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


不過最終小白狐兒還是不耐張大明白低下的效率,一個短途衝刺,以作佯攻,而那人在躲閃之後,被張大明白一巴掌拍在了後背,整個人直接砸落在了牆上,然後軟趴趴地滑落下來。
打人如掛畫,掄錘如貫鐘。
張大明白不學我們使劍的手段,專練拳腳功夫,卻也是煉製了暗勁巔峰之態,再進一步的感悟,直達化境,卻已然能夠成為如同他師父茅同真那般境界的強人高手、一流角色了。
在將這一夥人給弄趴下了之後,我看著門外無數蝗蟲朝著這裡面蹦躂而來,當即也是讓站在門口的林豪將門關上,接著勁氣一陣,將全身上下蠕動不停的蝗蟲給悉數震死,不理少數全須全尾活著的殘餘,而是吩咐手下組員說道:「將這些傢伙的套套扒下來,審問一下,看看都是些什麼人,以及能不能問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諸人照做,將這五人的頭套眼鏡都給扒了下來,仔細一瞧,都是些陌生臉孔,從二十多到四十幾歲,年紀不已,剛才最為難纏的那人年紀最大,四十來歲,一臉橫肉,三角眼裡露出了凶光,我看著眼熟,而在人群後面的小李卻擠了上來,詫異地說道:「嗯,這不是吉龍集團的羅瑾言麼?」
小李這麼一說,我立刻想起來了,當初要對付吉龍集團的老丐之時,我曾經針對他做過一些瞭解,這羅瑾言是老丐黃斯博門下五虎之一的黑狗,這外號雖然並不好聽,但是他卻是最受黃斯博喜愛的一個義子,因為他有兩個特點,第一就是像狗一樣兇惡,第二便是如狗一般忠誠,幾乎是叫他咬誰便咬誰,一點兒都不帶眨眼的,這樣的手下自然比蒼狼和拳霸陳東這樣恣意妄為的傢伙要更受喜歡一些。
不過,這人怎麼會如此打扮出現在這裡,並且二話不說就偷襲我們呢?
這裡面,一定有原因。
我們都看向了地上這條惡狗,而儘管被我們叫破了身份,那黑狗羅瑾言也並不驚慌,他惡狠狠地瞪著我,閉口不言。我撥開眾人,走到他跟前來,用腳踩著他的手,緩聲說道:「黑狗,我聽過你的惡名,但並不打算跟你有什麼交集,不過既然你一頭撞到了我的網裡面來,那我也不妨跟你掰扯掰扯——閒話不多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老丐那老東西跟彌勒搭上了線?」
黑狗吃痛,朝著我吐著唾沫罵道:「你這穿黑衣的走狗,休想從我嘴巴裡面得到任何信息!別以為抓住我了就能得意,你看看外面的這些蝗蟲吧,很快你就要死了!」
說完這句話,黑狗閉目不語,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看了徐淡定一眼,他點了點頭,於是我吩咐大家將這五人都給捆起來之後,暫時先離開。眾人應諾離去,當門關上的那一霎那,徐淡定一步踏前,口中低吟,接著手指猛然前指,一下頂在了黑狗的額頭之上,陡然一震,卻見從徐淡定的手臂之上,有一道浮光游到了黑狗臉上,使得他面目扭曲猙獰,十分可怖。
「啊……」
黑狗一聲慘叫,倒在地上不斷翻滾,卻無法停止這樣的疼痛,不過即便是被這浮光鬼靈侵體,他倒也能夠保持清醒,惡聲痛罵道:「你這鷹犬狗賊,別以為天下人都會怕你們,我告訴你,就算死,我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老子羅瑾言這大半輩子,肉也吃膩,酒也喝足,女人也玩了無數個,爽了,死了也無所謂,不過就是在黃泉路上,等你一下而已!」
這般豪言壯語說罷,那傢伙竟然直接將舌頭一嚼,接著雙眼一陣翻白,口中唾沫吐出,人竟然就這般死了過去。
黑狗如此光棍,倒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和徐淡定對視一樣,都感覺有些棘手,要曉得我們這般逼問嫌疑人,不過是事急從權,倘若沒有啥後果,倒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如果將人給弄死了,遮掩不過去,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麻煩。不過此刻的我卻也顧不得許多,朝徐淡定使了個眼色,讓他將那鬼靈撤走,然後蹲身下來檢查了一下,發現黑狗果真已經死去,便冷冷笑了一聲,然後轉過頭來,對其餘四人說道:「嘿,這傢伙倒也是個硬漢,不過你們,難道也有這般慷慨赴死的勇氣?」
黑狗這傢伙是活夠了,但是其餘的人對這個世界倒也還有許多留戀,他們畢竟不是忠心耿耿的黑狗,當下也是被我們的手段嚇得屁滾尿流,為了活命,趕忙也交待了緣由。
