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秀雲姐的臉色僵了下去,不開心了,板著臉看著我,雙手不停摸著她那有烏黑油亮的頭髮,根根細長的頭髮絲從她的頭皮上脫落下來,那種眼神,像極了那個白臉尼姑施緣!
「秀雲,你剛才在幹嘛,怎麼良善摔了你這麼晚出來?」奶奶問秀雲姐。
「我在幹嘛?我在和你孫子在做給你加傳宗接代的事情啊,怎麼了,難道你還不樂意啊?!」秀雲姐說著,裂開一張紅嘴唇子笑了起來。
「你,你騙人,我剛才還看見你、你和八斤躺一塊!」我把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伯父伯母聽見我的哭聲,從大廳出來,一聽說剛才秀雲姐和良慈哥在房裡,頓時就急了,罵了一句秀雲姐這死不要臉的,這樣會把良慈哥害死的!說著趕緊的進了房間,看見良慈哥衣衫整潔的躺床上看著我們的時候,伯父伯母的心才放了下來,握著良慈哥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
「良善,我一直都和你良慈哥在一塊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信你問你良慈哥,再說,你說我在八斤家裡,就給我拿出證據來啊?」秀雲姐似笑非笑,像是在看一場很好笑的笑話。
「良慈,剛才秀雲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塊?」奶奶問良慈哥。
良慈哥的眼睛一直都看著我,顫巍巍的伸手從床邊拿了本子和筆,寫了兩個字:是的。
我立即就急哭了,好怕奶奶以為我撒謊在騙他們,秀雲姐這會倒是當起了好人來,對我們屋裡的人說:「既然良善認為我在八斤家,那我們就去看看,要不然的話,你們都會以為我水性楊花。」
伯父趕緊的說不用了,伯母沒有說話,奶奶一直都盯著秀雲姐的眼睛看,對秀雲姐說好,我們就去八斤家看看。
秀雲姐也跟著去,奶奶並未阻止,家裡就剩下我爸和良慈哥。
我們幾個人一路向著八斤家裡走,八斤的父母這幾天都去縣城了,現在就他一個人在家,看著一路上秀雲姐無比輕鬆的臉色,我心裡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生怕是我看錯了。……可是剛才和八斤躺在一塊的女人,真的是秀雲姐,連身上的衣服都一樣的!
到八斤家門口時,梅玲一邊捧著個鳥窩一邊哼著歌,見我帶著我奶奶她們來了,覺的無比的奇怪,問我帶奶奶她們來做什麼?
奶奶沒說話,秀雲姐倒是開心的很,對梅玲說:「我們是來抓奸的,剛剛良善回來說我和八斤睡一塊兒,這不,把我們都帶來看熱鬧了!」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無比的厭惡秀雲姐說話,她說的每句話,我就如生吞了一隻蒼蠅般噁心。
「哈哈哈!」梅玲頓時大笑了起來:「良秀姐怎麼看的上八斤這種蠢子,剛良善在樹上老盯著八斤窗戶看的時候,我就覺的好奇,良善走後我也爬上去看了下,你們知道怎麼了麼?八斤抱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家的田里抱回來一個稻草人放床上,騎在那稻草人身上亂嚎呢!」
稻草人?不是秀雲姐?
八斤家的門沒栓上,奶奶一把就推開了八斤家的大門,我們後面的人跟了進去,只見八斤真的抱著一個稻草人躺在床上,蓆子濕乎乎的,現在正打著呼嚕呢。
伯父頓時笑了起來,說傻子也有想女人的時候,奶奶看著八斤手裡抱著的那個稻草人,沉默不語,對我們所有人說這是關係我們家的臉面,誰也不能說出去,也不理我,獨自一個人走了出去。
這種場景,讓我我十分的自責愧疚,我看見的那個女人明明就是秀雲姐,可是為什麼後來變成了稻草人?
