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匍匐上前，把李倩倩給摟住了。她的傷口很深，深的從胸口都能看到後身了，我摟著她的肩膀，心裡一疼，晃一下她；「倩倩，你醒醒啊！」
「柳大哥，我就沒昏迷呢。」李倩倩並沒睜開眼睛，而是說道。
「沒昏迷你幹嘛閉著眼睛。」我摟著他的肩膀，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就跟自己的情人被人打了似的。
「看你嚇的，我是鬼，不是人，死不了的，不過這居身體我怕是不能用了，心臟剛才被撞擊碎了。」李倩倩苦笑道。
第三十三章；人鬼情未了
「啊！」我一陣心疼，雖然我到現在還沒確定是否愛上了這附屍女鬼，可是聽說從今以後他不能以楊蕾的面容站在我的跟前了，這讓我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倩倩，有，有補救的方法麼？」
「我是沒有，也許鬼王有，可是我連孟婆湯都喝不了，更別提見鬼王了，不過話說回來，即使見了鬼王，他也未必會救我，會讓楊蕾的屍首重新復原。一切都是氣數，一切都順天道，氣數盡了，天道亡了，什麼都沒得救了。」李倩倩輕歎一口氣說道。
「那該怎麼辦？」我著急道，看著我懷裡的李倩倩，看著合著眼睛的楊蕾，我突然有一種預感，感覺李倩倩從今天以後我再也見不到她了似的。
「沒辦法，今晚過後，我跟玲瓏姐回去，她們會幫助我，幫助我尋找新的附屍，可是有些難度，沒有死人，附屍就更難找了，特別是找一具我看著順眼而且身體無殘缺的屍體。」李倩倩的話語裡全是無奈。
懷裡抱著李倩倩，腦海裡迴旋著這幾天我倆相處的日子，開始我對她敬畏有加，怕的要死，後來我們甚至成了朋友，她還救了我兩次，就算是今天晚上，也是她救了我，要是沒有她的話，估計我就被那小殭屍給吃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
「倩倩，現在醫學很發達的，我帶你去市立醫院，讓醫生把你的心臟器官都給你接上。」我摟著李倩倩和楊蕾的合體，心裡說不出有多難過，我自己的都感覺快掉眼淚了。
「柳大哥，別胡思亂想了，這根本不可能，現在楊蕾的身軀就是一具屍體，我的靈魂和她融不到一塊了，你抱著一具屍體去醫院，人家會給你治療？」
聞言，我覺得李倩倩的話有道理，是的，現在醫院太忙，找主治大夫得排很多天的隊才行，你要是抱一具屍體讓人家給做手術，估計得罵死你。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把李倩倩給扔下，她儘管只是一個鬼，但我還是要知恩圖報，我還是要救她。
玲瓏和那兩個保安靠了過來。
「倩倩，你沒事吧？」玲瓏靠過來，半跪在我們的跟前。
「玲瓏姐姐，我沒事，那兩個殭屍呢？」倩倩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著。
「我們把他倆給趕跑了，這小逼崽子，還挺毒的。」玲瓏性格剛烈，說話也挺直接的，開口就罵。
這個時候，我根本就無心考慮那一老一少兩個殭屍，一心只想著李倩倩了。
「玲瓏姐姐，該怎麼辦？」我聲音略顯沙啞，跟玲瓏說道。
玲瓏促一下眉心，「暫時沒更好的辦法，讓她跟我們回去吧，等有了合適的屍首再說吧。」
我無奈點頭，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可是我心有不甘，她就這樣離開我了麼？
保安小杜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滲人的大白牙；「你小子行啊！騙我說是鬼，還說是倩倩的男朋友，早知道你是人我卡嚓了你。」
我打一個寒顫，苦笑道；「兄弟，對不起啊！是倩倩安排我這麼做的。」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因為你，我追倩倩也許有可能，這下好了，倩倩的肉身沒了，說不定還會魂飛魄散的。」小杜白了我一眼，眼神裡全是幽怨。
「小杜，少來了，無論如何咱倆是不可能的，兩個鬼結婚，你是不打算超度托生了是吧，別欺負柳大哥，你要欺負他，我讓杜總開除了你。」倩倩說道。
「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柳大哥是好人，我知道的。倒是我得提醒你們，時間不早了，咱該走了啊！」小杜直起身，看一眼遠處說道。