原來這些傢伙果然都是老丐養的那一幫子手下,也是跟著黑狗一起做事的,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聽了黑狗的吩咐,前來設點觀察,組織大規模的救援人員進入大汶流海堡,終於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事兒他們的魁首老丐是否知曉,他們也不是很清楚。
雖然得不到準確答案,但是以黑狗的習性,老丐不說話,他哪裡敢私下做這事兒?再說了,天底下倘若真的有一個人能夠讓黑狗甘願去死,估計也就只有他的主人了。
看來被我削了面子的老丐也終於攪進了這事兒來,而我們這些天之所以沒有真正的收穫,估計也是因為這地頭蛇的庇護。
繼續逼問,有一個傢伙告訴我,說黑狗說過,指使他們的那幫人,似乎在黃河口子那兒開壇設法。
他們在此,就是要拖延時間。
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坐不住了,找了徐淡定、張勵耘等幾個人商量一番,決定讓小李和林豪留在這裡看守這些傢伙,而我們則直奔黃河口的大汶流海堡,盡自己最大的能力阻攔對方。對於我的決定,眾人都沒有表示意見,唯有被吩咐留守的林豪表達了不滿,不過他也曉得自己並不擅長與人拚鬥,我之所以將他留在這兒,也是對他的一種關懷。
離開農家小屋,我們繼續朝著前方行進,不過速度就陡然快了很多,不多時就來到了接近河道的地方,突然間,小白狐兒拉著我喊道:「哥哥,你看,張家兩兄弟!」
第七十章喪服男女
聽得小白狐兒的提醒,我抬頭看去,透過漫天蹦躂的蝗蟲,果然瞧見了張良馗、張良旭兩人的身影。
不過他們兩人並不是自由行走,而是被反綁住了雙手,給人押著,跌跌撞撞前行。瞧見這副場面,我們頓時就驚呆了,要曉得張家兄弟可是跟著努爾一起去了野鴨島裡,跟市局的人聯絡,並且準備跟市局救援的大部隊協同工作,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兒,而且還給人抓住了呢?我們這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我則更擔心努爾,不知道他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押著張家兄弟的是一隊與黑狗他們同樣打扮的傢伙,足有十幾人,押著他們,也是朝著大汶流海堡方向走去,幾個性情比較急躁的組員,比如張大明白的人看到,便準備衝上前去了,而這時我和徐淡定則雙雙出手,攔下眾人,徐淡定看了我一眼,而我則沉聲說道:「人肯定是要救的,不過事情有點詭異,大家都要小心一點,我們從旁邊摸過去,突然行動,免得張家兄弟被人挾持著,造成僵局。」
眾人點頭,表示明白,於是我們迎著辟里啪啦打在臉上的蝗蟲,朝著道路兩側潛了過去。
道路兩旁是田地,裡面應該種得有糧食,這些植物連葉帶根,全部都給陡然爆發出來的蝗災給啃了個乾淨,倒也遮掩不住什麼,不過有著這漫山遍野的蝗群在,那些人專心趕路,倒也沒有發現旁邊突然多了這麼一群人。我們跟在這隊伍的後面,小心翼翼,一直等待著機會,身手比較自信的我、徐淡定、張大明白和小白狐兒離對方甚至只有十幾米,這樣的距離,幾乎一個箭步,就能夠衝到跟前去。
不過即便如此,為了張家兄弟二人的性命著想,我們依舊還是按捺著性子,不作動彈,免得對手眼疾手快,即便是不拿他們的性命為威脅我們,就是一刀將兩人了結了,也是我終身的遺憾。
而且能夠從努爾的手上將修為並不算弱的張家兄弟給抓到手上,這一隊人裡面,一定藏著有高手在。
要曉得以張家兄弟修煉至今的金鐘罩鐵布衫,這樣的橫練功夫刀槍斧鉞都破不得防,倘若不是內勁到達一定巔峰程度的高手,哪裡能夠拿得住他們?
跟輟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這隊人馬果然是精銳,行進的速度也很快,只可惜張家兄弟似乎受了點傷,一路踉踉蹌蹌,又因為那些蝗蟲不斷地朝著人的脖子下面鑽,撲得人臉上到處都是,使得速度被拖延了一些。我找到徐淡定,跟他商量,說我跟小白狐兒潛到這隊伍的前頭,與敵交手,而讓他負責保護張家兄弟,一定不要讓他們有所閃失,至於其餘人,則在後面銜尾追擊,盡量將這些人給拿下。
之所以有這樣的計劃,是因為跟了這麼一路,發現這十四人中或許有幾個不錯的高手,但是絕對沒有風魔、彌勒這種一錘定音的頂級人物。
簡單的交流過後,我和小白狐兒開始繞著圈子,快速前進,接著埋伏在了隊伍前進的路上,整個人趴在淺窩子裡,將呼吸放緩,接著那些蝗蟲很快就將我們給蓋滿了,我強忍著這種叮咬攀抓的麻癢,低頭看著前面那一隊行走的傢伙,默默計算著——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近了,很近了!
