,幾乎要四分五裂的民國時期更是傾盡全力。
當時有一位十六所負責人極其富有遠見的開始了一項新的計劃。就在十六所的基礎上建立一個行動小組,在日後可以有大用處,這項計劃也通過了。就在當年,南京的天主教堂孤兒院裡,有二十五名孤兒被同時領養了,他們最大的不到十歲。最小的甚至不滿一週歲,但就在他們被認領之後,再就沒有出現過,沒人知道這些孩子的去向,因為他們都是孤兒。即使被賣了還是死了,都沒人會去關注的。
但那些孤兒並沒有死,而是被帶到軍區的一所剛建成的醫院中。這所醫院只有三層樓,但上面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隱藏在醫院地下空間中,在那陰冷的地下有很多孩子在經受心理和精神類似摧殘般的訓練,讓他們不能有自己的情感,面對死不能有動搖,目的是要將這些孩子培養成為國家後盾,聽從於十六所的命令,完成十六所需要東西的找尋工作。
可往往事與願違,十六所的細菌計劃失敗了,因為敵人就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這是沒法使用細菌武器的。但隨後在的一份古代文獻中,記載了一種名叫黑銅芋檀的植物,用黑銅芋檀雕刻出來的物品可以影響附近人的心智,導致殘忍的互相殘殺,在文獻和民間中的解釋就是說黑銅芋檀藏著惡鬼,附在人的身上才會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情。但在科學的面前是沒有神鬼論的,這東西給他們第一印象就是它肯定有一種物質能影響生物的思維,而且這簡直就是細菌武器的昇華,不是直接讓人染病致死,而是間接的讓敵人自相殘殺,最重要的恐怕還是不會留下明顯的證據讓國際社會詬病。
但有一個很實際的問題,就是市面上能找到的黑銅芋檀非常的少,數量都不足支撐這項計劃,於是那些訓練多年的孤兒有了用處,他們編組劃分任務,找尋完整的黑銅芋檀或者是大型的雕刻品,用於製作一種新的生化武器,隨著核武器的出現,就把這種即將要研製成功的生化武器命名為生物核彈。於是乎才引發後面的種種事情,才有了趕墳這些的故事。
時間似乎總是最後的時刻才感覺不夠用,隨著日本投降國內戰爭延續,最終政權易主,而十六所負責人帶著科研資料歸降了,國家的新主人對這生物核彈十分感興趣,說有了這種武器,那就不怕美國的核訛詐了,就可以保護自己的人民了,因此十六所這秘密的機構延續了下來,研究甚至都沒有受到影響中斷過,被列為國家機密,從來都沒有向外界透露過。
而李煥他們也順利的交接了一切還和以前一樣,但有了新的身份。他們的名字取的很有特點,因為被劃分為五個小組,每組都有五個人,曾經按照五行的金、木、水、火、土來劃分,組員的名字中也帶著自己那一組的字,比如李煥的煥字中有火,和陳玉淼的淼字是水,瞭解內部情況的人很簡單就能知道他們來自哪一組,這也是他們之間秘密身份的代號。
第三卷 橫山驚窟 第三十章 點頭
手中的熱水已經變的不是那麼的燙嘴了,這時候陳玉淼平靜的看著吳七,等待他的反應,屋內很安靜,只有爐裡木條被燃燒裂開後發出的卡嚓聲,溫暖中卻透著一種無言形容的苦澀。
吳七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雖然先前已經察覺出來一些,可他始終都是從山溝裡出來的,還帶著有些純樸的土勁,對於國家層面的事情來說,他聽不懂也不理解,只是知道當兵可能要為國捐軀的,這個他倒不害怕。
知道陳玉淼在等他回話,吳七轉著手裡的杯子慢慢的抬頭說:「淼、淼首長,我能見到李煥大哥嗎?」。
《趕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