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按理說,這個傢伙絕對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我估計都能夠有蕭大炮那麼厲害了,不過他到底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又在底下匍匐前進這麼久,跟我比速度和耐力,自然還是稍遜一籌,結果沒一會兒,我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去。
硬的不成來軟的,他開始跟我妥協,跟我說剛才只是嚇我的,讓我不要跑了,有事好商量。
再美妙的謊言,也不能騙人第二次,我根本沒有停歇,而是繼續快步跑開,而後面的孫老師追得急,結果一下摔倒在了地上。這一疼,他頓時就發了邪火,大聲喝罵道:「小子你站住,你若是跑了,再將那魔簡給弄丟了,我便是窮盡宇內,也要將你給抓住,讓你的神魂永不得安寧!」
這狠毒的話語讓我頓時就火冒三丈,回身就罵道:「老頭,你有本事你就追過來,看到時候是你二蛋哥凶悍,還是你這老兒牛逼!」
孫老師言語間跟那邪魔中人,幾乎無異,這讓我心中憤然,瞧著這左右周圍幾乎沒有什麼人,頓時就一股邪火,想著我要不要陰一下這老頭,直接把他給弄死了,免得他喘過氣來,真的像他所說的一般。
不過我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但到底還是個熊孩子,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其他的還真的做不出來,罵完之後,順著山脊往林子裡面跑去。
我陳二蛋生於大山,長於大山,對這種連綿的山窩窩最是熟悉,對著頭頂上面的月亮,我朝著前面的路跑去,只求離這個瘋子遠一點兒。
我足足跑了二十多分鐘,這才在一條小溪旁邊停歇下來,感覺渾身都是黏糊糊的東西,特別是鞋子裡,給我搓成了泡沫,當時也顧不得溪水冰涼,直接跳入那還不及腿肚子的小溪之中,將全身那污垢給沖洗乾淨。
這一通忙碌,結果一不小心,就將那魔簡給掉了出來。
這讓所有人都為之瘋狂的魔簡,其實也就是一根擀面杖一般大小的玉棍兒,末端有一個紐扣的開關,應該是展開的機關。這夜裡雖然也有月亮星光,不過暗淡,而溪水還是有些湍急,我趕忙伸手去摸,左弄弄,右弄弄,總算是找到了這東西,結果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那末端的開關。
卡嚓……
掉落水中的時候是一根棍兒,結果我撿起來、出了水面的時候,卻整個兒都展開了來,足有兩本書寬,溪水洗滌而過,那玉簡之上的文字亮晶晶的,好像有點兒光華閃爍。
這東西的威名,我也是聽得耳朵生繭,那麼多的傢伙搶來搶去,自然是有道理的,我也難免好奇,湊近去一看,結果感覺那玉簡之上,有金光升起,好似有一個複雜到極點的符文透體而出,朝著我的眼珠子射來。
我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然而終究是躲不過,那眼睛好像是被鋒利的尖針扎過了一般。
眼睛是人體最柔弱的地方,平日裡掉一根眼睫毛,都要痛哭好半天,這一回遭了難,我感覺整個腦袋都好像被重錘敲了一下般,啊的一聲叫喊,又掉進了溪水裡去。
那金光充斥了我整個腦海裡,彷彿全世界都只有這顆包羅萬象的神符。
過了好一會兒,差一點兒溺死的我掙扎著又仰起了頭,這溪水不深,我踉蹌著爬起來,感覺眼珠子不疼了,努力睜開眼睛來,雖然依舊有淚水往外流,但是卻也能夠看清楚景物了。我又找了一下,將玉簡給收攏成棍,也不敢再看了,貼身放好,急沖沖地上了岸,擰巴擰巴,又朝著雙包丘大致的方向跑去。
即便是有著巨大的危險,我也依舊要趕回去,那是因為在雙包丘的下面,胖妞、張知青和小魯都在那兒呢,他們都是我最熟悉的人,我可不能讓他們出了事。
深更半夜,黑咕隆咚,在這山裡面其實特別容易迷路,然而我可能是運氣,竟然跌跌撞撞地找對了地方。
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我瞧見了雙包丘,那兒的鬼火已經不見了,點燃了一堆篝火,有幾個人影在那兒矗立,我小心翼翼地走上高丘,往著那遠處望去,卻瞧見戴巧姐帶著其餘等人,圍在這幾個泥坑旁邊焦急地走來走去。
然而讓我感到心寒的是,時間過了這麼久,程老和申重率領的大部隊依舊還是沒有趕到現場,可以想像得到,必然就是馬領導口中的紅魔徒弟將他們給攔截住了。
紅魔,哇,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人物。
我怕張知青、戴巧姐他們著急,於是匆匆往著雙包丘那兒趕過去,然而就在我即將接近的時候,突然瞧見前方的草叢中,竟然蹲著三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子。
我們的大部隊如果及時趕來,自然不可能只有三個人,也不會偷偷摸摸地蹲在草叢之中,那麼這幾個人,到底是誰呢?