我難過的晚飯也吃不下了,總感覺鬧出這樣的事情,錯都在我一個人,秀雲姐很高興,坐在良善哥的身邊,不停的夾著大塊大塊的肉往嘴裡送,奶奶見桌上的幾盤肉都吃完了,對我們說她再去做碗肉湯來。
良慈哥夾了塊茄子放進我碗裡,啞著聲音對我說多吃蔬菜,不然長不高的。伯母也作勢的往我碗裡夾了塊肥肉,對桌上的人說我真厲害,這麼小的年紀就會幫著家裡人抓奸,長大了本事了得啊!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眼眶發熱,對著飯桌上的人說我去看看奶奶有沒有把湯做好,我去把湯端過來!說著趕緊的向廚房裡跑了去。
奶奶在廚房裡燒湯,鍋裡濃濃的煙氣冒上來,肉香味四溢,秀雲姐在大廳裡大喊湯好了沒?奶奶的身體被鍋裡的煙氣淹沒了大半,大聲的對秀雲姐說快好了,說著從隨手從圍裙兜裡拿出一包白色紙張包的粉末,灑在了鍋裡。
這是在下藥?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奶奶!
奶奶將湯裝好後,打算斷刀飯桌上去,一轉身就看見我在她的身後,嚇了一大跳,但是立馬鎮定了下來,對我說:「良善,把這湯端給你秀雲姐喝,你們也可以喝一點。」
我盯著奶奶的眼睛看了好一會,伸手從奶奶手裡接過湯碗:「好。」
第五十三章我想救她
因為發生了這件事情,李純溫也沒叫我和梅玲去上課,叫我倆回寢室休息。我們全班總共才有九個女生,九個女生都住在一個女生寢室,寢室裡的床是橫向排著的,上下鋪,一溜的床鋪佔滿了大半個寢室,我們用的箱子就放在我們床鋪的對面。
本來梅玲已經不是我們班的學生了,不能住在我們寢室,但是因為我們寢室空了一個床鋪沒人住,所以不急著搬到她們自己班的宿舍去。
梅玲一回到寢室,立馬就把寢室門關住了,問我剛才這招真狠毒,把王曉紅整成這個德行,現在她是沒臉在我們學校呆下去了,說著又罵我蠢,叫我以後千萬別幹這種傻事了,這招太危險了,幸好上天眷顧我,不然我現在都已經死了,還說以後我要是被誰欺負了,就告訴她,她已經和她們班很多男生結拜兄弟了,以後她罩著我。
有梅玲在,我確實可以安安穩穩的上學,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是就算梅玲再厲害,就算是她認識再多的人,我們還是抵不過另外一種東西的侵害。
我一邊幫梅玲整理東西,一邊對梅玲說我覺的王曉紅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走了,照著她目前的這種性子,她要是個心胸大度的人,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了。梅玲想了一說,說也是,但是現在有咱們學校的副校長罩著我們,我們什麼都不用怕。梅玲說著,摸了下扁平的肚子,問我有什麼吃的沒,她肚子餓了。
我說有還有良慈哥從北京帶回來的巧克力還沒吃完,要是她餓的話我就拿給她吃。
梅玲問我巧克力是什麼東西?不過一聽說是良慈哥從北京帶回來的,趕緊的點頭說要,她還沒吃過這種新鮮玩意呢。
我打開我房衣服之類的箱子,將一盒鐵盒子裝著的巧克力拿了出來,梅玲坐在我床上一把將我的巧克力拿過去,而我這會肚子也有些餓了起來,想起奶奶在我來學校的時候,給了我幾個新鮮的橘子。
我把我書包裡的橘子翻了出來,這橘子是奶奶叫我給柳元宗留著的,說如果我萬一真的遇見了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話,就去找柳元宗。我當時還以為只要我裝作什麼都看不見那些東西就不會來打擾我,但現在還沒到一天,就攤上這種難纏的事情,而且下午我們還有課要上,趙玉龍就坐在我的身邊,鬼娃已經長這麼大了,我再去的話就是去送死啊!