突然間,正在揚著鞭子,惡狠狠抽打張家兄弟的一個女人突然栽倒在地,接著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張良馗的身旁。
那黑影是徐淡定的本命鬼靈,此刻是白天,儘管天氣陰沉得能凝出水來,而且漫天蝗蟲遮掩,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徐淡定公然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其實還是冒著極大風險的,不過為了自己親如兄弟的組員,當下也是顧不了這麼多了。我瞧見徐淡定在短期之內護住了張家兄弟,頓時就從潛伏之處豁然衝出,腳尖一蹬,一個箭步衝向了七八米外的隊伍過去,手中的長劍猛然前伸,橫斬而往。
而就在我出劍的同時,小白狐兒也是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她一上來就直接顯現出了法身,將身後修煉出來的四條尾巴罡氣陡然亮起,朝著敵方的中路砸落而去。
這一戰,我們不得不拼,因為贏了,張家兄弟就能得救,而輸了,他們可能就完了。
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張世界,不能再有人損失了!
兇猛的劍勢籠罩住了對方前方的三人,這些人反應倒也迅速,立刻抽出了手中的武器來,當頭一個是把大砍刀,而另外兩個,一人一把短鐵矛,而另外一人竟然是一把機關弩。這樣的組合遠近攻擊都合時宜,戰鬥力自然也是格外強悍,不過我卻是一上來就將自己的戰鬥狀態攀升到了極致,而且也佔了這有心打無心的便宜,一劍兇猛橫掃對方手中的大刀,猛然一絞,卻是把這人握刀的手給斬落了下來。
一招得手,飽飲鮮血的長劍立刻在空中閃爍紅芒,緊接著我的手開始熱了,連消帶打,一連閃開了兩支弩箭,接著陡然跳在了空中,長劍下斬,將那個丟刀的傢伙頭顱梟下。
匹夫一怒則殺人,這般兇猛的狀態讓對手大為詫異,然而真正讓前面這隊人崩潰的則是小白狐兒這無腦蠻橫的突擊,被她那四條罡氣犁過的土地一片觸目驚心,而與此同時,則有三人給直接拍飛了出去,一人還翻滾著爬了起來,而另外兩人則直接躺倒在地,了無聲息,雖然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很快這兩個傢伙就被密集的蝗蟲給層層累積,迅速遮掩。
我們的突然出現使得對方意識到我們是衝著他們的俘虜而來,不過當我將那耍大刀的男子一劍梟首,立刻有人大聲喊道:「格老大死了,格老大死了!」
那漢子似乎是這些人的頭兒,領導一死,而又受到這般兇猛攻擊,首尾相夾,對方頓時就驚恐不已,竟然一哄而散,朝著四周快步跑開而去。
我們的作戰目的並不是盡殲對方,而是要將張家兄弟給救出來,於是我並沒有去追擊這些逃開的傢伙,而是朝著隊伍的中段跑去。當我快步衝到張家兄弟兩人的前面來時,卻見徐淡定此刻已經趕到了,正在跟兩個準備滅口的傢伙相鬥。徐淡定這傢伙與人交手的風格偏於綿軟,暗中藏著殺機,倒與張大明白有著鮮明對比,不過此刻出手卻也頗為狠辣,劍劍直指要害,三兩下,便有一人倒地,痛苦嚎叫起來。
我衝到了徐淡定旁邊,朝著小白狐兒大聲招呼一聲,讓她護住張家兄弟,而我則越過徐淡定,朝著後排那些傢伙殺去,而那些人的準備時間似乎更長一些,瞧見我們的大部隊殺氣騰騰的銜尾追來,除了剛才殺過來的那兩個傢伙之外,也都朝著兩邊跑開,一頭朝著蝗群之中扎去。
對手的匆忙逃散,使得我們並不能有太多的戰果,逃了大半,不過卻是將張家兄弟給救了下來,我顧不得追擊事宜,衝到了兩人面前,大聲喊道:「你們怎麼被擒住了,努爾呢?」
瞧見來人卻是我們,張家兄弟也激動不已,張良馗拉著我的胳膊說道:「老大,我們被伏擊了!原來野鴨島裡面的民居那兒,居然藏著敵人的精銳,其中更有先前逃走的風魔,我們力戰不敵,都受了傷,結果被人給擒拿下來了,而梁隊長則跟風魔拼了起來,在瞧見事情沒有辦法挽回的情況下,一邊打一邊退,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我們被擒住之後,那些人說事情既然已經敗露,就準備將我們給押走——咳咳……」
《苗疆道事》