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我沉住氣,數了數我身邊的工人們,現在還剩下九個工人和我,正好十個人。我沉聲道:「有件事情必須跟你們說清楚,剛才你們打開棺材讓太陽暴曬,那殭屍肯定已經在記恨你們。也就是說……大家不能下山。」
「不能下山!?」
工人們一下子就傻眼了,一個工人害怕地說道:「大仙,這東西不是人啊,我們要是留在山上,那可都要死!」
我沉聲道:「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陷入險境。說到底你們只是一群普通人,一丁點用處也派不上。現在還是白天,殭屍的實力沒這麼強,我要追進去將它。你們的話,記好了。今天晚上大家一定是安全的,如果說明天早上我回來了,那代表大家安全了。」
一個工人小聲說道:「如……如果沒回來呢?」
「那就跑,帶著家人孩子一起跑,跑得越遠越好,最好跑出這個省。」我說了一句,便整理好背上的劍匣,朝著山裡面走去,「記住了,那個棺材裡的工人屍體一定要燒掉,他現在病毒還沒發作,晚上的時候一定會變成殭屍。如果不燒掉他的話,你們完全都要死。」
工人們連連點頭,我把一根煙咬在嘴裡點燃,然後走到棺材旁邊看了看。
看到這工人的死狀,我眉頭皺得很緊。這傢伙死得太慘了,他的咽喉直接被咬斷,只剩下半個脖子還連著自己的身體。
但這時候我沒時間去同情這個工人,現在殭屍已經跑了出來,我必須想辦法將他消滅。幸好剛才那個工人踹了女人的臉,弄得滿地都是鮮血,我順著血跡朝深山裡走去,順便拿出手機給周天紋打了電話。
「怎麼說?」周天紋那邊很快就接了電話。
我將事情快速地說了一遍,周天紋那邊很是驚訝,他的聲音聽著有些不容抗拒:「你碰到的是自然形成的殭屍,也就是蔭屍屍變後形成的殭屍。你跟我說說,那棺材裡是一丁點水都沒有,還是有一半是水?」
我急忙說一點水都沒有,周天紋這才鬆口氣。他說這就是一普通的殭屍,如果說要消滅他的話,以我身上的法寶只有兩個辦法。
我問周天紋是什麼辦法,他說要麼用巨象砍在殭屍的後腦勺上,要麼用火把殭屍給燒了。
我深吸一口氣,這兩種辦法都不太好用。首先,殭屍一定回來攻擊我,不會讓我隨隨便便把巨象砍在他的後腦勺上;其次,要燒死一個能活動的殭屍是多麼困難,這個難度係數比第一個還要困難。
「師傅啊……」我求著說道,「你可別這個時候還貪財留著你的手藝不教,快跟我說說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殭屍。我身上倒是有一瓶黑狗血和糯米,你看有沒有用處?」
周天紋那邊有些無奈地說道:「黑狗血和糯米是有一點用,但那只能灼傷殭屍,無法對它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你想想,這麼大一隻殭屍,你如果想用黑狗血把它全身都腐蝕了,那怎麼都要一水缸吧?如果要用糯米的話,那怎麼也要兩百斤糯米吧?」
我一想還真是這樣,就焦急得不行。這時候我已經走進山後的一片樹林之中,這裡樹木非常多,哪怕現在是白天,也有一些陰暗。
而血跡現在已經有些淡了,畢竟一個人身上沒有這麼多血液可以給人吸食,我繼續順著血跡走下去,發現那個女人竟然已經被丟在了路邊。
我走進一看,發現女人的脖子上破了個大洞,而她現在還在全身抽搐,說明她雖然被殭屍吸血,但是還沒有死透。
「你怎麼樣……」
我急忙蹲下來,幫女人摀住脖子的破洞。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我身後--難道殭屍在我身後?
我慌忙朝後面看去,卻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時候我鬆口氣轉過頭來,眼睛卻忽然一痛!
「啊!」
我發出一聲慘叫,急忙摀住自己的左眼。而女人這時候咧開嘴直笑,她的手指上還有我的血跡!之後她忽然一動不動,算是徹底死透了。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尖叫?」周天紋聽見我的尖叫,慌忙地在電話那一頭問我到底怎麼回事。估邊吉技。
我放下手看了看,發現滿是血跡,而我的左眼這時候視線紅紅一片,還有些白濛濛一片,咬著牙說道:「左眼被一個賤人戳瞎了,她知道自己要死,想把我也拖下水。」
「媽的!」
周天紋那邊傳來狠狠拍桌子的聲音,他的語氣聽著已經很是發怒:「你把地址給我,我跟朋友借輛跑車,讓子寅趕緊過去。記住了,捂著眼睛蹲著別動,千萬別碰它,子寅會幫你處理好!」
第八十四章報答你
人心險惡。
這句話聽了多年,我一直都生活在和諧的校園與社會之中,然而今天,我卻以慘痛的代價換來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我坐在地上。捂著自己流血不止的眼睛。女人哪怕死去都帶著笑容,似乎將我拉下水是非常得意的事情。我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點燃,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就覺得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一定一定要鎮定下來。
幸好現在是白天,我暫時不用擔心殭屍會來找我麻煩。我靜靜地等待著,期待子寅趕緊過來。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有些孤立無援,特別期待有一個人能出現在我身邊幫助我。
我坐在地上,想了很多事情,雖然說心臟跳動得很快,但這時候我竟然能平靜地去想很多事情。
「師兄!」
約莫半小時後。我聽到了子寅的呼喊聲。我不敢亂轉頭,就怕眼睛受到損傷,便大吼了一聲說明自己的位置。
慌忙的腳步聲傳來,饒是冷靜的子寅。這時候也一臉驚慌。他將我小心地扶在地上平躺著,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小聲說道:「師傅說了,你欠事務所兩百萬。」
我將手慢慢拿開,子寅看見了我受傷的眼珠,他咬牙道:「被那賤人戳出了一個挺大的傷口,你別慌,眼睛不要眨。」
雖然他有這麼提醒我,但可能還是覺得不放心,便將手指輕輕地放在我的眼皮上,隨後用手指分開我的眼皮。
「啊!」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因為這疼痛實在太過厲害,彷彿從眼球一直鑽到我的心裡一般。
子寅試著讓自己溫柔一點,隨後用牙咬開瓶子,輕聲說道:「別慌,我現在幫你治好。」
我完好的眼睛可以看見這瓶子裡是一種通紅的液體。這紅得讓人有些不敢置信,就好像顏料一般。
「這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陳子寅搖搖頭,他說道:「師傅不肯說這是什麼,只是很捨不得地拿出來給我,讓我把它倒在你的眼睛上。反正……師姐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她的意思是讓你瞎一隻眼算了,但師傅不樂意,說你是他的弟子,必須保護好你。」
我心裡一沉,王銘怡都說讓我瞎一隻眼算了,就說明這個東西並不是貴重,而是很重要。
這一定是事務所非常重要的東西,如果只是價格高昂的話,王銘怡肯定會讓周天紋直接將東西給我。
我心裡滿滿都是愧疚,能讓周天紋捨不得拿出來的東西,對他來說,一定是非常重要。
這通紅的液體倒在眼睛上,一瞬間就讓我不再疼痛,還有一些涼涼的感覺,感覺非常舒服。陳子寅小心翼翼地傾倒著,就怕一個不小心灑了出來。
當一瓶鮮紅液體倒完,陳子寅將瓷瓶再次收好。他讓我躺著不要動,要我等十分鐘。
《漂流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