我想剝了手中的橘子吃掉,可是我的手一直都不敢用力摳破橘子皮,到底要不要去找柳元宗幫我?找他的話,他一定會朝我擺臉色,甚至還會不搭理我,可是不找的話,我就會死在那鬼娃口裡,這麼對比起來,毫無疑問,找柳元宗幫我是唯一不死的出路。
「幹嘛呢良善,吃過橘子也這麼猶豫。——喏,吃個巧克力,這巧克力太難吃了。」梅玲將巧克力的盒子遞到我的面前,叫我拿一個巧克力吃,說著她自己又剝了一個塞進嘴裡,還一直喊著叫著太苦了。
「梅玲,你陪我去個地方好嗎?」我問梅玲。
「去哪啊?」梅玲一邊嚼著巧克力一邊躺在床上。
「我想去狀元洞裡拜拜狀元爺。」
梅玲立即從床上直起了腰來,不可思議的看我是不是剛才把腦子嚇傻了?該不會還真的信拜個狀元爺就能考清華北大了吧?要是這樣的話,誰還來上學讀書,早就去拜狀元爺了,個個出門都是大學生。梅玲說完繼續往床上一躺,說不去,要去我自己去就好了,那順便替她也多拜幾下。
我打了下梅玲的腳,罵她懶鬼,說著將橘子用袋子兜著出門。其實梅玲不去也好,如果讓她知道柳元宗是個鬼的話,指不定還真的會嚇傻,她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怕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們寢室後面就是狀元洞,但是我們寢室在樓層最邊上,又住在二樓,只能看見一點狀元洞上邊的尼姑庵。大該是為了保護狀元洞的生態,我們學校安了扇鐵門把狀元洞有我們學校隔了開來,鐵門開學的時候是開著的,平常除了學生上課,一般都是鎖起來,要過去的話,必須出校門從後面的小山鑽進去,好在給狀元爺挖屍的時候我和奶奶也是從學校後面的小路上進去的,所以現在我按著晚上走的路,走進了狀元洞。
這大熱天的,狀元洞卻還是涼爽的很,洞裡的都供著的神仙還一如既往的站著,只不過沒了香火,洞口的滴水似乎常年也不會幹,一滴一滴的水滴很有規律的滴到地上的瓷缸裡,「叮咚叮咚……」的發出一聲聲清脆悅耳的響聲。
我找到了供奉柳元宗的靈牌,將幾個橘子擺在了他的靈牌前,順便還將梅玲塞在我兜裡的巧克力擺在了桌子上,然後跪在靈牌面前,想起那天拜他的時候看見他扭曲猙獰的面孔,現在洞裡就我一個活物,還是有點害怕,想靜下心來想要柳元宗救我,卻一時間卻說不出那種央求他的話來。
猶豫了一會,從地上站了起來,想著趙玉龍對我笑笑,也有可能是對我的友好,是我自己擔心多了,我一邊想一邊走向洞口,可是,可是萬一他意示我下一個就是我呢?
我又轉身回洞裡,又跪在柳元宗的靈牌前,模仿著電視劇裡那種求祖先保佑人的語調,對柳元宗的靈牌說:「狀元爺,是奶奶對我說我遇見什麼問題了可以來找你。我們班有個小鬼,原本只有兩歲般大的孩子,現在一下子就長到五歲這麼大了,而且我預感他下一個就要吃我了,我有奶奶有爸爸,我還想考大學,我不想死,狀元爺,求你大恩大德,你行行好好幫幫我,現在只有你一個人能幫我了。」
我說這種話心裡極度的彆扭,但是為了保命,卻不能不這麼做,並且為了請出柳元宗,我還給他磕頭,當我的腦袋磕在地上到時候,我睜開著眼睛,看見地上忽然又出現了一張嘴角撕裂、面部扭曲的臉,我的近在咫尺的眼睛下面,兩顆細小如綠豆的眼珠子歹毒的盯著我的眼珠子看!頓時我心臟都快要驚出來了,嚇得往後大退了幾步,嚇的頓時眼眶發熱。
《鎖骨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