「是的，我們該走了，時間不早了，陽氣開始上升，我們不能留在這裡了。」玲瓏從站直了身體。
「柳大哥，拜託你一件事好麼？」空氣中傳來李倩倩的聲音，而不是從楊蕾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的。
「可以，說吧，什麼事我都答應你。」我感覺自己的嗓子啞了，眼睛酸酸的。
「幫我一個忙，把楊蕾的屍體送回去，以前我自私，不想把人家的屍首還給人家，現在她毀了，還給人家吧，她的父母看見孩子的屍首，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嗯！我一定把她送回家。」我點頭應允。
「柳大哥，那我走了啊！」我感覺這聲音距離我遠了一點。
「倩倩，你，你能讓我看看你的模樣麼？」我灰心到了極點。
「傻哥哥，那是不行的啊！我要聚成人形，會消耗大量的陰氣，而你看到我魂魄，會消耗你大量的陽氣，會損你壽命的。」
「那，那，你就這麼走了麼？」我心裡特失落，這是一種無奈的離別。人生自古傷別離，可是總歸還能看得見摸得著，可是現在我根本看不見李倩倩，她在哪個位置我都不知道，她臉色什麼樣，表情如何我一概無所知道，這太殘忍了。
「柳十三，時間不早了，我們走了，你也回去吧，萬一那兩個殭屍再回來就不好了。」玲瓏笑著朝我說道。
「柳大哥，後悔有期，如果有緣的話我們還會見面的。」倩倩的聲音越來越遠，和玲瓏還有那兩個保安走遠了。
看著蒼茫的夜色，看著憑空消失的幾個人，看著給我留下的那一具楊蕾的屍體，我心裡空了，空的無所適從，空的心在滴血，空的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癢，下意識的摸一下，是我的眼淚，是的，就是眼淚，為那個叫李倩倩的女鬼流下的眼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抱著李倩倩的附屍，楊蕾的身體上了我的車子，我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藉著裡面的車燈看這具屍體。從小到大，我都害怕死人，誰家死了人我都躲得遠遠的，人家送殯看熱鬧，我躲在家裡不敢出去。現在我看著楊蕾的身體，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甚至認定她就是李倩倩。
看著楊蕾那蒼白的面孔，那被血漬沾滿的白色裙子，我突發奇想，李倩倩受傷的時候，只要喝點我的血就好了，現在是不是也能行。我急忙把自己的手指咬開，輕輕的把它塞進李倩倩的嘴巴裡，讓鮮血流進她的嘴裡。
遺憾的是，鮮血楊蕾那蒼白的嘴角流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倒是盼望著她能夠貪婪的把我的血喝下去，我倒是盼著她跟以往一樣一邊喝著我的血一邊露出狡黠滿足的笑容，可是，我真的失望了。
「倩倩，你，你在麼？」看著楊蕾嘴角流出的絲絲血跡，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眼淚流了下來，我抱著楊蕾那冰冷的身體哭了。
空氣凝固了，並沒有人回答我。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東方發白，我才渾渾噩噩的開著車子回到市立醫院，因為我的身上全是血跡，所以我不敢進醫院，打電話把葉姿喊了下來。
葉姿看見我這個樣子，驚訝的鑽進副駕駛，一雙眼睛掙得老大。「柳十三，你，你這是怎麼了？」
我苦笑搖頭；「你別怕，我是良民，不會害人，我這是把楊蕾的屍體給帶回來了。」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葉姿聽了我的話，沉思了一下，點點頭；「柳大哥，別難過了，這也許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你是人，她是鬼，這樣的結果，對你有好處。」
「葉姿，上官婉兒的家境查清楚了麼？她的家人今天會不會來照顧她？」這個時候，我才記起那個叫上官婉兒的女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