我心中警戒生起,緩步走到了這三個人的身後。我一開始走得還算快,然而越接近,腳步便越輕緩,宛如狸貓,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其中有一人在輕聲說道:「老鼠會和法螺道場的人進去了,現在六扇門的人都在這兒盯著,要不然我們撤了?」
這人建議著,而旁邊的人心中有些不甘,緩聲出言道:「要不然,再等等?機會難得,這《臨仙遣策》的出土一定能夠改變這江湖十年的格局,要倘若是我們集雲社拿到了,豈不是妙哉?」
中間那人也說話了:「妙哉個屁啊,發螺道場跟我們集雲社同根同源,信的是同一個老大,雖說這些年大家也相互不來往,但是這半路搶活的事情,咱也做不出來——即便是想做,就我們這幾個嘍囉,還是算了吧!」
三人各有各的意見,一時間有些爭吵不休,我不瞭解他們的本事,不過想起當日那白紙扇王斌之凶蠻,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此間關係,太過於負責,集雲社再摻和進來,實在不恰當,我心生一計,拍著小寶劍,喚出白合來,讓她去將這些人趕走。
白合先前在墓中,恐怕是被那利蒼的氣息給鎮得不敢出面,而現在倒是如魚得水,被我喚出來,不用言語,也能夠明瞭我的意思,朝著我豎起大拇指,微微一笑,然後飄啊飄,朝著草叢三人飛去。
那女人……呃,不,應該說是女鬼還真的是好手段,我才剛剛蹲下身去沒多久,腦袋還沒伸出去呢,便瞧見這三人「啊」的一聲叫喚,撒丫子就朝著樹林裡面狂奔而走。
這三人像風一樣地從我面前經過,倒是把我給嚇了一跳,這三個傢伙還好意思自稱集雲社的,見個鬼都嚇成這樣子,果真不愧是「小嘍囉」啊。
嚇走這三人,我快步朝著雙包丘那兒跑去,很快就衝到了火堆前來。
然而還沒等我走近,就被人發現了,有人直接舉槍警告道:「站住,什麼人,不要靠近,再過來,我可開槍了!」
說話的是小魯,我使勁揮了揮手,表明身份,在得到確定之後,我走到了近前,他們瞧見原本應該在盜洞裡面的我竟然從外面跑了過來,而且還渾身濕漉漉的,大為驚訝,紛紛上前來問我,然而我掃視一圈,抓著張知青的胳膊問道:「張叔,我家胖妞呢?」
第五十二章危機未解
在場之人幾乎無恙,我走的時候什麼樣,這會兒也就什麼模樣,但是胖妞卻不見了蹤影,這讓我怎麼能不著急。
被我緊緊拽住胳膊喝問,張知青先是一愣,接著猶猶豫豫地說道:「二蛋,你先別衝動啊,這事情有點兒複雜……」他這話兒說得有些結巴,我當時一聽,頓時就感覺有些不妙,因為我跟張知青還算是比較熟,彼此的脾氣秉性也算是瞭解,他這麼說,便證明這裡面是有難言之隱。
可是,就胖妞的行蹤一事,這玩意還吞吞吐吐,到底是咋回事呢?
我一腦子漿糊,抬頭一看,卻見張知青眼神閃爍地瞧著不遠處的戴巧姐,而小魯也是憤憤不平地看著那個女人,心中頓時有了計較,扭過頭來,看著這個此行中的為首者。
當我扭過頭來的時候,戴巧姐也正好湊了上來,假模假式地跟我打招呼:「小陳,你怎麼會出現在外面了,還濕乎乎的,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快點跟我們講一講……」
我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家胖妞呢?」
戴巧姐的話說到一半,被我打斷,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眉頭一掀,不滿地說道:「別鬧,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老鼠會的人有沒有將那墓室挖通,孫老師到底有沒有事,快告訴我們。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們一定要……」
她還準備長篇大論,忽視我的問題,不過我卻是一字一句地再次問道:「胖妞在哪?」
我抬起頭來,跟這女人的眼睛直視,兩人相互瞪著,幾秒鐘之後,我從她眼中看到了怒氣,指著我的鼻子罵道:「都火燒上房了,你還就顧著你那小寵物,真的是一點大局觀都沒有。那猴子不是跟著你麼,你問我作甚?」
她沒好氣地回答,讓我驚訝——我家胖妞最聽話的了,我讓它留在洞口等我,它怎麼可能跟著我呢?
這一路上,我都沒有見過它啊?
我第一時間就感覺戴巧姐在說謊,將小寶劍抽出來,寒光一耀,大聲說不可能,然而戴巧姐卻嘿然笑道:「不可能,你那猴子就是進洞去了,至於是死是活,可跟我們沒關係……」
她不笑還好,一笑,旁邊的小魯頓時就受不了了,站在了我的身旁,指著戴巧姐說道:「戴同志,你這話兒說得就真的不合適了吧?要不是你瞧見二蛋去了這麼久沒有回音,又慫恿著胖妞下去,它會離開?結果它剛剛一進去不就,那盜洞就塌了,這件事情說到底,你還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把自己摘清楚,不太地道吧?」
什麼?胖妞進洞了,而且還被壓在了坍塌的盜洞中?
《苗疆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